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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大汉歌姬-第43部分

小说: 大汉歌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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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没有威胁他之前,他已经先下手为强,堵住了我的后路。
  他是在警告我,不要把我知道的泄露出去,一旦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他不但不会放过我,连我的家人都得被我连累。
  这是否表示,他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尽管我将其中厉害剖析得那样清楚明白,他却还是要一意孤行。
  那么,我还能威胁得到他吗?
  走进宣帝安置我父母的别馆,发现他们正在那里局促地等着我,见到我的第一眼,那种局促感反倒更加强烈,局促而陌生。
  或许我不是真正的廉子服,跟他们产生不了骨肉天性的共鸣。
  我汉朝的娘,站起来迎我,总算我的脸孔是她日夜思念的容颜,抓着我的手唤了声“子服”,便泪眼模糊。
  我下意识地将掌心向下,不让她发觉我手上的伤口,宽慰地拍了拍我娘的手背,“母亲,今日托了陛下的福,你我母女方能重逢,这是件值得高兴的喜事,母亲不该哭的。”
  “是啊,是啊,是为娘糊涂了。”我母亲破涕为笑,笑着擦泪。我爹在一旁半讨好半欣慰地赞道:“子服进了宫,是越发地稳重得体了。”
  我闻言转头,看向我那冤家老爹廉昌人。到底是做贼心虚,或者心中有愧,我那老爹越是想咧着腮帮子朝我笑,越是笑得像吃了苦瓜的弥勒佛。
  我故意温顺着面容,作乖巧女儿状,朝他行礼,“许久不见,父亲身ti可好?”
  我爹受宠若惊,终于消化了那根苦瓜,乐成了个开心果,“好好,难为子服还挂念着我。”
  “怎能不挂念呢?子服有现今的风光,全亏了父亲平日的严厉管束。若非父亲将子服送出家门去磨练,怕是子服穷尽此生,也进不了宫,做不了陛下的良人。”
  我客客气气给了我父亲当头一棒,砸碎了那只白胖稠稠的开心果,重新现出苦瓜的模样。
  一时气氛冷场,我爹嗫嚅着偷眼瞧我,“子服,我那是鬼迷了心窍,老糊涂了,你,你,莫要怪我。”
  所谓风水轮流转,这话果然有理,眼下这情景,我爹不像是我爹,我倒像是他娘。
  我娘出来打圆场,“子服,你父亲已然后悔莫及,你就别再记恨你父亲了。”
  我端详着她,满面春风的气色,越发珠圆玉润的身材。看来那色老头最近待她不错,得,就冲这份上,我饶了他一回。
  “母亲说哪里话,父亲总是子服的父亲,天底下哪有女儿记恨父亲的道理。”
  我的回答,让我爹、我娘大大地松了口气,回复团圆应该有的温馨场面。
  我爹瞅着我,越瞅越乐,一个劲地傻笑,跟着语无伦次,一会儿谢天谢地,一会儿谢祖宗谢神灵,让他生了我这样一个争气的女儿,光宗耀祖显赫门楣。自此我身上系着的,除了汉室兴衰之外,又多一样东西,那就是廉氏一族的富贵荣华。
  据说汉宣帝刚才召见他们时候,已经给了不少赏赐,还亲口许诺要升我爹的官。
  我爹感激涕零,不仅感激我、感激宣帝,还念念叨叨地感激司马洛,说他简直是铁口神算,自己这辈子果然是祸自妾起、福由女生。
  听到司马洛这三个字,我以为已经痛得麻木了的心,还是再一次地,陡然一痛。强行把那心痛压下去,我想我也许可以从我爹娘嘴里探出点宣帝的口风。
  “母亲,陛下召见时,还问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陛下适才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虽然嘴上说奇怪,但我娘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我却是立刻疑神疑鬼起来,“问题?什么奇怪的问题?”
  “陛下问,我们廉家,有几个女儿,问子服有没有姐妹?”
  第五更了,呼呼,最后一更五点半左右,请帮我评下分,送块砖吧,如果对文文有什么建议,请留言给我吧,这样我才能进步啊,谢谢

 



正文 84。 (六十四)陷入绝地下 字数:1976
  虽然眼前没有镜子,但我知道我当时的脸色肯定变了,只不过在场的人没有注意罢了。
  我爹接着我娘的话道:“子服有的是妹妹还是弟弟,端看你母亲这一胎是男是女了。”
  我娘又接着我爹的话茬,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满怀希望,“但愿是个弟弟,好为廉家后继香灯。”
  “即便这胎是个女儿也无妨,男也好,女也好,都是我廉家的后代,我一样疼惜。”我爹难得的宽容大度和声细语。
  当然了,多生几个像我这样的女儿,他廉昌人岂不赚大发了。说不定我老爹已然坚信,他这辈子享的就是女儿福。
  不过,我汉朝的娘倒是感动得不得了,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尽是幸福和满zu,迟来的琴瑟和谐。
  不管我是不是廉子服,看到这样fu妻和睦的画面,都应当替他们感到高兴。然而现在,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对宣帝那突然一问莫名其妙,我却是明白得很。
  宣帝已经肯定了我和司马洛有私情,他一再宣称地不在乎我有没有骗他,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
  我想他那是在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可惜得到的结果,是又一次的失望。他大概对我失望到底了吧,继而会越发恼恨我和司马洛,我现在去找他,还能打动他还能威胁到他吗?
  罢了,管他失望抑或恼恨,反正事情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索性拼一拼。
  出了别馆,崔怀居然还站在外面,像是在等我。我走过去,“崔大人,陛下隆恩,赐子服阖家团聚,子服感激不尽,想当面叩谢圣恩,烦请崔大人代为通传。”
  崔怀闻言,有些愕然,又有些惊悸,望着我,极其复杂的表情。“廉良人,陛下交代下臣,倘若良人见过父母之后,还会要求觐见陛下,那么便将此物交与良人。”
  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狭长的木盒,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发簪,样式jing美,做工考究。
  我却随之骇然变色,心知肚明,这支发钗绝不是普通的御赐之物。
  唯一的可能,司马洛去求了汉宣帝,求他找人看住我,别让我寻死。然后,宣帝料到,我会故伎重施,用同样的招来要挟他,所以他送发钗给我,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要死,尽管去死,他是不会为了我改变什么。
  崔怀还在看我,为难地,yu言又止。
  我问:“崔大人,是否还有话讲?”
  崔怀犹犹豫豫地开口,与平日的淡然果断判若两人。“良人,陛下确然有话要下臣带给良人,只不过——”
  我猜汉宣帝令崔怀转述的这番话,定然非常难听或者非常刻薄,他认为我骗了他负了他。寻常男子尚且受不了,何况他堂堂天子之尊。
  无所谓了。我对崔怀说:“既是陛下口谕,崔大人不必顾忌,只管说给子服听便是了。”
  崔怀点点头,却还在铺垫。“良人,此话乃陛下原话,下臣未敢删改一字,还请良人切勿多心。”
  终于切入正题,依旧吞吞吐吐,“陛下说,陛下说,若是想一簪毙命,最好不要刺这里。”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心脏的位置,跟着顺势上移,指向咽喉,“而是刺这里。如此,才会死得干脆,死得彻底。”
  干脆?彻底?哈,哈!
  刘病已,你赢了,我颜雨甘拜下风。唯有最狠的人才够资格做赢家,我狠不过你,即便拼上了我的全部,我也狠不过你!
  司马洛!这就是你要为之牺牲的人吗?为了这样一个人牺牲,你值得吗?
  我仰面望天,只觉得可笑。笑得脸颊扭曲肌肉酸麻,仍旧在笑;笑得泪流满面浸湿前襟,仍旧在笑。
  崔怀下意识地上前,扶住我,可能在他眼里,我已经快站不稳了吧。
  “良人,恕崔怀多言,你究竟如何得罪了陛下,陛下竟会如此——”
  他不该多言的,之所以多言,怕也是缘于一份关心。我谢谢他的关心,同时告诉他有些事最好还是置身局外,一旦牵涉进来便泥足深陷,再也无法摆tuo。
  挣开崔怀的搀扶,我一个人往回祥云馆的路上走,走得摇摇晃晃,好比刚刚痛饮三百杯的醉汉。我真的很想大醉一场,只要醉,不要醒。
  “廉良人——”崔怀在后面叫我,“陛下还有一句,要奉劝良人。陛下言道,无论良人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凡事需当量力而为,三思而后行。就算良人不顾及自身安危,也要想想家中父母,想想良人未出世的弟妹,以及,以及,那年少薄命已然过世的阿姐。”
  六更结束,疯了,谢谢给我留言的筒子们,我会继续加油的。

 



正文 85。 (六十五)终见霍光上 字数:2144
  半个月后,大司马霍光自长城一线巡视军务结束,回转长安。汉宣帝当晚于未央宫中设宴为其接风洗尘,车骑将军张安世及宠臣司马洛、萧屹作陪。
  内侍们议论,陛下此举也是意图缓解霍光和司马洛之间日趋紧张的关系,听说,霍光相当不满司马洛对霍成君的纠缠,而司马洛更是对霍光的百般阻挠恨之入骨,他们二人差点一言不和,便拔剑相向,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天早早地,宣帝便传下旨来,命乐师舞婢做好准备,稍后会传召歌舞。特意指名,一定要让我献歌。
  我知道,这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对着铜镜,检视自己的仪容,插上那枝宣帝送的发钗,当然了,御赐之物,就是要在这种大场合拿出来显摆显摆。
  若要一钗毙命,最好别刺心,而是刺喉。
  想着宣帝的建议,我微微笑着,镜子里的人也在微笑,再没有一较高下的心性,也没有大难临头的恐惧,更没有玉石俱焚的轰烈。
  当你被逼到绝地,当你接受了这绝望的境地,当你完全放弃了反抗,你就会体会到那些在暴室中做苦役的人,他们的心情。
  世界上最深沉的绝望,就是绝望到不愿再去思想。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绝望是悲哀的,但对于陷入绝望的那个人来说,麻醉也是一种解tuo,哪怕只是暂时。
  长久以来,我一直用头脑去做每一件事、走每一步路,然而走到尽头,才(炫)恍(书)然(网)觉悟,其实人可以很简单,活得简单,死得简单。
  司马洛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他,他爱我爱到什么程度,我爱他爱到什么程度,他为什么宁愿舍弃我也要成全他和宣帝的君臣之义,我该不该舍弃我自己来让他死也不能得到安宁,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倘若我jin受得住司马洛死在我面前,那么我就活着;倘若我jin受不住,那么我就不活。
  如此而已。
  不是为了向谁报复,不是为了令谁后悔,只求个心安,活得心安,死得心安。甚至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以这样的心情,我缓缓步入大殿。感觉到司马洛的视线,似惊诧之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转头望向宣帝,眼中甚而迷惑中带了些许质问。
  大概宣帝给了他许诺,许诺会派人看紧我不让有我自尽的机会,所以他没料到我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面对司马洛的责难,宣帝无动于衷,他在看我,司马洛跟着回眸看我,准确地说,他们两人看的是我斜插在发髻上的那支钗。继而两人神色各异,司马洛些微心浮气躁,汉宣帝则是略带掂量的似有所思。
  我刻意忽略他二人的目光,只将注意力放在霍光身上。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霍光吧。
  虽然听这名字有无数次了,念这名字也有无数次,却是第一次见这名字的主人。而霍光同样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我。
  上回祭天,他似乎并不在朝中,但我猜回朝之后,廉子服的这三个字,他应该也是听了无数次了吧。
  在我看来,倘若没有那双犀利如鹰的眸子,这个西汉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是一五六十岁的糟老头,眼袋下垂,皱纹满脸,发福到开始变形的臃肿体态。
  但配上了那样一对眼睛,便没有人敢再把他当作一个老迈昏庸的糟老头。锐利的眼神,堪与满拉在弓弦上的金箭相媲美,只是眉宇间习惯性的一丝忧虑,稍稍减弱了那箭的凌厉。
  方正的脸形,似在宣示着性格中耿直的一面,但饱man圆滑的下颚隐藏在三尺长须之下,又仿佛显出点老谋深算的世故。
  这种面相,纵然算不上忠肝义胆,也绝非奸戾宵小之辈。
  我在心中替汉宣帝可惜,他不该为了一时之气,而对霍光动杀机,或者默许司马洛对他动杀机。初登大位,倚重霍光建立自己的权威,比除了他再孤军奋战,要划算得多。
  我只能可惜,只能把思绪集中在替宣帝惋惜上面,唯有如此,我才能忽略司马洛,唯有忽略他,我才能继续麻醉自己,继续稳稳当当地站在这里。
  内侍在问宣帝,问他想听哪支曲子,宣帝开口,望向霍光,意示征询:“今晚既为霍卿洗尘,不若就听那首大风歌》,未知霍卿意下如何?”
  霍光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皇帝唱反调,乐师正待奏乐,舞婢yu入殿伴舞,宣帝却道:“大风歌》本昂扬慷慨之音,由女子舞来反倒显得扭捏造作。”
  话音未落,便跟约好了似的,司马洛起身,“臣愿随歌舞剑,以助酒兴。”
  宣帝当即鼓掌称善,“洛jing擅剑术,远近皆知,由洛舞剑助兴,便是再好不过了。”
  算不上什么新招,不过就是宣帝版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借舞剑之名,行刺杀之实。
  该发生的,到底是要发生了!
  呵呵,我也感觉到了,有的地方是有点啰嗦,是我把握得不太到位吧。抱歉哪,这几天一直熬夜,jing神实在跟不上,今天只能两更抱歉

 



正文 86。 (六十五)终见霍光下 字数:1898
  早就知道,我头上的钗,改变不了什么。绝望的人,为什么还会感到失望?是我在抱最后一丝侥幸吗?终究,连这最后一丝侥幸,也像肥皂泡般幻灭了。死死地yao住下唇,直到尝出血的腥涩,才勉强克制住了情绪,起码维持表面的平静。
  可怜那霍光丝毫不知大难已临头,犹自在宣帝夸赞司马洛剑术的时候,不屑着嘴角,冷哼连连。
  司马洛揪住他的冷哼,“看大司马的神情,似极其不以为然。却不知,大司马不以为然的,是洛,抑或陛下之言?”
  霍光立时沉了脸色,“司马洛,你这奸险小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司马洛毫不动气,淡淡一笑,“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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