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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被人盯上的感觉 by胭脂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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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未央这个时候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该有个妻子了。 
真是有些有趣。 
对于成家立室,自己一直没有大感觉,不是排斥,只是觉得时候未到,所以他一直漫不经心,而户部事务也向来繁多,事务一多,便早早抛之脑后。然而最近却屡屡想起,难道是圣上、太后、白王这三人的问话所致? 
萧未央将目光投向那场中舞者。 
那目光本是淡淡的,带点无意识,而这一看,萧未央却一下子震得睁大了双眼。 
场中的舞者仅为一人,着一身白衣,光是看身段,就足以令人联想起倾国倾城,入耳是丝弦音,如天籁,而场中的人却是轻歌曼舞,那长衣下摆镶了金线,那腰际系了一红珊瑚珠挂坠,一旋身一轻移步,都划过最优美的弧线,那衣饰翩然而动之际,萧若水恍恍然想起汉武帝时的伶人李延年,那人唱的也是同样一支曲。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此曲之后,便是李延年之妹入宫得宠之时。 
……倾国倾城…… 
萧若水脑中恍恍然出现这样的词来。 
他一时恍惚,白若水似是极满意萧未央的反应。 
白若水舞罢折了一枝柳轻拂过他的脸庞,萧未央浑身一震,连忙跪拜,“白王殿下折杀下官了。” 
白王微微笑,懒懒朝着萧未央伸出一只手,“扶我回座。” 
萧未央扶白王回座之时觉得白若水的手柔软细腻,那两手一相触之际,就觉得白王手的温度似乎一下子传到自己手上。他心下一颤,不由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白若水回到座上,懒洋洋地斜倚着,他的衣襟本来就挺宽,随着他的动作衣服慢慢下滑过去,萧未央察觉到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下滑的衣料,不由得暗骂自己。他是怎么了?白王仅是下去舞了一曲,怎么自己就如此的神魂颠倒起来。 
对方可是白王殿下,不可亵渎。 
然后萧未央又暗骂白王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像伶人一样下场歌舞。 
这要怪,还是得怪白王。 
白若水斜斜将视线掠过来,懒洋洋地投在萧未央身上,萧未央此番却注意到白王一曲之后唇色微红,眼角眉梢均是勾人媚态,不由心惊肉跳起来。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只是一支歌舞。只是一支歌舞啊。 
白若水靠在椅上,懒洋洋地再问,“萧大人觉得本王如何?” 
萧未央一时哑然。 
“白王殿下多才多艺……”他居然想不出接下来该如何说话。 
难道白王之前的问话,就是这个含义? 
兼又在问过他是否有妻室之后。 
萧未央的心突地腾腾跳起来。 
他为官这么多年,心突突跳的情形不知几年没出现了。 
而仅见了这白王两面,却每次都如此。 
萧大人觉得本王如何? 
这一次,萧未央却是注意到白若水长发如瀑,发上仅一玉簪,更衬得发质柔软秀美,他注意到白若水眉形微挑,眼角微上斜,是极美极勾人的丹凤眼,那黑眸灵动,那唇微启,唇上薄薄一层酒的水泽,那下颚略嫌尖细,那衣着嫌轻薄,那举止嫌轻佻—— 
白王殿下目光太勾人、笑容太媚、举止太轻浮! 
而用着如此的动作姿态问着本王如何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令人想入非非,难道白王在勾引他?! 
萧未央大惊失色。 
这简直就是—— 
成何体统! 
萧未央的脑中突然冒出这个词来。 
先是倾国倾城,再是成何体统。 
萧未央连带着就想起朝中传闻。以往他听到这种传闻,仅是一笑置之,根本就不相信。大凡流言,总是虚九分真仅一分。有时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而今,他却怀疑起这传言的真假来。 
白王白若水如此得宠,恐怕与圣上有暧昧关系。 
在之前,他觉得圣上不可能是这种好男色之徒,而白王他没见过,却从一些侧面事件中有些了解,在他觉得,白王也不可能是那种为了受圣上恩宠而媚惑于人者,所以他一向不信。 
此时,见到白王如此的颜色姿态,他却不得不怀疑起这流言的真假来。 
圣上并非凡人…… 
这么一想,萧未央一下子又回过神来。 
他唾弃自己。 
明明是他自己心中有邪念,却以小人之心相比圣上。 
可是白若水却倾身望着他,将那柳叶于他眉眼轻拂而过,萧未央很想闭目享受,然而他不能,他全身上下无一不防备,然而想防备也防备不了。 
“未央……”白若水在叹息,他的眸光如水,他的声音轻柔,婉若晶石碰撞之声,他凝眸浅叹,言语令人心旌摇荡,“你觉得我不美吗?” 
萧未央喃喃,“美不足以形容白王一分……”事实上他脑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串词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芳泽无加……柔情绰态,媚于语言……飘忽若神…… 
他觉得那声音足以令人销魂蚀骨。 
然而他一下子又回过神来,连忙加上一句,“然白王殿下不可以美形容,莲花之貌,往往形容女子——” 
白若水却倏然变色,“萧大人,你找死不成!” 
萧未央却一下子松了口气。 
若是白王再像刚才那样倾前问话,他真的是要向方才那样语无伦次了。 
然而他方才答美不足以形容白王一分之时,明明已经是无礼亵渎了,白若水却并无不悦之色,却在后来一下子发怒。 
萧未央还没见过有人脸色转得那么快的。 
明明一秒钟之前,还是那般的慵懒闲雅,一身媚态,艳形于外,目含秋水,妖娆之态令人目不转睛,不,根本就是生生将人的视线拉过去吸住一样的暴力之美,而现在却一下子变得阴冷摄人,绝美的面容是凌厉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有一个人一下子变得这般的冷酷无情? 
冷若冰霜? 
饶是萧未央见多了善变的人,也是有些战战兢兢。 
“下官知罪。” 
“哼。”白王似是气极,他本是做足姿态,倾身蓄意诱惑萧未央,却没想萧未央如此不知好歹,他气得一拂袖,坐回自己的位置,命令身边侍女,“倒酒!” 
酒一斟满,白若水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恨得想咬牙。 
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撕得稀巴烂。 
不知好歹的东西! 
然而想起自己的计划,白若水又暗暗平静下来,不气不气。 
他在脸上挂上微笑,自以为那微笑柔和动人足以化解人的怒气,却不知看在他身边侍从及萧未央眼里,均是令人毛骨悚然。 
萧未央见了白若水倏忽之间脸色如此多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白王果然一如传说中的喜怒无常…… 
“若本王是女子,萧大人是否觉得本王美到令你动心?”白若水微笑着饮酒,问道。 
萧未央仍是白若水脸上的微笑有些心惊,“白王殿下若是女子,定当是巾帼不让须眉。” 
“……”白若水又气极败坏,“未央,你是存心拐本王的话题?” 
“下官不敢。” 
“哼,好一个不敢!”白若水冷哼一声,“本王问你话,你自然要从实回答。本王美不美?” 
“……”萧未央只觉头大如牛,他想了想,妥协一下,“若白王为女子,自然是倾国倾城。” 
他终于说出这个词了。 
在白若水跳舞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个词。这个词在他脑中叫嚣着,他觉得不吐不舒服。 
实在是震撼太大。 
这个回答似乎让白若水极为满意。他笑眯眯的,似乎极为满足,“当真?” 
“下官从不虚言。”萧未央硬着头皮回答道。 
萧未央心中想的是:白王硬要人以美来形容他,难道他当真是以色媚主? 
他也听说过有伶人作女子形容,走路像女子一般腰肢扭摆,说话仿女子一般作莺声娇语,以求达官贵人赏玩狎弄。 
那些人,听到人称赞他们美若女子,往往不觉羞耻,反而极为受用。 
可是白王一身媚态之时,又不失男子气概,他觉得白王似乎不像是那种人。 
“那本王若是有妹妹,萧大人可会娶她?”白若水的手抚上萧未央的手背,萧未央一颤,连忙起身拜倒,“下官自知才疏学浅,不敢高攀。” 
白若水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望着那只刚才从他手里抽出去的手,细长的眸子怒瞪萧未央许久,才回过气来,心想不气不气,慢慢来,他逃不出自己手心,于是微微笑道,“萧大人太过自谦了,家妹可是对大人念念不忘呢。” 
“郡主可曾见过下官?” 
“岂止见过。”白若水似是极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先起来吧。” 
萧未央坐回原位,一手持杯,另一手却放于桌下,桌面上太过危险。 
“下官愚钝,不知是在何时……” 
白王终于要提到这把匕首了吗? 
白若水却道,“明日午后三时,南城华琚楼。” 
“这……”萧未央犹豫。 
白若水倏然变色,“萧大人是在想推托之词吗?” 
“下官不敢!”萧未央连忙道,“得郡主抬爱,下官受宠若惊。”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眸子会一下子转到如此冰寒,一下子会将人从阳春三月置入寒冬腊月。 
“哼。”白若水冷哼,“量你也不敢。” 
萧未央此时,觉得自己从那舞之后,就全被白若水牵制,所有应答皆失去平常水准。 
“本王累了,你且下去吧……”白若水懒懒躺回椅上。 
萧未央告退的时候望见白若水躺卧的时候,那衣襟又下滑了一点点,他又一阵心跳。 
一出白王府,他急步回府,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 
而同时,白王府中。 
见那萧未央的身影一消失,白若水就恨恨一甩手,“砰——”的一声,将那酒杯置于地上摔成粉碎。 
“可恶!可恶!”他恨之入骨。 
恰巧那侍卫方渡枫解决完自己镖局之事,赶到白若水身边,远远望见白王光天化日之下衣衫轻薄已然有些面红耳赤,结果一近身,被那白王一把抓住衣领逼问,“本王不美吗?本王是哪一点不美?哪一点不够好?为什么他没有被本王迷到晕乎乎?!” 
一下子与那精雕细琢的绝无半点瑕疵的美艳五官近距离相见,方渡枫气血上涌,一口气喘不上来。 
“哼!”白若水望着被自己放开后倚着柱子勉强没有软倒在地的侍卫,又望了望雕花大理石桌上的酒菜,心火一起,一下子将那酒菜全扫到地上。 
“萧未央!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白王恨得咬牙切齿。 
 
太医院。 
柳太医仔细地看了那些略呈黄色的粉末,伸指蘸了那些粉末,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放了一点到舌尖,眉尖蹙起,似在沉思。 
半晌,他抬头,“回禀萧大人,这是情草的粉末。” 
萧未央瞪着他,“情草不是只有太医院仅有?为何会在我的褥下?” 
他已连做三日春梦,焦躁饥渴到每日只敢吃清粥小菜,不敢吃任何可能上火的东西,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如此不正常,在彻查自己喝的水吃的饭菜之后,都一无所获。最后在翻遍房内所有之后,才在自己被褥之下发现一些极小极细的黄色粉末。 
萧未央确定这些不是木屑,虽然看上去有点像。 
他确定他之前的被褥之间没有这些东西。 
他大胆揣测这些是催情的事物,结果送至太医院一问,果然如此!而且还是在宫中太医院仅有的情草。 
情草非本国所产,仅为西域所有,因其对体虚头痛有独特疗效,并且植株极其难以成活,所以一向是作为上贡药草,同样的,顾名思义,单独使用的时候,它也有强烈的催情效果。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他居然会对白王都敢动了邪念。 
白王殿下身为男子,即使是他有些怪癖,喜欢亲自下场跳舞,那与他又有何干。他萧未央怎么可能会被一男子迷得神魂颠倒? 
这完全不正常。 
饶是他萧未央禁欲再久,再饥渴,也不至于对一男子动淫念。 
情草粉末本是冲服使用,遇水即化,无色无味,萧未央没有想到这东西还能放在人的褥下,午后阳光照到被褥之上,温度升高,或者自己躺于床上,以体温令被褥热起来的时候,情草粉末也开始挥发。 
一想到不知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捉弄他,萧未央紧抿了唇。 
他的唇色较前几日略有些红,是几日受情草所苦的症状,“近几日你们开给谁的药中有情草?” 
“……”柳太医沉吟了下,“惠妃娘娘头痛,曾指定要下官开过情草;除此之外,圣上也有。” 
“没有别人了?”萧未央问,“比如……白王?” 
“白王殿下最近没有来过太医院。”柳太医道。 
萧未央回府。 
不是白王,会是何人? 
惠妃?皇上?这两位根本没有可能会捉弄他。 
本以为那人必定是白王!结果不是。 
萧未央反而一下子迷惑不解起来。 
除此之外,最近他卧室书房的东西屡屡遭窃,他的近身东西一直在换,他觉得不适应至极。 
每日回府,都会看到有东西被管家换上,他觉得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陌生。 
小到一枝笔,大到甚至连一件外衣都被偷走,这也未免太过不正常了。 
而那些侍卫居然都没有逮到贼人。 
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让萧未央心绪烦躁,那么,他成功地做到了。 
萧未央近几日的确是心绪烦躁。不但为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还为朝廷上的事情。 
随着新政的推行,事情越来越多,所受到的阻挠也越来越大。 
几乎每日早朝都会有类似舌战群儒的情形出现。 
萧未央觉得自己有些焦头烂额。 
然而明日午后三时,南城华琚楼。 
他与白郡主有约。 
萧未央坐在桌前,他的桌上是户部带回来的文件。 
他埋头专心。 
然而他却发现他专心不起来。 
下午与白王的情境,历历在目。 
萧未央想起白王的眼睛,那眉眼盈盈,说不出的动人。 
如果是女子的话…… 
萧未央没有发现他已然开始遐想起来。 
如果是女子的话……萧未央凝神望着他窗外的柳树。那千万条绿色丝绦在微风中轻动,碧玉一般的叶尖在风中轻轻颤动,他想起白王将那柳叶拂过他眉眼的时候,萧未央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眼。 
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发上仅一玉簪,腰系一红珊瑚珠挂坠,一抬手一旋身之际,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清雅动人,然后舞罢,女子笑盈盈折了近身一枝柳枝,莲步移至他面前,调皮地将那柳枝拂过已然痴迷的他的眉眼…… 
萧未央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眉眼。 
白王的……妹妹? 
天心1209 … 2006…11…21 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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