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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彼岸花开-第8部分

小说: 彼岸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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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要在帅哥跟前败坏我的形象好不好。

八阿哥的声音跟人一样温柔,“不用多礼。刚才还听你叫九弟他们的名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如此生分?叫我胤禩即可。”

我微微一笑,“胤禩,进屋坐吧!”

一行人进了屋里,众人入座,丫鬟们奉上茶水。

胤祯抢先坐在靠我一边,讨好地奉上一个明黄色的荷包,我打开一看,一颗颗的茱萸如红色的宝石,趁着明黄的荷包,鲜艳欲滴,煞是好看。他接过来,给我佩在腰上,“这是今儿个登高,皇阿玛赏给我的,给你带。”

说起登高,我就想起来今天我被放了鸽子的悲惨处境,不由得一脸不满,“说好了今天带我去登高,烤肉吃,我在家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左等右等你们就是不回来。”

“对不起啊,怀暮。今天真的没想到皇阿玛会留我们。”胤祯满脸歉意。

胤禟眉毛一挑,“我看,登高是次要,吃肉才是主要目的吧!”

咦,这个坏东西,竟然揭我老底。我干笑两声,“哪有,哪有。”

“今天桃花山是去不成了,不如我们就在院中一边赏菊一边烤肉,如何?”胤锇提议道。

我和胤锇自然举双手赞成。

胤禩温文一笑,“那今天就劳烦九弟了。”

本来我的疏雨轩院中也有几十盆菊,胤禟犹觉不够,吩咐下人再多多搬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堪比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花海,“这也太多了吧……”

眼前各色菊花,有的平瓣球型,貌似白牡丹;有的外曲平瓣反卷型,黄带红晕;有的细长管瓣,白色垂丝;有的内曲平瓣如荷花,颜色嫩绿;有的阔平瓣,紫红色,背储黄色……

胤禩一一为我介绍,“紫罗银星,高原之云,圣光秋月、千手观音、麻姑献瑞,贵妃出浴、天女散花、渔女蓑衣、西湖秋月、黄山云雾、卷西风、黄莺舞、粉十八、碧乐春……”

正眼花缭乱间,胤禩摘了一朵阔平瓣,通体淡粉,形如莲花的菊簪在我发间,轻柔的浅笑如玉的嘴唇勾起温柔的弧度,“鲜花当配美人才不枉此一生。”

抬头正好望进他清澈温和的眼睛,心里不由一荡。

丫鬟婆子们一会儿就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烤炉。

我们五人围着圆桌坐下,四周是如锦的花海。照例是左边胤禟,右边胤祯。胤禟落座时眼角有意无意扫过我发间的粉色菊花,微微眯了眯眼,盈着妖娆笑意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吃着厨子现烤出来的肉,一边喝着桂花酒,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吃到半饱时候,胤禟提议行酒令,众人皆欣然赞同。胤禟笑道,“今日既然是赏花,不如就来个花枝令,如何?”

见众人点头,他笑着瞥我一眼,装出才看见我头上的花的样子,“我看这朵花就正合适。”说着伸手将我发间的粉色菊花摘了下来。“老规矩,击鼓传花,花到了谁手里,就得给大家唱首歌或者讲个笑话,不然就自罚酒三杯。”

叫来念巧当令官,眼睛上蒙上手绢,念巧用筷子击空盘当鼓,鼓声一起,胤禟把花传过来,我急忙丢给右手边胤祯,胤祯传给胤锇,花被胤锇丢烫手山芋似的抛给胤禩,此刻鼓声恰好停下。

胤禩轻轻一笑,站了起来,“贪官搜刮民脂民膏,人称“刮地皮”。刮了又刮,上至天空,下至黄泉,甚至刮到地狱。有个贪官,将要卸职,查点行李,连泥土也装入箱内。老百姓怨声载道,他走时竟无一人送行。贪官出城走去,眼前人稀路净。忽见几人,长得弯腰驼背,面貌丑陋,却在路旁摆着桌子,上设各类果品,一齐为他饯别。忙问他们是什么人。几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我们是地狱鬼卒,蒙受大老爷天高地厚的恩德,搜刮到地底之下,使我辈得以见到人间太阳,感激涕零,特地前来跪送。’”

众人笑了一通,鼓声又敲了起来。眼见着花传入我的手里,我手疾眼快往胤祯怀里一抛,胤祯只好站了起来,用蒙语唱了一首歌,我自然听不懂,可听调子悠扬高昂,配着胤祯略沙的嗓音,十分好听。我使劲地鼓掌。

终于不可避免,花传到了我的手里,我站起来,朝众人悠然一笑,开口唱道,“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流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风儿清水长流

哥哥天边走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风声紧雷声吼

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这副嗓音我太喜欢了,如俗世中的清泉,像水晶般闪铄透明,清澈空灵,又甜美悠扬,富有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穿梭时空。让人听了后如同瘾君子般不断渴求,欲求不满。

唱完后见众人静静的没有反应,心里不由一惊,难不成我自恋了?想到前世拉着顾彦真去KTV唱歌时,他那痛苦的仿佛喝了鹤顶红,马上就要一命呜呼的表情,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好听吗?”我小心翼翼地求证,仔细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希望从中看出点端倪。

胤禩清水般的目光投过来,唇角轻扬,“三月不知肉味。”

胤锇突然一拍手掌,把我吓了一跳,“太好听了!”

胤禟垂眸望着我,凤眸中俱是惊喜和笑意。

胤祯问道,“怀暮,怎么从没听过这首歌?是你自己作的吗?”

“嗯。”我点点头。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剽窃啊,剽窃!

击鼓传花继续进行,这下传到了胤锇手中,胤锇起来挠挠头,“我唱的不好听,平白地让怀暮笑话。还是喝酒吧!”说着就要斟酒。我赶紧阻止了他,“喝酒有什么意思,你唱就行,我不会笑话你的。”

胤锇又挠挠头,犹犹豫豫,“你真的不笑话我?”看到我鼓励的目光,他开口唱了起来。

额滴神啊!我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这已经不能称为五音不全了,这明明是没有一个音在调上嘛!粗粝的嗓子刮着我的耳膜,我的心啊肝啊胆啊俱被他唱的颤颤的,在身体里一蹦一蹦。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我让他唱歌的时候众人怪异的眼神了。

我朝桌上望去,除了陶醉中的胤锇,胤禟胤祯俱是脸色铁青,表情怪异,只有胤禩还保持着笑容,只是那原本温柔的笑容微微有些扭曲。

神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前不该折磨顾彦真,不该明明知道自己嗓子高不成低不就,还故意唱莎拉布莱曼,唱王菲,唱韩红。现在报应来了!

终于忍到一曲结束,胤锇一脸期待地看向我,我面目扭曲地看向他,心想毕竟是我让他唱的,不能太打击他,“胤锇,你的歌……真是……”我想了半天想出一个词来,“惊天地泣鬼神啊!”

胤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好了不笑话我的!”

“我不是笑话你。”我表情诚恳地劝他,“不过,十阿哥,为了我大清朝的安宁,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唱歌吧!杀伤力太强!”

胤祯在一边哈哈大笑。我乜他一眼,不要太冷酷好不好,照顾一下老十脆弱的心灵咩!真是!太没有兄弟爱!

胤祯笑着抹泪,“我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上次皇阿玛赐宴,命我们每人唱一首歌,十哥唱了没几句就被皇阿玛打断了,皇阿玛说,‘老十啊,不是不让你唱。只是朕老了,心脏不大好,受不得刺激了。’从此以后十哥再也没敢在人前唱过歌。”

汗~~我知道今天这刺激是我自找的。

再轮到胤锇,他就直接灌三杯酒了事。再玩了一会儿,他就大叫没意思,“我也不会唱歌,也不会说笑话,每次轮到我就是喝酒。太没意思,还不如划拳有趣!”

“那我们玩传花令?”胤祯征询大家意见。

胤禩摇头道,“传花令得七个人,如今我们只有五个人,人数不够。”

胤锇也嚷道,“我可不玩那个,玩诗词我更玩不过你们!”

我朝大家嘿嘿一笑,“我这里倒是有个好玩的,叫做拍七令。就是从1…99报数,但有人数到含有“7”的数字或“7”的倍数时,不许报数,要拍下一个人的后脑勺,下一个人继续报数。如果有人报错数或拍错人则罚酒。”虽然是很简单的算术,但数的快了每人会不出错。

胤锇拍手道,“这个有意思!”

众阿哥都学过代数几何,都以为数个数自然不在话下。谁知没多久,一个个纷纷出错,被罚饮酒,这才收了脸上轻视的神情,专心玩起来。

热热闹闹玩了几轮后,八九十三人低声凑在一起讨论起朝堂上的事。我拉着胤祯玩两只小蜜蜂。起先胤祯嫌幼稚,不肯陪我玩,架不住我磨,最后才一脸勉强状同意了。

胤禟几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却见那边两人玩闹声音越来越大。

错眼望过去,只见两人边说边比划。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嘿,剪刀,石头,布!“嘿,你输了。”一脸得意的怀暮伸手对十四做打耳光状,左一下,右一下,十四配合地装作挨打状,头左右摇摆,口里还发出“啊!啊!”的喊声。

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嘿,剪刀,石头,布!和了。两人做出亲嘴状,口里发出“啵!啵!”的声音。

胤禟听着两人做出亲嘴的动作,只觉得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再听见怀暮做出挨打的“啊!啊 !”的娇喊声,却觉得心里的火似乎变了质,烧得身子有点发热。看过去,只见怀暮发髻因为头部的甩动微微蓬乱,脸色微醺,眼神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娇媚动人,眸色变得幽暗。再回头看看两个兄弟,素来不好女色的老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老十口微微张着,眼神呆愣。再一看十四,身子离怀暮越来越近。这个十四!

送走了三位兄弟,胤禟回到自己房中。躺倒床上,想起刚才见到的怀暮娇媚的面容,不由起身披上了衣服,朝后院走去。

当你老去

用冷水洗了脸,感觉酒意散了些。打开李掌柜送来的账簿细细看来,这两天下来毛收入达到了一万七千两白银,钻石卡金卡银卡已经全部赠空,仍有不少达官贵人索要。比较了一下三层楼各自的盈利,自助餐最赚钱,其次是一层中餐馆,最后是二楼西餐馆。西餐盈利不盛的原因有三,一是西餐的原材料昂贵,二是推广力度不够,京城里还有许多洋人并不知晓,三是大部分人接受新事物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看了一会儿账簿,脑子里想起几个菜谱,提笔写下,吩咐念巧明早差人给食为天的厨子送去。

临睡前胤禟又过来转了一圈,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又走了。不知道突然犯了什么毛病,这大老远的,什么话不能等明天说。

胤禟走后,念巧过来伺候我梳洗,滚进梨花木的大床里,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梳洗过后照例绕着院子跑了几圈,又行了套拳,一趟下来微出了些薄汗,丫鬟们端上早餐,吃完之后,一盒小丫鬟端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小姐,您吩咐送去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这是店里送过来的,说是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用蒸笼蒸过了。”

念巧上前接过盒子好奇道,“小姐,这次又是什么新研制出来的点心?怎么不用食盒,却用个木盒子装着?”

我示意她打开,她掀开盒子一看,只见几十根雪白的鹅毛整整齐齐码着,疑惑地看向我。

我笑着解释,“这里都是白鹅左翅最外侧的五根羽毛。”

“小姐要这些鹅毛来做什么?”

我神秘一笑,“你待会就知道了。”吩咐她下去找来炉子,盆,和沙子。

她一脸疑惑地去了。不一会儿东西就找齐了。我吩咐她将沙子放在盆里,将盆放在炉上烤。她脸上的疑惑更胜,“小姐,难不成你要炒沙子吃?”

飞过去一个暴栗,我哭笑不得,“沙子是能吃的吗?”摸着表层的沙子稍有点烤手,我把羽毛的下端插入沙子。然后将盆搬离炉子,等沙子慢慢冷却。

等沙子冷却后,拿出来的羽毛管已经从半透明状变成了纯白色。回到屋里,找来一把锋利的剪刀,以小于45度角将羽毛管剪下一小段。然后用雕刻刀进一步把笔尖削尖,在笔尖的中间位置用刻刀钻一个小孔,由小孔到笔尖的最尖端用刻刀划一条细细的刻痕,羽毛笔就做成了。由于有些羽毛在沙子中加热时烫坏了,有些在雕刻的过程刻坏了,最后完工的羽毛笔只有十一支,不过也够我用很久了。吩咐念巧找来一个紫檀木笔筒,将羽毛插进去,放在桌上,紫红色的笔筒映衬着洁白的羽毛,霎时好看。

念巧(炫)恍(书)然(网)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小姐是放在桌上摆着好看的。”

又挨了一个暴栗,念巧捂着脑门委屈地撅着嘴。

“说话前先动动大脑!要是单纯为了插着好看,我费那么大劲干什么。还不磨墨!”我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念巧往砚台里加了点水,专心磨起墨来。我铺开纸,沾了点墨汁,在纸上刷刷疾书,“

When you are old and gra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s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十分喜欢William Butler Yeats的这首When You Are Old,我停下笔,轻声诵读。

念巧当然听不懂,但她是个好听众,歪着头,仔细地听着我嘴唇开合发出的每一个音节。等我念完最后一个单词,她才开口问道,“小姐,您念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一首英文诗,题目叫《当你老去》。”我莞尔一笑,轻声翻译,“

当你老去,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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