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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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字条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卡妙一直戴在右耳上的那枚红宝石耳坠，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带，甚至连撒加给他的衣服都换了下来，穿走的是自己来时穿在身上的那一套暗色长衣。
撒加久久地看着那张字条，另一只手捏着那枚耳坠，一言不发。
“……撒加大人，”一旁的路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立即去找。”
说完他便转身向门边走去。
“……不用了。”撒加突然出声阻止。
“嗯？”才走出两三步的路尼闻声止步。
“他会回来。”撒加看着那张字条，唇角边浮起一丝淡得教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
“023前辈，你很准时。”
卡妙面前立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身高2米开外的壮汉，正是平日里随侍在艾欧里亚身边的亚尔迪，另一个则比较年轻。
卡妙多看了那年轻人两眼，他记得以前曾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同类。
“他叫亚鲁哥路，”亚尔迪道，“是老大派来帮忙的。”
“介绍就免了，”那个名叫亚鲁哥路的年轻男子道，“我们在澳洲见过，023前辈，你还记得吧？”
卡妙想起来了，在护送纱织去澳大利亚的路上他们曾遇上的那个名叫雅可夫的小孩子领导的合成人反抗组织的激进派，这个名叫亚鲁哥路的同类就是跟随在那小孩子身边的保镖之一。
艾欧里亚曾说过他已说服了大多数激进派的人和他们合作，看来真是如此。他这次让激进派的人参与这么重要的行动，其一多半是让他们在尽可能多的这种行动中体会到反抗组织现在所做的事的意义，其二，恐怕是考验他们合作的诚意。卡妙猜到了这一点，不过对此并没有吱声，这毕竟是反抗组织自己的事。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和曾经的敌人合作。”亚鲁哥路看着卡妙，一脸似笑非笑。
卡妙没有理会他，从他身边穿过，径直走向亚尔迪：“我要的东西呢？”
“准备好了，”亚尔迪说着从他身后的一辆小货车上提下一个长长的箱子交给卡妙，“车上再检查吧。”
卡妙点头，提着箱子和亚尔迪跳上后车厢，亚鲁哥路则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
“斯派克GNND？”
亚尔迪看着卡妙从箱子里拿出狙击枪的零件，一个一个地仔细擦拭，再重新放回去。
卡妙点点头，检查完狙击枪零件后，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箱，打开——
这小箱子是分层的，装着各种各样的狙击枪子弹，从穿甲弹到麻醉弹、毒弹不等，此外，他习惯用的冰弹也非常稳妥地被保存在小箱子下层的隔热器下，艾尔扎克总是为他考虑得十分周道。
检查完毕后，卡妙锁上箱子。
“这辆车……”他环视了一下后车厢。
“都照你说的作了防弹处理，你放心吧，”亚尔迪说着牵扯着面部因为许久没笑而变得有些僵化的肌肉，“还有，老大让我代他向你道谢。”
“用不着，”卡妙冷冷地道，“我做事只凭我自己的意志，与人无关。”
亚尔迪愣了半晌，方才呵呵笑了起来。
“老大说的没错，前辈，”他看着卡妙笑道，“你，是条汉子。”
卡妙不说话。
“遇上你这些事还能不丢掉自己的人，这世上没有两个……”亚尔迪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提了不该提的事，把话题一转，“魔铃也让我代她向你道谢，她还在养伤，不过几个月后应该能复原。”
“她也不必，”卡妙又道，“我也早就告诉过她，换一个人，我也会救。”
好一会儿，亚尔迪理解地点点头。
“我们已经在附近一家旅馆订了房间，先休息一晚，顺便再把你的计划跟我们详细说一下，明天动手。”
当晚，3人围坐在一张地图旁——
“那个叫德里密的人类最远的狙程是10。5公里，”亚尔迪说着用红笔将三权广场半径约10。5公里的范围圈了出来，“因为明天的演讲，三权广场半径3公里之内都会有巴西利亚政府派出的重兵戒严，每一个进广场听演讲的人都得接受严格的检查，想在这个范围内下手不太现实，就算狙击成功了，要逃走也不容易。”
亚鲁哥路“嗯”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个杀手只会在3公里外、10。5公里以内埋伏……不过，如果真要干掉他，这个搜索范围对我们3个人来说未免太大。”
“不。”卡妙淡淡地否定了亚鲁哥路的猜测。
亚鲁哥路和亚尔迪同时把视线从地图上转向卡妙，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卡妙从亚尔迪手里拿过红笔，略一思索，将亚尔迪先前圈出的范围内极近处又圈了一道，在地图上形成一个窄窄的环形。
“他明天只会在这个范围内埋伏。”他十分肯定地说。
这样一来，他们的搜索范围无疑就小了很多，可亚尔迪和亚鲁哥路却表示有些怀疑。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他只会在10公里外进行狙击，前辈？”亚尔迪问，“他能打10公里外的距离，并不代表他每次都一定会在10公里外开枪。”
“一个狙击手不是寿终正寝就是死于另一个狙击手枪下，”卡妙漠然道，“尤其是像他这样背负着‘世界第一狙击手’名号的人，执行重要任务时会尽可能地小心谨慎，所以，他选埋伏地点，一定是一个他能击中别人但别人无法企及他的地方。”
这世上只有德里密一人能在10公里开外百发百中，因此也只有在10公里外埋伏才是最安全的。
亚尔迪和亚鲁哥路对视一眼，点头表示赞同。
“为了避人耳目，他很可能今晚就已经去了那个地方进行埋伏了，”卡妙接着说，“有效射程达到10公里以上的狙击枪，体积比一般的狙击枪大好几倍，需要支架支撑，而且相当笨重，他只有在屋顶天台的开阔处架设这种狙击枪才能应付各种突发事件。明天我们沿着这条公路在这个区域绕行，不信找不出他的藏身之处。”
……商量妥当之后，卡妙回自己的单间休息，亚尔迪和亚鲁哥路则合居一双人间。
“你相信他能帮我们完成任务？”没来由地，亚鲁哥路突然开口问道。
“相信，”亚尔迪毫不犹豫，答得相当干脆，“老大相信的人，我就相信。”
“只因为相信你的老大？你不觉得盲目了一点么？”亚鲁哥路突然冷笑，“我们说些现实点的问题吧，那个人类是世界第一狙击手，狙程达到10公里以上，这个前辈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亚鲁哥路作为激进派派来帮助所谓“妥协派”的代表，对这次的行动不可谓不尽心，但他骨子里总带着一股对结果毫不在乎的意味。对他来说，这次的行动就仅仅只是一次任务而已，人类的生死他并不关心。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要扭转激进派的观点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正如艾欧里亚所说，要让他们在参与中慢慢改变。
“总会有办法，狙程的差距并不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亚尔迪道，“就像一把匕首对一把长刀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一样。”
的确，狙击的历史上狙程短的狙击手成功狙杀狙程长的狙击手，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单说离这些合成人最近的第五次世界大战中，以7。2公里的狙程创造当时的最远狙击记录俄罗斯著名狙击手谢辽沙？耶戈列夫，曾经4次获得斯大林格勒勋章，到最后竟被一个名叫罗伊？杰弗逊的狙击手在1公里之内一枪打穿了脑袋；第四次世界大战，也就是对地球带来了灭绝性灾难的核战争里，出了一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狙击英雄——保罗？冈扎尔斯，他在毫无后援支持、弹药缺乏的情况下，以一柄改良版MSG和305发子弹，在数百名敌人的包围下带领着仅剩的4名战友守住自己的阵地整整3天，可还是在用最后一颗子弹击中敌军指挥官咽喉的同时被敌方一个连名字尚不知道的无名狙击手在2公里内击毙……最远追溯到美国独立战争，英国弗格森上尉在率领着装备了自己设计的、射程在当时高达200码以上的来复枪在战场上大出风头后，竟在国王山战役中被美军一柄射程不到200码的肯塔基来福枪射杀……可是，他们现在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他们也没有其他帮手来帮他们吸引对方注意力或者找出对方的位置，仅凭3人之力，就得以对方最擅长的方式将其除之。亚尔迪很清楚要做到这点会有多大难度，首先，要在他们预测的范围内找到一个人的准确位置就已经相当不易；其次，对方这“世界第一狙击手”的名号就已经很说明问题：德里密的狙程几乎是卡妙狙程的两倍，距离上卡妙就已经相当吃亏，而且能拿到这个名号的，应该不止狙程远这么简单；最后，他们还面临着时间这个最大的敌人，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能发现那个人类的藏身之处，而他们也能顺利地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卡妙的狙程内，且卡妙也能准确无误地射出那一枪，可毕竟相距数公里远，在子弹射中那个人类时一切是否还来得及，这也是个未知数，如果和当年那无名射手成功狙杀冈扎尔斯却无法阻止他向自己的指挥官射出那夺命一枪这情况一样……那一切只有全都白费。
合成人反抗组织中也不乏技术不错的狙击手；可是要和在10公里的距离都能百发百中的世界第一狙击手相抗衡就太勉强了。
单就狙击技术而言，卡妙也比合成人反抗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都高明，可是，他和那个名叫德里密的人类的差距还是太悬殊了，这一点，拜托卡妙帮忙的艾欧里亚想必不是不懂，然而相较之下，卡妙的胜算毕竟大些，艾欧里亚这一招其实颇有些赌运气的成分。
……如果……如果赌输了……不，不能赌输！一定要赌赢！一定能赌赢！
为了争取人类的信任，合成人反抗组织才在未对外公开的情况下秘密协助合成人人权主义的各党派保护今天要在三权广场进行演说的亚路比奥尼，他们这几年来一直以此为宗旨，不放过任何一个向人类表明他们立场的机会，这一切都是为了所有的合成人兄弟姐妹，为了所有在人类非人统治下受苦的合成人同类的将来！也是为了他们生活的这颗星球的出路！
所以，就算是赌，也一定要赢！
……
“演讲开始时间是在下午3点！”
一辆小货车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沿着高速公路飞奔！
“还没发现吗？那个人类很可能在演讲开始前就下手！”
“……”回答驾驶室中的亚尔迪的只是沉默。
卡妙坐在货车厢里，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检查着手里的狙击枪。尽管艾尔扎克为他准备了好几种子弹，但他还是习惯性地选择了最适合暗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冰弹。
他没有准备支架，因为这是在高速公路上，偶尔也会有车辆经过，他不可能在车厢上架好枪等着负责观察的亚鲁哥路告诉他已经找到了目标的位置，否则在开枪之前，他们的行踪就极有可能暴露。
因此，他只有在得知了德里密的确切位置后再从车厢里探身而出，端枪射击，然后迅速回到车厢里。
也正因为如此，他开枪不仅要快，而且要准。
不止如此，就算及时找到德里密，而且他们的车能够顺利进入他的狙程之内，他也只有一枪的机会，仅仅只有一枪！如果一枪射失，德里密这样的神射手会立即察觉到有人也在向自己瞄准，搞不好，他还能根据子弹的来向判断出对方的位置和距离！
因为这样的事，卡妙自己也同样做得到。
他的狙程为5。4公里，这已是一个狙击手在狙程上相当出众的成绩，可这个数据说明的并不只是距离，如果一个狙击手欠缺其它应有的素质，那别说是达到这样的狙程，就连一个狙击手的资格也会失去。一个狙程在10公里以上的狙击手，相应地其它的素质当然也就会更加优秀。
德里密在这方面的素质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要是一枪射失，这次的行动就极可能失败，而且连卡妙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在卡妙的狙程之内，德里密要射杀他当然是易如反掌。
另一方面，在一个3人未知的天台上，德里密在早就架好的“巴雷特”前，通过瞄准镜观望着10公里外的三权广场。
……人流已经慢慢地在广场上汇集起来，台上的调音师、全息投影师的工作已经收尾，台下的记者、摄影师都已经在等待了，等待演说家出场。广场周围有巴西利亚市政府派来的护卫队将整个三权广场团团包围，没有通行证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进入的人，不到演讲结束也绝不准离开，否则护卫队有权将其当作恐怖分子当场击毙。
这样严密的保护以广场中央的演讲台为中心一直延展到了广场外半径3公里，为的就是不让恐怖分子派出的狙击手有机可乘。
可他们忽略了一点。
这一点，就是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能在10公里的距离里能百发百中的人。
这个人，正藏在这城市里高楼林立的某处，等待着他们保护对象的出现，好一枪送那个人归西。
……
“还没找到吗？演讲快开始了！”亚尔迪已经开始急躁起来！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谁都知道，要凭一人之力在三权广场半径10公里的范围内找出一个人，就算只锁定在外围，也相当困难。
卡妙侧过脸看了看仍趴在车厢上，手执望远镜的亚鲁哥路，只淡淡说了一句：“尽量往高的楼顶上找。”
亚鲁哥路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回答。
……
车继续沿着高速公路飞驰！
……
“找到了！在那边！”亚鲁哥路终于叫了起来。
“在哪里？”亚尔迪精神一振。
同时，卡妙也站起身，拿起一个远望镜，打开车厢顶盖探出身来，向着亚鲁哥路所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一幢极不显眼的废楼楼顶，一条人影在一柄极巨大的狙击枪前，作出一副向远处观望状。
“在哪里？”亚尔迪冲着对讲机大吼，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准会从驾驭座上跳起来。
“以三权广场为中心，3点钟方向，离中心点10。5公里！”亚鲁哥路答得很快，也很准确。
亚尔迪很快通过车上的电子地图确定了德里密藏身的那幢废楼，于是一踩油门，加速往那个方向驶去！
……
“再近些。”卡妙一边用望远镜紧紧盯着远处废楼上的人影一边通过对讲机对亚尔迪说。
不够近，还不够近，这距离对他来说还是太远了！
……
“再近些！”卡妙说着，已经端起他的“斯派克”GNND，向废楼天台上的德里密瞄准。
可过了好一会儿，卡妙都没有开枪。
“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