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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奸臣当道-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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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的肩,司徒绝豪爽的笑道,挥手令人端来杯斟满的酒给司徒俊浩,左手一探指引司徒俊浩走近,笑着介绍:“这位是威名动天下,横扫整个呼尔其大草原的大汗,司寇前辈。说起来,你们曾经倒也有过一面之缘,来,浩儿,给你司寇前辈敬酒。”

元宝篇 第四十四章 筹码

司徒俊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被外界誉为草原修罗的男人,面相魔魅,一如外界传闻那般妖娆窈媚,难怪以往都以狰狞兽面具遮容,这样的姿容在没有相应权势相护的前提下的确不宜现诸于世。他的发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束起来,而是随意的披散着,浓密乌黑的发遮住了他的侧脸,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奇异的,司徒俊浩能感觉得到,那双隐没在黑发间的眸子深冷孤傲,仿佛发出幽蓝的光芒。

从侍者手中接过斟满酒的青玉薄胎瓷杯,司徒俊浩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依着司徒绝的指引,朝着一身赫袍气势张扬逼人的男人趋近一步,托着杯盏彬彬有礼的一敬,谦逊却又不失一国太子的风度。

“司寇前辈,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晚辈不甚荣幸。”

司寇殇也没有多加刁难,意态懒散的从袖袍里伸出手,接过酒杯很干脆的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而后也不管周围什么反应,随手一甩将空杯丢在了桌面。

司徒绝鹰隼般的利眸在桌上滚动着的空杯上瞥了瞥,虽有不悦,却未发作。谁叫他掳走人家儿子在前,那么也就别怪人家给难堪在后。

抬手示意侍者斟第二杯酒,司徒绝笑指对面的人:“浩儿,你莫叔叔的脸孔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你小时候莫叔叔没少教导过你,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你莫叔叔一杯。”

眼神扫过莫子谦,司徒俊浩干净的笑脸有瞬息的僵硬。

厌恶的撇了脸,心里有丝抗拒,尤其是看见莫子谦风情万种的和旁边小宫女眉来眼去,他的双腿愈发的迈不动。

然而他父皇的命令又由不得抗拒,更何况还是在今天的这种重大场面下,他一国皇太子的风度岂能有失?在他父皇警告和威慑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近莫子谦,举杯一字一句咬牙道:“莫叔叔真是风流多情,几个月前才费尽心机的从侄儿这拐了个女人回去,这才多长时间,就喜新厌旧了?俗语有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侄儿不同于莫叔叔的潇洒,侄儿是个恋旧之人,若莫叔叔厌倦了,能否将你拐跑的女人还给侄儿?”

“浩儿,放肆,你乌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还不快向你的莫叔叔陪酒道歉?”

司徒绝冷着脸训斥,而正慵懒瘫坐在椅中眯眼假寐的司寇殇,渐渐睁开阖起的眸子,淬着寒冰的阴光冷森森在司徒俊浩清新俊逸的脸上逡巡。他怎么不知,那个女人何时改行吃起了嫩草,竟和司徒俊浩也有过一腿?

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支着头斜睨着司徒俊浩饱含讽义难掩醋意的脸,拇指抚过性感的唇,莫子谦唇角坏勾笑的邪,剑眉斜向上挑,说不出的坏痞。

紫玉为骨的折扇重三声轻三下敲击着桌沿,在众人在疑惑他搞什么名堂时,扇柄方向突然一转,眼不抬的朝他左手边扬扇一指:“你说的那个女人我送了这个人,要人的话,跟他要去。”

司徒俊浩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继而转黑,握着酒杯的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咬牙怒目的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对于头顶吃人的目光莫子谦恍若未查,似乎嫌司徒俊浩碍眼,持着折扇将司徒俊浩拨到一边,多情桃花眸含笑继续勾引着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宫女。

司寇殇很有兴趣的观察着莫子谦,是真放下了呢,还是想自我麻痹?是真无甚所谓了呢,还是想在情敌面前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嗬,一提到那个女人他莫子谦就差点溃不成军,还自以为隐藏的好,殊不知他瞳眸颤抖的瞬间早已被他捕捉的一清二楚!细长的眸闪过痛快淋漓之色,姓莫的,当初耍尽卑劣手段和他叫板抢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的下场?

莫子谦放荡不羁的神情在接到司寇殇玩味的神色后,有刹那的土崩瓦解。

游弋在宫女胸部的折扇停了下来,他放冷眸光回敬过去,接到莫子谦投来的不善目光,司寇殇还他一个妖魅至极的笑。

司徒绝冷眼旁观,连开场白都如此精彩,那重头戏岂不是更令人期待?

“太子,朕看你是头疾又发作了,胡言乱语,让几位前辈看了笑话。你们几个,快扶着太子下去,顺道传梁太医再给太子把把脉,若太子再不见好,朕拿他试问!”

侍者们慌忙应诺。

司徒俊浩则狠狠甩了酒杯,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什么一国储君的风度,早就被他甩到了爪哇国去了。不是说他脑袋有病胡言乱语吗,那他就有病给他们看!

余下的宫人手快脚快的打扫干净地面,添了酒杯酒壶,陆陆续续的上好了菜,顺道撤掉多余的金紫檀雕花木椅。

“混账,谁让你擅自做主撤掉座椅!怠慢了小贵客,你们这些奴才有几个脑袋供朕来砍!”一脚踢在撤木椅的奴才腿肚上,司徒绝冷眉厉叱,不怒而威的气势唬的一干宫人心惊胆颤,一骨碌的跪地磕头喊饶命。

司寇殇和由始至终都淡漠的空然无物成老僧坐定态的申墨竹事先知情,自然明了司徒绝小题大做的原因,可尚蒙在鼓里的莫子谦却读不懂司徒绝的话中话,听到司徒绝提到小贵客,虽然脑海中闪过丝疑虑,但也没什么探究下去的兴趣。

不是没看见司寇殇和申墨竹瞥来的敌意目光,也不是没看到他们身后护卫手按剑柄蓄势待发,可司徒绝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自己导演的戏该怎么演还继续怎么演。

“汗王,子谦,临江王,匆匆召集各位今日聚此,令诸位长途跋涉,朕心愧焉。但非万不得已,朕也不会出此下策,只因前些日子,朕遇到一件万分棘手的事,而此事恰恰涉及到汗王和临江王,令朕实在难以决断。两位均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为避免伤了和气而陷两国百姓于水火,故朕传来富甲天下的莫氏掌权人来当个见证,望两位莫怪。”

司寇殇和申墨竹一个冷哼一个冷笑,莫子谦渐渐察觉了气氛的微妙,心念电转似有什么闪过,却依然抿紧了唇静观其变。

“来人,请小贵客上殿!”

皇帝威严雄浑的声音一起,殿前传话的小太监尖着嗓音高喊:“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皇上有旨,请小贵客上殿——”

……

每个几米处就有小太监重复着,一波一波的传喊声犹如回音一般波澜迭起。

当清脆的童音从殿外隐隐约约传来时,司寇殇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猝然起身,要不是还有半分理智在,怕是早已难以自抑的抬脚就往声音处冲去。

将司寇殇的反应丝毫不漏的落入眼底,莫子谦若有所思的抚着折扇上的纹路,想到深处眼眸不由朝着左右微微一抬,申墨竹转瞬而逝的那种既羡且嫉的复杂神色,看的他惊异,不由自主的也瞥向了声源处,虽然此刻的脑中仿佛有一团麻线似的乱的无头无序,但他此刻却无比的肯定,他捕捉到了一丝将令他极为抗拒的信息,似乎也嗅到了一种即将重新唤醒心痛滋味的味道。

“皇上,小贵客带到。”

“嗯,退下吧。”

“喏。”

抱着老太监领来的小人不由分说的在他旁边的座椅落座,司徒绝亲切摸着小人的脑袋,冷峻的眉目不着痕迹将三人一扫,笑道:“也不知是什么样风姿娟秀的父母能生出元宝这样钟灵毓秀的小仙童,模样也俊,小嘴也能说会道,讨得宫里上下妃嫔喜爱不说,也将朕好好羡煞了一把。三岁看八十,小元宝长大了卓尔不群不同凡响,汗王,你说可对?”

别人夸耀自个的儿子,司寇殇自然很是受用,但前提是夸奖的人不要将他肮脏的爪子扣在他宝贝儿子的脑门上!

急切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反反复复逡巡,从儿子给他的甜甜笑脸和只胖未瘦的小身子上确定了儿子未受虐待,他方安下了心,环胸挺立,孤高临下睨视着跟他兜了半天圈子的司徒绝。

“什么筹码,你尽管提,只要不触及本汗的底线,本汗任你予取予求。”

司徒绝抚掌大笑:“爽快!不愧是草原一代雄主,果真干脆利落!不过可惜,就算朕很想帮你,恐怕也过不了某人的一关吧?”眼神不经意扫过沉默中的申墨竹,意有所指。

申墨竹缓缓抬起头,目光淡淡滑过一直盯着他瞧的元宝,看向司徒绝:“能否问一个问题?”

“临江王请问。”

“我那不成器的小侄女在贵皇宫住的可好?”

司徒绝诧异:“咦,令侄女离家出走了?若是需要朕帮忙的地方,临江王大可开口,只要能帮到的朕定鼎力相助。”

申墨竹不置可否,跟宫人要了几支宫外墙角开的寂寞的腊梅,扯了花瓣几片扔进了刚烫好的汾酒中,托着壶柄晃了又晃,自顾掀开一倒扣的空杯,自上而下倾斜酒汁缓缓倒入杯中,霎时混杂着清冽梅香的酒香于空气中氤氲开来,沁入肺脏,别有一番清香干爽。

“临江王倒是好雅兴,这个时候都不忘卖弄你的清高孤傲。”

对于司寇殇的冷嘲热讽申墨竹只是在心里深深叹息,若真清高,真孤傲的话,他申墨竹今日也不至于在这里受制于人。

可能从未见过他父王如此尖酸刻薄的模样,元宝惊奇的将他父王上下打量,暗道,爹爹此刻的模样好像他娘亲口里念叨的那种没水准的男人。

在儿子不掩内心想法的注视下,当父亲的难得的脸红了,恼羞成怒的瞪圆了眼凶了回去!臭小子,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元宝惊得赶忙缩回了短短的小脖子。

父子间的互动让座上的其中两人又酸又涩,申墨竹不必说,莫子谦也不是傻的,联系着司徒莫名其妙的邀请函以及在座各人的言行,他又岂能猜不到这凭空而出的孩子的父母?那粉嫩菱形的唇,那小巧悬胆鼻,心型的小脸蛋上嵌着双勾魂摄魄的眼儿……分明是,分明是那个冷血女人原来的面孔和那个男人那张阴柔脸的组合!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个孩子如何存活下来的,但他无比肯定,这是她的儿子!

她有儿子,却从未像他提过分毫,为什么?

缘于不信任,缘于对他有所防备,缘于怕他伤害她的宝贝儿子!

僵硬的看着那个正貌似安分的垂着脑袋当乖宝宝,实则狡黠转着乌墨色眼珠竖着耳朵听大人讲话的孩子,那样的调皮可爱,那样的精灵古怪,那一撇嘴,一耸鼻,那一翻白眼的动作,还有那孜孜不倦抠指甲的小动作,和那女人是何曾的相似?她孕育的儿子,却没有他的份,她儿子的身体里没有流淌着他的血液,眼睁睁的望着她和别人的儿子,何其的……不甘!又何其的酸涩!

司寇殇有儿子,申墨竹有她,而他呢,他莫子谦又有什么?难道就注定他们是上苍的宠儿,而他莫子谦就注定是被遗弃的一个?

凭什么?凭什么?

他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之事,也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之事,反而几乎倾家荡产、九死一生,铲奸除恶扶大兴大厦于将倾,还大兴百姓一个清明世界!他不求百姓高歌颂德给他立长生碑,也不奢求上苍能记他功德来世投身富贵,但求老天爷能待他公平点,可否?

“明人不说暗话,司徒绝,你图谋什么就直说,别拿着孩子不撒手,烫手山芋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孩子的出现冲破了他淡漠的防线,莫名的烦躁使得他心情随之恶劣,吐出来的话语也没有情面可讲,字字含讽句句带嘲,听得司徒绝冷峻的鹰眸泛起暗火滔滔。

“临江王,非让朕把话说开?若朕坦白说图谋你的临江,你意下如何?”

申墨竹淡淡啜了口茶,摩挲着杯沿:“鱼死网破尔,无甚所谓。”

司徒绝抚掌笑道:“好气魄!英雅当如是!如此好魄力也难怪最后抱得美人归——临江王看朕作甚?朕,难道失言了?”

申墨竹眼神微冷,一番话就将火引到了他的身上,又岂会是失言如此简单?

莫子谦赤红的眼似乎是想吃人,司寇殇拧紧的拳头似乎是想砸人,两人身后的护卫已经亮了家伙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申墨竹身后的暗卫绷紧神经随时准备迎战。气氛紧张而微妙,仿佛处于一个无形封闭并不断膨胀的气球中,火炙烤着周围的温度不断地上升,膨胀的气球逐渐趋近忍受的极限,只要温度再上升那么一点,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就会轰然响起!

“爷爷,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软脆的童音及时解救了现场压抑的快将人窒息的气氛,众人在缓和绷得几欲断掉的神经同时,不由自主朝着发声处望去。指间蹬掉了小虎靴的小元宝,此刻正盘腿儿坐在椅子上,两手肘搁在大腿上,小手托腮,忽闪着黑水晶一般炫目的眸子,小扇子般的眉睫上下翻动,纯真而好奇的望着他口中的‘爷爷’。

顺着元宝的目光众人看向了他口中的‘爷爷’,怔忡中,一声愉悦的笑声突兀的响彻殿中。这笑的扬眉吐气的人,正是前一刻还郁闷之极的司寇殇。

不愧是他的儿子,够激灵!

莫子谦痛快的灌了三杯酒,看那小鬼此刻也顺眼不少。

清冷的眼定定逼进元宝没有防备的眸中,虽不犀利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审视目光逼迫的元宝浑身阵阵发冷,想要急切逃避竟发现避无可避,怔怔的接受清冷眸光给予的压迫,他发虚,无措,惶惶,惊怕,甚至恐惧!他仿佛从那目空一切的清淡目光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你娘不可能只有你元宝一个孩子,信不信,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元宝从此以后淡出你娘的生命,只要我愿意。所以,不要试图激怒我……

待清冷的目光淡淡的从元宝的惶恐的瞳眸里撤开,元宝失了血的小脸茫然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兀自斟饮的男人,恐慌的想开口求饶,想求他原谅他,告诉他,元宝再也不敢激怒他了,求他不要带走娘亲,不要让娘亲生别的宝宝,求他不要让娘亲忘了元宝……巨大的恐慌兜头罩来,元宝到底是个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住,哇的声大哭了起来。

元宝篇 第四十五章 个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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