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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踏马河山-第14部分

小说: 踏马河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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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人。”
  又道:“我初见将军便觉投缘,几次这般想邀将军一会都未成,总算有今日。”
  鲜侑道:“先生过言了,先生叫我的字便好。”
  藤公佐道:“恕之。”
  鲜侑笑应,藤公佐道:“恕之跟刘静可是相熟?”
  鲜侑道:“我曾受业于他。”
  藤公佐道:“恕之以为刘静此人如何?”
  鲜侑道:“我为人弟子,怎好妄言。”
  藤公佐但笑,鲜侑又道:“刘静,仁儒太过,魄力不足,虽有治世之才,治世则可,却不见得能执掌天下,当年他能率师杀入烨京,不过是占了刘氏三公的名头。”
  说到此处却又无奈:“所幸也是有他,不然这当今天下早就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藤公佐道:“我大庆已享国祚三百七十一年,细数历朝,三代绵长,共历国千余载,三代以外,昔宁朝有国三百四十八年,平朝有国三百六十四年,景朝有国三百一十五年,到而今我大庆,宣帝时有外戚严晄专权,严晄死,又有宦官乱政,自此不绝,到明帝崩,刘子苑辞官归山,我朝国运已尽,至于后来诛石方之乱,刘静入京勤王,再看看这当今天下,天子失其权柄,各州郡拥兵自重,人人思逐鹿,我大庆也就到此了吧。”
  鲜侑捏着酒樽的一只手骨节已然泛白,侧头盯着藤公佐,听他一字一句如何刀枪。
  藤公佐却也直直回视,丝毫不怯,鲜侑再忍不住,沉声道:
  “公佐何出此言?今日天子虽为无能,却实于民无罪,刘静大权独揽,却也不是段荣无耻之流,治乱盛衰皆在人心,当今天下都如公佐作此想,这才是我大庆崩坏的根源。”
  说着已激动离了席跪起,也不饮酒,藤公佐道:“恕之心中早已明白,为何却仍固执,以我看,刘子善刘公方是这收拾山河重整天下的英雄。”
  鲜侑变了脸色,颤声道:“公佐竟认为这是固执吗?父亲当年宁死也不肯离开烨阳,鲜侑虽贱鄙之躯,纵不能有所为,也必当以死相报,我大庆若有那一日,鲜侑也绝不能苟活,必定追随父亲之志!”
  他说完站起身要走,藤公佐忙拉住,鲜侑怒道:“放手!”
  藤公佐无奈叫道:“恕之。”
  鲜侑给拽住不放,回头看着藤公佐抓住自己的手,质问道:“公佐这是何意?”
  他脸色一片绯红,也不知是酒气还是怒气,藤公佐只执了手不放,神色颇有些失落,鲜侑视线落在对方握着自己的手上,突然笑道:“公佐,也好这个吗?”
  藤公佐不理会他嘲弄的眼神,只道:
  “我本想请恕之闲叙,不料弄成这般,恕之今日若就这样生气走了,我心中不安。”
  鲜侑道:“人各有志,公佐今日所言我只当没听到罢了,今日晚了,改日再聚吧。”
  
  踟蹰间下人领了一人上来,却是云州,云州看他二人这情状愣了一下,对鲜侑道:
  “不见你回来,听郡府下人问你在这里,便来找你。”
  藤公佐黯然松了手,鲜侑收回手掸了掸袍袖,拱手道:
  “告辞。”
  大步出去,云州转身跟上,鲜侑心头火起,直欲冲头而上,也不回头顾他,只一人快走,云州只得跑上去抓他手,没抓到,鲜侑一甩手,只扯到半幅衣袖。
  云州拽住那半幅衣袖,鲜侑停了脚,回头道:“如何?”
  他语带挑衅,神色不耐,云州道:“鲜侑。”
  鲜侑道:“我这袖子是香的不成?一个两个都来拉扯。”
  云州说不出话,却仍拽着不放,鲜侑气怒,拔了他腰间佩剑拦袖一截,布帛应声而裂,鲜侑哐当扔了剑,又猛地从云州手中夺过那半幅衣袖掷地,顿时浑身舒爽不少。
  扯过他抵在树上道:“看见了?不许拉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云州一向少言温和,见他这一连串动作也怒了,急眉赤眼道:
  “你有病!哪有你这样的!”
  云州挣开他,劲道不小,鲜侑微有些讶异,到底仗着多吃了几年米饭的优势又给他按回去,道:“长个子了,长力气了,长本事了,也长脾气了,不错。” 
  云州道:“你有病!”
  鲜侑这回真怒了,抓着领子拖了人回府就要教训,云州挣扎不停,下人们可没见过这场面,纷纷缩了头,鲜侑拖着他进门,栓上门,云州已经急红了眼。
  鲜侑说是拖着他回来,身上腿上却是给他踢打的疼的龇牙咧嘴,云州怒发欲冲冠,鲜侑捂了肚子指着他,已是口不择言,悲痛道:“狗东西,缺心眼啊!你来真的,不知道疼啊!”
  云州抢过来要拉门出去,鲜侑拽住,道:“你敢这会出去给我丢人!”
  云州一胳膊肘过来,正打在胸前,鲜侑欲骂已经腾不出空,一脚踹他腿上,直将他踹倒在地,云州又爬起来要跑,鲜侑直扑过去将他手脚按住。
  云州顶了脑袋一撞,直撞得鲜侑脑袋发晕,连连叫道:
  “别动,别动,云州,别动,我错了成不成,你这哪是属猫,是属狗的啊!”
  云州给鲜侑压得动不得,恨恨看他。
  鲜侑痛道:“我当你这半年怎么好像学乖了,敢情是藏着爪子,一点没变,还是那鬼样子,你等着,哪天我就绑了你,把你这破爪子一只只剁了。”
  说着抓住他手指头狠掐了一下:“剁了!”
  云州仍是恨恨:“你有病。”
  鲜侑道:“除了这句你能不能换句话说?”
  云州找不到话骂他,气的嘴唇直抖。
  鲜侑给他这模样激的心痒,低头吻他唇,云州张嘴就咬,鲜侑躲得快,还是给咬破了下唇,鲜侑也气的不行,捏了云州下颌也在他嘴皮上咬,吐了一口血,骂道:
  “你信不信我叫人进来收拾你?”
  云州听这话又要炸,鲜侑推了他一把道:
  “死木脑子,我不打你,我不打你,狗崽子,我打你又怎么了,打你就咬我啊。”
  云州伸脚将鲜侑踹,鲜侑拽住那腿往下一压,将身抵上去。
  “我跟你说别动。”
  鲜侑给他磨着磨着下身就有点硬起来,云州听他声音不对,马上也感觉到有个东西抵在自己腿根戳着,顿时恨的血冲脑袋要疯,膝盖一抬就往上顶。
  鲜侑给这动作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两手撑地一个蹿起,没顶到,云州反身骑上鲜侑腰,那愤怒已经显在面上:“你再这样,我就………………”
  “我怎样?”
  鲜侑迎头回问上去。
  云州看着他,忍。
  鲜侑又问:“你就怎样?”
  不能怎样,打打不过,骂骂不过,理没他直,气没他壮,脸皮没他厚,连句狠话都放不出。
  “我不喜欢。”
  云州放了手,爬起来穿靴。
  鲜侑脸色稍黯,最后却仍旧是不置可否一笑。
  脑袋往后一仰,闭了眼又睁开,鲜侑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扯了几下松开吐气。
  云州准备走人,鲜侑侧眼看他一眼:“我可是提拎着你回来的,你今天敢出去给我丢了人,改天再想进这屋,就给我当着下人双手双脚爬进来,否则就乖乖跟赵和滚去。”
  
  云州回头怒视了鲜侑足有一口茶凉的工夫。
  最后拔了门闩便走,出了郡府直往城北兵营去了。
  赵和正同孙胜百无聊赖对了酒小酌,吃花生米说话,见云州掀帐进来,只散乱的穿着单衣,赵和讶然道:“怎么了”
  孙胜瞟了一眼:“给人操了吧。”
  云州回道:“j□j娘。”
  赵和指着孙胜:“你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孙胜道:“没操也快差不多了。”
  赵和骂道:“你他娘闭嘴,还说什么呢!”
  孙胜闭了嘴,懒得再说。
  云州坐下脱靴:“我要回军中来。”
  赵和道:“这是为何?你问过将军?将军让你来?”
  云州并不抬头:“问过了。”
  赵和更惊,却又一时想不出说什么,只得道:
  “那,那你先在这呆着,明日我问过将军,再给你安排。”
  赵和这人虽然不乏才干,论领兵治军,皆算是一员好将,只是那性子就有些优柔寡断,凡事脑中要绕三圈,云州知道他凡事不做主,屁大点问题都要去请教将军,说来无用,也就不想跟他多废口舌。
  赵和让军士在帐中另置了简榻,云州抱了被便睡,孙胜颇有些幸灾乐祸,喝着酒回头瞧道:“看来鲜恕之不行啊,没把你干爽快,要不要换我试试?”
  赵和酒盏案上一砸,干眼瞪孙胜:“你来劲是吧?”
  孙胜敛眉,撇了嘴:“我就问问,又没真脱裤子。”
  孙胜离了邯城,一没了美人,二没了自在,整日只有对着个赵和,白天要对着就算了,晚上还要对着,原先这两人还你看我我看你皆不顺眼,赵和虽然是个武将,却也是中原士族出身,瞧不起孙胜这粗俗不堪的匪贼,孙胜也不高看赵和一眼,只认他是个迂腐无能的莽夫,同时,这二人还各自觉得对方甚是愚蠢,简直不理解对方是怎么带了这么多年的兵。
  就是这般看不顺眼,几月下来也磨的顺眼了,赵将军长得一张让人乏味的脸,生的一副让人乏味的脾气,没滋没味,看了数月,不只是顺眼,而是腻的都要吐了。
  实则赵和赵将军很称得上是一表人才,只是孙胜自己生的好模样,因而眼光也格外高,凡是他觉得没他自己好看的,那都是一般一般,至于常人眼里的普通长相,在他眼里,就是丑的不堪了。
  孙胜这日子寂寥,只能跟个无趣的赵和作伴,最近那心火也憋的比较大,又没个女人发泄,故而见到云州嘴上过过干瘾,溜溜嘴,哪知赵和听不惯了,拍桌子瞪眼:
  “姓孙的!你再满嘴不干不净,对将军不敬,我不放过你。” 
  孙胜道:“我不同你磨嘴,你差不多就行了,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赵和忍无可忍摸着腰上剑站起来:“姓孙的!”
  孙胜身体不动,看赵和这动作,眼睛不甘示弱的回视,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云州捡了靴子冲那案上砸过去,将一碟花生米,酒盏酒壶砸翻,酒液溅到衣上,赵和孙胜皆跳起来,云州冷冰冰道:“这是军营,军中不许纵酒,不许私斗,要比试往校场去。”
  赵和按了剑回去,又坐下,不说话了,孙胜几步跨到云州睡觉的简榻前,将对方衣襟揪住提起:“你挺能横啊?敢在这里耍威风?我说你狗仗人势不错吧?”
  赵和沉声道:“孙将军!”
  孙胜回头冲赵和不屑道:“说你是个窝囊废你就是,他不过是鲜将军养了一条狗,整天不过在鲜将军面前摇尾巴装乖,你还真怕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孙胜这人性子直接,什么话时张口就来回头就忘,又加上喝多了酒比较来神,故而冒了这么一句,赵和见他又发癫,快速喝了一口酒,抢过来将孙胜两臂抱住将他挪开。
  孙胜看着不像醉,实则能说出这等话,必须是醉的不轻,也不坚持,由着赵和拖走,回到案前去捡了地上的酒壶,摇了摇,已经没酒,甩手扔了,往榻上一躺便睡。
  赵和上去踢了他一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孙胜给踢的龇牙咧嘴,一跟头又翻身起来,道:“喝多了,头疼,明日别叫我。”
  边说边下了榻出帐,孙蛮子滚了,帐内终于安静,云州躺回去又睡。
  赵和尴尬道:“那个,他喝高了管不住嘴,你当他放屁。”
  云州跟孙胜八字不合,孙胜口没遮拦,两人回回见了都得咬,也不是头一回。
  云州道:“我知道。”
  赵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鲜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将军是真看重你,你怕是有什么误会。”
  云州道:“我知道。”
  他自是好强不肯服一点软,也不肯露出一点落魄狼狈之色,孙胜那话极端刺耳,赵和知他面上不显,心里又怎能不愤恨气恼,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劝慰。
  连州的军中皆是汉人,这少年刚到军中时,被众军士呼为羯狗,又加他生的相貌引人,又多遭人调笑戏弄,甚至而跟当初那王大眼一样的事也不少,后给鲜侑带在身边,因着颇受宠爱,众人明里不敢说,背地里却什么难听话都有。不说他邯城一战拼死护主,陪伴鲜将军出生入死,只说他无功受赏,不说他军中考核成绩优良,技艺胜擅,只说他乞怜邀宠,鲜侑不知情,他也不开口。
  云州虽然寡言少语,却完全不是好拿捏的性子,只是当着鲜侑能忍得,然而是忍得不是甘愿,赵和估摸着总有一天要闹出事,眼下看这情况,这两位是终于杠上了。
  
  赵和第二日只得去见鲜侑,一大早鲜将军还在睡觉,赵和坐着喝了两盏茶,才见鲜侑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幕帘后出来,神情倦怠,赵和道:“将军。”
  鲜侑道:“你来问云州?”
  赵和道:“他说他要回军中。”
  鲜侑道:“我知道了,你带他罢,我不多问了。”
  鲜侑昨夜一宿未眠,到天明方睡,这会醒来也浑身疲惫,用了膳,发了一阵呆,想了想这最近的事,头脑空空,无事可做,又回去睡觉。
  鲜侑接着睡了好几日,终于有些骨头发痒,这日终于打起了精神,闲步走去校场,到了地方站定看军士们演武,他本没兴趣来这地方,这会过来,只是想看看云州。
  几日未见,有些想。
  校场中心在比试射箭,相对十来个箭靶立着,军士纵马中道奔驰骑射,烟尘四起。
  鲜侑手将眼前突驰而过的马蹄扬起的灰尘扇了扇,眼睛四处简单瞟了一下,那少年醒目至极,一身普通军士的红色翎甲穿在他身上却光艳耀目,红衣雪肤黑发,j□j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控着着马缰,脊背挺直,目光望着校场忠心,观察演射。
  隔着灰尘,嘈杂马蹄声,呼喝声,他却似乎是察觉到鲜侑眼神,朝鲜侑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对上,鲜侑笑了笑。
  云州面色不动,看鲜侑一眼,又扭过头去。
  赵和看到鲜将军离奇的跑校场来吃沙子,大是惊奇,又喜不自胜,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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