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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天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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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忧尘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本事,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温和舒缓,似乎不会给人太大的压力,却总能让四周的人向其臣服,并对他难以估量的才智生出浓浓的敬畏与惧怕之心||这种压倒性的优势比皇族刻意摆出的威风更让人骇服。

  默默推开镜子,栾天策站在内室与外堂的交界处,心情复杂地向里面看了进去。一张足以容下十几人就寝的宽大方形长榻,摆放在明黄色的华丽地毯上面,长榻正中搁著一条窄窄的青白色小玉桌,身搭毛毡的名忧尘正凭几而眠。

  没有出声叫醒名忧尘,皇帝默默看向闭目休憩的男子,眼睛里闪烁著莫名的情愫。

  栾天策知道名忧尘极爱饮酒,但对方受了箭伤之後就不能过多碰酒,像今日为了祭祀大典和应付各方使节喝下的那几杯,对名忧尘来说,已是太勉强了。

  此刻酣睡的名忧尘与平时大不相同,他白净如玉的脸颊蒙了上了一层极浅的红晕,被彰显暖意的雪白毛毡温柔拥裹的感觉,好似一株被冰雪掩盖呵护的梅花,在剔透的晶莹中渗著几分淡淡的红豔,显得清丽幽雅。

  栾天策看得有些出神,但他知道正是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男子主宰了栾氏皇族,还有整个天都的命运!

  名忧尘要他这位挂名的皇帝向东,他便不能朝西;名忧尘说一,天下人、包括他这位表面至高无上的天子也不能言二。

  不能抗拒!在栾天策成年以前,名忧尘全权处理朝政;就算他成年之後,如果名忧尘不愿归政,他也没有实力提出异议。

  就连他的母亲,天都最尊贵的女人,生他、育他的太後……在名忧尘面前似乎永远也没有将腰挺直,神情中藏著隐隐的惧怕与讨好,生恐实权在握的名忧尘一时兴起就生出废了或杀掉自己孩子的念头。

  栾天策手中没有兵力,就连皇宫的禁军也是名忧尘亲自挑选的,少年天子此时突然感慨,真不知他当上这个皇帝以後,是如何在这个冰冷又充满危机的皇宫里平安度过了五年?

  或许是他平时“不知上进”,喜欢拉著一大批侍卫骑马射箭、胡闹游玩的表现换来的吧?

  栾天策想到这里,眼瞳微缩,他手下用力,指尖微微生疼,连忙吸气宁神,这才平复了在心中涌动的汹涌波涛,再次将目光投在彷佛完全没有防备的名忧尘那里。

  其实不仅是此时此刻,栾天策清楚,他以前靠近名忧尘的时候也有很多诛杀对方的机会。

  就像此时这样,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掐死对方。但那之後,先不论名家会不会举事叛乱,仅是皇宫里那些被名忧尘安插的禁军就会在听到声响之後冲进来杀掉他,再去祥寿宫绞杀太後和其他皇族。

  栾天策摇了摇头,他目前还没有除掉名忧尘的打算。尽管,他的确渴望能够早一日真正君临天下。

  “谁在那里?”名忧尘听起来难得有些慵懒的语调蓦然响起,他悦耳柔和的语声中仍然带著惯於发号施令的凛然。

  “我还是惊扰相国安睡了吗?”栾天策笑著迈步走到榻边,一撩明黄龙袍坐下。

  “原来是皇上。”名忧尘将毛毡略略拉下去一点,露出脖颈,他没有起身迎接圣驾,或许是酒後身体不适的原因,他只将背部向垫在凭几上的毛毯轻轻抬蹭,缓缓支起上半身。

  栾天策不能怪罪名忧尘,因为他那位龙驭宾天的父皇临终前赐给这个男子见君不拜的特权,还让他像对待兄长那样尊敬名忧尘,事事听从对方的意见。

  但皇帝的手足亦是臣子,见君也不能如此无礼!而且臣子就算立有天大的功劳,在接受天子格外施予的恩泽後都特别小心,不敢擅用特权,以免落得功高震主的罪名被诛九族。

  栾天策颇为佩服名忧尘的胆大妄为,他眼前的人对帝王赏赐的宝物和特权向来都是用得天经地义,没有留下半点退路,彷佛拿准了少年天子不仅是当前,还有在将来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他。

  看著名忧尘伸出胳膊向玉桌摸索,似乎还没有从醉酒和睡梦中完全清醒,栾天策目光微闪,他斟了一杯茶,塞到名忧尘手里。

  名忧尘因皇帝的体贴入微和低声下气感到惊讶,不过他神色未改,抬起另一只手,用双掌捧著青玉茶盅啜了一口热茶,在缭绕的雾气里轻轻眯了眯眼,看似缓解了头痛与晕沈,甚感舒适。

  “相国这会儿可好些了?”栾天策似乎觉得这样的名忧尘颇为有趣,他含笑发问,心中却想,眼前人做尽了大不敬之事,他却容忍了对方的言行,所以他此刻为名忧尘再倒上一杯茶,似乎也算不了刻意讨好或示弱。

  “皇上怎会在此?”名忧尘感觉好了些,开口发问。

  “我担心相国,特来探望。”

  “朝阳殿中的事要紧,皇上应该先顾著那边。再说,我瞧皇上也有心多结交一些朋友,你此时离开岂不可惜得紧?”

  “再好的朋友也没有相国重要。”栾天策含笑说著,语声落下之後,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上有心事?”名忧尘淡淡问道。

  “之前在朝阳殿中见了许多人,唯独不见我那镇守边关的五弟与二哥。二哥是突然发病无法前来,但五弟……”栾天策叹道:“小时候,我与五弟常在一起玩耍,感情在众兄弟中最要好。可惜如今他身负要职,若皇室没有重变便不能率师进京。我们兄弟想共聚一堂,只怕难了。”

  “皇上看重手足之情,很是难得。”名忧尘随口敷衍之後就没有下文。

  栾天策斜斜躺下,将後背靠在榻中另一边的枕垫之上,隔著玉桌又开了口。

  “相国,你看能不能偶尔也让五弟回京住几日,以慰我们兄弟之情?”

  “刚才皇上也说了,楚王身居要职,不可无事离开边关。再则,镇守边关的将领必须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天都祖规亦有训诫:﹃若无重大变故,看守边关之将不能无故回京,否则视为谋反。﹄”

  “没那麽严重吧?我只是有一年没有见到五弟,心中十分挂念罢了。相国,我大哥被封赵王,镇守边南,防止那里的夷人造反。他的职责也非常重要,为什麽他能时常回来,而五弟却必须待在大雪封城的边关?”

  “赵王看守的地方没有边关重要,他当然可以受诏,往返封地与京都。嗯,看来皇上是心疼楚王久居严寒之地。”慢慢又饮下一口香茶,名忧尘顺著栾天策的话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终於让年少的皇帝沈不住气了。

  “相国,能否派一名得力将领看守边关,让五弟回京另派要职?”

  “看来皇上来掖鸿宫不止是探望臣这样简单吧?”名忧尘闻言看向栾天策,轻笑著说:“听皇上言下之意,心中已有推荐的人选,不知是何人让皇上放心将如此重任托付?”

  栾天策听名忧尘语气松动,他撑起上半身,朗声开口:“我觉得宋震山有能力把守边关。不知相国意下如何?”

  “宋震山?他是皇上身边的侍卫统领吧?我听说此人喜欢带皇上去一些民间的赌坊和妓馆游玩。”名忧尘微转目光,眼神直接投在栾天策脸上。

  “震山肚子里的鬼主意是多了些,但他艺成名师,武艺高强。那小子自小天资聪颖,颇有大将之风,我瞧他熟读兵书,操练侍卫指挥若定,不管是武技还是领军的本事都不输给当世有名的将军。由他去边关,定能接下五弟的重任。”

  “侍卫统领怎能和熟识沙场、身经百战的边关帅才相比?纵然宋震山有大将之风,但他没有实战经验,不像楚王在幼年时随先皇镇压前朝馀孽,曾以十三岁幼龄连诛对方三员大将,威名传遍各邦。臣目前还找不到比楚王更合适把守边关的将帅。”

  名忧尘脸上的笑容收去,他的神情温和,对栾天策说话也比较客气,不过话语中却带著不容人辩解的执意与强硬。

  “这麽看来,相国是不答应了?”栾天策脸上挂出非常失望的表情,如同一个和长兄争执,但最终理亏输掉的孩子般垂头丧气,甚是沮丧。

  “皇上若真想和楚王朝夕相处,臣有一个办法,既不坏祖宗规矩也可慰藉皇上与楚王的手足之情。”看著有些像是在对他撒娇,还打算痴缠的栾天策,名忧尘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异色。

  “相国请说。”栾天策大喜,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连声催著名忧尘快讲。

  “只要皇上颁下一道圣旨,让楚王和赵王每隔三月交换领军权。由楚王去南方而赵王去边关。这样,楚王在那三月之中就可以时常返京与皇上相聚,而边关有赵王看著,臣相信熟识战事的两位王爷不管去了哪一边,都能应付得当。”

  “这怎麽成?我大哥不识边关地形,五弟也不服南方潮湿的水土,万一边关的胡夷人和南方的夷人趁机在他们最初三个月的对调中突然进攻,那麽天都岂不危急?相国是和我说笑吧?”

  栾天策怔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名忧尘居然会提出这样荒唐的建议,笑容僵在了脸上。

  “原来皇上知臣在说笑,那麽刚才你提出让全无征战经验与功劳的宋震山去边关替换楚王,想必也是与臣说笑了。”名忧尘温温淡淡地说著,手指把玩茶杯,他的目光从皇帝脸上收回来,落在掌中慢慢轻转的杯子那里,不将天子放在眼中。

  “还是相国心里明白。”栾天策哈哈大笑,心中却陡生怒意。

  名忧尘实权在握,没用臣子之心看待他这个皇帝,此刻他的话接连被堵回还被对方戏耍,心情极为不佳。

  栾天策强忍不快,只能用笑声来掩饰怒火。瞪著对此好似没有感觉的名忧尘,皇帝灼灼的目光却在片刻之後,不受控制地滑到那人取下墨猱围脖的颈间。

  他记得初遇名忧尘的时候,就不觉得这个让朝野和民间震动的文武状元有多麽了不起,因为名忧尘看起来不像身边那些孔武有力的高大侍卫。

  这麽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名忧尘失去技惊天下的武艺,身形比他显得单薄,每当栾天策靠近这个男子的时候,年轻的皇帝都有一种只要伸手就可以轻松将其格杀的错觉。

  正如此时,看著名忧尘那与脸部肤色同样白皙的秀气颈脖,栾天策忍不住在心里想,若他双掌用力掐下去……

  下一刻,栾天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这些年由於名忧尘大权在握、目无君上的嚣张言行动过大怒,不知起了多少次杀机,但最後都没有真正行动。不仅是忌讳的方方面面太多,也是因为他离奇的不想就这样除掉名忧尘。

  什麽时候,他若能像名忧尘这样手握真正的皇权,毫不费力地把天下人踩在脚下,再将对方施加给他的侮辱与打压如数奉还,那才不枉是真正的大丈夫!

  心里转著这些念头,栾天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不过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名忧尘颈间,好像是不经意那麽打量著。

  蓦地,一股锐利的目光向栾天策迅速刺来,让想著心事、不知不觉看得入神的少年天子立即收敛心神,重新依在榻上,向玉桌另一面的名忧尘露出灿烂的笑脸。

  栾天策知道他在打量名忧尘的时候,对方也在观察他。不知他的心事被这个城府深沈的相国瞧出来没有?

  “皇上今年十九了吧?”名忧尘看了看栾天策轮廓坚毅的英俊面容,还有不知在何时变得高大结实的身躯,淡淡询问。

  “是的。”奇怪名忧尘为何突然转了话题,栾天策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轻声应了一句。

  “臣忧於国事,竟然没有注意到,原来皇上已经这麽大了?来年皇上亲政,身边也该有一位皇後了。”名忧尘漫不经心的说著,终於将把玩已久的茶杯放回了玉桌上面。

  终於提到这件事了!名忧尘如果不把他的人生和命运牢牢掌握,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栾天策心中冷笑,怒到了极点,但脸上笑容可掬,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应道:“相国不必担心此事。皇後是一国之母,必须才德兼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谁能主掌六宫,这事就暂且放一放吧。再说,我也有数名陪寝的美人,身边不缺人伺候。”

  “皇上十四岁即位,你为先皇守孝三年,没有纳後。这是皇上仁孝,臣等不能干涉,但你接著推说年纪尚轻,心中没有合适的皇後人选,致使这些年来中宫後位一直虚悬。长此下去,必使民心不安。”

  名忧尘打断栾天策的话,阐述他的观点。之前接触到栾天策看他的目光,名忧尘心中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为什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孩子的皇帝第一次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所以名忧尘在细细看了看难得和他谈心的栾天策之後,发现记忆里那个飞扬活泼的少年已快蜕变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这才提到选後一事。

  栾天策的拒绝早在名忧尘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这又是对方下意识地抗拒他的安排,不过这一次,名忧尘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同。

  然而名忧尘不在乎,只要他辅政,就不允许小皇帝违逆他的意思。

  “臣认为……”

  栾天策有些痛恨,每当名忧尘说出“臣以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须让步,否则他的处境将会变得危险。

  但想到迎娶正宫皇後这样的大事也要顺著名忧尘的心意去办,栾天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男人不仅不能挑选妻子,还得夜夜和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缠绵到天明。

  如果名家送女子进宫,他能不选其为皇後吗?这样一来,就算他日後亲政,那个所谓的皇後生下儿子,下一代的帝位还不是被名家人窃居了?

  “相国为国事操劳,身心皆疲,让我非常担心。依我看,相国要安心休养,多多保重身体,才是我天都之福,你就不必过问这些小事了吧?”轻笑著提议,栾天策的语声中带著浓浓的关怀,似乎他仅在乎名忧尘的身体。

  “臣先多谢皇上体谅。臣心中已有皇後合适的人选,她们身出名门,是德才貌堪称上上之选的佳人。”名忧尘接著说道:“臣将这些小姐的画像交给太後,相信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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