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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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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书上说,古有巫术名曰‘土涸’,施咒后有地大旱,且颇不合常理,易奏效在原本少有旱情的地方。”尚沁平静地说道,“只是这种巫术很少为人发现,或已失传,因而我只是随便猜猜,错了莫要怪我。”
  “你是知道今年的西北旱情的,尚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是国子监里的腐儒,不是你。”皇帝陛下斜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物,“所以你早就这么认为了,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你是在明哲保身吗?”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明哲保身与否,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尚沁苦笑,“臣还没有说完,皇上又要骂我,我这是受的什么气儿啊,怎么做都不是了。”
  “朕这是着急!哎,没说你,你接着说。”皇帝陛下赶快表示出一脸的安抚颜色,“尚沁,尚爱卿,你不要吊朕的胃口,说下去。”
  尚沁时而会懒得像一只猫,能说三个字解决的问题绝对不用一句话,若是长篇大论的开口,必然是心里情愿,“‘土涸’下咒比较麻烦,因为是关乎社稷的事情,其实一般的百姓也做不了——因为需要四枚符咒,而且呆的地方都比较刁钻。”
  “哪里?”皇帝陛下急忙追问道。
  “这四枚符咒,至少有三个埋在皇城之内。以皇城比拟九州大地,旱灾区之于神州的方位,对应在皇城的相应处的水泊旁,埋一;皇城正殿,寓意天下中心,埋一;龙脉处,这个应该就是您的寝宫,埋一。”尚沁头头是道的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主位了,握在施咒人的手里,至于这个东西被藏在何处,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算卦的。”
  “好大的胆子!那岂不是朕的卧榻之侧都有贼人窥伺!”皇帝陛下被触碰了逆鳞,愤怒的拍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汁都溅了出来。
  “皇上息怒,不要在我这里发脾气。”尚沁顺手把自己的那块手巾拽了过来,真真正正的成全了“抹布”之名的擦干净了桌子,无不惋惜道,“哎呀,这下子就真的不能再要了。”
  “朕必当找出背后主谋,救百姓于水火!朕马上回去找出那几个该死的东西!”皇帝陛下一副要走的模样。
  “这不着急,你要先发了‘罪己诏’,然后求一次雨,不然万一并没有‘土涸’诅咒,岂不是一场独角戏了?然后我就成了替罪羊要去挨刀了,皇上你好狠的心……”尚沁小声的说道。
  “你到底在怕什么,尚沁?你别告诉朕你和哪位后宫之人……”皇帝陛下冷声问道,“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
  “皇上,与其被你诬蔑上莫须有的罪名,我还不如死了呢!我能和你的后宫有什么瓜葛,我除了认识我妹妹和傅瑾,哦,还有傅含菱之外,我还能知道谁?”尚沁怒气冲冲的杏眼圆睁,极力为自己辩白,“普天之下,就算谁人再不知晓,皇上您总该知道我是个断袖吧!”
  “好好好,朕知道,朕方才又说错话了,行不行?”皇帝陛下赶紧把尚沁按回到椅子上坐下,还倒了一杯茶,调上蜂蜜之后给他,“喝杯水消消气,是朕失言了。你是断袖,是断袖,龙阳风流,好吧。”
  “这还差不多,皇上你知道就好。”尚沁的眼睛大小又恢复了平时大小,声音却是冷静的异常,“我是断袖,但这不是我一直推诿的理由。我只是不知道这大鱼是谁——皇上,难道您就不觉得,如果真有‘土涸’,能把符咒埋到臣上述地点的人,能有几个?且不说别的,但是买通人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其耗费又是多少?随随便便无权无势的一个人,做得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

  皇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朕定然会小心行事。这就没你的事情了,朕保证,不会有人害你的。”
  “别,您先别这么的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排除隔墙有耳。”尚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着事关自己安危的大事。
  这反倒让皇帝陛下有些不安,“尚沁,谢谢你。朕自会处置,那,朕先走了。”
  “陛下走好,那臣就恭送陛下圣驾,不过恕不远送。”尚沁没好气的揶揄道,“皇上,您都快要当祖父了吧,怎么还是得让我操闲心。”
  “朕怎么敢劳烦爱卿送驾?这朕可消受不起。”皇帝陛下掩门而去,对着门外等候的总管太监说道,“回宫。”
  回到了锦隆宫内的皇上对着身边人轻声吩咐道,“搜查锦隆宫的边边角角,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半夜时分再去金玺殿,一样细查。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叫人看见踪影。”
  见总管太监乖巧的磕了头领命,皇帝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皇城的西北角,可是有什么水域?”
  “回皇上,那方位正是鹿泉亭,中有活水鹿泉汩汩。”太监答道。
  “那便连那里也一并搜了,还是一样——莫要声张。”帝王的口气十分冰冷,“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便是了。”
  太监唯唯诺诺的离开了皇上的寝殿,加紧时间的领着一些口风严实的侍卫和太监,添油加醋的威逼利诱一通之后,便都缄默的去各处寻找着不知为何的东西。
  结果竟然不是一无所获,除了鹿泉亭之外的地方都有所收获,分别找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织着奇怪花纹的锦袋,打开之后,里面盛的正是画样十分诡谲的黄色纸符。
  皇帝不动声色的收好了两个东西,淡淡道,“鹿泉亭那里继续搜,不许任何人进入。对外称说朕巡幸此处时丢了个喜欢的串珠,一定要找回来。”
  入夜时分的翰林院十分静谧,送走了所有的翰林编修乃至杂役,这里现在唯有以此为家的尚沁一人。
  “完了完了,”尚沁给自己舀了一勺子糖渍桂花,叫悔不迭道,“我真是不该给自己惹这个麻烦,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就我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啊。”
  但是尚沁此时的担心并没有成真,因为皇帝吩咐道,“今夜派些暗卫把翰林院围起来,务必确保尚沁的安全。”
  不过,素来内鬼难防,尚沁的右眼皮,并不是白白的跳了一整天。就是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尚沁走在宫墙之内的一条廊道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旁闪过一道怎样的身影,就觉得腹下一阵刺痛。
  “啊!”尚沁不禁痛呼出声,“出人命啦!”
  闻言之后的那个人又丢过来一个重物,虽然是擦了一下,但还是砸到了尚沁,不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尚沁竟然还能微微一笑,“这是要杀人灭口吧……”
  当时正值皇子们的学堂结束了一日的教学,尚槎对燕祉祾抱怨道,“我这心口怎么慌得厉害,眼皮也在跳,烦人得很。”
  “哪一边?”燕祉祾问道。
  尚槎回答说“右边”,燕祉祾心里一紧,“不好,该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嘀咕一路走,这两个家伙平时倒是也不走大路,也没遇上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今天,偏偏就在小路上发现了瘫软在路上的一袭试图挪动的青色身影,面容精致到惨白,袍子染了鲜红的血。
  尚槎十分焦急的惊呼道,“二叔,二叔!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尚大人还好就怪了奇了,”燕祉祾十分冷静的说道,“快和我把他抱到离这里最近的宫室房间里,然后快叫太医来!”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宫殿是……毓函宫。”尚槎已经抱起了尚沁,但是稍稍迟疑道。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见死不救,搬到翰林院里也太晚了吧!”燕祉祾当机立断,一面打着下手帮忙扶着尚沁,一面轻声的和尚沁说话,,“尚大人,尚大人……”
  尚沁并不是毫无反应,尚槎一路上也在“二叔”、“二叔”的叫着,那双眼睛时不时的会睁开一下,黯淡却不失去往日的既聪明又骄傲的灵光,“尚槎,长大了啊……”
  但是当毓函宫的宫女们看见九皇子的伴读抱着一个大男人闯进来的时候,一时忘了礼节的纷纷尖叫,紧随其后的九皇子却厉声斥责道,“喊什么喊!不知道人命关天吗?还不快去叫太医!”
  尚槎按照燕祉祾的吩咐把尚沁放在了他的房间里的那具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上,尚槎轻声道,“这是你的床吧,不怕沾了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燕祉祾白了他一眼。
  “二叔他,不会有事情吧……”尚槎懊丧的垂着脑袋,全然不顾自己也是一身血腥气。
  “当然不会,尚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燕祉祾安慰尚槎说道,“有脚步声,是太医来了。”
  果然是带了药箱的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两人赶忙让开地方,只见太医先是号脉,再是剪开了尚沁的一身官服为他检查伤口,雪白的胴体上多了一个不算小的伤口,还有一片擦伤,煞是刺眼,令人心焦。
  太医悉心的为尚沁的创口上了良药,又裹了细白的纱布,这才坐到桌案前写起了方子。
  此时躺在床上的尚沁,美得很沉静,他的皮肤本身很白,如此失血之后更是有些透明,红唇褪了一点红润,变作浅粉,却是丝毫没有女气。黑发早已打散的垂下,如云如瀑,隐隐有光泽流动。
  待太医开完了方子,尚槎恭恭敬敬的致谢后问道,“谢太医救命之恩,敢问尚大人伤势如何?”
  “伤的不轻,这伤口是锐器所伤,这一刀子扎的却是狠戾,身上的那片擦伤大约是躲闪了钝器所留的,若是真中了,这肋骨怕是要砸断的。如今虽无性命之虞,但是尚大人的身子并不健壮,怕是要好生养一段时间了。”太医将药方递给了宫女吩咐了如何煎药,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位公子你且放宽心就是了,只要好好调养,尚大人还是没有大碍的。”
  听到太医这样说,尚槎也就放了心,“谢过太医。”
  趁煎药的功夫上,燕祉祾和尚槎双双来到了皇后的面前请罪,燕祉祾叩首道,“望母后原谅儿臣一时莽撞,坏了宫里的规矩,还请母后责罚。”
  尚槎连连否认,“九皇子救人心切,都是小人不懂规矩,还请皇后娘娘惩处。”
  “这算什么事儿,”傅瑾笑道,“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况且我又不是不知道尚沁,难不成他还能‘祸乱后宫’不成?他没事就好,皇上若是有什么怪罪,本宫自会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妙人

  皇帝陛下哪敢怪罪尚沁啊,听说尚沁受伤之后,草草处理完了一天的政事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摆驾到了毓函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山呼万岁之后,傅瑾笑脸盈盈的站在宫门口对着皇帝陛下的圣驾打趣道,“陛下可是听人嚼舌头说臣妾的宫里进了别的男人,所以才来气势汹汹的抓个现行么?”
  “皇后说笑了。”皇帝陛下轻轻颔首,“带朕去见尚沁,他伤得怎么样?”
  “太医说那刀伤虽然不轻,但是没扎到脏器,至于那块擦伤,过几日便好了,万幸是躲过了一击。”傅瑾说道,“尚大人在九皇子的卧房,臣妾是女眷,不便前去,还望陛下过去之后,代臣妾问声好。”
  “好,其实也没什么。算了,朕自己过去看看。”皇帝陛下转身离去,身后跟了几个贴身的内侍。
  燕祉祾的房间摆得素净,皇帝陛下刚踏进去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个大雪洞。为防止惊扰了可能正在昏睡的尚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不要出声,径自向房间内走去。
  尚槎正坐在桌边纳闷,“二叔这么与世无争的人都会遭到毒手,是谁这么狠心呐。”
  “你不要太担心,父皇应该会查出来吧,尚大人这番可是结了仇家吧。”燕祉祾宽慰他道。
  “九皇儿说的是,朕定会查出真凶,替尚爱卿讨个说法!”皇帝陛下朗声道。
  两个少年连忙起身见驾,叩首行礼,皇帝点点头首肯道,“平身。尚槎是吧?此番做得很好,有担当了,九皇儿做的也不错。”
  自我谦虚而互相褒奖的说辞出现在两个孩子中间,皇帝陛下没多说什么,只是又问了问尚沁的伤势,嘱咐他们不要多言便离开了这里。
  天色渐晚,燕祉祾叫尚槎回家去,“这么晚了,尚家上下该要担心你了。这里还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殿下,这使不得!这是我二叔,我得照顾他啊。”尚槎急忙道,“怎么可以烦劳您?累着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难道我是纸糊的么?你和我这么见外做什么,”燕祉祾说道,“你又不是大夫,这里也有下人,不会委屈尚大人的,你快回家歇着吧。对了,千万不能说尚大人受伤的事情,若是被问起回家晚了……”
  “我就说是受邀和九皇子一起研习功课。”尚槎说道,“我又不傻。”
  “是是是,尚公子风华绝代聪明绝顶,好了,回家去吧。”燕祉祾细声细气的半推半赶,就愣是把尚槎给撵出了毓函宫。
  然后燕祉祾一声不响的吩咐宫女去给他弄了些吃食来,细嚼慢咽的吃饱了之后,又吩咐宫女准备一个食盒过来。
  接着燕祉祾端着一盏香茗,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自己的床边,也就是那张现在正躺着尚沁的床的旁边。
  燕祉祾屏退了下人之后轻声说道,“尚大人,装睡累不累?眼睛都眨酸了吧,快睁开歇歇。”
  见躺着的人闭着眼睛仍然不吭气,燕祉祾继续追问道,“现在一室之内,只有你我二人了尚大人。”
  “‘男女授受不亲’,皇后要是在这里可不行。不过孤男寡男两个人在一起就没事了吧。”尚沁打了一个哈欠,“这不违礼法的,无妨。”
  “可您是个断袖啊,”燕祉祾笑出了声,“这可算是人尽皆知了。”
  “庐山云雾,”尚沁闭着眼睛,打岔似的叨叨咕咕了一句,“看来毓函宫里果然有钱,连饭后茶都喝得这么金贵,我就是断袖,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我可和你父皇是一辈的人,我老了。”
  “尚大人,既然醒了,干嘛还不睁眼。”燕祉祾笑道,“您长得这么年轻俊朗,哪里老了?咱们两个互相吃有什么意思。不过您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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