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妆泪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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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这德行，一句生日快乐都是酝酿许久才说出的，后来还说了那么多，也真难为她了。以前也是这样，说一句祝福的话，便躲起来不好意思见人了，总觉得哪里不妥当，怪怪的感觉挤满身体，算是身不由心吧！
吴尊也不强迫她再说话，或许他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阿尊，晚安，其实等于我爱你，爱你……雨在心里静静地默念。
夜就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了，转顺而来的白昼，与夜也是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就一直蜷缩在小屋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那个属于完美的日子也是悄然无息地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门在冷寂中被发出细微的声响，雨从朦胧醒过来，门已被推开。
“你们？”疑惑占据了她的情绪，吴尊也清醒了，站起身，拍了拍满身的灰尘，笑望着刚进来不久的几个舞悦族人，一直不出声。
“奉东城大人，惜寒大人的命令，带你们前去淑瑶殿受审。”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雨看了他一眼，倒觉得长得清秀，给人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吴尊乃惜寒大人的专门厨子，自是由她决定他的死活，而东城大人将雨带到爻雪渊，她出了事便由他处置，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不知未曾碰过面的东城大人是怎样的人？可会再救她一命？阿尊倒是有惜寒大人担保了，毕竟她对他有情，呢么她也就放宽心了……
“小哥，族里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二人呢？”雨在一旁追问道，还不断的套近乎。
“我们也不太清楚，此事交给惜寒大人负责，到现在才传审，或许待会儿就有结果了。”他平和地说着。
“是吗？谢谢你了。”雨淡淡地应着。
“不过东城大人似乎插手此事了，他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我们都相信你们并非坏人，惜寒大人，东城大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以证明你们的清白。”
很感激他说的这番话，谢谢他对他们的信任，真是个好人儿，感觉他越看越顺眼了。雨的心情也愉快起来，完全忘了她曾因为自以为是而犯下的大错，她天真的以为事情就这样以和平的方式告终了……
淑瑶殿内也是那般清静，本以为会有很多的舞悦族人来围观，却不知正厅里只有惜寒与其弟东皓城若无其事地喝茶聊天，那样平常不过的闲谈，仿佛只是单独在一起叙叙旧。
雨等人走进去也无人通报。待所有无关紧要的族人离去后，厅内又增加了两人，两杯清茶。
“坐。”惜寒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坐下，像是在招待贵宾一样。
雨被搞蒙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好随着她的意坐下。但很快便发现了盯着她看的东皓城。
陆拾壹、自愁惑乱
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虽说他长有一张与大东一模一样的表皮，但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相同。
大东或是酷酷的，或是很热情，有种莫名的疯狂，总是让人感到暖暖的，激情灌满了身体。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东皓城也回过神来，尴尬地笑。
“好了，你们把事情经过说说吧。”惜寒面无表情地说，抬起茶樽饮了一口。
“哈？”雨诧异地望着她，这不像是审问犯了错的人，而像是安抚受害的苦命人。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弟弟吩咐过所有人不得干涉你去何处，甚至你如果真的是去偷窃，也没人有权力管。”
雨听到‘偷窃’一词，还真是不舒服，早知道就不去了……
不过，东城大人对她竟如此包容，可是，她去哪儿，他不就全都知道了吗？唉，别那么不知足了……雨抱怨自己。
也对，很少有人可以对一个不曾相识的人那么好。
“意思是有人故意的咯？”惜寒点点头，听雨叙述了那一日的经历，可雨总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情似乎复杂了，你们的性命也存在危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审了。”惜寒苦恼地杵着漂亮的脑袋，声音很轻很淡，好似风儿却寒意逼人。
“我不知道逐月腊梅是……”雨抱歉地垂下头，喃喃地说道。
“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了，族里有族里的规矩，除了是东家和轩家的人可以有权动用，更何况你们并非本族人。”惜寒满脸惆怅，哀伤洋溢于俊美的脸庞，她是在为阿尊担心吧？她，真的闯祸了吗？
“我倒有一个办法，可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惜寒抬眼，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雨的身上。
“请惜寒大人明说。”雨还未反应过来，吴尊便反问道。
呵呵，好机灵的阿尊！雨花痴地望着他，目光呆滞……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这些，就快日薄西山了……
“如果说唯一能就你们的办法，便是雨嫁入东家或是轩家呢，你会同意吗？”惜寒看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他却怔住了，不知如何应答，许久才缓缓地说，“为何一定是她嫁而不是我娶呢？”
惜寒显然被吓到了，往日毫无情绪的面容今日却透着惊喜。
雨却抢先说话了，“阿尊！她是在问我！”
她绝不允许阿尊再因为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何况牵扯到他的终身幸福。那么，她又该如何抉择呢？就算她愿嫁，也无人愿娶吧？
“她说的对，我在问她。”惜寒隐忍着心中的欢喜，努力平静地说道。
他的意思，是愿意娶我吗？
“我可以考虑，但谁会娶我为妻呢？”雨苦笑，她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没有绝美的姿容，高贵的气质，只是平凡至极的小女子，有何资格嫁入这些贵族人家？再者，她心里的已经有他了……
“当然，东皓城就是不二人选。”
“啊？”雨惊奇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东皓城，尴尬极了。
“若你嫁入东家，自是无人能治你们的罪。”惜寒继续道。
“我可以考虑考虑吗？”雨犹豫，东皓城是大东的分身，可他终究不是他，况且大东是她的哥哥。但如今为了存活，只有考虑看看，全面地想清楚所有关系。
“她不嫁。”
“阿尊，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雨朝着他微微笑起来，柔和似四月的风儿。她一直想为他做点儿什么，现在大概是机会来了……
“雨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严厉地训斥道，好像是生气了，拂了拂衣袖转身走出去，却被拦了下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雨僵持地挪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拉扯他的衣摆，他视而不见，始终不愿与她对视，他怕他会心软……
“阿尊……”她执着地不放手，他却努力坚持自己的立场，他怕会误了她的一生，他必须阻止她做任何错的决定，他是过来人。
“好了，你好好考虑。”惜寒发话，随后派人带他们回到了小屋。
吴尊依旧沉默不语，她只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样的问题，真的好让人纠结，她与东皓城根本就算不上认识，他怎会愿意娶她呢？
说实话，雨并不愿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可是……
“雨儿，真的要嫁给他吗？这分明是他们的诡计！”阿尊突然大声疾呼，他心里也是很不好受，明知道惜寒是故意的，却始终说不破。
“会吗？我对他们有什么价值？”雨无奈地笑，掠开遮挡额头的发丝。
“不知道，但你绝对不能嫁给他！”
“可是，我们又该怎么办？”雨哭了，却始终不发出声音，只有淡淡的抽泣。她真的没折了，这是她经历过的最难抉择的事情，若是一不小心，她的一生算是毁了。
“雨儿，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吴尊定定地凝望她似水的双眸，希望她能够说出实话。
“我，我不想。”雨垂下眼睫，低声说，无力无气的。
她终于肯说心里话了，也证明了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答应惜寒好好考虑。事实上，她也就见过东皓城一面罢了，怎么会就愿意嫁了呢？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那，就别答应她。我们再想办法出去。”他坚定的眼神告诉她，他会平安地将她带出去，她安心地笑笑，蜷缩着瘦小的身躯倚靠在他怀里，很快便睡熟了。
此时夕阳西下，柔柔的血色光线打在他们的身上，竟有与爻雪渊不符的暖暖的感觉。
“唉……雨儿。”吴尊轻声唤她的名儿，伸手抚过她柔顺的如墨梅般的青丝，眼中噙满溺爱的光芒……她微微偏转小脑袋，像是在迎合他手中的动作，温顺如绵羊，叫他更加喜爱。
翌日拂晓，惜寒又差人来带他们过去，雨酝酿着该怎么回答那个，极其敏锐的问题。
淑遥殿内依旧是很清静，只有小声的闲谈。
“想清楚了吗？”她抬起头，望着她轻声发问。雨胆怯地点点头，浑身颤颤的，她冷艳的娇音出奇地可怕。
“说话啊。”她见她不吭声，追问道。
陆拾贰、脉脉情微逗
“我，我宁愿受罚。”她咬咬唇，双目与惜寒对视着，认真回答道。却忽视了东皓城逐渐失去颜色的明眸，他眼里是无尽的失落。他不相信，她在死与他之间竟然选择了死亡……那是对他多大的打击？
“放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雨斜眼看着说话的人，她似乎没见过他。
但凭他一头蓝发和蓝瞳便可知，他定是舞悦族人。再看他磅礴的气势，而且出言也带有威信，大概是有些份量的人物。
吴尊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恭敬道，“东枭大人。”
雨傻眼，他，他竟然是一族之长！
“哼，还算有见识！可是，这姑娘却侮辱了我的爱子！”
“我哪里是在侮辱？”雨愤愤地说，她不过是不愿嫁罢了，怎么就侮辱到他了？她素质可没那么低！何况那可是大东的分身，她舍得吗？
“东城放下面子愿救你二人一命，你们竟如此不识抬举。”东枭犀利的目光投过来，落在雨旁边吴尊的身上，带着些许的猜疑。
“人一生，就嫁一个人，若选错了，不就耽误了一辈子吗？”雨没太在意他为何会看着阿尊，只是想给他讲讲道理。
“你的意思是，东城会误了你？”他似乎觉得可笑，语气也略带轻蔑。
可他确实是误解她的意思了，雨无奈，“不是，东城大人是很好的男子，只是，小女子仅此一生，不是找一个好男人，而是小女子所爱之人。”
她淡淡地微笑，脑海里闪过他英俊的脸，那个魅惑她近五年的男子……
“雨儿。”阿尊晃了晃她的手臂，关切道。
“我没事儿。”吴尊心知她一定又想起亚纶来了，怕是会感伤起来。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虽然想念，却不会轻易地难过，她不再是那个脆弱至极的小女生，几个月之后，她便是成年人了……
“笑话！有史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自是由父母做主，何时轮到你来说这番不成体统的话？”
“冒昧地问一句，怎样才算得上成体统呢？自己的事凭什么不能自己做主？”雨确实忽视了这是在封建的时代，不比21世纪如此开放。
更何况东枭乃一族之长，又怎会忍受她的顶撞？在他眼里，她根本是无理取闹！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彻底的激怒了东枭。
“放肆！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自己看着办吧！”
雨傻眼了，她不该疏忽，封建主义的君主制度，她把事情弄得越加糟糕了……
“父亲大人！”东城大人似乎想留住愤愤而出的东枭，却无济于事。只好向雨道歉，其实也并非他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父亲太过霸道。
“雨，你再想想吧。”惜寒看了看东皓城，她能做的，也只是劝雨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样父亲大人也不会再与她计较。
“谢过惜寒大人，雨儿坚持她的意愿。”雨正愁着怎么回答，吴尊却先开口了。虽然她不必再纠结，但他们不就……她真的不敢继续想下去，寻思着要不要嫁给他。
还是上次的那位公子来带路，但这一次似乎不再是去小屋，路线明显改变了。
“小哥，这是去哪儿呢？”雨困惑地问。
“姑娘，你最好还是答应与东城大人成婚吧，否则，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况且东城大人人很好的，再好好考虑考虑。”
雨顿时哑语，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何每件事都如此不顺人意？现在居然搭上自己的终身幸福，雨突然间觉得，还是懵懂的小时候比较好，至少没有太多的烦恼……
“这是去影铭漠吗？”吴尊的声音在耳畔想起，雨收回了飘浮在长空外的思绪，静静地环顾四周，遥望那一片盛放的腊梅，带着些许妖娆的气息。是那么的诡异……
是啊，多明显的假像，莫不是影铭漠，还会是哪儿呢？
“阿尊，我真的好纠结。”雨嘟着小嘴，心里闷闷的，总觉得自己随时会崩溃。
“小雨姑娘，若是答应了，也就不必再去里头受苦了，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呵呵，算是忠告么？影铭漠里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雨无奈地苦笑。
仅仅是一念之差，他们的命运就将被改写，可是，正是这样的时候，才更难抉择。
“雨儿，有我在，别怕。”这句话，依旧可以让她很安心。曾经也是在影铭漠，他也是这样平抚她无限的恐惧，但她再也不要待在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那一幕幕令人惊心胆颤的画面犹如噩梦般缠绕她的心扉，没有一刻停止过……
雨一直不愿提及，甚至努力想要遗忘，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不自主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本是欢喜的日子，竟不知会去了那么个鬼地方，有了一段本不属于他们的回忆。
“如果……”雨鼓足了勇气准备应答他们，那将是一个决定她一生命运的决定，很‘不幸’的被打断了。
东皓城快步走到她跟前，“我不该这么自私，用愚蠢的办法逼迫你，根本不考虑你的意思，对不起……”
“啊？”面对他的道歉，她不知如何应对，却很惊奇，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他却宁走回头路……
“东城大人终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