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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部分

庶门-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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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官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刘愈在淮北省牛卢逆案中所表现出来的残酷镇压手段。一个区区的牛卢,不过是东宁府的微末小官,却牵扯出整个淮北省官场几千名“同党”,说刘愈不是打击政敌都没人信。在他们看来,刘愈现在为了收拢权力,但凡是抓着一点小事,都会小事化大,把政敌全都涵盖在内。

因而刘愈这句话一出,但凡曾经对“武义侯刘文严”有所过节的朝官都岌岌自危。当初他们也是为了皇权稳定,不断在苏彦面前搬弄是非,跟着袁博朗和蓝和的口风把刘愈塑造成一个贪恋权位权臣的形象。虽然事实证明,他们并非危言耸听,刘愈的确是个权臣,甚至擅自废立皇帝,但现在是刘愈当政,那他们就是自取其祸。

刘愈说完,便觉得下面的朝臣一个个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让朝臣想了那么多,一个个都在先考虑怎样避祸。

其实刘愈说刚才的话,不过是想给蜀王苏孝等人的行为定性而已。

紧接着,刘愈将藩王和藩主出逃的事,稍加修改表述了一下。本来藩王和藩主要出逃,而刘愈则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定他们密谋造反,密谋地便是城北的狩猎场,而关南的藩王军队,则被定性为准备攻打长安城的叛军。

自从苏彦一朝,将藩王和藩主拘押在长安城,他们跟藩地的联系已经被一再消减,他们所能调动的人脉也很少,这次藩王所联系过来接应的军队,总数在万人左右,集合各家的军队。藩王和藩主也正是准备以这万数兵马为基础,去夺回属于他们的权势和领地。

等刘愈把藩王和藩主的“阴谋”说完,虽然下面的官员有生疑之处,但此时都为求自保,没人提出任何意见。刘愈也就可名正言顺,将藩王和藩主以谋逆罪来进行彻查。

一旦进入这种程序,那他们的生死则由刘愈一人全权决定,刘愈也可名正言顺对他们进行拷问,以得到楚王苏哲的下落。

简短的朝会结束,官员们惴惴不安地各自回自己的衙所办差,韩升有事请奏,也被刘愈以身体疲惫为由暂时没有面见。刘愈是要趁热打铁,借着藩王和藩主刚被恐吓一番正六神无主,进行一番突击审讯。

既然是谋逆罪,刘愈便可将审讯从三司变成军部的审讯,所用手段方面便要严酷许多。经过一下午的审问,藩王和藩主们都表示自己不过是“听命行事”,而直接策划了这件事的却是蜀王苏孝。

苏孝则一直静默不语,刘愈也没下令对他用刑,只是将他单独关押,就好像当初囚禁他老爹一样,让他独处断绝对外的联系。等时机差不多,刘愈才见了这个对他有杀父之仇的苏孝。

此时的苏孝,精神有些颓丧,但还不至于崩溃,虽然他没有老蜀王那般的魄力,在遇到大事时却也能安静下来。其实从他被朝廷敕封为蜀王后,便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已经从一个无拘无束的封疆大吏变成阶下之囚,他想尽办法,也是为重新获得自由和权力。

对于一个长期握紧权力的人来说,突然失去权力,会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在刘愈看来,是很不淡定的表现。

苏孝一个人静默地坐着,见到刘愈进来,他的神色也没什么反应。他这种态度很容易让刘愈联想到当初的老蜀王,父子二人虽然性格不同,却也有共通处,乱世或成大事。只是苏孝的谋划有不紧密之处,被人察觉了端倪,若是苏孝收买了李元哲独自逃出长安城,恐怕也不会被人提前察觉。

“临王殿下,现在……轮到我了?”

刘愈跟他对坐了很久,苏孝才突然问了一句。

刘愈初时不解,但再想,苏孝大概已经预感到大限之期将至,垂死之人所发出的问句。

刘愈道:“本王来,想问你一些事,不是来送你上路的。”

苏孝嘴角露出个略微轻蔑的笑容,冷声道:“殿下知道的,便已经知道的,殿下不知道的,那就算我死,也不会透露半句。殿下还是给个痛快罢,不然我撞柱而死,咬舌自尽,到时只会污了殿下的名声。”

刘愈心说这苏孝还挺嘴硬的。

刘愈不耐烦起身,往门口走去,甩下一句话:“本王有事在身,就不拦蜀王你寻摸自尽之法,不过明日本王再来,你还没死,那本王只能对你用刑了。”

现在刘愈完全占据上风,不怕苏孝玩赖。倒不是刘愈对苏哲的下落失去兴趣,而是不想把这事想的太大,徒增自己的担忧。

苏哲说到底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若是苏哲手上有王牌,那刘愈离开长安城这段时间,他早就兴事,把长安城给拿下。刘愈把琪儿带到建康城去,其实也是给苏哲这样的机会。那时即便苏哲成事,刘愈也有信心可以靠他麾下的军队,再将长安城给抢回来。

现在苏哲自己不把握机会,就说明他手上没有好牌,最多是鼓动一下这些跟朝廷宿有芥蒂的藩王出来闹事。但藩王却不会帮苏哲来拿下长安城,而是心念着藩地,想回到藩地去当土霸王。

苏哲是想图谋天下,而藩王却是图谋一方领地,本来立场就不同,走在一块也只是利益驱使。就算他们成事,藩王也不会得到任何多余的好处,因为苏哲说到底也是为皇权巩固,跟藩王和藩主是敌对关系。

刘愈不去管苏孝,便是想让他冷静一晚上,让他想明白到底该为一个苏哲来隐瞒,闹得满门抄斩,又或是是拿出来跟刘愈换一些条件。只要刘愈知道苏哲的下落,要放过苏孝一家人,甚至是苏孝本人都是可以的,因为这个苏孝在刘愈眼中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威胁。

刘愈不适合把自己的意思跟苏孝表明,他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便是藩王阵营当中的“叛徒”,河间郡主昭苏氏。昭苏氏怎么说也是曾经跟蜀王穿一条裤衩的河间郡王的女儿,刘愈想由她去跟苏孝谈谈,顺带把自己的交换条件说出来,这样苏孝看到昭苏氏投靠刘愈所得到的优待,应该会有所动心。

第五百九十二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上)

刘愈先去了河间郡王府,让昭苏氏去见苏孝,转达他的意思。

刘愈到时正是黄昏,昭苏氏听说刘愈的侍卫已经到了府门前,跟女儿昭迎曦一起迎出府外,恭敬地对刘愈磕头行礼。

刘愈下马来,见到昭苏氏母女对他的态度,心想定然是昭苏氏误解了他到来的目的。以为他是要来登门造访“再续前缘”。如此一来,刘愈倒不便进府,免得昭苏氏进去之后拿出她的妩媚手段,引的他不肯走,到时候昭苏氏过去城南秘密牢房晚了,苏孝真的自尽而死。

刘愈走上前,扶起昭苏氏,笑道:“郡主不必多礼,本王前来是让夫人帮忙做件事。事情紧急,还是不需要进府说了。”

在昭迎曦面前,刘愈也就客气地称呼昭苏氏为“郡主”,这便显得生分的多。昭苏氏在女儿面前,也不想表现的太过于放荡,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想在自己子女面前出丑,她也怕女儿知道自己做了这个男人的情妇。

因而被刘愈扶起身,昭苏氏没有往上靠,反倒是避嫌一样退后一步,微微颔首,显得很矜持。

“曦儿,你先回府,为娘有事与临王殿下商谈。”

昭迎曦今天早就觉得母亲跟刘愈之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她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母亲的话,昭迎曦再欠身行礼,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回身往府门内行去。等她快进门时。却发现暗淡的黄昏之色下,母亲被刘愈扶着进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之后刘愈竟然也钻了进去。

“重平县主,请您进府内,今夜不要出来了。”刘愈侍卫的话,让昭迎曦把神色收回来。

“哦。”带着几分疑惑,昭迎曦进了门。此时府上冷冷清清,她进门便感觉到有几分害怕,尤其是想到今天在城东墓地发生的那一幕,因为她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墓碑。那一刻临死时强烈的恐惧,让她把任性的性格也收敛起来。此时的昭迎曦也慢慢知道,长安城并非是那个可以任由她任性妄为的河道郡,这里的一切法度,都是围绕着权力,而现如今长安城的权力,又是围绕着刘愈一个人在转。

想到这里。昭迎曦对母亲的举动便有些理解了。母亲之所以对那个年轻男人那般恭敬,完全是为势所迫。“母亲是不想扔下我,跟那个男人走的。”昭迎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此时的昭苏氏,却在马车上恭敬地对刘愈“赔礼道歉”。为了在女儿面前保持形象,她刚才令刘愈有些不悦,刘愈去扶她正是表现出对她的“亲近”。而她却不领会好意而避开,在她看来,刘愈一定会对她恼怒异常,只是在人前刘愈没表现出来。

因而进了与外面隔绝的马车里,昭苏氏便热情如火地扑上刘愈。一边说着一些软话,一边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她对刘愈的忠诚。

刘愈并非没见识过成熟的女性。其实昭苏氏的年岁也不算大,虽然她生孩子很早,且早早的便寡居。但她现年也不过在三十六七岁,她只是比琪儿又或者是米耳、朵琳更知性一些,更会利用身体的本钱,这样的女人对一个取得了功成名就的男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一路上刘愈也算是享尽温柔,直到将昭苏氏制的服贴了,他才把事情跟昭苏氏言明。而此时的昭苏氏却是身心疲惫到手指头都不想动,刘愈甚至怀疑她有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件事。

但在马车停下之后,昭苏氏又好像是突然全身充满了电,飞速起身往身上套衣服。刘愈倚在马车车厢上笑道:“夫人不必着急,没人会催。”

昭苏氏这才反应到是自己神经过敏了。等她整理好衣服,刘愈才跟她一起走下马车,刘愈指点了位置,让昭苏氏跟着侍卫一起进去跟苏孝商谈。

等只剩下刘愈一个人,他才觉得有些形单影只。家里的女眷还在洛阳城,回来还需要七八天,皇宫和前锋将军府都算是他的家,但这两个家中,没有家人,家也不成家的感觉。

刘愈不禁便想去李遮儿处看看,又想时间太晚,李遮儿应该已经睡下,等第二天再去看看。刘愈看了看来路的方向,正是城南歌舞教坊的方向,刘愈便想夜晚去歌舞教坊走走。

刘愈并非第一次夜访歌舞教坊,以前把徐荣关押在歌舞教坊的秘密牢房时,他也近乎是天天过来,查看审讯的情况。而最近的一次,却是跟隋乂和李糜过来饮酒,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怎么离开的他都不记得。

这次过来,刘愈纯粹是想看看这个他跟司马璇儿相识的地方,其实这里也算是他跟柳丽娘“定情”之所,他跟柳丽娘的恩怨情仇中,歌舞教坊也是其组成部分。

刘愈到了歌舞教坊门前,知客见到是堂堂的临王驾临,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刘愈也没让他进去通传,而是自己走进了歌舞教坊,到了演舞厅,刘愈以为见不到什么人,却见微弱烛火之下,一个灵动的身影正在里面跳跃着,影子应在纸糊的窗户上,显得生动而活泼。

烛火并不明亮,应该是跳舞的人为了省钱,只是微微的照亮以看清楚位置,刘愈走进去,便发觉是司马璇儿,正在一面很大的鼓上跳着鼓舞,身姿轻盈舞姿玄妙,令刘愈看了便不想再把眼睛挪开。

刘愈一步步走近司马璇儿身前,初时她跳舞跳的入神,丝毫没有发觉有人进来。等她听到刘愈的脚步声,便下意识往这面看了一眼,当发现是刘愈站在鼓下面,她心下有些慌乱,脚下不稳便摔向刘愈这面。

这情景,都让刘愈感觉似曾相识。

刘愈一把抱住倒向自己的司马璇儿,而此时的司马璇儿显然神情有些恍惚,等她被刘愈抱了个满怀,定睛看清楚是刘愈。脸上突然又露出一种惊喜的神色,然后一把抱住刘愈,就好像少女跟情郎久别重逢的欣喜。

刘愈也有些突然不太适应这突来的热情,只能把司马璇儿抱紧一些。等两人的理智都稍微占据了上风,司马璇儿趁机挣脱开刘愈的怀抱,对刘愈娉婷施礼。

“小女子给王爷请安。”司马璇儿脸上带着几分羞赧的神情,趁着施礼的机会,连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与刘愈四目相对。

第五百九十三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下)

从刘愈认识司马璇儿,再到如今的相见,已经有两年多时间。初见时,刘愈身无功名,甚至尚未与徐轩筑成婚,到现在他却将大权在握,执掌顺朝朝政。想起来,也会令他有几分唏嘘感慨。

变的是他的心境,不变的是司马璇儿的风姿及她对舞蹈的追求。现在,大顺朝的两个舞蹈高手,柳丽娘和司马璇儿已经听凭他调遣,他倒是很想看看两位舞蹈大家在舞台上争奇斗妍的场景。

“璇儿,坐。”刘愈笑着作出请的手势,一边的木架子,便是二人多次共坐对话的地方。

这是刘愈第一次称呼司马璇儿为“璇儿”,以前就算是很客气,刘愈也总是以“亍兰小姐”或者是“司马小姐”相称。

司马璇儿“嗯”点下头,跟在刘愈后面,等刘愈坐下,才稍有局促坐在刘愈身边,抬头想偷看刘愈一眼,似乎又觉得刚才一时太失礼,不敢抬头。

见到司马璇儿不安的神情,刘愈这个聪明人又怎会不知她心态?

司马璇儿对舞蹈有追求不假,但对他也算有情义,两人从初见便有感觉,后来在御前表演上,刘愈起来为司马璇儿说话,更是当着朝臣的面,为司马璇儿的父亲开脱。

后来司马璇儿接受了刘愈的“包养”,也曾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愿意委身为刘愈外宅的想法,这对于一个出身官门,曾经高傲的大家小姐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事。而刘愈,却拖了司马璇儿两年。甚至连一句承诺的话都没说。这期间他也很少过来看看,偶尔也好像陌生人一样,对司马璇儿不冷不淡。

才女多情,虽然刘愈觉得司马璇儿嫁给自己是很委屈的事,但刚才被司马璇儿那一抱,令他心中有种不舍。这样好的女孩子,失去了那才叫可惜。

刘愈与司马璇儿闲谈几句,刘愈问了她在长安城的生活。司马璇儿一一回答,回话倒也流利,只是不敢抬头。在刘愈离开长安这段日子,司马璇儿依旧在歌舞教坊练习舞蹈,也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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