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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奋斗在初唐-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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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唔唔半天,口中愣是蹦达不出一个字来。

第366章贞娘,哭

赵飞轩吱吱唔唔,半天蹦达不出一个屁来,哪里还是刚才那个重情重义,慷慨激昂的奇男子。

贞娘双眼透着期翼,就盯着赵飞轩,想从他嘴中知道姐姐的近况,想与姐姐相见。

而郭业这个时候,却偏偏抽身事外,抱起双手看着赵飞轩如何应对贞娘的发问。

贞娘不知赵飞轩为何吱吱唔唔,似有难言之隐,但是郭业却是门儿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亮堂。

他知道,别说是赵飞轩的妻子,贞娘的姐姐杨婉贞,就连赵飞轩的那位七十老娘,都被戴明德掳走,私下囚禁住。

他清楚赵飞轩吱吱唔唔的原因,他并非是怕贞娘知道婉慧下落后再次伤心欲绝,而是因为自己就站在当面。

赵飞轩可是红口白牙地在自己面前说过,一切安好,一切正常。

如果他当着自己的面跟贞娘说,你姐姐被戴明德那狗日的掳走囚禁了,那不是自己掌自己的嘴吗?

他,理解赵飞轩有口难言的痛苦。

不过,他不支声儿,继续看戏,看赵飞轩能撑到什么时候。

……

……

赵飞轩之所以语音凝噎,说不出口,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只要他一说出事情真相,那么就会围绕这个话题牵扯出很多很多的问题出来。

这些问题有大有小,但是个个都是要人命掉脑袋的问题,比如戴明德拿家眷老母逼迫威胁自己;比如自己与戴明德,张士元以及三州官场各级官员,虚与委蛇,贪墨了一百五十万贯的赈灾银;比如灾情饥荒之中,那成千上万死去的灾民,正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而且,也许,可能,连他与古三等人筹备的杀官盗银之事,都会被郭业推敲得浮出水面来。

到时候,不仅被郭业一掺和,不仅救不出妻子老母,还杀不了戴明德,张士元,倒不出赈灾银,前功尽弃,功败垂成。

一联想到这些种种牵连在一起,掰碎了还连着筋的诸多问题,赵飞轩顿时头如簸箕大,有点斗大如麻的沉重感。

每每想跟贞娘说实话,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来。

贞娘不懂里头弯弯绕绕,只晓得追问:“轩哥,姐夫,我姐姐呢?”

“这……”

“姐夫,我要和我姐姐见面,姐夫,我七年未见我姐,你于心何忍?呜,呜呜……”

贞娘再次不淡定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凶。

赵飞轩慌了手脚,赶紧解释道:“婉贞妹妹,姐夫怎么可能不让你见你姐姐呢?只是,只是……”

“呜呜……”贞娘哽咽问道,“姐夫,莫非我姐姐出事了不成?”

赵飞轩乍听,顿时戒备地瞅了郭业一眼,然后又冲贞娘连连摆手,急道:“不不不,你姐姐好着呢,好着呢!”

“那姐夫为何不让我见上我姐姐一面?姐夫,求求你,让我见上姐姐一面吧?我已经没了爹,没了娘,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呜,呜呜……”

贞娘越说越激动,越哭越悲戚,听得赵飞轩鼻头泛酸,心中苦涩,是啊,他们姐俩这些年真是遭了不少罪,特别是婉贞,小小年纪,便……

“咳咳……”

郭业轻咳一声儿,打断了赵飞轩的思绪,总算开口说话了,只听这厮凑到贞娘身边,似抚慰似揩油地拍着她香肩,冲着赵飞轩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啊,赵刺史,贞娘这些年不容易啊。父母与她天人永隔,姐妹与他血脉相离,你说你这是于心何忍呢?唉,瞧瞧都苦成什么样儿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郭御史,你……”

赵飞轩脸色巨变,他又何尝听不出来郭业是在落井下石呢?

可是这块石头下得真他妈重啊!

贞娘继续在哭,泪眼婆娑地盯着赵飞轩,而郭业则继续站在贞娘身边,再次抱起双手戏谑地看着赵飞轩,闭口不言。

赵飞轩见状,有点骑虎难下,真是有些后悔当着郭业的面,与贞娘相认了。

事已至此,赵飞轩纵是如何盘算,都绕不过这一关了。

随后,他缓缓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沉思了起来。

差不多沉思了半晌,郭业依然半句话也未讲地站在那儿,而贞娘兴许是哭累了,哭得岔过气儿去了,已然有些身子晃悠,双腿踉跄,若非郭业搀扶着,八成都瘫软在地。

最后,赵飞轩毅然抬起头望向郭业,似下定决心般言语铿锵说道:“郭御史,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郭业闻言大喜,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弧线,点头应了一声:“赵刺史,我们早就应该好好谈一谈了。不过现在嘛……”

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有些体力不支的贞娘。

赵飞轩明白,朝着门外叫了一嗓子,将刚才那位充当管家的幕僚喊来,欲要安排贞娘下去休息。

谁知贞娘拧巴得要死,即便体力不支有些站不住身子,还是摇头如拨浪鼓般,死活不离开,非要见上姐姐杨婉慧一面。

赵飞轩劝说无效,无奈之下只得看向郭业,眼神向其求助。

郭业领会深意,在贞娘耳边轻轻说道:“贞娘,小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去吧,好好休息,我一定会让你见上你姐姐的。”

“当真?”

郭业丝毫也不犹豫,重重应道:“当真!”

“唔……大官人的能耐,奴家是知晓的。贞娘恳求大官人,定要让奴家与姐姐……”

“别说了,贞娘。你之事,便是我之事,你应该懂得!”

郭业打断了贞娘的话,说出了这句有些暧昧的话,但是贞娘此时已经来不及矜持羞赧了。

身子疲累不堪,随着赵飞轩的幕僚管家徐徐离去……

待得贞娘走后,赵飞轩暗中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这婉贞妹妹,模样虽便了,但是那股子拧巴劲儿,还是跟十五年前一般无二。

当然,犟脾气也跟她的父亲,自己的恩师,杨开泰一模一样。

感慨一番之后,赵飞轩陡然换了脸面,兴许是因为被郭业这般胁迫有些载面儿的缘故,径直冷哼道:“郭御史,倒是挺会抓准时机的,呵呵,年纪轻轻,城府却是极深啊!”

郭业恬不知耻,拿赵飞轩的冷嘲热讽纯当鼓励与夸奖,乐呵呵地谦让道:“赵刺史,谬赞了!”

随后不忘提醒道:“赵刺史,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了?”

“你……”

赵飞轩见着郭业被自己冷嘲热讽,竟然不气不怒,反而沾沾自喜,顿时更加憋气。

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转身走到客厅的首座,徐徐做下来之后,望着郭业。

约莫几秒钟的光景,赵飞轩猛然声调一变,重重叹了一声:“唉……说起这事儿,赵某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郭业心中好笑,你要说得,哥们都知道,哥们逼你说的目的,就是要你一个态度而已。

随即他闭嘴不言,任凭赵飞轩从头到尾,将所有事情统统告知了过来。

……

……

果然,这一次赵飞轩的态度很端正,费尽唇舌滔滔不绝,讲了约莫一个多时辰。

讲得竟然与郭业所知道的毫无出入,可见其没有一丝的隐瞒。

就连他如何与黄河帮暗中合作,作为他们的内应,准备杀官盗银,救济灾民一事,他都没有一丝隐瞒,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郭业心中很是满意,态度很端正嘛,有进步,有进步啊!

随后冲着赵飞轩劝道:“赵刺史,我能理解你怕家眷老小遭到戴明德的毒手,而与之虚与委蛇;我也能理解你一心为民,宁可背上杀头的大罪,也要与匪帮勾结,杀官盗银,救济灾民。但是——”

郭业话锋一转,声音略显高昂地说道:“但是,我不赞同你这么鲁莽行事。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赵飞轩意兴阑珊地点头答道:“知道,无非就是一个罢官免职,交由刑部处理,了不起不就一个死字吗?赵某既然敢这么干,自然就无惧丢掉性命。能用赵某一人的脑袋,让三州百姓在饥荒中少死一些人,这笔买卖划得来!”

郭业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你可曾考虑过你的妻女家眷,可曾考虑过你的七十老母?你觉得你掉了脑袋,她们还能有活下去的动力吗?你能够与戴明德虚与委蛇,违背良心,不就是为了她们能够活下来吗?赵刺史,你这么做,欠妥啊!”

“啊?”

一听郭业再次提起妻女家眷,还有老母,赵飞轩明显不像刚才那般洒脱了。

惊呼之后,又有些无力地叹道:“呵呵,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之事儿?正如忠孝不能两全,郭御史,换做你,你认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

郭业甚是干脆地回答了他,信心十足地讲道:“我不仅有办法将你的家眷妻女,还有灵堂救出虎口;还能将戴明德,张士元,以及汝州等诸州官员绳之以法,让其接受大唐律法的制裁。”

“什么?”

这下轮到赵飞轩不淡定了,惊叫一声之后,猛然站起。

噌噌噌~~

疾步冲郭业跑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期翼的眼神透着乞求一般,急不可遏地催促道:

“郭御史,计将安出?策从何来?还望不吝赐教。”

而后,放开郭业的胳膊,主动退后两步,拱手作了一个长揖,言语诚挚地请道:

“郭御史,还望您伸以援手救我赵氏一家老小,望您大慈大悲拯救汝州,安州,郑州近百万在饥荒中挣扎的灾民,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

第367章谈拢,合作

能让赵飞轩如此低声下气说着话,在这汝州地界儿上,郭业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君不见在接风洗尘宴上,赵飞轩身上那股子傲娇劲儿,说身子不适就身子不适,说走就走,拍拍屁股,不带一丝云彩。

这份傲气凌云,这份傲骨凌霜,绝对衬得上他二甲头名的传胪功名,绝对配得上他三十出头,却已是五品刺史的一方大吏的身份。

与当日一比,今天的赵飞轩仿佛从天上直接摔到了地下,溅起了一地的尘嚣。

天渊之别,不外如是!

……

不过郭业并未鄙视赵飞轩现在的这番姿态,他心里真真儿亮如明镜。这厮能为妻子老母,百万灾民如此放低身段,可见不仅是个好丈夫,好儿子,还是一名真真正正,踏踏实实肯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就冲这个,郭业也得义无反顾地帮他,助他。

随即,他托起赵飞轩的长揖,说道:“赵刺史,无需如此大礼,郭某说过,天底下并非只有你一个好官。既然你想让郭某伸以援手,那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赵飞轩自然应承,保证道:“郭大人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业赞了一声好,率先问道:“赵刺史,敢问这一百五十万贯赈灾银,如今囤放何处?”

赵飞轩略微一沉吟,便回道:“因为朝廷有旨,赈灾银置放在汝州,由我们三人互相调配与监管。所以,这笔赈灾银并未挪走,而且时间太过仓促,戴明德、张士元等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其转移,所以就存放在汝州城之中。”

郭业问道:“汝州城这么大,具体藏银的位置,想必赵刺史应该清楚吧?”

赵飞轩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就存放在汝州城城东的粮仓之中,那地方连着几十座粮仓,粮仓四周没有人家,甚是隐蔽,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银子藏在粮仓中,郭业心思,这的确是个不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而且,戴明德若派重兵保护粮仓,寻常人即便发现端倪,也会以为重兵乃是保护粮食不被灾民哄抢而已。

继而,他问道:“粮仓位置,具体有多少兵力保护,赵刺史也应该清楚吧?”

在他看来,既然赵飞轩已经打算和古三合作,杀官盗银,那么粮仓附近的兵力部署应该甚是了解才对。

果然,赵飞轩苦笑道:“郭御史倒是看得通透,如今戴明德已将汝州折冲都尉府的一千二百名府兵,已经团团布置在粮仓周围。而且,郑州刺史张士元也从郑州折冲都尉府调来一千府兵,增援汝州。包括我们安州的八百府兵,业已听从戴明德的调令,保卫汝州粮仓。这么算下来,差不多有三千府兵的兵力在粮仓四周,真可谓是层层把关,防卫森严啊!”

郭业颇有些好笑地说道:“赵刺史,你就甭装了,你安州那八百名府兵虽说调来汝州,但始终还是听你的,对吧?不然你怎么可能凭着黄河帮那一千几百的江湖草莽,就敢杀官盗银?算下来,真正听命于戴明德和张士元的府兵,顶多两千二,对吧?”

“呃……”

赵飞轩的小心思被郭业当场识破,甚是尴尬,只得又是连连苦笑,掩饰自己的拙计。

随后叹了一声:“唉,怎么着也瞒骗不了郭御史,您分析得滴水不漏,佩服!”

郭业见着赵飞轩亲口承认,心中早有的计划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于是问道:“赵刺史,安州的折冲都尉与汝州的折冲都尉,是否已经与戴明德等人同流合污,唯戴明德之命是从了?这两州的府兵可否为我等所用?”

赵飞轩说道:“府兵自然是朝廷的府兵,大唐的府兵,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安州折冲都尉高重海,乃是张士元的妻弟;而汝州折冲都尉戴远山,却是戴明德的堂弟,这两人与戴明德等人早已穿了同一条裤子,根子已经烂透了,想要为郭御史所用,呵呵,比登天还难哟!”

郭业唔了一声,表示知晓。

然后安慰赵飞轩道:“这点倒是不足为惧。赵刺史,如果你不行杀官盗银之策,古三以及他的黄河帮,还能为你所用吗?”

赵飞轩听罢,笃定地点头应道:“古义士曾言过,只要能将赈灾银拿出来救济灾民,他们黄河帮必定誓死效命。纵是刀山火海,亦为本官马首是瞻!”

“好!”

郭业击掌而赞,称道:“这古三的确称得上义士之名,本官能否与古三见上一面。我必须当面授予机宜,方能行事。”

赵飞轩心无旁骛,亦未藏污纳垢,坦坦荡荡地应了一声好,说道:“五天后的正午时分,古三还会来我这宅院中,届时郭御史可与他相见。”

郭业心下安逸,这古三与黄河帮一千多号人,也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如今听到赵飞轩的应承,自然更加笃定了。

最后,他提起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道:“赵大人,本御史从风陵渡而来,看见汝州城外饿殍满道,每隔十步必有一具横尸,可为何进了这汝州城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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