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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奋斗在初唐-第27部分

小说: 奋斗在初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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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还没到县衙大门,突然后边有个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襟拉扯着,谁啊?

郭业转身过去,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口里咬着糖人儿,睁大眼睛问道:“你是郭业么?是衙门里头的官差,郭小哥么?”

呃?

郭业不禁好笑,难道如今小哥的名声在整个陇西县城已经闻名遐迩,连这么个小屁孩都知道了?

随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摸了下小孩的脑袋,无暇与这小孩耽误功夫,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那小孩就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襟,死活不放,然后从裤裆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他道:“喏,刚才有位叔叔给我买了糖人儿,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说完,咬着糖人儿转身就跑了。

郭业看着小孩从裤裆里掏出信笺不觉好笑,藏哪儿不好,非藏那儿地方,这倒霉孩子。

但是当他将信笺缓缓打开之时,他傻眼了,怔怔地站在街心不知所措。

只见信笺上赫然写着:“我知何人纵火烧了白记药铺,若要知晓凶手,明晚一更后……不见不散!”

看到落款人的名字,郭业喉咙被狠狠呛了一下,差点没窒息过去。

落款人???

郭业擦拭了一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竟然是他!!!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第40章赴约

尽管满脑子都是疑云,郭业还是将信笺小心翼翼收好,珍藏于袖兜之中。而后,抬腿疾步朝着衙门方向奔去。

来到皂班大房与班头庞飞虎相见,郭业的心思还是在那封神秘的信笺上,老神在在的自顾思索着心中的疑虑。

自己与写信之人素不相识,他为何要点名与自己相见,并告诉他纵火案的凶手。

要知道,这白记药铺纵火案和大泽村惨案都是相关联的,只要揪出其中之一,两案都能高破。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啊,只要告破两案必能惊动陇西县衙的扛把子县令顾惟庸,他怎么会白白便宜自己?

郭业一直坚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写信之人肯定是有所图。

明晚一更,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郭业心中徘徊着犹豫着。

但是对方在陇西县也算得上有头有脸,自己却是个小小的衙役,对方又能图谋自己什么呢?

命?彼此无冤无仇,不可能。

财?都说此人一身风骨,从不贪图享受,视钱财为粪土。

地位?这更不可能了,人家早已入了九流,而自己只不过一个小小的衙役,无品无级……

难道是?

郭业脑中刚浮现出一个色字,尾椎骨的菊花猛地一紧。

都说古人有龙阳之好,偏爱男风,以豢养娈童为乐,难道这位爷也钟爱此道?

这,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小哥打死也不能去,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呢。

就在郭业心中打起退堂鼓之时,突闻一声哀叹:“唉,这两案毫无线索,怎能告破?看来,我庞飞虎混迹公门二十载,这次也要栽跟斗咯。”

整个大房中,除了郭业,仅有庞飞虎一人。

听着庞飞虎如此颓丧一叹,郭业心中不由有些酸楚。他一进房中,庞飞虎就毫不保留地将之前县尉谷德昭召集几位班头的情况说了一通。

如果此案不破,甭说庞飞虎,就连谷德昭都没好果子吃。

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直视自己为兄弟,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班头真的卷铺盖滚蛋吗?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于心何忍?

再说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如果庞班头真被扫地出了衙门,自己这个铁杆还能好到哪里去?

没了皂班这层背景,自己和皂班一干兄弟苦心经营的字花馆估计也保不住了。

麻痹,横竖也是死,只要破掉两案,将凶手抓捕归案才是上上之道啊。

砰!

郭业打定主意,一拳重击桌角,脱口喊道:“拼了,就这么着了!”

嘶……

猛地一声动静吓了庞飞虎一跳,刚要开口郭业由头,谁知这小子直接对庞飞虎说道:“头儿,放心吧。我有办法找到线索,给我两天的时间。”

说完抄起桌上的铁尺插回腰间,夺门而出。

留下傻傻发愣的庞飞虎,看着郭业闪身而去,心道,这小子满肚子的坏水,兴许他还真能有办法呢?

……

……

翌日黄昏,经过昨天和今日的全县衙役和壮班士卒的满城探查,整个陇西城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似乎在衙役的眼中,谁都像凶手。

一更未到,已近黄昏。

平日里在街上游逛的泼皮无赖,还是在胡同巷子里扶墙的醉汉今日都早早归了家,如今是什么时候?傻逼才傻乎乎地出来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郭业在油麻胡同的小院因为爹娘和小妹的入住显得有些拥挤,索性暂时搬到了程二牛的家中夜宿。

这会儿刚吃完饭食,郭业便急急拉着程二牛这小子离开了家,朝着城北方向在街道上信步走去。

如果城南是陇西城平民区的话,那么城北与城东都属于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段。

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城东属于白昼的繁华,而城北则属于夜间的繁闹。

城北是唯一不需要遵守宵禁的地区,因为那里到处都是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城北几条大街每隔百米,你便能随意看见一家青楼妓院。

一到了东门六百声闭门鼓响起,整个城北就像是开了夜市一般,嫖客纨绔、文人骚客都像是到了饭点一样陆续挤入了城北的红灯区中开始夜间的寻欢作乐。

陇西县的城北,注定就是一个不夜城。

不仅丰富了唐人的夜生活,也促进了整个县城GDP的高速发展。

程二牛愣呼呼的跟着郭业离开家门,缓缓走进城北的红灯区。

跟在郭业后面,看着街边的青楼妓院处处披红挂绿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口楼阁不时传来莺声燕语,听的骨子都阵阵酥麻。

这厮心里寻思着,难不成郭小哥今晚想请俺嫖上一回不成?一想到这儿,心跳不由怦然加速。

郭业回头一看身后的二牛越走越慢,不由催促道:“二牛,东张西望磨蹭什么的?你丫没见过女人啊?”

程二牛被郭业这么一唤,脚步一绊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郭业见状,又是一声哼哼:“瞧你那点出息。”

程二牛嘿嘿干笑两声,恬不知耻地说道:“郭小哥,那啥,今晚是俺二牛的第一次,到时候能不能让俺先挑一个啊?俺这第一次,怎么着也得找个水灵一点的姑娘吧?”

呃?

郭业听着这厮的说话不由一愣,瞬间恍然大悟过来,感情这混球以为今晚是来召妓的?

我靠,想什么呢?

处男了不起,处男有特权还是咋滴?

小哥貌似这辈子也是个处男呢。

随机,郭业虎着脸回了他一句:“你想得倒是美,今晚是来查案,要想嫖妓,改天再说。”

程二牛一听,原来是自己想当然了。

继而挠着头嘿嘿一阵尴尬地笑着,真他娘的丢人。

不过这厮也心存侥幸,既然嫖不了,那去青楼里头见识见识也好,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过过眼瘾也好过在家早早睡觉。

想着想着,前头的郭业突然脚步一停,朗声道:“到了!”

程二牛抬头一看,嚯哦,竟然是陇西县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满月楼。

心中不由赞道,郭小哥出门,就是有面子,连查案都挑最出名的一家青楼来查。

随即抢先而出,就要拔腿奔进满月楼去,以前是没有银子囊中羞涩,今晚借着查案的由头,程二牛怎么着也得见识见识。

可谁知身子刚往前一挺,就被郭业一把拽了回来。

只见郭业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打趣道:“想什么呢?尽他娘的想好事。”

说着指了指满月楼对面的一处大门,说道:“是这儿,今晚我要在这儿见个人,你在楼下呆着。万一楼上有什么不对劲,你就赶紧上来救小哥。”

程二牛顺着郭业的手指一看,你娘唉,那大门上挂着一个门匾,一品楼。

竟然是个酒肆。

郭业心中藏着事儿,无暇理会程二牛的一脸失望径直走进了一品楼的大门。

因为昨晚那封信笺上说,一更后,醉仙居二楼,不见不散。

郭业进了一品楼,在酒肆伙计的带领下顺着楼梯到了二楼。

今晚整个二楼空荡荡,没有一个酒客盘桓,但是楼下又是吵吵嚷嚷,往来酒客络绎不绝。

很显然,今晚的二楼肯定被那位写信的爷们包场了。

伙计将郭业带上楼,领了郭业几个铜板后很识趣儿的悄声退下了楼。

郭业环顾整个二楼,鬼影都没有一个。

难道那位爷们还没来吗?

兴许是自己来早了吧。

这边心里刚嘀咕,突然从二楼靠窗边的一间房间里头传来一道落寞的声音:“你还来的挺准时!”

我靠!

郭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又是假借孩童之手传信,又是神神叨叨,搞什么鬼?

郭业欲知真相,又着急破案,唯有硬着头皮朝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走去。

嘎吱!

推门而入……

一个男子手提一个酒盅,背对着房门靠窗望向楼下,自顾饮酒。

一记消瘦而落寞的身影,

一袭洗得发白的袍衫,

远远就闻见了一股子的寒酸味儿。

郭业站在门口怔怔失神一小会儿后便缓过神来,心道,果真是他!

第41章九品功曹马元举

独自靠窗饮酒之人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炯炯盯着郭业在看。

眼神时而清澈见底,时而如钢刀利刃般扎入郭业的心扉,看得他后背微微沁汗,心里不敢污藏一丝鬼祟。

突然那人拎着酒盅徐徐朝着郭业走过来,围着他打了个转儿,最后停在郭业的身后,自顾朝着嘴中灌着小酒,发出滋滋的响声。

郭业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身后,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僵硬杵在原地不敢动弹,特别是听着后头那滋滋的饮酒声儿,后庭菊花更是没来由的紧绷死死。

本就无措不知停放在哪儿才好的双手悄悄放到臀后,死死护住自己的屁股,怕后头那人真有龙阳之好侵犯了他的菊花。

自打进了醉仙居,郭业就打定了主意,谁敢动他的菊花一下,天王老子都不放过。

饿死是小,失节是大。

只要这位爷敢冒犯他一下,他可不管对方是升斗小民还是官居九品,掌握着全县干部编制的功曹大人。

不过郭业心里还是心存侥幸,这位功曹房佐官马元举据说行的端,坐的正,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噗哧!”

郭业背后的马元举见状,猛地一口烈酒从嘴中喷洒出来,直接溅湿了郭业后背的皂青公服。

我靠,重口味啊,郭业突感后背衣衫湿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位马功曹不仅有龙阳之好,还喜欢在娈童身上喷点酒,然后……

郭业脑好中瞬间浮现出一条硕大的满是口水哈喇子的大舌头在他身上恣意舔舐。

“呕~~干你娘!”

郭业忍住恶心,晴天霹雳地叫喊一声,突然窜到了墙角与功曹马元举竞相对视,准备大骂这个混账加王八蛋。

谁知与马元举对视之后,发现对方却是笑意盎然,没有亵渎,没有觊觎,有的只是促狭和玩味。

难道老子真想多了?

还没等他做出结论,马元举已经开口说话了:“放心,本官没有龙阳之好,小衙役尽可放心。”

虾米,真是小哥想多了,靠,真囧!

见着自己心里那个龌龊的想法被马元举看穿,郭业臊得慌,脸颊微微发烫,只得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抱拳恭敬道:“皂班衙役郭业,见过功曹大人。”

马元举,年仅三旬,高祖皇帝武德年间的举人,谋九品吏员之衔,掌管县衙六房功曹房,添为功曹房佐官。

甭说郭业了,就连三班班头秦威,庞飞虎之流见着他,都要微微躬身问候。

马元举微微抬手示意郭业无需多礼,然后走到窗口指了指下面,问道:“醉仙居门口那个黑汉子也是你的同僚吧?你倒是人小鬼精,连见本官都要如此小心谨慎。”

啊?

郭业没想到马元举竟然如此观察细微,连自己带程二牛来城北,让程二牛把守店门口都被对方发现。

对于马元举的认识,郭业一直都以为这厮就是个坚持己见,公正严明,不肯同流合污的好官一个,当然,也是穷酸一枚。

不是郭业早就对此做过一番功课,而是马元举这人在整个县衙里头那是风云人物一个。

反正没有一个同等官吏能跟他尿他一壶去。

郭业心里揣度着,看来,这个马元举绝非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但是自己安排程二牛的目的,马功曹真心误会了,一开始自己以为马功曹有那个特殊癖好,所以,才……

唉,这事儿解释不清楚了。

难道傻呵呵的说自己一开始以为功曹大人喜爱爆菊花,所以以防万一带着同伴而来?

那不是自己找别扭吗?

咋办呢?

就在郭业犹豫忐忑之时,马元举突然将酒盅落在桌上,自顾坐下来之后,说道:“罢了,罢了,小心无大错,早就听闻皂班有个急智百出,谋而后动的小衙役,不错不错,今日一见,传言非虚啊。”

一句话陡然缓解了郭业心中的忐忑和不安,郭业轻轻呼了一口气,以示定心。

马元举对着郭业招招手,说道:“来,小衙役,请坐!”

郭业听罢,心中顿觉不爽,日,张口闭口小衙役,小哥没有名字吗?

但是马元举可不是刘阿芒那样的孬货,可不是郭业敢忽悠和玩弄的。

随即,礼节性地客套道:“功曹大人当前,哪里有小子郭业坐的份儿啊,小子还是站着吧。”

郭业本以为自己推辞一下,马元举肯定还会请自己落座,礼多人不怪嘛。

谁让人家不仅掌握着全县干部和衙役的官帽子,还知道白记药铺纵火案的凶手是谁呢?

在马元举面前留个谦恭的印象,那是必须的。

可谁知——

马元举听罢郭业说完,轻轻颔首嗯了一声,自斟自饮地倒起一杯酒,吧唧着嘴说道:“也是,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站着也不累,那你就站着吧。”

郭业一听,我了个去唉,差点被马元举这话气的七窍生烟,头顶冒白气儿。

你妹哦,我就是客套一下,你丫还当真了?

什么叫年纪轻轻,站着不累?感情你自己有多老似的,真,真……

郭业想着这位爷的身份,得了,我忍!

随后,万般不情愿地嘟囔一声哦,便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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