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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奋斗在初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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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呕……”

何洵已然跑出了书房,单手扶在围栏的栏杆上哇哇一阵艰难地呕吐。

第96章蛮横无理的要求

约莫到了一更天,吴奎才从县衙后院走出,脸色颇为愉悦地走出了县衙大门,坐上自己的轿子朝着自己府中归去。

就连县衙大门门房处的看门杂役都看得出来,咱们这位县丞大人心情不错。

就在吴奎前脚跟离开县衙,穆师爷后脚跟就从后院客厅的屏风中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县令顾惟庸,打趣道:“明府大人,看咱们这位吴县丞的气量委实狭隘啊,竟然跟一个无品无衔的小捕头较上劲了,呵呵,真是好笑。”

顾惟庸也是一脸地不屑,摇头道:“丢,丢人!”

打趣完吴奎,穆师爷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明府,县衙上下都在风传这姓郭的小捕头是您的人,现在吴县丞竭力要求您罢免这小捕头,呵呵,个中三味儿,不言而喻了。”

穆师爷的言下之意,吴奎是冲着顾县令而去,是在叫板,是在挑衅县令大人的威严与底线。

顾惟庸仿佛不为所动一般,依旧惜字如金地点头道:“我,我懂!”

“既如此,那您刚才还答应他这蛮横无理的要求?”

这下轮到穆师爷犯迷糊了,顾县令既然知道道吴奎明着是要罢免郭业的捕头,暗则是要挑衅挑衅县令大人反打一下脸,这招明削暗打的招式显而易见,那么刚才为何顾惟庸还要一句话不也反驳,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呢?

让吴奎得逞了这小小伎俩,不是弱了自己的气势吗?

顾惟庸突然走到书桌边儿上,摸了摸书桌上那只平日里充当镇纸使用的玉雕狮子,说道:“吴奎,是狗,驯,驯狗,讲究的就,就是一个饱一顿,饿,饿一顿,你懂得。”

啊?

穆师爷惊得抡圆了嘴巴,顾惟庸说话虽然结结巴巴,但是大概其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

跟随顾惟庸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顾惟庸说话如此粗鄙,可见其心中对吴奎是有多么的不满意了。

在他认为,这也许正是顾惟庸驾驭政敌的法门。

或者说吴奎这个经常和顾惟庸唱反调打对台戏的县丞,顾惟庸压根儿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看,而是当作了一条可以使唤但是不怎么听话的小狼狗。

不过县令大人这比喻倒是恰当,驯狗之法不就是这样吗?

先狠狠饿它几顿,将它的龇牙的凶性逼露出来,然后让它再饱吃一顿,小小满足它一把,令它对自己感恩戴德。

啧啧,穆师爷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秀才也不由对自己这位东翁敬佩不已,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手段和残忍啊。

不过这小捕头到底是自己那个得意门生马元举介绍而来,而且这小子刚刚磨开刀刃,正是刀剑最好使唤的时候,再加上这小子脑子机灵,嘴巴乖甜,就这么被撸下捕头位置,委实可惜了。

一想到这儿,穆师爷不禁动了爱才的心思。

当即对着顾惟庸躬身问道:“明府,这位小捕头刚破了一桩案子,解救了近百名被拐带的少女,风头和名声正盛,这个时候冒然将他革职,是不是会有损明府大人的官声啊?再说了,这小捕头上任以来中规中矩,屡立功劳,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革职啊?”

话中之意,郭业不仅不应该革职,还应该奖赏才是,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莫须有罪名的革职,那叫人怎么信服?

呼~~

顾惟庸豁然站起沉下脸来,一股上位者应有的气势顿时显露,不怒自威,令整个房中都不觉温度骤降,冰冻三尺一般。

只见顾惟庸将手背后,自顾朝着书房门口走去,冷声道:“这种事情,不该本,本官操心吧?穆,穆师爷,你办事,本,本官放心。”

声音落罢,顾惟庸人已经走远。

穆师爷一脸苦涩的望着顾惟庸消逝的方向,心道,我办事你是放心了,可这事儿到底该怎么整啊?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位额学生马元举,看着这事儿还得问问他的意思,毕竟革职一个捕头,如今县尉谷德昭不在了,功主管官帽子的功曹房也必须先通个气儿才是。

抬头看了看书房外的天色,已经一更末了,马元举应该离开衙门回家了。

随即,穆师爷冲着外头喊道:“来人呐,给本师爷备轿,去一趟马功曹家。”

一声令下,几名杂役已经开始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四名杂役抬着一顶素色轿子出了县衙大门,朝着马元举家的方向颤颤悠悠地走去。

……

……

来到马元举家中的穆师爷将县丞吴奎造访顾县令,所提无理要求一事讲了出来,最后更是毫无隐瞒地将顾县令的决定跟马元举说了一通。

这下可把马元举打了一下措手不及。

马元举诧异地喊道:“这怎么可以?恩师,这太离谱了,凭什么无端革职郭业,就凭吴县丞和顾县令之间的较量妥协吗?”

“砰!”

说到这儿还不解气,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斥道:“吴奎枉为八品县丞,枉为读书之人,端的厚颜无耻,无耻啊!”

“嘘!”

穆恭先是嘘了一下声,示意马元举小点声,然后轻声训斥道:“你在衙门都多久了?怎的还如此莽撞孟浪?难道你不知,这就是官场之现状吗?一个八品县丞,一个无品无级的小捕头,在县令大人眼中孰轻孰重?”

马元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早已不复在郭业面前那种谈笑风生的雍容淡定,听着穆师爷的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师爷说得他何曾不懂?但是这也是他最为反感官场的肮脏地方。

在他眼中,郭业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章法杂乱,但是绝对是个能干事的年轻人,而且办的都是一些问心无愧之事。这种年轻人更应该重用才是,怎么还能落得一个革职?

而且革职的理由,竟然是——莫须有!

马元举蹙眉问道:“恩师啊,此事真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穆恭听得出来,自己这位学生对那个小捕头绝对是非常非常的看重。

但是,现实如此,又能如何?

随即摇摇头,叹道:“县令大人的决意,岂能更改?”

突然,马元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恩师,县令大人之意是要将他一撸到底,永不叙用?还是说,不让他干这个捕头了?”

穆师爷疑惑地反问一句道:“这有何区别?”

马元举没有给穆恭解释,再次问道:“县令大人说,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是吗?”

这个穆恭倒是可以很肯定地跟马元举点头称是,顾惟庸哪里会有闲心管这些琐碎的事儿。

当即点点头表示默认。

马元举见罢,心道,郭业,本官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随即,对着穆恭说道:“恩师,郭业手头正好有一个人命案子没有破解,就是城中一个赌鬼被杀案,与其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革职,还不如用办案不力将他解了捕头之职吧。这样,至少还有人信服,也不会污了县令大人的官声。”

穆恭听罢大为错愕,这,这是怎么了?

刚才马元举还口口声声为郭业求情,怒斥县丞吴奎的厚颜,这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就改了风向,还主动替自己找理由来革职郭业。

不过穆恭也不细问,能够有个恰当的理由来革职郭业,那最好不过,至少不会给县令大人招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马元举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县令大人同意县丞吴奎,革了郭业捕头的职,那么这个理由大家脸上都好看。不过,学生想在‘革职’这两个字中做做文章。”

穆师爷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马元举用手蘸了蘸茶碗的茶汤,在桌上写下了两个,然后对着穆师爷笑道:“恩师,你看,称呼不一样,但是效果是一样的,一样的做不成捕头,一样的满足了县令大人和县丞大让你的要求。”

穆师爷仔细端详了桌上用水渍写成的两个字,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苦笑着指点着马元举,无奈道:“元举啊,也只有你才会想出这么鬼才的方法,好吧,为师就成全你一把吧。”

马元举脸色一紧,恭恭敬敬地抱拳致谢道:“多谢恩师,不过,郭业那小子更应该承下恩师这份情。”

第97章马功曹来访

既然此事已经搞定,至少得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么穆恭与马元举师徒二人都彼此心情不错的寒暄了一会儿家常,差不多等得碗中茶汤见底,穆恭从起身离去。

待得穆恭离去之后,马元举看着桌上那两个渐渐有干涸的字迹,喃喃念叨:“调职!”

没错,不是革职,而是调职!

虽然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革职之意就是革掉捕头的职位,或继续留下来做普通捕快,或卷铺盖滚蛋。

但是调职就不一样了。

同样是去掉捕班捕头的位置,但是待遇却是截然不同,至少让人听起来都不会那么别扭。

至于调职到哪里,马元举都已经想好了,只等明日找郭业谈上一番就可交接,至少从位置高度来看,他觉得不会亏了郭业。

对于马元举这个偷梁换柱的把戏,穆师爷没有反对,相反还很赞赏。

其一,将郭业调职出捕班,不再继续担任捕头的位置,足可以向县令大人交待差事,县丞吴奎也没好挑剔的,因为的的确确照着他的要求去做了,让郭业从这个捕头之位滚蛋,算是堵住了吴奎那张逼嘴。

其二,就如他的学生马元举说的,郭业更应该承他这个人情,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让你郭业滚下捕头之位的是吴奎那个王八蛋,而我穆恭在关键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郭业不感激我都难。

就冲上面两点,穆师爷觉得这桩生意怎么做都赚了。

……

……

翌日一早,马元举便离家出门,不过他没有径直前往衙门点卯,而是转道去了福顺巷的郭府。

开门的是郭业的老爹郭老憨,郭老憨呆在城中有些日子,而且时常有皂班班头庞飞虎,还有郭业一干在衙门的同僚造访,所以郭老憨的眼界也拓宽了不少。

一见马元举穿着一身绿袍,耳濡目染许久的郭老憨立马分辨了出来,这是县衙里的大官才能穿的官衣。

至少也是九品以上的官员,才配才有资格穿这绿袍官衣。

乖乖,郭老憨种了一辈子的地,见过最大的官兴许就是自己的儿子郭业了。

当即,郭老憨立马敞开了大门,连连作揖哈腰点头请安道:“见过这位官老爷,不知,不知您找谁啊?”

马元举看着老头的举止可爱,脸型和眉宇间与郭业有点相似,心里嘀咕着,难道这是郭业的父亲?

随即亲切地问道:“敢问老丈,这里可是郭捕头府上?莫非你便是郭业的父亲郭老太公?”

郭老太公?

一听马元举这么称呼自己,郭老憨顿时一阵心里暗爽,你娘娘唉,一个九品大官竟然称呼自己为老太公,何等的殊荣?

浑身舒坦儿的郭老憨屁股一阵摆动,兴许是紧张的缘故,双手都紧张地不知放哪儿,连连点头道:“这里就是郭家,对对,郭业那娃是我儿子,嘿嘿,大人好,大人里面请。”

而后又转头冲着院子里呜呜喳喳地喊道:“娃儿,娃儿,赶紧死出来,家里来贵客了哩。”

马元举一听郭老憨这不着四六的喊话,竟然差点没乐出声儿来,真是什么样儿的爹就生什么样的崽儿。一个不着四六的父亲才会生出郭业那无赖一般的混账。

不一会儿,郭业就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马元举,就冲他爹郭老憨埋怨道:“爹啊,我不是说这段时间不见客了吗?你咋又放人进来了呢?”

“你个混球,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来得是谁?”

郭老憨见着郭业还是一副死狗懒洋洋地模样,小步跑上前就是一阵数落。

缓缓走近的马元举轻笑道:“怎么着?连本官都不愿意见了吗?”

“哟!”

郭业嘴巴一歪,冲着马元举迎了上去,连连喊道:“原来是马功曹啊,稀客啊稀客,来,来,这边请。”

将马元举领到了自己后院,找了一处修有凉亭的荷塘边儿上,郭业请马元举坐了下来。

然后对着郭老憨说道:“爹啊,你让小妹给我们煮点好茶汤过来嘛,马功曹过府咱不能失礼人家不是?”

可郭老憨貌似不愿意离去似的,绕着马元举身边转着,看着他那身绿袍官衣眼睛发直,啧啧一阵艳羡,就差伸手去摸上几把。

马元举相当的无语,郭业这爹可真够憨的,难怪叫郭老憨。

郭业见着老爹一副迈不动道的样子,随即佯装严肃地说道:“我的亲爹唉,我们要谈朝廷公务了,你说你在场,多不合适。再说了,我们谈得都是些机密事儿,你听见了万一传扬出去,县令大人可是要怪罪的。”

郭业这么一哄,郭老憨顿时收起了那副垂涎的面孔,极为严肃地点头称是,喃喃道:“是啊,娃儿现在也是官爷了,爹不给捣乱,爹给你们亲自煮茶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对马元举殷情邀请道:“功曹大人,您一会儿留下来吃午饭哩,我一会儿出门去张屠夫家称两斤上好的猪蹄膀,回头就在我家啃蹄膀。”

“哈哈……”

马元举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一阵狂笑,郭业这爹倒是个妙人儿,有点意思。

郭业没好气地瞪了老爹两眼,郭老憨才悻悻离去。

待得老爹离去,郭业才问道:“马功曹,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出了什么急事,说吧,我洗耳恭听。”

听着郭业这么一问,马元举收起了刚才那副怡人笑容,脸上泛起了愁容。

郭业见状,咯噔一下,莫非真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于是沉下心来,静静听着马元举的下文。

马元举先是哀叹一声,然后将穆师爷昨夜来他家中之事缓缓说了出来。

不过,马元举至始至终说到最后,愣是没见郭业这小子发飙,相反,脸色虽然阴晴变幻不定,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番不言语之后,才冷声说道:“哼,我道吴奎这老狗有什么好本事,没想到也就这点破烂手段,我呸,还他妈八品县丞呢,老子真是高看了他。如果我猜的不错,这老狗就是任由顾县令随意拿捏的脚边一条狗。”

显然,郭业从马元举转述穆师爷的见闻之后,看出的问题比马元举要通透一些。

马元举见着郭业最后是这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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