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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部分

奋斗在初唐-第8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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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道:“算了,不说咱们的陛下。就说这定州刺史,也不是什么好活儿!我尉迟恭,是被坑了!”

“定州地处中原,人烟稠密,十分的繁华。虽然不能和长安想比,也是我大唐上等的州府,鄂国公,你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哪呀?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定州城坏就坏在这个人烟稠密了!”

“此言怎讲?”

“咱们大唐实行的是均田制您知道吧?”

对大唐的土地制度郭业还真没研究过,含糊应道:“是,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每个人一生下来,就要分八十亩的口分田。不准转卖,只能耕种,死后收回!定州城人多地少,现在根本就没啥无主之地,我从哪找土地给他们分呀?”

郭业道:“大唐立国这么多年了,人口渐增,地不够分的情况太常见了!想当初,我郭业一家还不是没有分到口分田,沦为佃户!您这又是着的哪门子急?”

尉迟恭道:“我是丢不起那个人!长安城中我得罪了小人……我说得可不是陛下,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何况这是明显的错处!现在户部申斥我定州衙门的文书,一个月就来一份。比女人的那玩意儿都准!想我尉迟恭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哪吃过这种暗亏?”

郭业听了,心中暗爽,道:“鄂国公,不必着急。这个问题!,小事一桩,我郭业就能帮您解决!”

“啥?我说郭小子,你没喝多吧?难道你还能平白无故的变出地来?”

第1433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2)

郭业微微一笑,道:“我郭业又不是神仙,当然不能变出地来。不过却不是没有法子可想。定州虽然人烟稠密,一人分八十亩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豪门大户占地过多,分配不均罢了。只要把他们多占的地拿过来,再分配一下,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我说郭小子你可别乱来。”尉迟恭听了这个提议,大脑袋一晃,冷汗都下来了,道:“这些豪门大户,在朝廷之内盘根错节,在地方上呼风唤雨,我尉迟恭可惹不起!”

郭业颇为玩味地看着尉迟恭,道:“鄂国公,您连陛下都不怕,还怕这些豪门大户?”

尉迟恭还是那副狡黠的笑容,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君子的老婆可以随便玩?”

郭业大汗道:“没听说过!怎么可能有这种话?”

“有!绝对有!什么君子之妻可以什么的,咱也记不清楚,反正我听别人说过好多次了!”

“君子之妻?君子之妻……”郭业念叨着,最后终于恍然大悟道:“您说得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吧?这是孟子的话,是说对于君子可以拿合乎情理的事去欺骗他。可不关君子老婆什么事!你玩了人家老婆,甭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都得跟你玩命!”

“对!就是这个话!咱们这位陛下,表面上那是个……”

看尉迟恭还要胡说八道,郭业连忙冷哼一声,道:“鄂国公还请慎言!”

“嗨!你害怕什么呀,这里又没有外人!”

“您要是再这样,我可不敢跟您一起喝酒了,咱们回头见!”郭业做势欲走!

尉迟恭道:“别走,别走!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尉迟恭接续说道:“实际上呢,陛下骨子里还是君子!咱尉迟恭就是对他不恭敬一些,他念在我是个大老粗,都能捏着鼻子忍了!那些豪门世家可不一样,他们表面是君子,内里却是小人!文人杀人不用刀,阴损毒辣,防不胜防!某家要是得罪了他们,睡觉都别想安生!”

郭业道:“不用你去得罪他们,自有我郭业代劳!你尉迟恭怕他们,我郭业可不怕!”

“你来?”尉迟恭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道:“得罪人的事情你来,收好处的事情给俺尉迟恭!呃……”

尉迟恭沉吟了一下,迟疑地问道:“咱俩有这份交情吗?”

郭业微微一笑道:“交朋友就是以心换心,您说有就有,您说没有我郭业也不勉强!”

“可是……”尉迟恭一咬牙,道:“平阳郡公,你要这么说的话,俺尉迟恭也不能坑你!你可知道定州府,哪家豪强占的土地最多?”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是博陵崔氏!博陵崔氏你懂不懂?咱们大唐的五大士族之一!你惹得起吗?人家那祖上,世代显贵,就是家里的奴才,都是识文断字,博览群书!别说你动不动得了博陵崔氏了,就是真动了,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郭业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道:“实不相瞒,郭某要动的就是博陵崔氏!”

“你真的有这个胆子?”

“这是什么话?咱们这种身份,还会吹牛皮吗?”

尉迟恭道:“平阳郡公,大恩不言谢!您要是真的能替我从博陵崔氏手里边,淘换出四五百顷的土地来,我……我就认你当兄弟!咱们斩鸡头,烧黄纸,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郭业连忙把他给拦住了!

开玩笑,尉迟恭那跟秦琼、程咬金、李靖乃至柴绍是一辈的人,这要是跟他结为兄弟,别说跟李靖这伙人怎么交代,就是那自己跟正牌老丈人霍国公柴绍,都不好称呼!

“那什么,岳父大人,我跟鄂国公拜了把子了,以后咱们就兄弟想称,我管您叫大哥,您称我一声贤弟就行”,这是人话吗?

郭业说道:“不可,不可!您是我的长辈,咱们结拜,不是乱了辈分了吗?万万不可!”

“辈分,辈分算什么,要是真讲究辈分,就咱们那位天子……选的秀女里面可有不少功臣之后!他都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咱们各论各的!要是有人不服,你让他来找我尉迟敬德理论!”

郭业冷汗直流,道:“不是……我说鄂国公,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别总攀扯陛下!我能跟陛下比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我这比的又不是好事,我是说坏事!我告诉为你,论起坏事来,陛下他比你干得可多了去了……”

郭业站起身来,道:“您敢说,我不敢听!郭某告辞!”

尉迟恭大手一伸,道:“我说郭业,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敢斗博陵崔氏了?故意找茬,不想淌这滩浑水!你早说呀,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郭业从怀里边一伸手,就把博陵崔氏那九百顷的地契给拿出来了,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会怕博陵崔氏?笑话!鄂国公,你看看这是啥?”

尉迟恭把这些地契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半天,道:“这是……地契?”

“对,地契!”

“那这是多少呀?”

“您自己看!”

“我……”尉迟恭,又看了半天,道:“看不出来!”

郭业大怒道:“鄂国公,白纸黑字写在那里,又不是什么拗口的文章,您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是戏耍我郭业呢?”

尉迟恭满脸尴尬之色,道:“我……我不认字!”

郭业都被他给气乐了,道:“您不认字还看那么半天?”

“我……我就想找找里边有没有我认得的……结果没找出来!”

“那您再找别人看看!”

尉迟恭大吼一声,道:“把卢师爷给我叫来!”

一会儿功夫来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脸,双目炯炯有神,看着就那么精明干练!不用说,这就是所谓的卢师爷了。

尉迟恭把地契递了过去,道:“卢师爷,您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我咋看看着象地契呢!”

郭业鼻子都气歪了,道:“什么叫看着像?那就是地契!”

卢师爷把这些地契挨个相看,道:“鄂国公,这就是地契!而且还是博陵崔氏的地契!”

“那……总共有多少?”

“我没细算,怎么也有千八百顷吧!”

郭业道:“实不相瞒,是九百顷!鄂国公,怎么样?我郭业说得到,做得到!虎嘴里边拔牙,把博陵崔氏的皮,给扒下了一块!”

尉迟敬德大吃一惊,道:“九……九百顷?平阳郡公,您这是把博陵崔氏给抄家了?不能吧,要真是这样,我身为定州刺史,怎么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郭业也不隐瞒,就把如何与博陵崔氏交恶,后来又如何同荥阳郑氏打赌,怎么样借力打力,把博陵崔氏给收拾了的事情讲了一遍!

尉迟恭听完拍案叫绝,道:“郭小子……啊,不,郭兄弟,我可是服了你了!不显山不露水,就让博陵崔氏大出血,还没处说理去!唉,我这个定州刺史当得憋屈,有一大半的原因就在这博陵崔氏的身上!兄弟,你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咱们这就斩鸡头,烧黄纸!”

郭业脸上一沉,道:“鄂国公,您要是再提拜把子的事儿,我可跟您急!这九百顷地我就不给您了……”

“啥?”尉迟恭一愣,道:“这九百顷地,价值千万贯!你全给我?虽说朋友有通财之义,这是不是太多了点?我说兄弟,你今天喝多了吧,怎么说得都是醉话!”

“多新鲜呀,我今天干什么来的?这些地契,本来就是给你们定州府衙的!”

尉迟恭迟疑道:“这么说来,这些土地,就任我分配?”

“那是自然!”

“啥也不说了!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

好说歹说,郭业总算制止了尉迟恭斩鸡头烧黄纸的念头,不过尉迟恭还是表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郭业超额完成了任务,自己以后就与郭业兄弟相称!郭业无奈之下,只得应允,然后抱头鼠窜!

尉迟恭手里有田,胆气就壮了!他当即就贴出告示,原来没分到口分田的人,都可以到府衙登记,到时候每人都能分八十亩口分田!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博陵崔氏族长崔九炎的耳朵里……

第1434章作死自然就会死!

博陵崔氏乃是定州府的第一豪强,府衙里边的事儿根本就瞒不住崔九炎!他一听这消息,就知道坏了!急急忙忙,快马加鞭,去找郑青山和郑练成!

郑连成听他把话说完,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世叔,这个郭业可不好对付呀!”

“废话!他要是好对付,我还用得着找你们出主意?当务之急,是我那九百顷良田咋办?这要是分出去了,再想拿回来就太难了!”

郑青山道:“着什么急?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呗,就算那九百顷良田拿不回来,只要把郭业斗倒了,咱们不还是有长乐坊大钱庄的股份吗?无关痛痒!”

郑连成苦笑一声,道:“叔叔,侄儿有罪,这次是侄儿棋差一招,输给郭业了!”

“此言怎讲?”两个老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恐怕短时间之内咱们斗不倒郭业了!郭业虽然拿了博陵崔氏的一千顷地,但是没落到他自己的手里边,而是九百顷分给了百姓,一百顷给了咱们荥阳郑氏!咱再告他强取豪夺,就不占理了!他强取豪夺,自己都没落着啥好处,这个从道理上说不通呀!”

崔九炎一听这话可真着急了,道:“那还有我们博陵崔氏的万件铜器,万卷古籍呢?”

“这个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咱们觉得古籍珍贵,还有人嫌书不够新呢!真要论起来,根本就扯不清楚值多少钱!”

“那万件铜器?”

“万件铜器,也就是因为古旧,才比较难得。真论起钱来,郭业说就价值个千八百贯,咱也挑不出理来。您觉得咱们能因为一千贯的事情就把郭业斗倒?”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不用状告郭业了?”

“暂时不用。咱们来日方长,我就不信郭业一直算无遗策,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咱们就……”

他还要再说,崔九炎可不干了,道:“别说了!郑连成,我不管你还有什么千般妙计,万种筹谋!我就问你一句话,既然暂时斗不倒郭业,我那千顷良田咋办?”

“世叔,这您可得想开点!愿赌服输,既然赌输了,咱们就不要怨天尤人!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愿赌服输?说得轻巧!”崔九炎冷笑一声,道:“那为啥赌的是你,输得是我?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郑连成道:“小侄无能,累得世叔损失惨重,实在是惭愧!事已至此,小侄儿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然,您打我两下?”

“打你?我杀了你也不值千顷良田!我不管,你一定得给我想个办法,把那千顷良田要回来!”

“这您不是难为我吗?小侄儿才浅德薄,难当此重任!”

崔九炎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不讲理,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难为你。郭业分得那九百顷地先不说,你们拿我的一百顷地总该给我了吧?原来说得好,这是给你们荥阳郑氏出力的报酬,现在事有不遂,你们就不该拿报酬了吧。”

郑练成偷眼看郑青山,道:“叔叔,您看这事儿……”

郑青山苦着脸道:“我倒是想还,不过还不了啦!”

“怎么讲?”

“不怕您笑话,我们荥阳郑氏就是个样子货,外强中干!为了那件大事儿,把家底都掏光了不说,还借了不少外债!您这一百顷地来了,老夫就……拿来还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这一百顷地,是拿不回来了!不过您别着急,我荥阳郑氏说话算话,一定会把这一百顷地还给您的!咱们这叫有拖无欠!”

“那你们什么时候还?”

“只要咱们那件大事办成了,咱们五大士族就真正的大富大贵!您那一百顷地,我立即归还!”

“要是那件大事办不成呢?”

“办不成……也没关系,过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我们手头松快了,一定把那一百顷地给您赎回来!”

崔九炎一听就明白了,郑青山这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路数!摆明了,就是不想把地还给他!

他说道:“好!好!好!今天算我白来!荥阳郑氏的威风我领教了!咱们走着瞧!”

崔九炎回到了博陵,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

他深知自己可以算是博陵崔氏历史之上,最无能的族长了!一下子就给族里造成了一千顷良田的损失!如此成绩,不但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族里还剩下的地,有没有一千顷都得两说,后世的族长想卖都没得卖!

崔九炎默念着:崔九炎呀,崔九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族人?又有何脸面活在人世?不如死了吧,死了吧!

想到这里,他拿出纸笔刷刷点点,写好了一封遗书,然后整了整衣冠,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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