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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国士-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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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不便的八都鲁来说,想要弯腰捡起铁蒺藜也不是一件轻易能做到的事情。无前军的破锋刀对付八都鲁的坚韧皮甲颇为困难,但并不妨碍他们用铁骨朵和白殳棒冲着八都鲁的面门招呼。他们一旦从马道冲上城壁,就马上和八都鲁展开了混战。在众人的各自为战中,他们慢慢的建立起了稳固的优势。
但在西北角的八都鲁军登城处,形势却要险恶的多。杨掞的带甲军兵力不足,负责守卫西城壁的一部前军披甲者又被赵葵直接抽调走,去增援战事吃紧的北城壁。这里的甲士数量不足,一旦八都鲁军开始进攻,他们难以抵御坚甲利兵的突击。
来自上层的干涉每每使得前线指挥者头疼不已,而杨掞大概是最头疼这种不问自来的命令的将军。因为他特长在巧计奇谋,对于守城这种需要墨守定规的作战本就觉得别扭。一旦出现上级的命令干扰到他原本的作战计划,他用于弥补缺口的预备队少之又少。这是由于杨掞本身重攻轻守的性格,也是因为作为郑云鸣的老底子部队,土龙军经常要应付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任务。比如镇守东城的民兵军伍战斗力不足,要从土龙军抽调一千人前往助阵,提刑司参事宋慈受制置使之命提控全城侦缉奸细之事,手下也没有兵员,向土龙军借了五百人走。还有什么组织军民,看守钟鼓楼等等,使得杨掞手下的兵力更加单薄。
现在他唯一能使用的预备兵力就是正在西北一隅的老树营待命的三百保捷民兵了。
当他发出讯号的时候。魏胜嗷嗷叫着带着部伍兄弟冲了上去,在此之前魏祖圭已经被赵制置使要走了。赵制置使跟其兄长有些类似的是,同样非常重视这些富有经验的北军将领。尤其是魏祖圭这种忠心耿耿的北军,更是稀有中的稀有。有传言说赵制置使准备将魏将军提拔为一军主将,指挥超过五千名军马,成为秦武之外的另外一股势力。所以日常的战斗已经交给了副将和魏胜来主持。魏胜自从亲自指挥部众战斗之后,更加热血沸腾的参与到每日的激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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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他们的难得的陷入了苦战。之前的战斗总有土龙军的披甲者在前方遮护,这一次土龙军的甲士数量也不足够了。保捷军的武艺虽然精熟,纪律也算得严整,但大部分都是不带甲的步卒而已、以此种轻步兵和重甲武士战斗,又并非在旷野平地,无从施展机动性,在如墙而进的八都鲁面前,注定是吃亏的一方。
就算魏胜如何骁勇能战,也终于抵挡不住一拥而上的八都鲁军,八都鲁们拥挤在西北角的角楼前,已经将魏胜和他的民兵逐退到马道上,并且清理了角楼一层的宋军,正在向上进攻,西北角楼的陷落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在西北的角城上几乎没有作为反击的预备队,因为本军士兵的阻塞,大家一起退向南面,而将最关键的角城留给了士气大振的八都鲁们。
接下来的事情杨掞不用动用一个脑细胞就能本能的反应出来,如果没有别的宋军阻碍他们的行动,八都鲁会完全占据角城这个制高点,迟了一步的宋军即使握有两三倍兵力也很难夺回这个战略制高点了。城外的十余万蒙古大军会沿着这个突破口源源而来,突入城中和守军展开巷战,一旦失去了城墙的屏蔽,人数居于劣势的襄阳守军在巷战中占不到任何优势,襄阳城最终不免落得和信阳、德安这些被屠城的城市一样命运。
杨掞用了生平最大的声音大吼一声:“三分之一的人守住这里,其余人跟我来!”他提起一柄刀在手中恶狠狠的说道:“要是守不住襄阳,大家一个活不成,宁可把土龙军拼光了,也要拿回西北的角城!”
整个西城壁的土龙军都随着主将的一声怒吼而调动了起来,但他们的行动似乎还是迟缓了些。八都鲁军已经占据了角城的北西两端城墙,阻截了从北城壁和西城壁两头火速赶来的宋军援兵,八都鲁军虽少,但占据住城壁的一段,以身体排成墙壁,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杨掞如何督促,土龙军的将士们也冲不破这些铁塔一样的武士的拦阻,在西北角城的两侧拥挤着大量的宋军,却没有半个人能冲上角城,而在八都鲁们的身后,蒙古步军依次登上城墙,城墙上的蒙古军力在飞速的扩张着,很快就会达到宋军用尽全力也不能驱逐的地步。
杨掞低声咒骂了一句,转头准备下城墙绕道老树营从角城的马道冲上去。还没等他来得及动身,之间老树营的街口上一队军马匆匆而来。
他只用看一眼就明白为什么制置使的援兵来的比以往迟缓,领头在前的人马不是别家,正是制置使手下那一百全副武装的重甲亲兵。
这些从头顶到脚底板都用铁甲包裹起来的武士,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盔甲最坚固的步兵,不需要加上之一的定语。郑云鸣为这些战士打造的盔甲脱胎于最早期的全装金属战甲。在贴身的皮甲之外,全身都包裹了严密的金属护具。也正因为如此,这套装备的份量着实不轻,至少不会比北宋那著名的全装步人甲逊色。如此沉重的甲胄,即使是赵葵亲自选拔的勇武有力之士也很难穿着这一套家伙轻捷灵便的行动。看着这些笨重的甲士行动迟缓的模样,几乎很少有襄阳的军民相信这些穿着华丽精美的盔甲的战士真的能投入战场和来去如风的蒙古骑兵较量。左右不过又是将军们用来炫耀实力的花瓶罢了。
但郑云鸣知道,这些被襄阳军民们起了“铁皮人”外号的制置使衙署亲兵,这样的重装军士并不是毫无用处的废物,人们所以将他们视作是华丽无用的白象,大半是因为这些笨重的甲士被摆在了不合适的战场。简而言之,全身金属战甲的格斗士是伴随着充分发展的城堡设施和大量使用的火器发展起来的。尽管在真正的骑射马队和长弓硬弩面前他们虚弱的战力跟昂贵的成本完全不成正比,但在城防作战里,他们规避了速度缓慢的弱点,就能充分发挥重甲武士本身的战斗力,成为城防作战中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
看着他们有序但缓慢的冲上了马道,杨掞心中稍定,挥手让陈光带着三百游奕军赶到城壁下,和从城中冲出的数千援兵合为一股,在重甲亲兵队的引导下对占据西北角城的八都鲁军展开反击。冲在最前方的是赵葵亲自培养的两名亲兵小校,以准备将的身份带领着两队亲兵小队。二人冲上角城,径直朝着正在围攻西北角楼的八都鲁军迈步冲去。几名八都鲁军手持武器前来阻截,为首一人挺起铁凿枪朝着一名准备将胸口猛刺,这声势威猛的一击如果那准备将没有穿着这套笨重的甲胄,一定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来闪过,但这套沉甸甸的装备拖慢了他的所有速度,即便经过几个月的训练,终究也还是动作不过迅速,竟然被铁凿枪狠狠的锥在了胸前。
一声极为刺耳的金戈相击的声音之后,那准备将脚步不稳,蹭蹭的朝后倒退了几步,直到后面有同袍将他撑住才勉强停止了倒退。他下意识的用手抚了抚胸口,除了大型掩心凯上被铁凿枪凿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之外,似乎身体并没有别的损伤,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狼牙锤就冲了上去。
那八都鲁军校从北方一直征战到南方,从未在兵刃盔甲上吃过亏,这一击居然让对方毫发无损,也是慌乱起来,将铁枪横过来想架住对手的铁锤迎面砸击,却不料另外一名准备将早已经点燃了快枪的火焰筒,一团亮丽的火球直扑那八都鲁军的面门。八都鲁军眼睛被焚,当下马上惨叫着滚倒在一边。
他身后的伙伴们看见了这一幕,高涨的气势登时跌落了一大截。制置使司亲兵趁着旗开得胜的威势,一股脑的冲上了角城,重甲亲兵们仗着身上坚固的甲胄,开始在八都鲁军中横冲直撞。重甲武士之间挥舞着钝器和盾牌,大声吼叫着互相厮杀,形成了整个襄阳战役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第六十五回 迅雷惊走征南将(3)
第六十五回迅雷惊走征南将(3)
正在此时堵塞城壁两头的八都鲁军也一同溃败了下来。用人拉肩扛,宋军终于将几门竹将军运到了相持的战线前,竹将军的威力就算是三四重牛皮扎甲也一样挥洞穿。经过两三次射击,马上在八都鲁军的铁壁防线上凿出了窟窿。宋军一拥而上,将八都鲁军淹没在人数优势中。三路军马夹击之下,西北角的八都鲁军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朝着云梯后退。这时候的魏胜却趁着八都鲁军混乱的机会,寻了个空子闪身冲到云梯登城处,将一个硕大的铁壳火炮点燃了扔了下去。城下一声巨响,爆炸的铁火炮将牛皮洞子车炸的粉身碎骨,云梯带着几个惊慌的八都鲁军颓然倒下,同时也宣告了城壁上其余的八都鲁军已经无路可退。
刚刚投下铁火炮的魏胜,还来不及抽刀自卫,马上被一大堆愤怒的八都鲁军包围了起来,他一边躲闪着刀枪的攻击一边大声叫道:“既然走投无路,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八都鲁军的弱点正在于此,如果是怯薛近卫,遇到这种境况大概会选择血战到底,就像是九重驿之战中绝大多数秃鲁花战士的选择一样。但八都鲁是死囚营,一旦陷入包围,立即就有生变之心。几个汉军八都鲁听了魏胜的喊叫,悄悄的来到看押众军的八都鲁军头目身边,一声发喊,刀枪齐上,那管军军官当场毙命。
“不要厮杀了!我等投降了!”“我等投降!”随着第一个人放下手中兵器,两个人,三个人,十个人,城头的二百余八都鲁军尽皆弃下了兵刃,在这个时代里,这就代表着投降。在满城宋军的欢呼声中,蒙古军的大规模攻城再一次遭遇到了挫败。
张柔阴沉着面孔,看着最后一面蒙古战旗被一个宋军砍倒,洋洋洒洒的从城壁上飘落下来。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居然缺乏他的参与,这对于这样一位以搏杀为生命的屠夫来说,简直如同关在笼中,看着同伴们被杀戮的猛兽。若不是塔思再三严令不许他上阵。他简直有私自带着部下前去冲锋的念头。要知道他是河北豪族,对于管理松懈的蒙古贵族来说,有时候对于这些北方的豪强们的命令并不是如臂指使的。
塔思在一旁冷眼旁观,早就看出了张柔的不满。他用马鞭朝着汉水河上一指,平静的对张柔一指:“且先不要只顾着看城墙上的胜负,你看那是什么。”
张柔举目望去,汉水上微启波澜,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他知道塔思不会无故开这等玩笑,用心观察了一阵,发现北岸衰枯的芦苇丛里一只小船正在缓慢的移动。船上还绑着芦苇草作为伪装,若不是塔思点破,寻常人是绝看不出这里还埋伏着一只小船的。第六十五回迅雷惊走征南将(3)
“是孟璞玉的哨船!”张柔喝道:“这位老兄最擅趁夜劫营。看来今晚必然有一场好戏在等待着我军。”
塔思点点头,对张柔笑道:“那么今晚我们如何招待这些摸黑过来的客人,一切都交给你来定夺。”
正当张柔摩拳擦掌的准备着迎击宋军的夜袭的时候。郑云鸣也在一片激战过后的城门关口向众人部署着夜袭的计划。
“今夜二更造饭,三更出发。陈光率领五百游奕军从东北水门乘船出去,朱胜率领五百军出西门,呼延瑀率领三百人出南门,各队都要小心谨慎,隐秘行军,不要惊动了敌人。”他神色严肃的说道:“战争可否结束,襄阳能否平安,一切决于今夜,各将务必打叠精神,认真应对!”
朱胜开口问道:“夜袭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一次夜袭的规模亦不大,针对的目标又不是蒙古人的紧要处,为何大将反而如此重视?”他在将一级的官佐中年齿最长,性格又是老成持重。所以这个问题让他来问最是合适不过。
郑云鸣不答,只是继续说道:“敌军阵中名将汇集,我军屡次夜袭,敌人怎么会不加防备?此次出击定要快准狠,隐蔽行动,快速袭击,一击即走。遇到敌人的反击也不要惊慌,以老兵在后,队伍慢慢后撤脱离战线。。。。。。。”
他终不肯详谈这次出击为什么能决定战争的去向,只是反复提醒众人要小心敌人的反击。除了白翊杰、王登、杨掞等少数几个知道通盘计划的人,其他的人只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郑云鸣的想法。
“都赶紧回去准备吧!”郑云鸣将手中的图卷一收,对众人拱手说道:“成败只在这一举,我替襄阳三十万军民拜托诸位了!”
他竟然如此郑重的行礼,让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拱手承诺,然后各自散去。
城门口处除了往来奔忙的军兵之外,就只剩下郑云鸣和陆葛王杨白五个人,郑云鸣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刘整处通了消息没有?”
王登上前答道:“已经派出使者偷偷出城告知了,想来十有**会得到消息。”
郑云鸣又问道:“孟帅处可有消息?”
“今早用窥镜观察,他营中已经用旗语通传,今夜三更一齐举发,绝无失信。”
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但郑云鸣心中隐隐不安。他的这个计划完全和孙武子的方针不相合。孙子主张用兵不能犯险,也不能依照自己的猜想来判断敌人的情势。但郑云鸣对这次作战的计划几乎全建立在一个不可能马上查实的假设上,如果这个假设最终证明是第六十五回迅雷惊走征南将(3)
错误的,那今晚将要付出的牺牲将会毫无意义,只能打击城中军民的士气。
但他仍然要选择赌上一把,就绝不会有半途而废的念头。他信奉另一个世界里的一句军事格言:“错误的计划好过半途而废的计划。”计划一旦启动,指挥官的任务就只剩下排除万难将它贯彻到底,半途夭折的行动比起因为贯彻到底而失败的行动对战略的损害要大的多。
何况大多数将军多少都有些赌博的情节藏在潜意识的最深层。任你是如何谨慎保守、准备万全,一旦将部队投入沙场,就是一场规模浩大的赌博。在每一个真正投入战场的将军内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将自己的筹码一次次的推上命运的赌桌,他们能做的只不过是在堆上筹码之前多准备推敲,尽量增加几分胜算而已。
对于郑云鸣来说,这是一场绝对值得的赌博,若是输掉,不会动摇襄阳的基本,若是赢了,蒙古人的这次大举南征到此为止。京湖将至少赢来一年的喘息时间,这对于郑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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