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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国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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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江岸上的,只是满心以为手里的囚犯祭拜过旧主之后就将臣服本国,此时不面大惊失色的大宋典狱官,以及几个毫不关心囚犯死活的懒洋洋的狱卒。
当然还有正在大江边歇脚的郑云鸣的官船。
船上的老艄公最是急公好义,看见有人落水不问青红皂白“噗通”一声就纵身跳了下去,郑云鸣连出口劝阻的时间都没有。
郑云鸣本当不愿管这等闲事,他自愿寻死又谁能拦得住?但有宋一代民间对佛教的信仰使得大部分百姓还是心存救生之心,不忍放任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眼看着老艄公抱着兀自不断挣扎的红脸汉拼命的向江边游着,几个狱卒在典狱官的大声呵斥之下不情愿的脱了衣服赶下河来帮忙,看来这大骂宋朝的囚犯总算是能捡回一条性命。
典狱官看得是官船旗号,急忙上船来和郑云鸣道了一声感谢。大家都是官场同僚,自然知道这犯人意外身死对于典狱官的仕途不是什么好事情。郑云鸣随口谦逊了几句,问道:“到底是什么犯人跟朝廷有这么大仇,好像朝廷灭他满门一样?”
“自然不是大宋臣子了,这人是前些年咱们在泗州俘获的金国大官儿,好像是什么宣差总领什么的,是金国方面相当有名的大将,被擒获之后就一直拒不投降朝廷,:。这不是金国已经玩完了嘛,上峰的意思是看看他的立场是否有松动,如果能够顺当的投降,也好省的关在监牢里浪费了粮食。他说愿意在江边祭拜旧主,然后就投降,不曾想。。。。。”
“这么一说咱们的确是灭了他一国,倒比灭了他满门严重多了。”郑云鸣笑嘻嘻的踏上了跳板:“也罢,咱们就来会会这位铁骨诤臣。”
被老艄公救了起来的红脸汉被七八个狱卒看住,脚上重新上了铁镣铐,这一次众人小心提防,只怕他缓过气来接着寻死。
郑云鸣围着坐在地上的汉子看了一眼,故作夸张的长叹了一声。
那汉子看郑云鸣故作怪摸样嘲笑,登时大怒,长身站起,喝道:“兀那宋国的贼官儿,你看便看,又何必叹气?”
“我是为先生的声名惋惜,听说先生在北方的时候,也是女真人手下数得着的有名的将官,被关押十余年而坚持不投降,真可比我汉人的苏武,今天为主殉葬,又似不肯屈膝胡人的名士颜真卿兄弟。可惜先生被我那艄公误了大事,不然将来青史上必然有先生尽忠报胡的事迹,教我大宋子民,永世记诵,岂不美哉?”
他左一个汉人,又一个报胡,又酸邹邹的拽文,那红脸汉更是气的一部焦黄的胡子乱颤,喝道:“我毕资伦不过是一个打零工的没用的人,是皇上器重我的本事,把我放在征南的行伍中,屡立战功,才有了都提控的地位,我的富贵皆是陛下赐予的,似南朝皇帝这般对我没有丝毫恩德的,就算是汉人便又怎样?就算史书将毕某的事迹记载了下来,毕某也丝毫不会有愧疚,只有大大的自豪!”
“岂有此理,”郑云鸣笑骂着转头问典狱官:“他这么说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人在牢里就是这样啦,有名的又臭又硬。官人不用跟他一般计较。”典狱官一面打圆场,一面指示着兵丁将毕资伦往回押送。
“这样是没用的,他死志已决,今天死不了,有机会一定会再次寻死。”郑云鸣想了想,对典狱官说道:“让我跟他单独说几句。”
典狱官点点头,示意狱卒退后几步,但全神准备,生怕毕资伦趁机又要跳江。
郑云鸣走上前去,低声在毕资伦耳边说了几句话,又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毕资伦手里。
毕资伦看着手中的物件,突然放声大哭。
众人看着这幕戏,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宪儿好奇的上前扯扯郑云鸣的衣袖:“公子,您对他说了什么啊?”
“机密”郑云鸣把手指放到唇边,意味深长的一笑。
毕资伦痛哭了一阵,突然沙哑着嗓子喝道:“宋朝的狗典狱官呢,滚过来!去跟你们的狗制置使说明,就说老子愿意投降了!”
典狱官喜不自胜赶紧差人回去禀报,一面又向郑云鸣拜谢。
郑云鸣慌不迭的回礼,又小声问道:“这姓毕的当上咱们的官儿,不会怀着点别的心思吧?”
“嗨,老弟,看来你为官的日子也不长,这做官嘛,能对付的就要对付,能混政绩的一定要混政绩,”典狱官满不在乎的说着:“上峰的任务就是让这姓毕的投降,至于他投降了干嘛,是不是准备叛变,那就不是咱们的职责了。只要这姓毕的一点头,咱们的任务到此为止,功劳妥妥儿的落到了囊中,至于国家什么的,将来你会明白,太关心国家你会短寿的。”
典狱官说着道了个诺,押着毕资伦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脸惊愕的郑云鸣呆在江岸边。
“宪儿,这算是什么国家官员,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一肚子气闷的郑云鸣当然不能就这么折回去不为五斗米奔忙,官船继续上驶,既入大江,过建康,走池州,很快就进入了江州境内。
江州就是唐代时的九江,自古是水陆交汇的重镇,前者有项羽封地、而叛项归刘的英布被封在此地,即后又有东吴大都督周瑜驻扎在此,并且在鄱阳湖上操练水军。当然,九江在当朝出名还是得益于白乐天的那首脍炙人口的《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这句在宋朝文人中口口相传的名句,让江州的名声遍布天下。
但是对于郑云鸣来说,江州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另外一桩事情。
“船家,”郑云鸣温颜招呼老艄公过来:“这浔阳江畔可有什么著名的酒楼?”
“知县问的是哪一座?老汉虽然只来过江州几次,也晓得太白居、玉堂春、胡家楼这些名号。。。。。。”
“不,我问的酒楼名叫浔阳楼。”
“浔阳楼?这个可就多了,浔阳江边上叫这名字的酒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
“原来如此,那也无妨,我就一路走将过去慢慢察访好了,顺便也可以见识一下江州的风土人情。”郑云鸣说着将护卫的教头叫了过来,顺手塞过了一张会子:“弟兄们一路上为了保护本官也出了不少力气了,叫大家找个酒家好好乐一下吧,下面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呢。”
教头本是相府的军兵,与三公子是旧相识,当下也不推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护卫军兵们欢天喜地的去了。
郑云鸣却只带着宪儿慢慢的踱进江州城中。
“少爷,这浔阳楼原先很有名么?怎么少爷一定要坚持找到这浔阳楼呢?”宪儿的疑问郑云鸣笑而不答。
虽然知道施耐庵老先生关于宋公明浔阳楼提反诗的桥段不过是纯属杜撰,但既然难得路过江州一趟,却怎能不来好看看这传说中的浔阳楼?
郑云鸣原本的心思是不抱着什么希望的,水浒里描写的不过是小说家言,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存在呢,可是他毕竟忘了,因本地的风景名胜而起名,本来就是商家惯用的路数。
二人一路上游街看景,慢慢的走到了南牌楼街口,抬眼一望,这才发现整条街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开着几十家浔阳楼。
哑然失笑的郑云鸣只好拉着迷惑不解的宪儿匆匆走进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酒楼。
酒博士赶忙满脸欢笑的招呼主仆二人,郑云鸣理所当然的要了二楼的座位,当然粉壁上不会有什么宋公明的反诗了,可是大大小小的也有十几首题诗。大半都是寻常的舞文弄墨,但当中有一首刚提的,墨迹尚且未干,诗写道:“孙膑折身遭难处,韩信屈节受辱时,宝刃蒙尘充朽木,何日锋锐使人知?”
“呵呵,好大的怨气,不知道是哪个怀才不遇的秀才提了这么首歪诗。。。。。”正说间,楼下突然一片大乱。
郑云鸣定睛一看,数百名身着招军黄衲袄的军兵健锐,各执棍棒,大声叫嚷咒骂着汹涌奔上二楼而来。
“兵变!”郑云鸣心头一动,随即想起:“若是变兵,自然是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不会仅仅拿着木棒上街这么简单,一定是来酒楼寻晦气的,这等麻烦事还是少惹为妙。”
只可惜麻烦事并不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若能轻易躲得掉的就不会被称为麻烦了。
郑云鸣一愣神的时候,军兵们已经气势汹汹的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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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江上行偶遇豪杰(4)
11…05
片刻之间兵丁们已经冲上了二楼,向着东南角的一张桌子三面包抄了过去。桌前坐着一位年轻年轻高大的后生,面色微红,圆眼浓眉,灰色的布衣上工整的系着两条绦带,看的出来一定是精通武艺的战士。他手边搁着的佩刀比寻常配腰刀长了一尺,牛皮刀鞘上纹着古拙的花纹。便是丝毫锋芒未露,也能让人感到杀气森森。
众兵丁围住了那后生,却无一人敢上前锁拿,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一个队官模样的军官才开口喝道:“好小子,打了咱们衙内还不赶紧逃得远远的,还敢悠哉的在这里喝酒。当真以为这江州城没了王法了么!”
那青年一抬眼皮,两道寒光扫视了周围的众军士一道,盯得众军士个个心中发毛。
“恃强凌弱,在大街上强买强卖难道就是王法了么!”一开口声音似寒山寺的铜钟一般浑厚凝重,好一副英雄做派。
那队官愣了愣,哈哈大笑:“你要知道这江州城是谁的天下,我家都统看上你的马是你三生修得的福气,这随身亲兵一当上,好处只有说不尽,哪有享的完。怎不比一匹马强得多?你若听了我好言相劝,速速将这马儿献与小衙内,将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的事情。。。。。。”
青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我若不肯,又当怎样?”
队官眼眉倒竖,抬高了声音喝道:“若是不识抬举,休说大爷我说诳话,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直着走出这江州城!”说罢退后两步,一声唿哨,兵丁们从三面一齐扑向那红脸青年。
在他们大声吵闹的时候,浔阳楼的客人早已经跑的精光。连掌柜和酒博士们也早已经不知道躲到什么角落去了。依着郑云鸣的意思,原本想留着看个热闹,但宪儿在一旁慌不迭的拉扯袍袖,无奈只有抽个空下了楼台。
二人刚下得两级台阶,突见两团黄影越过雕花围栏直落到了一楼,砸烂了一张方桌,其他书友正在看:。显然是两个行动迟缓的兵士被那青年抓住腰带掷了下来。
郑云鸣心知这青年吃不了亏,便领着宪儿快步下楼,岂料青年的动作却是迅捷无比,郑云鸣每下一阶,就有一名兵士从二楼跌落下来,待到主仆二人走到楼下,已经有二十多名兵士爬满了一楼的厅堂,砸坏了一地的桌椅不说,连门口的酒幌也砸折了几支。
等郑云鸣跨出店门的当口,那些凶神一样冲上去打架的兵士们已经狼狈万状的开始向店外逃命。冲在最前的毫无疑问仍然是那个队官。他臃肿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冲在逃命的第一位,一面跑一面还回头怒骂道:
“还不赶快叫人,蠢货!”
跟在后面的兵丁们恍然大悟,摘下脖子上的竹哨“哔哔哔”的吹了起来。
随即街口南北同时想起了喧嚷之声。
郑云鸣知道凡古时军队,怯于公战勇于私斗的弊病几乎一直存在,宋朝也难以避免。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口角小事,继而扭打推搡,打不过就用哨子招呼同伴,一营齐出,数百人街头乱战,伤人性命,滋扰地方。而管辖此地的沿江制置使司江州水军更是跋扈异常。
这时头一波来寻衅的官兵已经尽数逃散,那被围攻的年轻人背好了行李,手提着佩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大柜前说道:“今天打坏了掌柜不少碗碟桌椅,秦某出门的匆忙实在没有多带闲钱,这里有一把祖传的宝刀权且压在这里,待我三日后再来赎回。”
他连唤了几声,掌柜的和酒博士只管躲在柜下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伸出来一下。
姓秦的青年叹了口气,将那佩刀放在了柜台上转身离开。
郑云鸣突然开口说道:“壮士且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会子,过去拍在柜上,笑道:“这点钱用来赔偿几张桌子应该是足够了。”说罢问也不问,从柜台上将宝刀取下,对那青年说道:“快走吧,少时再来的官军可不就是几十人了。”说着将宝刀双手递过去。
那青年正色道:“这刀已经是公子的了,公子请留下姓名,等秦某一旦筹足钱银马上就来赎回。”
郑云鸣笑道:“都是江湖儿女些许小钱何必介意?壮士连几张桌椅都爱惜,岂能不在意自己的宝刀?”
“那是两码事,好汉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凭着一身本事胡作非为,随便打砸人家的东西不赔偿,那和在街市上耍无赖的地痞有什么区别?我辈虽是粗人,却不会在名节上亏欠半分。”
“那就更应该将这东西拿回去才是。”郑云鸣也严肃起来:“打坏人家东西这点小事都能放在心上,难道自己祖宗留下的宝刀,就能随便赠予外人不成?宝刀虽然珍贵,在我手上不过文弱书生把玩之物,在豪杰手上却是行侠仗义的锋刃。若真把它当做质押之物。。。。。”
郑云鸣踏前一步,将刀双手奉上:“那远不如好汉子光明磊落的一句言语管用的多。在下襄阳京湖转运司参事郑云鸣,来日兄弟有缘到襄阳,一定要让我做东,好好款待一番。”
那青年点点头,接过了宝刀配在腰间,拱手作礼说道:“在下山东高密秦武,待此间事情一了,一定专程上襄阳府登门致谢。”
说话间大街两头骚动声响越来越近,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惊慌奔逃。秦武匆匆拜了一拜,转身快步消失在小巷中。
“真是一条好汉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重逢的时候。”郑云鸣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童已经被几百名怒气冲冲的军兵包围了起来。
为首一个副将模样的大汉怒喝道:“刚才那个不知好歹的厮鸟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早就跑掉啦,。”郑云鸣笑着说:“贵将反应速度还是差了些,这要是在战场上,您那几十个弟兄不是早就被敌人杀的片甲不留了?”
那副将眼睛一瞪,就要发火,身边小校扯扯他的袍袖说道:“刚才看见他与那贼厮在一起,多半两人是一路的。”
副将怒道:“什么叫多半!那一定都是一路的贼人!定是北方派进江州的细作!孩儿们,都给我拿下了!”
“我看谁敢!”人丛外正是相府教头的大嗓门。军兵们眼看着二十多个着青布衫箭袖扎巾的军士在一个胖军头的带领下闯进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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