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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国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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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葵到任之后,开了四库军械库给荆鄂军,其中就有一百张鼎鼎大名的神臂弩,弓身全长三尺二寸,用桑木制造。弦长二尺五寸,用麻绳扎丝制成,弩机纯用铜铸造,箭木很短,只有几寸长,使用铁打的各种花式箭头。
郑云鸣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传说中威名赫赫的兵器,他让陆循之组织弩手进行演放,神臂弩是所谓踏张弩,是要将弩身抵住地面,用力将弓弦拉起,利用全身的力量将弓弦张开。发射的时候可以手持,也可以放在架上发射。郑云鸣教人连发十只弩箭,十矢中五,在二百步之外依然能够穿透坚厚的榆木。
这是大宋第一等的神兵利器,金人以弓马骑射起家,射术高绝,在和宋军的战斗中个个箭无虚发,宋军射手中风气以力气为先,许多勇悍军士能够开百斤强弓,腰开数石硬弩,却不重视射亲,也就是瞄准的练习,在和敌人对战时往往只是凭借强弓硬弩齐射,希图以箭雨击退敌人。所以和金人大战总是吃亏,唯有神臂弩当其阵前,发射短箭既准又狠,金人极为畏惧,将其与袭破铁骑冲坚的重斧一起列为宋朝最强的两样兵器。
就算是蒙古人也不能对此种兵器等闲视之,在襄阳城西樊城西北的几场硬仗里,神臂弓突前攒射,当者立扑,蒙古骑兵毙命于神臂弓下者甚多。乃至北返的蒙古军都互相传说:“江陵有将军炮,襄阳有神臂弓,两个地方都去不得。”
郑云鸣将这一百张劲弩交给了早已经心痒难耐的将射军,从其中优选一百名弩手装备神臂弓,并将其直接调归帐前亲兵,由副都统亲自掌握。
这是效仿京湖制置使的做法,赵葵得神臂弩三百张,从诸军中挑选经验丰富的弩手装备,号做亲效神臂弓手,由赵葵的牙将扈宝指挥,留在制置使司帐下作为亲兵调用。
赵葵增加的亲兵还不止这些,江陵的制置副使別之杰送来一百效用士,全部都是披着全套铠甲的悍勇之辈。而且他们身上的甲身和寻常铠甲稍有不同,除了正常的兜鍪、铁甲身、铁披膊和罗圈护腰甲之外,还附带了面甲、大号掩心镜和护手、护腿,甚至是铜丝铁手套。这一套装备,正是当时別之杰委托郑云鸣打造的,別之杰认为将来宋蒙之间的战争最有可能是攻守城池的较量,为了突破宋军城防,蒙古人必然组建大量用于攻城的重甲步兵,而宋军方面用于克制这些怪物的办法,最好莫过于建立自己的重甲步兵队,于是委托郑云鸣制造加强现有步兵防护的装具,郑云鸣于是以西洋后世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诸城邦的铠甲为蓝本,应以中国之形制,陆续制造出铁护手、铁护臂、护胸板和护腿等部件,再与旧制的铠甲相合,打造出防护更胜熙宁朝步人甲的超一流步兵铠甲。
但此种铠甲也极为笨重,其重量约略等于熙宁步人甲,非得是百里挑一的效用壮士才能够披上作战。另外端平步人甲的价格也是高的吓人,即使以別之杰江陵守臣、京湖副使的地位,也只能装备二百人,襄阳赵大人一百,他自己一百人。
这并不奇怪,即使是经济繁盛、国力巅峰且火药兵器初露锋芒,重型盔甲在战场上的地位开始上升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米兰、威尼斯诸城邦,装备全套步兵甲的重装武士也只是极少数精锐而已。这些人通常都是作为最关键时刻的王牌使用,比如在步战中直冲敌军的陷阵武士,以及攻城战中先登城墙的战斗兵。
郑云鸣亲自创制的端平步人甲,本部却无缘装备。对于为了装备三千领铁甲身而努力的荆鄂副都统司军兵来说,数量是第一位的要求,这些华丽的战甲适合制置使用来炫耀武力,却不适合大规模补充几乎是赤身**的和敌人战斗的第一线部队。好在在陆循之的严厉督促下,合格的盔甲和器械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所有的新造军械上都雕刻着工匠们的姓名,当这些武器中的佼佼者立下奇功之后,其制作者的名声自然也会远播中外。
陆循之在做的还不止于此,他最大的功绩是广泛清查了京湖民户账册,并依照郑云鸣的安排制定了保甲训练计划和夫役动员计划。以往官府抽调夫役,不是临时雇佣就是随意到乡村中强行抽调,不但效率低下、行动迟缓而且扰民极大,地方保甲借官府强征夫役之名随意勒索抢劫,一次征调之后乡里如同经过一场兵祸。
如今陆循之按民户账册为全京湖的壮丁编列了详细的动员计划,每个壮丁都领到一块代表身份的夫役动员牌,大战开始后由军队派遣专门动员官会同当地官府深入到乡村进行夫役动员,手段简便而动员速度很快,在第一次模拟的动员中就在襄阳集中了二十万夫役。这套办法的意义之大,以至于后世史家们将历次襄阳大战的结果跟这种办法在京湖推而广之联系在一起,“无陆循之征民法则无襄阳,无襄阳则无大宋也”。

第三十四回 惟愿君心如皎月(1)
03…19
都统司幕府中文人们也是各有各的事务要处理。
刘克庄光是要应付制置使司派发下来的大量文牍就有的受了。虽然敌人已经撤退了,但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是给了宋人几个月的时间来喘息而已,等到下一个九月,更凶猛残酷的铁骑风暴将在京湖一地重新刮起。在这之前,制置使司必须尽力协调各地将领之间的关系,为他们补充损失的衣甲器械和所需粮饷,并且重建残破的州县。在大宋成熟稳定的官僚体系里,这些繁重的任务意味着大量公式化的往来文牍,同样身兼政治、军事、经济重任的郑云鸣也难以摆脱文山会海的纠缠,好在精通这些公文来往的刘克庄就像一道巨大的防洪堤,将郑云鸣和迎面而来的滔天巨浪分隔开,除此之外,刘克庄一以贯之的优美文辞还得到了枢密院和政事堂的一致好评,要知道他们已经对郑家小官人那粗劣的书法和生硬的奏报头疼已久,有了刘参议官在中间的缓冲,就连兵部也对荆鄂军的汇报赞赏有加了。
白翊杰则完全投入了南漳县的日常公务和提举常平仓的运作中。根据南漳居民的回忆,这位代理县令审案短事的少年师爷的才干令人极为瞩目。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在上午审断案情的时候在公堂上同时摆上常平仓司衙门的公案文卷和荆鄂都统司的文牍,一面批阅文牍一面听着堂下苦主和被告的互相争辩,然后一言道破纷争的真相。书写判词文不加点,一蹴而就,时人都将他比作当年一日尽阅百日事的凤雏先生庞士元。
但只有荆鄂都统司最上层的一群人了解白翊杰工作的真正意义,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从土龙军建军开始就存在的情报混乱的问题。土龙军刚刚建立的时候,情报搜集工作之落后和混乱,连一些身在后方的预备军都不如。郑云鸣的情报工作办法是孟珙写了许多封书信,只差耳提面命的传授了,所以其搜集情报的习惯几乎和孟珙一摸一样,都是在一天的工作之后大集众将、地方官员和幕府幕僚,随便说些有趣的事情和最近的见闻,然后在睡觉前将这些情报分类整理,掌握其中有用的部分。另一方面,郑云鸣特别重视在战场上的实地侦察,很早就建立起以游奕营为基础的步兵侦察队,又建立专门负责联络的背嵬传声队。战事大致结束之后又得到了制置使司少量战马的补充,终于能够建立人数五十人的踏白使臣。
所谓踏白队,因为身上绑缚着交叉的白色十字布带,以彰骁勇无畏,在战斗开始前飞赴敌阵,踏入敌军大队,用绝伦的武艺来侦查来敌的强弱真伪情势,军中所谓不惜性命的硬探,踏白是宋军精锐武装侦察小队的代名词,历代南渡之后的军马,都以踏白队为武勇精锐第一。
郑云鸣的部下原本都是鄂州矿丁,并不擅长骑马,自从在襄阳吸收许多善于骑马驰突的北方将士之后,组建的踏白使臣可以夸耀是两湖地方最强的武装侦查单位。这也使得荆鄂副都统拥有了在整个荆湖地区最好的战场侦查能力。
但郑云鸣的问题也正在于此,他过于重视战场上的现地情报,对在北方安插细作眼线并不擅长,毋宁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在北方建立自己的谍报网络。他所得知的关于北方的情报,大体来自三个源头,顶头制置使司的情报通传,北方投降军兵的招供,以及杨掞每日的密报。
土龙军统制杨掞的作风和他的大将完全不同。他并不会大肆将部属聚集在一起,人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显得神神秘秘。而且杨掞平日在军中的花费十分惊人,不但花光了自己比他人丰厚的俸禄,甚至闹得需要向军中同袍借债才能度日。郑云鸣有一次从自己的公使钱里拿出白银三百两让他还债,不想前脚才出衙门后手就将三百两银子花的一干二净。郑云鸣问他这些银子怎么花的,他只是含糊的回答都花在酒肆和青楼的花儿们身上了。
杨掞的这种姿态最后连王登也忍受不了,有一日他拽着杨掞一定要他在副都统面前立誓不再随便糟蹋公帑,不然就罢了他的统制职务。
杨掞只是翻了翻惫懒的眼皮,散漫的说道:“昔日刘季给陈平金数万斤,却从不问这些金是怎么花出去的。区区三百两银子,值得什么?”
坐在郑云鸣身边的白翊杰笑了起来,他对郑云鸣说道:“原来如此,这样吧,我看三百两银子确实不够纯父花销的,大将可以再给纯父五百两白银继续去青楼酒肆胡闹。”
郑云鸣毫不犹豫的大笔一挥,又支出去五百两银子。而杨掞一言不发的将这些银子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转身徜徉在襄阳的酒楼柳巷中。
也正因为他的工作,郑云鸣得以知道了许多原本非常机密的事情,既有敌人的,也有友军的。对荆鄂军的备战构成了极大的助力。
宋朝的往年的谍报制度就是如此,朝廷有朝廷的情报搜集习惯,各个大将有各个大将的眼线,甚至统制、统领和正将也都有自己的间谍网络。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这样放羊式的情报工作固然简单直接,建立网络方便。但也效率低下,目标不明确,甚至会出现泄露重要情报的事情。
白翊杰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他上任参议官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命了一名专门处理情报分析工作的干办仪仗公事,接着给都统司整治仪仗的名义,专门负责汇总处理从各个渠道得来的情报,将其整理成简明扼要、但是条理明晰的报告,每日交给郑云鸣调阅。
在设置了处理情报的机关之后,白翊杰有条不紊的开始建立各种短期和长期的情报网。和郑云鸣着力建立军方的野战侦察体系不同,他将侦察敌情的重点放在地方的保甲和义勇身上,以往常常出现地方义勇主动给官军递送消息的事情,但都是地方百姓自告奋勇的举动,白翊杰配合在两湖加强的保甲制度,规定了每个甲都要配备一名给本地驻军递送消息的快脚。并且在平时的巡逻和战斗中尽力搜集关于敌人的情报。
为了增强地方上搜集情报的能力,他还特别将里正甲长等召集到襄阳,由荆鄂军中的人员为他们进行基础情报知识的培训。
荆湖地区的人民,因为是大宋边区的缘故,长久以来一直与兵火为伴,锻炼出来刚强勇敢的性格,现在仅仅是刘廷美、曹文琦等几个大户,每个都能在地方上召集起上万的民兵,而且这些地方武装灵活机动,搜集情报的办法也是五花八门,比起官方的侦查别有一番厉害之处。白翊杰将这些情报源头笼入都统司帐下统一管理,也标志着荆鄂军开始有别于其他军队的独特情报搜集风格的确立。
四月中旬的时候,一个游方道士要求面见荆鄂都统司参议白翊杰,道士看见白翊杰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交给了白翊杰一柄拂尘,转身飘然离去。
事后白翊杰仔细的检查这柄拂尘,拂尘的柄内中空,里面藏着宋义长用蝇头小楷写就的一封密信。
信的开头处写道:“翊杰吾兄钧鉴”,后面大段文字阐述了蒙古帝国的强大,军队武力的昌盛,以及忽必烈如何贤明纳谏,从善如流,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劝白翊杰暗中通好蒙古,为蒙古人传递消息,在适当的时候接应蒙古人进入襄阳。
白翊杰仔细的读着信中的内容,时不时的皱眉思索,又时不时的轻声念诵,一直读到末尾处,才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他仔细的烧掉了书信,又默默的想了一会,定下了将网络伸展向北面陌生国度的计划。
随后在蒙古人再度南下前的几个月中,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偷越过两国边境,来到蒙古人治理的地区。
他们有的是前来投拜的书生,有的是四方云游的和尚道士,有的是冒死和北方进行贸易的奸商。总而言之,都是有所求而来的南朝人。
蒙古的守将们对这些人物是非常欢迎的,因为他们带来的是北边最需要的南朝情报。从他们的描述中蒙古人第一次知道了竹将军是由土龙军郑云鸣发明,而其他军队装备的并不多,也知道了其实襄阳叛乱差一点点就会成功,如果不是郑云鸣在半路上杀了出来。他们也知道了声名不亚于赵范的名将赵葵成为了制置使,并且完成了京湖的军队调防事务。
他们对所有提供情报的南朝人都不吝重赏,并且鼓励他们将来带更多的情报回来。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则是,这些投奔人的背后都只能追踪到一个源头,就是荆鄂副都统司。
在南北之间,一张情报交通网络正在慢慢成型。

第三十四回 惟愿君心如皎月(2)
03…20
除此之外,白翊杰在制置使司官员的协助下又重新整理了荆湖反间谍系统,将石文虎等地方上爱国的义士也囊括进来,并且重新整顿了各个军的保密制度。
埋伏在京湖地方的蒙古间谍头目胡狼在给大汗的奏报中曾经这样说道:“进入四月以来,南朝的搜查突然转向缜密,我等耳目陆续被南朝缉捕者十余人,几乎不能有效的展开行动。推较其中的缘由,应该是荆鄂副都统司改革了侦破细作的办法,这中间必然有厉害的人物在运作整个事情。”
荆鄂都统司的四五月虽然忙碌却并不缺少喜悦,五月二日都统司参议白翊杰和前来襄阳府归顺、被封为保捷民兵统领的魏祖圭的大女儿成就大婚。
荆鄂都统司大小将校、幕僚全都到场祝贺,甚至制置使赵葵也派人送来贺礼,赵葵一方面是照顾到郑都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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