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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国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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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都长安洛阳,更兼蓄养马匹极多。因开天下驿站之盛,古来所未有,开元时期,天下驿站多达1300余所,俱都备足吏员,贮蓄钱粮,更兼养殖用于快递的马匹多匹。九重驿正是在这个时期建立起来的,从襄阳到长安的道路上,邓州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中转站,或者这里没有子午道或者傥骆道那样人流如织,但若想让湖南湖北地方的贡赋及时到达长安,这里是必须要经过的地方。
唐末藩镇割据,河南地和襄樊都成为重要的战场,在开元时期一度繁盛的九重驿也被战火所焚毁,五代时期,这里是荆南割据地和中原政权接壤的边区所在,盗匪横行,形势动荡。重建九重驿的时候,州郡官吏考虑到驿站很可能面临盗贼的侵袭,故而舍去靠近大路而远离唐河的原址,特别将驿站重新修建在如今的地址。
祁都远远的眺望着那座本来已经被废弃的驿站,驿站建在一座隆起的山坡上,邓州境内多山,但都是起伏不大的小山峦,骑兵可以攀援而上。这座山坡也是如此,但若是骑兵冲上山坡,速度的优势就完全得不到体现,只能陷入和敌人的肉搏中。
而山坡右侧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他并不知道白河直接汇入汉水,只是觉得这条河流为九重驿增加了一道完美的侧翼?侧翼屏障。
山坡后是两座相连的小山,山上尽是繁盛的林木,在里面藏匿数千兵士都绝无问题。左侧和正面则是毫无视线遮掩的开阔地,从进攻者的角度来看,这意味着在冲击的全程都要暴露在敌军的箭雨下而没有遮挡。当然,好处是骑兵能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冲到山坡脚下。
祁都的目力素来不错,就算远远的隔着他也能看到他们所追击的这一股宋军正在奋力的朝山坡上攀登,希望能和山坡上的友军会合;令他略感惊讶的是尽管距离太远,视线有些模糊,依然能够辨认出这些急行军的士兵们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前进队形。这就已经足够难得了,这个世界上纪律松懈的部队是绝大多数,能够在敌军骑兵的追击下保持的住队形的部队又是少数中的少数。在金国,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能勉强做到这一点。不,他也曾经听参加过三峰山之战的蒙古大将们提起,金国战斗力首屈一指的花帽军在最后决战的时刻,在蒙古军的袭扰追击下也阵型散乱,各自为战。
这一定是宋朝少有的精锐之师。祁都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追上他们,在旷野上将他们彻底歼灭,虽然战斗会比预想的要残酷血腥,但只要将其消灭掉,对将来四太子攻略襄阳就能产生极大的帮助。宋朝能打仗的精锐部队原本就不多,多消灭一个人,胜利的把握就会打几分。
如今让他们逃上了山坡,还和救兵会兵一处,以秃鲁花骑兵正面仰攻,不知道会增加几许伤亡。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部族长老的子弟,损失任何一人都是对帝国的伤害。
祁都站在山岗上沉思了一阵,拨马回到自己的队伍前方。
派出去哨探的探马赤军已经回归了,但派出去的是五骑,归来则只有十夫长一个人而已。他盔甲歪斜,弓箭、刀枪和盾牌尽失,显得狼狈至极。颌下的胡须被剪掉了一大把,短短的显得很是滑稽。
祁都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漠北的民族素来以胡须为男子的标志,这个习俗甚至被突厥人带往西方,从关外的大草原,一直到遥远的赫拉特,你要是敢触碰一下男子的胡须,都是极大的冒犯。
祁都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被南人捉住了?对手有留下姓名么?”
那探马赤十夫长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思南思人身手很强,他自称叫秦武。”
秃鲁花队伍里传出一声很小的惊叹声。祁都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抬头问道:“谁知道这人的?这人什么来路?”
队伍里一个略带生硬的蒙古话声音答道:“那颜,此人曾经是完颜陈和尚部下,在卫州和倒回谷立下过战功,在汉人的军队里都称呼他的绰号铁头,意思是冒死冲锋,死战不退。”
“思南思人还有这样的好男子。”祁都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敌人这样骁勇,咱们仰攻上去必然吃亏,不如就此收兵回去,等曲出大王的大军到了再南下攻打襄阳也行。”
他这几句话说的简单,在队伍中却如同响起了炸雷一样。众将兵愤愤不平之色溢于言表。
一名盔甲外罩着锦袍的军官大声喝道:“我等南来,就是为了和这样的对手交战!那颜自从追随大汗征战以来,从未喊过一个怯字。今日怎么却像绵羊一样,看见强敌反而退缩了?”
祁都说道:“并非是我怕死,依照我的性子,就算是冲上去用拳脚打,用牙齿咬,也要和那秦武见个胜负。但诸位都是大汗麾下族长的子侄,随便折损了哪一个都会直接伤害贵胄们的血脉。如今思南思人盘踞在高处,正面仰攻,损失必然惨重。我军攻坚,素来以俘虏的生口作为前驱,用敌国百姓的生命攻破敌人坚固的防御,但此刻四下没有居民,要想攻坚只有依赖我们自身。将诸位秃鲁花的性命白白葬送在这南国之地,实在不算会打仗的将军。”
队伍中又有声音高叫道:“那颜不要说这样话!当年攻中都、攻黑水城、攻玉龙赤杰、攻撒马尔罕,多少蒙古将士血染敌人城头。我们可不是只会躲在敌国百姓后面攻城的!连窝阔台汗的亲子都在撒马尔罕城下阵亡。难道我等身份比得上黄金家族尊贵吗?我等的血缘比得上成吉思汗的子侄孙辈亲近吗?要战就战,不要用这等没来由的借口!”
祁都被他狠狠的顶撞了一番,也不生气,转而问道:“敌人都在高处设防,还摆设了许多的鹿角和障碍,我们都是骑兵,如何登高攻打?你们倒是说说!”
当即有好几个不同的声音大声回答:“有什么难的!我等只会马战不成!下马列队,冲上前去,砍翻鹿角,劈开栅栏,杀进去将南人歼灭掉!”
又有声音高喝道:“当年破乃蛮之时,乃蛮太阳汗将宫帐设在高山半腰间,我军如何破敌?是大汗领着众将下马步战,领着将兵们手挽着铁车前进,击破了乃蛮兵居高临下的攻击,这等豪气才是蒙古人的气概!区区几千南兵守住这么个小山坡,如何能挡得住蒙古健儿的脚步!”
祁都笑了起来,将声音抬高了喝道:“你们当真不怕死?”
站列的整整齐齐的秃鲁花兵刷的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刃被秋日的阳光照耀,发出慑人的光芒。
“宁愿粉身碎骨,血染疆场,为大汗粉碎黑岩,渡过恶水,挖取人心!”
“好!”祁都在震天的呼喝声中扬起了手里的马鞭:“咱们就和南人在这小山坡上好好的厮杀一场!”
虽然这样说,但祁都亲自带着几名卫兵前进到距离九重驿一里有余的地方,打马来回奔驰,朝着山坡上眺望,才发现山上兵丁来往,旗帜森严,显然驻守此地的大将秦武也正如传说中的那样,并非是容易打发的角色。
秦武站在客栈的瞭望台上,两眼注视着远方数骑来回飞奔的蒙古骑兵,看服色应该是这支骑兵队的长官亲自前来探看敌情。
若由着秦武的性情,敌人距离此地虽然很远,但以他的射术未必不能射中,很多名将都习惯在敌人猜想不到的距离上突然用弓箭射杀对方的头目或者重要军官,这可不仅仅是单纯为了除掉敌军的头目而已,让敌人感受到本方弓箭杀伤的范围之广阔,能够在战术层面上大大限制敌人的发挥,而为本方战术的制订增加更多的灵活性。
但临出征之前郑云鸣下了死命令,在战斗真正开始前决不允许随意开弓暴露本军的射程。虽然秦武不太明白这样的意义,但在对方真正发起进攻之前也只有勉强忍住一时的手痒。

第四十二回 偏车深锁陷九重(2)
04…29
他一翻身顺着粗大的木头杆子溜了下来,尽管经历了数百年时光,但在历代地方官的修缮下驿站的设施还算完备,从这根粗大的立柱就可以看出,金国即使在最后几年的时间里依然尽心尽力的维持着这座驿站的运作。毕竟这里曾经屯驻的是金国最后的野战军团,要时刻保证和朝廷的联络。
也正因为如此,宋军才得以在此据住险要和蒙古人的铁骑相抗衡。
有时候连秦武也觉得讽刺,一群原本是金国降卒的士兵,在金国故地的驿站附近,就要为了大宋继续和蒙古人战斗。
并不仅仅是北地人马的忠义军要进行战斗,前方不远处,刘整谨慎的躲在一辆翻倒的大车后面观察着山坡下的形势。他和他部下的一千名郑云鸣本部人马也一样会参加这场战斗。
刘整看见秦武走了过来,抬头略带抱怨的说道:“怎么不将五千兵都带来,如果是这样,咱们就能一鼓作气的将这支敌人吃掉了。”
秦武哈哈一笑:“这么无谋的话可不像你刘整说的啊。这座山坡如此狭小,怎么能让五千人展开?就算现在只有一千六百人的兵力,也一样展布不开,只能将一部分弟兄安排在山阴处等待呢。若是下到平旷处列阵,敌军俱是骑兵,百骑可围万人,他们根本不用急着进攻,只消将我们团团围住,等待从河南赶来的大军就够了。即便没有等待到足够的增援,就凭这几百号铁骑兵战斗力也不可小觑。毕竟是胡人大汗的亲兵卫队,禁卫所在,战斗力岂是我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刘整瞪起了眼睛:“统制何必长他人志气,我背嵬军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你且让人把这些大车推开,我自带背嵬兵下去和他们厮杀一阵!”
“这样可不行,”秦武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副都统有严令在,决不允许私自下山去和敌人相斗,一定要等到他们攻上山来。。。。。”
他眺望向山坡下的目光突然变得猛虎一样锐利:“来了!”
远方的旷野上,大队骑兵排成几个整齐的横列小步快速接近九重驿,马蹄踏地的声音密集的敲击在宋军的耳膜上。在山下盘桓片刻之后,敌人终于还是决定要发起进攻。
秦武这时候才完全看清对手的实力,在前的是不到一千名的人马俱甲的怯薛重骑,盔明甲亮,旗号鲜明,最前的大旗上的黄铜牛角标志熠熠生辉,即便远远望去,可汗近卫的威势依然表现的十足。
大约两三千的仆从军骑马紧跟在后,从他们驾驭马匹的熟练度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随从也都具备相当的战力,最少不会逊于一般的汉地士兵。
敌军占据了绝对优势,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秦武和刘整所能依托的,就是居高临下的优势和在营地四周布下的临时屏障。
怯薛军毫无阻碍的一直逼近到山坡脚下,将尽一半的铁甲战士和大概一千名仆从兵翻身下了马,开始在山下排成队列。秃鲁花们从马上取下了步战用的武器,将铁盾举在身前,西域式样的弯刀举在手里。仆从兵则站在后面举起步射用的大弓,开始朝山上射箭。
“鞑子开始射箭了!注意隐蔽!”营中的军官们大声提醒着,就算他们不加提醒,这些已经不是初涉沙场的军士们也已经分头开始寻找掩护。但这一次鞑子放出的箭雨的密度和力度显然都超过了以往,对于有一定经验的战士来说,这意味着敌人的射术更加优秀,手中的强弓更加有力,同时也意味着对手的实力,他们不会仅仅只是射箭有力,接下来的肉搏作战一定更加强硬。
宋军的弓箭手亦开始还击,但木弓限制了弓手的发挥,箭雨落在山下的敌人阵里软弱无力,尤其是对于全身铁凯手举大盾的秃鲁花战士来说,更是如同瘙痒。
祁都当然不会认为宋军中只有这些软弱的木弓,在去年的战斗中许多蒙古军兵都被宋军凌厉的箭矢所击倒,只是敌人既然使用这样的弓箭作为反击,那便是自行放弃了初期的弓箭较量。
他站在队伍最前列,举起盾牌,右手猛地向前一挥,发出了进攻的讯号。
这是宋军第一次遭遇到下马步战的蒙古本部精锐。他们不知道这些在马上腾挪如飞的战士是从哪里学习步战技巧的,看只消看到他们的阵容,丝毫不亚于最精通阵前搏杀的宋军步卒。他们拍成紧密的横列,肩头靠着肩头,盾牌依偎着盾牌,脚步一致的开始朝山上推进。
若是宋军排布成这样的前进阵型都稍嫌紧密,难免觉得有不方便行动的地方,大军也不易保持整齐的阵型,故而宋军所谓堵墙而进的阵势,其实前后还保持着一定的空隙。可是这些秃鲁花军前进的时候,几乎真的就形成了一面迎面压来的人墙。并且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来让这面墙壁毫无滞涩的朝前推进。
“那颜!天色不早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够了!”副将在祁都身边大声提醒道。
祁都抬起头看看已经开始朝西面倾斜的太阳:“没问题,我们冲上去厮杀一阵,天黑之前结束打斗,然后就地在山坡上宿营!”
万一在天黑前不能解决掉山上的敌人呢?那将会在夜暗中和敌人进行步战,会发展为一场形势极端混乱的混战,在混战中即便是训练有素、战力强悍的一方也根本无法发挥实力,谁胜谁负完全就是在掷骰子,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打的宋军四散而逃却肯定无法在黑暗中追击了。最坏的情况下,自己的队伍都有可能被弱势一方的宋军所击溃。
在黑夜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但祁都却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完全相信手下这些强悍骄傲的小伙子们的实力,在天黑以前,至少能够将敌人赶下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让他们大部退到平原上,然后就只剩下等待黎明。
山上的宋军突然纷纷猛地从掩蔽的地方站了起来,一排力道强劲的弩箭破空而至,秃鲁花们举起手中的大盾挡在身前,将弩箭尽数挡了下来。
宋军的发射并没有停止,而是零零散散的不算发射强弩,但在一面挨着一面的盾牌组成的坚不可摧的墙壁保护下,弩箭所能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显然这些所谓的“强弩”也并非是宋军手中第一流的弓弩。秃鲁花阵势半点也没有迟缓,反而加快了速度,朝着山坡仰攻而去。
祁都心中突然冒出一点疑惑,或是他自己用兵,必然在此地安排一支精兵悍将接应北上部队。说不定是还会安排一部分箭筒士协助怯薛军防守,人员、武器、器械必然尽是最好的。可是南军大将并没有做这样的选择,这是放手让援兵和北上部队一起被自己歼灭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愚蠢的安排呢?
但战争的形势实在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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