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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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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湛叹了口气,深深鞠了一躬,缓缓怅然道:“对不住了,只是我还有事,要相求于两位!”

    冬日的京城显得有几分寂寞,秦淮河中还荡漾着多年不变的眩光,两岸依旧回荡着悠扬笛韵和那吱吱嘎嘎的胡琴声。此间天地,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掩映,倒显得天高云阔起来,大地裸露在碧空下,疾风在广袤的地面上肆意掠过。

    孙芷薇被这从秦淮河边一直吹到皇城里的大风吹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她紧了紧精心雕琢过的霓裳羽衣,和身旁的丫鬟翠茹茫然对视了一眼。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东宫,皇长孙朱瞻基的寝宫外,等待通传的太监王瑾出来,好请她进去。

    但是,朱瞻基这次能不能请她进去,她还拿不准。

    最近这些日子,朱瞻基像是中了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听丫鬟翠茹打探的消息,那往屋里送的酒可为数不少。要说朱瞻基在屋内陶陶兀兀,但是王瑾太监却成天往外拿朱瞻基递给皇上的折子,这却说明朱瞻基在为国事发愁。

    她实在揣测不出来,她要亲自来问一问,看一看。

    “吱嘎”一声门响,王瑾从屋里出来,反手把门掩上。

    “孙姑娘,”王瑾脸上带着歉疚的笑意,“长孙殿下还是谁都不想见,孙姑娘请回吧!”

    孙芷薇轻轻咬了咬下唇,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轻声道:“劳烦王公公了,只是许久不见长孙殿下,心中甚为挂怀,今日一来,只求见上一面也好。如若不然,那索性王公公告诉我好了,长孙殿下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王瑾心道,还不是都是因为那个苏湛!可是表面却笑道:“孙姑娘,臣也一无所知啊!”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突然响起一声通传:“太子妃驾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草创未就

    张太子妃身着大朵团花图案的翠绿烟纱罗裙,逶迤拖地,身披金丝薄纱。低垂鬓发斜插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经过精心雕琢,富贵典雅而不媚俗。

    王瑾和孙芷薇、翠茹见了都恭敬行礼。

    张太子妃眉头微皱,道:“你们在这门口做什么?”说着,也不等王瑾答话,就伸手去推朱瞻基的房门。

    王瑾也不便阻拦,只好由着她推开了门,王瑾忙喊道:“太子妃驾到。”

    张太子妃瞪了一眼王瑾,拖着裙摆进屋了,孙芷薇和翠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孙芷薇其实在心里曾经想象了许多种见到朱瞻基的场景,他或许烂醉如泥、或许衣冠不整,但是实际上,她见到的朱瞻基,和以前并无二般。

    朱瞻基像以往一样,穿着淡雅干净,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迎了上来,口中甜甜叫着张太子妃,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端倪。

    张太子妃道:“这些日子听到风闻,说你在屋内放纵恣意,可有此事?”

    朱瞻基笑道:“母妃既然知道是风闻,又何必当真?”

    “你是长子长孙,你也知道外面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张太子妃走到书桌前,随意翻了翻,“你作为瞻墉、瞻墡的榜样,可不能歪风邪气。”

    “母妃言重了,瞻基丝毫不敢差错。”

    他们母子二人说这话,孙芷薇在后面细细看着朱瞻基,她觉得这些日子没有见,朱瞻基明显消瘦了,眉宇间的疲倦之色显而易见。他到底在为什么事心忧至此呢?

    她悄悄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朱瞻基新写的一本奏折,翻开来看。目光刚刚落到朱瞻基那刚毅漂亮的笔墨上,眼前的折子就被王瑾合上了。

    王瑾脸上挂着拘谨的笑容:“孙姑娘,小心墨染了手。”

    孙芷薇自知失行,脸上浮上赧意,道:“谢王公公了。”福了个身,和翠茹退到一旁去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泛上一丝狐疑。刚刚仅仅那么扫了一眼,便看了个大概。奏折说的事,是关于山西那边起事的,朱瞻基在奏折里是请求皇上派兵剿匪。孙芷薇想不明白,这种起事的事每过几年在各地都会有那么一两起,怎么这次,朱瞻基却如此费心?

    孙芷薇正满腹疑团,正想理出个头绪,就听到张太子妃叫她,她精神一震,忙快步上前。

    张太子妃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放到朱瞻基的手里,道:“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憋着,也别冷落了芷薇。”

    孙芷薇脸上泛起一丝羞红,偷偷向朱瞻基望去。朱瞻基脸色淡然而客气,见孙芷薇望自己,也浅浅回应一笑。

    就是这一笑,让孙芷薇觉得,心却更凉了。

    朱瞻基的笑只在唇角,在眉眼中的,却全是冷滞。

    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会吧?”苏湛站在三匹马前,挨个看了看马匹的质量,叹气道,“不是千里马也就算了,这马面黄肌瘦的,真怕跑到一半就断气了!”

    矮个子一边哎呦一边道:“哥,大哥,我的亲大哥,我这都快断气了,你那点银子,能拉回这样的马,那祖坟都是冒了青烟了!”

    苏湛苦笑道:“你都这样了还没忘打趣。”

    矮个子哭丧着脸道:“大哥,我哪有心情打趣,赶紧给我解药啊!”

    苏湛递给他一个小瓶,道:“一半的解药量,你俩护我到了地儿,另一半我自会给你。”

    矮个子急忙哆哆嗦嗦吃了,要容易吞下去,才道:“真难受死我了,浑身抽筋。”

    高个子此时却道:“你去雷鸣寺干什么?”

    苏湛道:“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这就启程吧。”

    这两个乞丐是当地人,对路况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一路上,苏湛要躲着官走,又要捡着近路,这两人确实帮上了不少忙。

    路上苏湛抽空问了多次他俩的名字,他们终于不厌其烦,告诉了苏湛,高个子那个叫做刘文,矮个子那个叫做刘武,这俩人是堂兄弟俩人,从小就离家了,在这不太平的世道,两人拜了个练武的师傅,跟着他沿街卖艺,后来师傅死了,两人才上山落草,不过又因为看不惯刘子进的恣意妄为又逃跑了。

    到达雷鸣寺并没有用多少时日,那三匹马虽说不济,但是还是坚持驮着他们三人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高个子刘文道:“兄弟,上个香要到这么远的地儿,你也太实诚了!”

    苏湛摇头道:“我来此处可不是为了上香。”

    “那你是……”矮个子刘武还想问,到嘴边的话却突然被苏湛带着杀气的神色逼退了回去,赶紧噤声,毕竟自己的一半解药还掐在他手里。

    雷鸣寺素有“华北名刹”的美誉,大同又是寺庙云集之地,雷鸣寺果然游人如织、香火很旺,古松翠柏掩映之下,庙宇殿堂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朱檐金顶、琉璃绿瓦,美不胜收。紫檀木刻和亭台楼阁,结构精巧,榭廊门洞布局合理,怪不得远近香客闻名而来。

    站在雷鸣寺前,可听到汾源出水处山如空瓮,地下暗河波浪搏击,声如雷鸣,当地人说,这是地藏王在此诵经,所以如雷贯耳。

    苏湛望着那汾河奔腾,心中满是急躁,她的脑海中此时夏煜的脸一阵阵清晰浮现出来,又淡淡隐去。

    有时候,她甚至想起他,只觉得他总是一个影子。

    他总是在角落里的,那个默然矗立的那个影子。

    苏湛的心隐隐作痛,轰隆隆的河水声此刻在耳畔炸开,仿佛地藏王的低吟:“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夜渐渐深了,支锅石堡的旗军都收拾了一天劳作的疲惫身子,倚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声,沉沉睡去。支锅石堡的统领千户赵虎还没有睡,他正喝着小酒,和身边的一个娇滴滴的明艳女子吹嘘着他在代王朱桂面前耀武扬威的光辉事迹。

    俗话说,军中有女气难扬。这赵虎也不敢声张,只等得手下们都睡了,才和这女子开始调调情。

    当他的手,终于不自觉地往那女子的衣襟下伸去的时候,忽然灯烛猝灭。

    他一愣,随即淫笑道:“这风来的好,正是时候。”

    女子娇嗔着:“讨厌!”

    然而,突然间,赵虎的动作停止了,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上瞬间冰冰凉凉,纵使他已酒过三巡,他也深切知道,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此刻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伺机待发

    张虎轻轻推了推手边调情的姑娘,此时的她也早已如同一滩烂泥,没有半点声息,难道她已经……张虎不敢再想,心中凛然,沉声道:“何人?”

    在阴森的夜色中,苏湛的面色像皑皑白雪一般泛着莹莹光芒,一双眸子如同宝石般烁烁有神。

    苏湛并不多言,只道:“朝廷刚派的粮草可到了?”

    张虎并不正面作答,反而道:“问这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苏湛道:“张大人,莫问我是谁?不远处刘子进占山为王,擅自封侯封爵之事,你可知道?”

    张虎道:“自是知道。”

    苏湛点头道:“他看上了此批粮草,我特来提醒大人小心。”

    张虎冷笑道:“我还没听说有这种善人,刀架在他人脖子上还做善事!”

    苏湛叹道:“实在对不住,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提醒大人之事,望大人谨记在心!”

    张虎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脖子上的力道倏地抽离了,他闪身到墙边愣愣站了片刻,才摸索着掌了灯,刚才的来人早已不知去向。地上躺着的女人像是被迷昏了,此时也不省人事。张虎猛地推开门,刚想大喊,却突然把话音掐在喉头,他匆匆回了屋,到了书桌前,在凌乱的一堆信札中翻了一遍,才从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信封,手里紧紧捏着,久久不语……

    张虎的贴身小厮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名曰大茂,干活麻利,很得张虎心意。这不,一大早,他便如同往常一样,端着一盆热水,扣起了张虎的房门。

    出乎他的意料,屋内立刻就有了朗声回应:“进来!”

    待他进了门,看到张虎端坐桌前,手边又是地图又是纸笔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大茂心道,这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清早大人就开始奋发图强?和之前那个需要叫门许久才能起床的大人简直判若两人!

    “大茂,”张虎唤了一声,“上次来的那个京城里的自称大人的叫什么来着?”

    大茂把热水搁在旁边的铜架子上,笑盈盈道:“姓夏,好像叫夏煜。”

    “夏煜……”张虎在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是他了,我想起他来了,说自己是锦衣卫,却拿不出腰牌来。”

    “是了,大人,许是冒牌的呢,还是大人心慈手软,把他放了出去,要不然,估计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张虎此时却不为大茂的调侃奉承所动,过了片刻,才道:“你觉得我管的这石堡防卫如何?”

    大茂一愣,道:“大人兵强马壮,防卫森严,怎么了?”

    张虎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话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可是昨天夜里,居然有人潜入我的屋内,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啊?”大茂吓得六神无主,“真的吗?”

    张虎不回答大茂,反而皱起了眉头,抖了抖手里的凝视着的白纸:“而且,他居然是和夏煜的来访,说的是同一件事。”

    “难道是……夏……”

    “不,不是他,”张虎道,“声音有别,这我还是能听出来、辨得明的。”

    “都是说的山贼的事?”大茂看起来很清楚张虎的事。

    张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大人打算怎么样?”

    “怎么样?”张虎冷笑一声,把纸一甩,“该吃吃,该喝喝!若是几个山贼能把老子的屯粮给掘了去,那老子也不用在这混了!对了,晚上得调两个兵过来守卫我的屋子,还有,这两天不用叫女人给我了。”

    张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看起来,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临近了……

    余贵在阴风中打了一个寒战,他又抬头望了望上空,那在清淡得近乎透明的天穹下,在沉重得势将倾倒的绝壁的阴影中,尸棺累累,凌空悬置,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感觉,即使在晴天白日,也阵阵袭来,让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此时此刻,他正带着一队人马,潜伏在距离支锅石堡不远处的栈道悬棺处,在悬崖中间凿孔插桩,铺成一个个微型栈道,一个个棺材就高高在上搁在栈道上。悬棺的崖壁上有许多红色彩绘壁画,内容丰富,线条粗犷,构图简练,形象逼真,更显得此处幽静而隐秘、古怪而诡异。

    他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对旁边仰头望天的刘子进道:“大哥,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不叫出主意的那个张山来带路,反而把他扔在寨子里严加看守?还有,为什么大哥还不释放刘兴,难道还是怀疑他吗?”

    刘子进瞥了一眼余贵,道:“既然军饷之事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何必要外人插手,等得了手,回去再把那个张山……”刘子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既然他带给我们这么个大好消息,大哥为啥还要咔嚓了他?”

    刘子进深深看了余贵一眼,才缓缓道:“因为我不能够对他完全信任。我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都不如消失来的一干二净和干脆利索。你说是不是,鬼灵精?”

    郝景瞻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他们身侧,此时听到刘子进的话,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余贵又打了一个寒战,他觉得,这次的寒战不是因为这恐怖悬挂的石棺,而是眼前这一直以来称兄道弟的这几人。他们的脚下堆叠了太多白骨,心已经麻木不仁,而嗅不到血腥的气息。他也看不惯张山那个外人,但是同样被关起来的刘兴,他心中却开始隐隐为他担忧起来。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蓝天下,苏湛望着远处压过来的云层,沉沉的看不到头。她在这大同城外的乞丐聚集地已经待了好几日了。说来也怪,这天下的乞丐,真好似有组织似的,这两个乞丐领着她来,居然也能很方便地找到当地的乞丐居住点,并能顺利留宿,像个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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