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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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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苏湛立直了身子,笑道:“只是个笑话,胡大人只当没听过吧。”

    胡濙眼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感激神色,点头道:“我知道了。苏湛,有朝一日,我们朝中再见。”

    苏湛豪迈地拍了拍胡濙的肩头,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说出了这一切,苏湛也像是舒了一口气,这本来是太子朱高炽告诫她不要妄加言语的东西,但是她此举,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如今在朝中,她的确有几位交好的高官,但是,与她为敌的人也不在少数,特别是汉王一派,任何找出一个人来都可以伸手掐死她。虽然如今锦衣卫依然是在朝中呼风唤雨,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东厂建立,到那时,这厂督之位的人选,将对自己的生死存亡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力挺王彦上位,否则,到时候让朱高煦亲近的太监夺了这个位子,那么不仅仅是她自己,甚至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夏煜,都安危难保!

    表面上,她实际毫无所求地帮了胡濙一把,实际上,这个大大的人情却是物有所值。

    此时的苏湛,已和几年前在夏煜面前叫嚣着别人的冷血无情的她大不相同,她领悟了这浪潮中一叶扁舟的无力感,也知道想要做时代的弄潮儿并不是简单的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要想独领风骚,这棋盘的布局,她要谨慎地走出每一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伪善,这不过是一个双赢的合作罢了。

    在年关之前送走了胡濙,宫里又开始上灯,每年的这个时节,苏湛总是过得不安稳,回首望去,竟然都没有在京城安心守岁的记忆,她无语摇了摇头,只盼得这一年平静而过,不要再生什么事端了。

    所以,在腊月门里朱瞻基的突然召见,使得苏湛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和朱瞻基已经很少见面了,朱瞻基对她的热情似乎已经也随着这冬日的严寒,而消减了下来,其实她又怎能知道,那不过是雪藏罢了。

    屋内很暖,朱瞻基坐在椅上,腿上搭着一片白绒绒的貂皮,他让苏湛坐的离得自己很近,只有咫尺之远。苏湛坐着望向朱瞻基,能隐隐嗅到他身上美好的清香,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面如桃花的少年了,他的脸庞日渐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一举一动之间,皇家的气度总是不经意得透出。苏湛越来越感到,自己已经不敢同他玩笑了。

    她暗暗揣测着朱瞻基找她的原因,却又不敢深思。

    朱瞻基的眉宇间神色很淡,语气也似乎只是聊起家常一般,轻轻说道:“我找你来,不为他事,只是快过年了,想给汉王叔送点礼物罢了。”

    此言一出,苏湛不由得神色凛然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操旧业

    苏湛听了朱瞻基的话,不由偷觑他的脸色,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笑还是另有深意,一时不敢轻易应答。

    朱瞻基却微微一笑,缓缓道:“就是你以前给汉王叔那些仙丹,还可以做吗?”

    苏湛听了此言,心中一惊。

    自己早已经和朱瞻基说得明明白白,那丹药中含有些毒素,曾经警告他太子殿下夺去的那些也不要食用。更何况,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有关于丹药的污蔑,自己是一点也不想和这炼丹扯上关系了。却没想到,这胡濙前脚刚走,朱瞻基却又旧事重提,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殿下,”苏湛小心翼翼回答道,“臣已经和炼丹之事毫无瓜葛了。”

    “哦,是么?”朱瞻基的脸上似乎浮上一丝失落,“我本来想着,再给汉王叔供奉一些丹药,让他乐呵乐呵呢!我原来听说,汉王叔吃了那些丹药之后,神清气爽不是么?”

    苏湛坦然道:“刚服下真的会有成仙之感,美妙无穷,只是长久以往,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到那时,神仙难救。”

    朱瞻基嘴角浮上一丝冷笑:“那不是很好?”朱瞻基说完这话,低头轻轻翻着眼前的一本册子,一页一页翻过,在安静的屋子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苏湛觉得心中忽地似屋外的寒风一般冷厉,沉下声音道:“殿下的意思是?”

    朱瞻基并没有抬头,却问她:“你不明了?”

    苏湛沉声道:“只是臣有些心惊肉跳了。”

    朱瞻基抬头瞧了她一眼,说道:“快过年了,这宫里热闹得很,却透着一股焦躁。礼尚往来很多,却恰好是个好时候。我让你做的事,自然只有你我知道。除非……你信不过我?”

    苏湛听他这样说,不知该如何接口,心中惴惴不安,却又百感交集。本来此时自己曾经做过,如今如果再做也只不过是续上之前的事,让那汉王朱高煦再度染上毒瘾,中毒更深罢了。只是这事,由朱瞻基亲自说来,苏湛却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猎户手中的鹰犬,有种难过的别扭之感。这就是曾经口口声声说感情的皇长孙么?说来说去,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什么感情,摆在江山后面,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瞻基没有听到苏湛答话,也不催促,搁了手中的册子,若有所思:“待过了年,我们或许有空,就出去转转,趁着还没搬到北京,走走附近的山水。”苏湛只听窗外北风如吼,纵使朱瞻基这种春季的邀约如这屋内的温暖一般惑人,但是苏湛的心里却冷如冰雪。

    “殿下什么时候要那礼?”苏湛心里似下了决心,低声问道。

    朱瞻基点点头,目光厉色彰显:“越快越好。”

    苏湛道:“臣需要一些东西,一时半刻拿不到。”

    “什么东西?”

    苏湛一点也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她想说自己还需要于谦从杭州运来的罂粟,自从自己去了山西之后,这货便断了,从那之后,就没有罂粟提取,也便没有制作新的丹药了。

    “东西是从杭州运来,这时日算起来,或许得年后了……”苏湛没有提及人名,说得隐晦,可是朱瞻基却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似有所悟地笑了笑。

    “原来你从杭州收的那些货,竟有这些作用。”

    苏湛猛然一惊,原来自己曾经的一举一动,都被朱瞻基尽收眼底了,这从杭州城陆续往她的住处的托运,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曾经,锦衣卫内就有人查他,现在又得知朱瞻基也已经知道,看来于谦也并不仅仅是幕后的什么人了。

    朱瞻基微笑看着苏湛的眼睛,缓缓道:“我听吴亮说了,你和夏煜曾经在杭州的时候,有个当地的学生员和你们交好,叫于谦,我知道他的,他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想做官嘛,这个我知道的。”

    朱瞻基的话轻描淡写,似乎摆在他面前的全是交易,而他手中,却握着人人都想要的筹码。

    苏湛心中冷笑一声,却只是淡淡道:“殿下不必有什么动作,那于谦,是个有才的人,他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也定能高中。”

    “呵呵,你对他这么有信心。”朱瞻基嘴角挂着笑,眸子里却霎时笑意悉数散去,“你对别人都那么有信心,那么信任,唯独我,特殊对待?”

    朱瞻基的手轻轻攒起,眼前的这个女子,离得自己那么近,却总是刻意地拒绝自己于千里之外。明明屋里温暖如春,可是她的眼神,却如窗外的寒风一般,让人浑身都能感到一股冷意。难道,自己对她,谈感情也是错,不谈感情也是错?如果真的对一个人如陌上客,那么那人做什么,竟全然是徒劳的,丝毫不能进入眼里?

    苏湛听了朱瞻基隐隐有些心痛的言语,却不想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漠然回答道:“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从于谦那里取一些材料,那么殿下想要尽早得到臣处理过的丹药的话,就请秘密派人再运送一些存货到京城来。若是不能,在京城里有人有这果实的话,也可以。但是,臣还有一句话,这于谦和这丹药,是丝毫关系都没有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果实我用来具体是做什么的。他是个人才,望殿下不要为难他。”

    “为难他?”朱瞻基冷笑道,“每次与你说话,你都要如此狠毒么?以前那个俏皮的你哪里去了?柔软的你哪里去了?”朱瞻基说到这里,竟轻轻锤了下桌子,却又压抑着喘息,缓缓道:“我已经放手了,你还想叫我怎么做!”朱瞻基心中隐隐作痛,苏湛啊苏湛,难道你觉得,在伤口上一次次地撒盐,是习以为常的玩笑?

    苏湛意识到自己又在无意间摆出了防御姿态,惹得敏感的朱瞻基又是恼怒了起来,可是此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和朱瞻基针锋相对。在她的理念里,如果朱瞻基是她的好友,哪怕不是真心爱护她,不过是个朋友的关系,也不会让自己再去趟这条浑水,可是这举动,分明就是拿苏湛当做手中的一把刀,理所应当地使用罢了,毫不怜惜。

    可是在此时,苏湛也不能火上浇油,更何况朱瞻基提出的事情也是她力所能及的,也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她微微低了低头,用着官方的语气,恭敬回答道:“臣不敢。”

    “好,好。”朱瞻基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苏湛已经和他拉开了这样的距离,用这样毫无感情色彩的回答,他还能再说什么,他只好道:“你要的那材料,我会派人秘密给你送到府上。你抓紧办事吧。”

    “臣明白。”

    在苏湛一步步在那皇室装饰中退出去,她的皂皮靴一脚脚轻轻踩在那羊毛毯上,却像是踩在朱瞻基的心底,他突然感觉到,这一次,苏湛的告别,倒像是真的和他拉开了距离。他的脸色沉沉的,心中像是搁了一块大石头,压得自己连喘息都困难。

    那苏湛离去,朱瞻基依然一个人静默坐在屋内,旁边火盆中的香碳劈啪作响,他怔怔地凝望着自己的双手,却不知在看些什么。

    不久之后,也不知道朱瞻基是从哪里弄来的罂粟果实,在一个夜里秘密运到了苏湛的家里,苏湛家里没有佣人,行事倒是也方便。

    有了材料,苏湛又从客栈那边取回了一些提取、蒸馏仪器,在夜里又重操旧业起来。在刚从朱瞻基那里得知这个任务时,还有些抵触情绪,但是渐渐地,离着过年越来越近,她竟觉得一切,逐渐变成了自己的心甘情愿。

    她在锦衣卫里得到了消息,过了年,皇上朱棣将再次派司礼监太监黄俨出使朝鲜,此行的目的是要册封李陶为朝鲜国王。这本来是平常的一件事,因为黄俨已经屡次出使朝鲜,这次,帮朱棣征选处女,帮宫中索取阉人等事。但是这件事,让苏湛格外留心地注意到,还是因为黄俨本人身份的微妙。

    黄俨与太子朱高炽历来不睦,而与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相交甚密,尤其是朱高燧,黄俨是他的死党。早在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之时,向南攻打建文帝以图夺取皇位。在朱棣出征之时,黄俨就不断在朱棣面前说朱高炽的坏话,而恰在此时,建文帝采纳方孝孺之意见,决定采用反间计离间朱棣父子,致书信给朱高炽,答应如果他背叛父亲,便封他为燕王。黄俨得到消息后,抢先向朱棣告密,所幸朱高炽已经派人将方孝孺的来信原封不动地送给朱棣,黄俨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苏湛本来对宦官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在意,但是正是因为她下定决心,在东厂成立之时,要让各方面力量顺风顺水地推王彦上位,她才慢慢留心起这朝中有头有脸的宦官的举动。黄俨资历很老,也是深得朱棣喜爱,更重要的是,他是彻头彻尾地反对太子一派,要是他到时真能在东厂有一席之地,那么对自己绝非什么好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辞旧迎新

    苏湛在年前如期将特殊处理过的仙丹交给了朱瞻基,而朱瞻基也有自己的主意,据他所说,这仙丹献给朱高煦的途径是通过他在乐安的炼丹师,他丝毫不会怀疑到京城里来。

    苏湛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不想再插手这流通的途径,毕竟已经好久没有安安稳稳过个好年了。把仪器都好好收了起来,抛开一旁,她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跟着京城街上繁华的热闹,忘却了宫中的琐事和那卫所里密密麻麻的情报,自在地游玩一番。

    除夕夜里,皇帝朱棣在北京设宴,随行的后宫嫔妃等皆陪宴。而在京城里,太子朱高炽也不甘示弱,自未正时分即摆设宴席,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两廊下奏中和韶乐,太子朱高炽在鼓乐声中款款入座,他的一干妃子们也陆续带着各自的子嗣入了座。

    锦衣卫里,大汉将军穿着节日的盛装在周围摆开了盛大的仪仗,苏湛自己身为千户,本来应该也是回家里陪陪家人,可是她主动承担了值班的责任,让手下的一些小兄弟回家过年,而自己在宴席旁巡逻,等着那些繁文缛节结束。

    朱瞻基和他的正妃胡善祥坐在光影里,觥筹交错之间,苏湛竟有种已经似曾相识的错觉,只是那孙芷薇和朱瞻基坐得离得不远,却是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孙芷薇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却强自又把这些忧郁隐藏在美好的笑容背后。

    苏湛耐着性子等到宴毕,烟花放了一茬又一茬,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等于收了工,已经是戌时,和夏煜一起出了宫,在那两侧红彤彤的花灯映照下,一步步踏在青石板路上,时间便已经接近子时了。

    冬日夜里的风很凉,但是两人都没有快步疾走,因是过节,京城里并未宵禁,出了皇城,大街上远远近近的烟花炮竹声声作响,时不时有大人带着孩子,头上插着金箔纸折成飞鹅、蝴蝶、蚂蚱等形状的饰物,脸上洋溢着笑容从他们二人身边擦肩而过。

    若是在平日里,这样两位锦衣卫的高官走在一起,平头百姓都是躲得远远的,可是这节日里,他们都被花灯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暖色,艳红色的官服,竟也引不起他人的主意了。

    苏湛望着远处嬉戏打闹的孩童,嘴角忍不住浮上笑意,一阵寒风吹过,不觉紧了紧后背上披着的大氅,忽然间觉得肩头一沉,扭头一看,是夏煜将自己的大氅脱了下来,给苏湛披了上去,细长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在苏湛的脖颈前,温柔地帮她系着双绦。

    苏湛不禁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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