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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骁骑-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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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屠前军大营原来屯兵一万五千铁骑,滇真和滇无瑕兄妹二人先后带出去一万三千五百人,如此以来,大营近乎是一座空营,只有千余兵马驻守。如果汉军提前埋伏在黄沙岭周围,等到休屠大军出营之后,突然袭击营寨。
结果如何。滇无瑕心知肚明。
但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黄沙岭营寨一旦被汉军攻陷,将引发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
天亮之后,滇无瑕的父亲休屠王滇砀将率领三万五千余步骑,押解军械辎重前往黄沙岭大营,与前军汇合。既而出兵武威郡,意图攻陷姑臧城,剿杀李利麾下的武威军。
这是休屠王原本定好的战略计划,滇无瑕作为休屠部落的“无双战神”,自然有幸参与征战计划的制定当中。并担任前军滇真大王子的副将,实际上也就是军师的角色。
原本稳扎稳打的战术。就因为滇真临时起意的趁夜劫营,而发生剧变,使得整个休屠大军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现在还有全军覆没之危。
是的,全军覆没。
这是滇无瑕此时最担心的事情。
汉军既然占据了休屠前军大营,那么必然会抓到休屠俘虏和侍奉滇真的随军仆从,随之休屠大军的战略计划也必将泄露出去。果真如此的话,阴险狡猾的李利,岂能放过半路伏击休屠大军的大好机会?三万多休屠大军被上万汉军伏击,结果不堪设想,处境凶险无比。
黄沙漫天的沙漠上,滇无瑕仰望漆黑的夜空,恍然间,迷茫、惶恐、仇恨、惊惧等情绪纷沓而至,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迷茫,滇无瑕不知道休屠部落惨败之后,前路在何方,部落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惶恐,她担心父亲滇砀也会像哥哥滇真一样,被李利麾下将领乱箭射杀,死不见尸。
仇恨,眼看休屠大军覆灭在即,滇无瑕恨极了汉军,恨桓飞、恨滕霄,更恨至今尚未露面的汉军统帅、武威太守李利。
惊惧,滇无瑕十七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生平第一次品尝大败的苦果。
此番出征,休屠部落近乎是倾巢出动,真的败不起。一旦大军全军覆没,那么整个休屠部落就彻底完了,不久之后必然会被其它部落吞并。从此以后,世上将不会再有休屠部落,更不会再有滇氏一族。
“李利,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会如此精于算计?故布疑阵,中军夜宿清源河畔;阴险狡诈,派遣桓飞扎营黄沙岭山脚下;环环相扣,休屠大军前脚出营,汉军后脚就来攻取黄沙岭大寨。”
黑暗中,滇无瑕坐在沙丘上莫名地想起武威太守李利其人。
就是这个据说不到十七岁的男人,让她滇无瑕尝到了平生第一次惨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等到今天的太阳落山之后,休屠部落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败亡之局已然无法挽回。
当滕霄等汉军撤离沙漠之后,滇无瑕当即率领无双铁骑试图退出沙漠,但是连续走了两个时辰,一行人非但没有走出沙漠,反而越走越远,迷失在黑暗的沙漠之中,找不到出路。
因此,滇无瑕虽然断定李利大军必然会半路伏杀父王亲率的休屠大军,却鞭长莫及,自身尚且性命难保,何谈其他,徒生哀叹。

第142章  黄沙漫道,夹道设伏(中)
当天边乍现第一缕晨曦之时,张掖郡最东面的扎佐城东门,缓缓驶出数万休屠轻骑以及大量军械辎重。
乘坐王冕座驾的休屠王滇砀,身旁有两位休屠美姬相伴左右,随着宽大的王驾缓缓而行,他左拥右抱,嘴里嚼着美姬剥掉果皮的葡萄,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当真是好不惬意!
这一幕,让众多行军将士羡慕不已,暗叹:“男儿在世当如是!”
扎佐城距离前军黄沙岭营寨六十余里,以休屠王眼下的行军速度,中午在三十里外的黄沙漫道稍歇,下午便能抵达目的地。
黄沙漫道,顾名思义,就是指四周全是黄土坡,中间一条狭窄山路的通道。这是比较典型的黄土高坡地形。
时下的黄土坡并非不长树木,只有荒草和荆棘,而是松柏遍布,郁郁葱葱。
时至初秋,杨、槐、桦、柳、栎等树木,树叶纷纷而落,但松柏四季常青,质地坚硬,实属上等木材。
十里黄沙漫道,石砾遍布,岩石林立,满眼黄土。
北地干旱,入秋之后,北风肆虐,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山道南面的山坡上,李利全身甲胄,肩披暗红色战袍,杵着长柄大刀,居高临下,双眸杀气凛凛地远眺着西边道路的动静。
在他身旁,金猊兽王巍然伫立,不时低声嘶吼,致使山坡上的诸多动物惊慌逃窜,飞禽惊鸣。
李利身后。典韦和李挚二将左右而立,身形挺拔如塔。手中紧握兵器,周身煞气萦绕,气势雄浑如虎,威武之极。
山顶沿边,三千余金猊卫把战马集中在身后的山坳里,徒步登山潜伏,身前堆满了巨石和滚木,背负弓箭。蓄势以待。
对面山上,同样埋伏着李利大军。
武威营和虎啸营共计六千将士,沿着山顶走势分布,潜伏在荒草从中,大石、滚木堆积如山,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山下的动静,杀气腾腾。欲要择人而噬。
山道西边入口处,滕羽和李征二人各自率领二千五百名龙骧营铁骑,藏身于山道两侧的山坳里,派出数百斥候监视着西边道路上的情况,稍有异动,随时来报。
南面山顶上。典韦看着头顶上空盘旋的飞禽,微微皱眉,低声对李利说道:“主公,我们头顶上时刻都有飞鸟惊鸣,很容易被休屠斥候兵发现踪迹。属下想将这些飞禽全部射杀。这样或许会好些。”
李利闻言咧嘴轻笑,说道:“恶来多虑了。之前我早有预料。已经吩咐滕羽所部截杀休屠斥候,因此我们是不会被发现的。
换言之,此时正值清晨,正是鸟儿觅食的时候。天空中有几只鸟雀飞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大动干戈,随它去吧!只要休屠大军在天黑之前赶到这里,这些飞禽就无须理会。倘若等到傍晚时分,那就得射杀它们,以免休屠大军生疑。”
典韦闻言后,微微思索片刻,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属下刚才想起枫叶峡谷一战,马超那厮带着两万飞马盗设伏,顾头不顾尾,被主公一眼看破,结果伏击不成,反而损失惨重。因此,属下才有此念,却忽略了两者之间的时辰差异。”
李利微笑道:“恶来,这样很好。领兵征战之人,就要胆大心细,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之心。该放手一搏之际,不可犹豫;遇到可疑情形之时,就需要小心谨慎。数月以来,你领兵打仗颇有心得,等到将来我军进一步壮大之后,时机成熟了,我就让你独自领军,独当一面。呵呵呵!”
“这属下愿意一辈子留在主公身边,请主公应允!”典韦急声说道。
李利呵呵笑道:“恶来呀,大丈夫理应沙场建功,封妻荫子,成就一番功名。你若是一直待在我身边,将来的职位必定有限,否则众将难以心服,背后说闲话。这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弊端,身为近臣,易遭人非议。
再者说,只要你有领兵征战的才能,我若不给你机会,岂不是妄为人主,耽误了你的前程嘛!所以,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不必多想。况且,这件事还早着呢,很可能要等两三年时间,你不要着急就行,也不能埋怨我。呵呵呵!”
“属下听凭主公差遣,绝无埋怨之心!”典韦恭声应道。
“嗯。”李利微微颔首,随即对李挚说道:“伏击大战打响之后,你给我盯紧休屠王滇砀,待我军冲杀下去之时,你务必生擒滇砀。
一个活生生的休屠王,利用价值更大。
否则,滇砀一死,休屠部落必然人心涣散,一盘散沙。到时候,我军还需逐一剿灭,耗时耗力,大费周折,不划算。李挚,可有把握生擒滇砀?”
李挚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应声说道:“诺,属下决不负主公所托,一定生擒休屠王滇砀!”
“哦!”李利原以为李挚会多说几句话,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干脆明了,惜字如金。
“李挚啊,若是局势紧迫,太过凶险,你千万不能冒险。与休屠王滇砀比起来,你李挚的性命比他重要得多!记住,没有合适机会的话,你就不要犯险,这次抓不住他,我们还有下次,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李挚闻言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但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点头应道:“诺,属下领命!”
听到李挚还是这么生硬地应了一句话,李利苦笑着摇摇头,但他对李挚的喜爱却丝毫未减,甚至愈发信赖他。
刚才李利对典韦说有意让他独领一军,其实就是看中了李挚这种生人勿近的性格和惜字如金的秉性。典韦治军严谨,逢战冷静,练兵和统兵能力都不错,有大将之资,能够独领一营。
相比之下,李挚不适合独自领兵打仗。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整天板着脸,别人很难跟他接近。但他武艺高强,拥有不逊于桓飞的绝顶身手,感官极其敏锐。毫不客气地说,他的听力和嗅觉比大多数动物还要敏锐,对危险的感知力超强。
综合这些特点,李利认为李挚比典韦更适合担任自己的贴身侍卫,全面接掌金猊卫。
因为金猊卫就是李利的亲卫队,日常接管郡府守卫,战时跟在李利身边,紧跟李利征战。
此战之后,如果李挚能够生擒休屠王滇砀,那他就积累了足够的战功。
一旦时机成熟,李利就会让典韦独领一营兵马,既而让李挚接掌金猊卫。
这并不是李利不信任典韦,而是人尽其才,因才适用。
典韦不仅是个称职的侍卫长,同样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才。或许,他没有运筹帷幄的统帅之能,但冲锋陷阵、攻城拔寨,戎守城池,他绝对能够胜任,而且还能干得很好。
这样以来,把典韦从侍卫的位置上解脱出来,李利麾下就能再添一位像桓飞一样的先锋悍将。
李挚与典韦不同,他识字很少,也没有处理过军务,更不擅长与人交流,独自领军当真是难为他了。但他谨遵李利的命令,忠诚不二,绝对是个天生的侍卫长。
至于金猊卫营中的军务,安排一个能够处理军务的副将就行了,不用李挚亲力亲为,他只需训练一批绝对忠诚可靠、武艺高强的中低级将领,即可掌控全营。
晌午过后,黄沙漫道入口处出现了休屠大军的身影。
这些休屠人,不知是狂妄自大,还是自认为沿路安全无虞,派出的上百名斥候无一生还,他们竟不自知,仍旧浩浩荡荡地挺进黄沙漫道,毫无防范。
片刻之后,三万五千余休屠大军全部进入山道之中。
当休屠王滇砀的王冕座驾出现在山道正中之际,李利赫然起身,将一块足有数百斤的巨石推下山坡,而他身后的亲兵瞬间擂响战鼓。
“咚咚咚!”
在急促的战鼓声中,黄沙漫道两侧的山顶上瞬间滚落下数千块巨石,随即漫山遍野的滚木哐当而落。
霎时,十里黄沙漫道两旁的山坡上,大石飞落如雨,滚木急坠如洪,轰然砸向山下的休屠大军。
刹那间,狭窄的山道上,惨叫声如雷,马嘶声震天。
数万休屠大军惊慌失措,战马乱踏,辎重散落,纷纷躲避急坠而来的巨石和滚木。
人挤人,战马互相碰撞,原本十分狭窄的山道愈发拥挤不堪,数百名休屠将士瞬间被践踏成肉泥。
在大石和滚木的轰杀下,以休屠王滇砀的马车为中心,无数大石、滚木和血肉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个堵塞山道的石头大坝,将山道拦腰堵死,分为前后两段。前面的人只能进,不能退;后半截的休屠人,只能退,不能进。而三万多休屠大军随之一分为二,前段大约万余人,后半段约两万多人。
“砰砰砰!”
“嗖嗖嗖!”
大石飞落,滚木横行,急速涌向山道。
箭矢如蝗,漫天箭雨急坠而下,无须准头,只要大力落到山道上,就能射杀一个敌人。

143 黄沙漫道,一寸黄土一寸血(下)
“武威军,随我杀!”
片刻之后,李利带着两千金猊卫迅速下山,在山坳里取回各自的战马,急速奔向黄沙漫道东面出口,阻杀休屠大军前半段的溃兵。。
与此同时,北面山坡上,滕霄和桓飞二人留下两千余将士继续射杀休屠大军,带着四千将士下山,翻身上马,同样奔向东面出口,与李利合兵一处,共同阻击前半段的休屠骑兵。
“李征,领兵扼守两侧山坡,射杀敌军!龙骧营随我杀!”
当李利和滕霄两部兵马发起进攻之时,西边山口的滕羽率领两千五百名龙骧营战骑,冲进山道之中,迎头斩杀后退的休屠骑兵。而李征则带领剩余两千余人守住西边山口,并派遣千余人上山,射杀夺路逃窜的休屠残兵。
须臾间,狭窄的山道上,东西两端各自上演着剧烈的厮杀。
被伏击的休屠将士,值此生死攸关之际,悍勇异常,拼死冲击着迎面阻击的汉军。
瞬时间,休屠将士的攻势猛烈之极,一拨紧跟着一拨,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生路被阻,休屠人焉能不拼命。
东边山口。
李利、典韦、李挚、滕霄和桓飞五人并驾齐驱,横刀而立,组成一道锐不可当的防线。五人兵器翻飞,只进不退,无数休屠骑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汹涌扑来,瞬即支离破碎,断臂残躯四散而飞,血雨纷纷飞落,厮杀惨烈之极。许多侥幸冲过五人战阵的休屠骑兵,随即被武威军将士瞬间斩杀,无一遗漏,纷纷惨死落马。
西边山口处。
滕羽带领龙骧营铁骑排列成整齐有序的防御杀阵,而滕羽则一马当先,凶猛扑杀着急于逃命的休屠骑兵。成百上千的休屠战骑蜂拥而来,冲过滕羽的第一道防线之后,将面临龙骧营铁骑的层层阻击,经过激烈拼杀之后,最终侥幸冲杀出去的休屠骑兵,尚未来得及庆幸,便被李征指挥的箭矢阵瞬间射杀。
两侧山坡上,仍有三千余武威军将士推搡着巨石滚落,扔下一根根大腿粗的滚木,砸得山道中的休屠骑兵人仰马翻,血肉四溅。一支支索命的箭矢,临头坠落,毫无禁忌地收割着休屠人的姓命。
山道上的休屠大军,一息之间就有数百人伤亡,上百匹战马横死阻塞山道,致使山道越来越难行,越来越狭窄,能够容纳休屠骑兵冲刺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杀戮无止境。
东西两端山口,上演着最凶猛且最凶残的杀戮饕餮盛宴。
为了夺取生路,休屠骑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姓,其勇猛程度甚至超过滇无瑕麾下的无双铁骑。
然而,他们的血姓与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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