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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船帮老大-第274部分

小说: 船帮老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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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房虽说是一个独立机构,但与摊货客关系最为紧密,那么,驼背老汉必定是敬畏于摊货客客首老大的!

    果然,不待陈叫山将话说浑全,驼背老汉便直接开始数钱了!

    借着驼背老汉数钱的闲时,陈叫山借故要解手,溜到了外边,于自己说,是借机探察王宅的地形,并偷听一下议事厅的谈话内容,而于驼背老汉看来,船队的人不守着木柜台,看着数钱,倒是对于账房的一种信任哩!

    因而,陈叫山对于驼背老汉的定位是处事谨慎,方圆兼济,关照自家苗儿好,何管别处地生草。

    陈叫山在西京城的城东监狱那段时间,与白爷谈及自己入狱的前后缘由时,白爷曾经对陈叫山进行过诸多点化,并以《恒我畿录》,令陈叫山将其铭记明悟!

    陈叫山一度反省自己,反省之后,犹然悟出:人入狭境,其路不宽,当真到了九十九节处,才是武功施展之时!而在人情江湖之中,更多时候,察人悟心,听言明意,才是更为重要的,这,比武功更厉害过千百倍!

    一个人若是不能察人悟心,听言明意,便是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于人情江湖中行走,怕也时常碰撞得头破血流!

    在陈叫山决定孤身前往黄叶铺时,陈叫山已经给了自己诸多的心理暗示,甚至连手枪都没有带……

    比拳脚,比刀枪,比一切外化之力,都厉害的是人心!

    现在,在茅房旁边的天井里,再次遇到了摊货老大,陈叫山自然不慌不躁,他晓得,摊货老大对自己说,“等你交钱的时候,我们再谝”,此中必有深意,何不坦然应之呢?

    “怎么,钱交完了?”摊货老大淡淡笑问。

    这本是寻常一句问话,但陈叫山如今身处王宅之中,孤身一人,犹若悬崖边边采花,油锅沿沿跳舞,时时处处,须谨慎再谨慎……

    摊货老大究竟是已经去过了账房,还是径直来这茅房旁边的天井?

    倘若他是已经去过了账房,问过了驼背老汉,而后才来的天井,那么,他何故要来这天井见自己,而不是稍微等一下,在账房与自己说话呢?

    倘若他并没有去账房,是径直来这天井,那么,他是有意观察我之行踪,探察我之动机么?

    再或者,他是无意间经过这里,恰巧碰到了自己?而后,再又随口这么一问,权作是见面的搭话而已?

    第一种情况,说明他急于想见我,急于有话对我说!

    第二种情况,说明他对我怀疑极深,处心积虑地寻找我的破绽,将我拿下,以报我制造假象,破坏他羽毛之仇!

    而第三种情况,就更为玄虚,仿佛是两军对垒,大战之前,哪怕是一只小雀儿,飞过了鸿沟,一声鸣啾,真真更揪人心……

    陈叫山假装提了提裤子,并把手在芭蕉叶子上抹了两抹,脑海中快速地分析着,思虑着,权衡一番,决定采用“实话实说”之法,以此应之,“账房先生在数钱呢,我憋着一泡尿,等不及,就过来解决一下……”

    “来,借一步说话……”摊货老大低声说着话,遂即便朝茅房里走去。

    借一步说话,便要借到茅房里去说?

    陈叫山犹疑之间,心中又喜忧参半:摊货老大要与我说十分隐秘之事……

    。。。

第486章 手枪走火

    “看得出来,你是聪明人……”摊货老大将陈叫山领进茅房后,机警地四下扫视一番,低声说,“我们来做个买卖……”

    买卖?

    陈叫山心中大许有了一些判断……

    虽不能完全料定,摊货老大究竟是存心想和自己做买卖,还是有意在试探自己,但至少表明:摊货老大并没有对自己进行跟踪……

    跟踪与试探,是两相悖逆的,摊货老大只会选择其一。 

    默声,现在最好的回答方式,便是默声。

    万言不出,犹胜万言,这是《恒我畿录》中的名句。

    “据我所知,今年买卖行情很好,你们船队往来凌江,趟数必不会少!”见陈叫山沉默,摊货老大便兀自朝下说,“一来二去,每趟十抽其三,你能有多少利润?”

    至此,陈叫山心中已经很清楚了:摊货老大要在“查验凭单”上,与自己做买卖。

    陈叫山却仍旧装着糊涂,并不主动将话挑明说,揉揉了鬓角,眉头皱着,叹息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果然,摊货老大从身上摸出一张查验凭单,递向陈叫山,“照我们的规矩,你交过江钱,是要先查验货物,而后得有这个东西……”

    陈叫山显出惊异而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句,接过查验凭单,细细看着。

    这是一张空白的查验凭单,淡黄颜色,乍一看,类如黄表纸,上面画有数个圆圈,皆以青龙瓦当图案为底衬,每个圆圈又被一分为二,上面半圆写着“货船经由”、“船主姓名”、“舟楫数量”、“货物估值”、“余备事宜”、“查验人”等等内容,下面半圆空白,留待填写。查验凭单右下角,盖有“黄叶铺隆江商行”的印章,以及摊货老大朱万胜的私章……

    原来,摊货老大叫朱万胜。

    “王帮头定的是十抽其三,我给你定百抽其三,怎么样?”朱万胜说。

    “朱大哥,这个……我想不明白,咋算的?”陈叫山一脸疑惑的样子,将查验凭单又递了回去。

    “是这,我给你依照百抽其三开,票面上当然体现的是十抽其三,也就是说,货物估值是我摊货客说了算的!”朱万胜眯着眼睛,斜看着陈叫山,“十抽其三跟百抽其三之间,你算算,你每趟能省多少钱?”

    “噢……是这样,我明白了……”陈叫山略一顿,压低声音说,“这事儿若是让王帮头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弄不好,我得掉脑袋哩!”

    “嘿嘿嘿嘿……”朱万胜低声地笑,又踮起脚尖,朝茅房外看了看,“这个你绝对放心,在摊货客,我朱万胜一人说了算,没有人敢反天!至于舟楫客那边,也多是我的兄弟,这事儿好办得很……”

    “朱大哥,那你的好处……我怎么给?”陈叫山想了想,终于说了一句朱万胜最想听到的话。

    “这个……十抽其三减去百抽其三的差价,我只要一成,你看如何?”朱万胜有些担心陈叫山听得糊涂,便又补充说,“比方说,你一趟货物估值是一百块钱,十抽其三是三十块,而百抽其三是三块钱,三十块减去三块,是二十七块,也就是说,你省了二十七块,二十七块之一成,是两块七,四舍五入,算三块钱!这么说吧,你票面上交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钱……”

    陈叫山心说: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要与王盛川平起平坐哩!

    “这个好倒是好,只是……”

    陈叫山话未说全,忽然听得议事厅里传来一声枪响“!”

    这一声枪响,将朱万胜和陈叫山都惊了一跳……

    “兄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有意,今夜子时左右,你到宅子西南摊货客去找我,我们再谈……”朱万胜趴在茅房青砖墙上瞅了一眼,而后说,“你先到账房去领收讫凭单……”

    说着,朱万胜兀自解了裤腰带,撩起衣襟,蹲在茅坑的坑槽上拉屎了……

    陈叫山回到账房,驼背老汉已经将收讫凭单填好了,墨迹尚未干,便鼓着腮帮子朝上不断地吹着气……

    “你过目一下,如果数没错,我就盖印了?”驼背老汉将收讫凭单递过来,陈叫山接过看了几眼,便点头说,“没错,没错,盖吧!”

    出了账房,走出几步,金娃凑近陈叫山小声说,“我装作打瞌睡,眼睛其实没闭实,瞅着他数钱哩,他不敢乱来……”

    陈叫山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金娃,真是实诚人啊!

    刚拐过账房通往议事厅的巷道,议事厅前面的场坝里,呼啦啦一下,聚集了好多人,银娃居然也在其中……

    陈叫山朝前走了两步,视线穿越过人群,终于看到了独角龙王盛川。

    王盛川四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鹰钩鼻子,嘴唇薄薄,头发极短,根根竖立,身形魁梧,穿一身灰色长衫,显得刚勇干练,又不失几分儒雅。

    王盛川手里捏着一把极小的手枪,连连地将袖子挽着,冲着议事厅的数十人,连连地拱手,“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洋人造的手枪,我看还是不如咱自家出的火铳子好,总走火啊!”

    陈叫山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几个人低声的议论,方才明白过来

    原来,寿松寨有一位货栈掌柜,为人耿直,不大会说话。今儿这位寿松寨掌柜,与各地的货栈掌柜,一起来王宅议事,讨论这个出货买货,收购价格等等事宜。

    其余的货栈掌柜,畏惧于王盛川的威猛阴狠,不敢直说话,只是绕山绕水地磨,言语含蓄。这位寿松寨掌柜沉不住气了,便说,“我们不给出货,你隆江商行,也就变不出钱来……”

    王盛川倒也并未立时就发火,继而说,“我隆江商行,本就要仰仗诸位前辈,才能将买卖做大嘛!”

    所有人都听得懂,知道这是王盛川的欲抑先扬之语,惟独这个寿松寨掌柜不明白,竟然又来了一句,“王帮头说的是实话嘛!我们都不出货了,隆江商行可不就得倒闭了么……”

    所有人都不吱声,王盛川也默默笑着不作声……

    “我的意思是,你们隆江商行来货容易,我们货栈出货却要冒很大风险,我不同意照平价收,至于那个通路费,我觉得不合理!”众人不说话,寿松寨掌柜却以为大家是在听他一人说呢,便滔滔不绝起来,“要么,我们低于市价三成收货,要么就把通路费给取喽……”

    所谓的通路费,意即保护费,也就是说:货栈在转运货物过程中,走陆路,兴许会遇到山匪马匪,走水路,千绕万绕,也绕不开凌江。因此呢,王盛川让货栈掌柜们再交一批“通路费”,一来可以保证货物转运途中的安全,其二,也就省去了过江钱……“

    “买卖哪有这样做的嘛?”寿松寨掌柜越说越激动,“我们是坐地买卖,靠几间门脸库房吃饭,比不得人家船帮,怎能也要我们的通路费?”

    王盛川其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有一位货栈掌柜见情形不对,便扯了扯那位寿松寨掌柜的衣襟,要他说话收敛些,岂料,寿松寨掌柜被这一扯,反倒来了劲,声调拔高了说,“大家都是为了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不能干那种捉鬼放鬼,放鬼捉鬼的事儿……”

    寿松寨掌柜的意思是:什么陆路上的山匪、马匪,那都是你王盛川派出的人,只不过是在演戏呢!

    这一句话,彻底触怒了王盛川!

    王盛川拉开茶几的抽屉,摸出一把小手枪,抬手便是一枪……

    子弹正正打进了寿松寨掌柜的太阳穴,血溅满地……

    陈叫山站在人群中,看着王盛川慢慢地转过身子,走到寿松寨掌柜的尸身旁边,语气平平地说,“刘掌柜,实在对不住你,要怪就怪这洋人造出的破玩意儿,他娘的不听使唤啊!”

    这时,因为王盛川转过了身子,陈叫山终于看清楚了:王盛川左边的耳朵,果然是被打掉了,为了遮丑,王盛川用了一个黑色的皮耳套,以红线拴系了,绑在了下巴上。

    “都愣着干什么?过来几个人,把刘掌柜抬香房去,派人去宁真寺请静禅法师,过来给刘掌柜做三天法事……”王盛川站在议事厅院子里,又冲一圈站立的货栈掌柜、船队首领、地方武装的人拱手道,“诸位,请坐,请坐,咱接着讨论……”

    这群人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再坐下来说事,便连连拱手告辞

    “王帮头,我家中还有些杂事,我就先回了……”

    “王帮头,收货的事儿,那就依你说的那样,有什么变数,咱下回再议……”

    “王帮头,留步,留步,请留步……”

    不大会儿工夫,议事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几个马术客的匪徒,牵出了马,出门去请高僧了,摊货客的人出去筹备冥器、棺木等事儿了,工器客的人出去掏挖墓坑了,舟楫客的前往去寿松寨,去通知刘掌柜的家人了……

    人群纷乱之间,王盛川的目光,忽然与陈叫山的目光交织一起了……

    。。。

第487章 生死一线

    对于独角龙王盛川,陈叫山虽然尚未与之正面接触,但通过旁人之口,以及眼前所见之事,陈叫山已然对其有了一些了解和理解……

    “你……”王盛川望着陈叫山,眼神如鹰,忽而眸子中又收尽了那份劲锐之光,转为淡然,“是来交钱的?”

    “王帮头好!”陈叫山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将收讫凭单递过去,“钱已经交过了,请王帮头过目……”

    “噢……原来是你们……”王盛川撇嘴笑着,用右手中指,将收讫凭单一弹,弹得一声脆响,“听说,弓箭、潜水、马术、舟楫四客几十兄弟,都按不翻你们?”

    “我们初次跑船,不识规矩,冒犯了王帮头虎威,还望宽恕……”陈叫山略一弯腰,朝前拱手。。 。

    “我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总想跟我王盛川作对?”王盛川挺胸昂首,无限慨叹地说,“自我把控凌江两岸以来,你们去打问打问,如今凌江之上,还有谁敢为非作歹?若不是我隆江商行罩着,谁能消停,谁有安宁日子过?就这,你们还都不满意,还想跟我作对?”

    “王帮头,我们真不是跟你作对的……”陈叫山说,“只是刚刚跑江湖,逞一时的愣头青之勇而已,还望王帮头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王盛川淡淡笑着,眼睛望着地面上的血污,猛一抬头,再次看向陈叫山,忽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议事厅外站着许多人,而议事厅院子里,此际只有陈叫山和王盛川两个人。

    起先在王宅院墙外,朱万胜曾经问起过陈叫山的名字,但陈叫山借着银元撒地,人多耳杂,抓住朱万胜的心理忌惮,只将话虚绕了过去,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姓。

    可是现在,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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