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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部分

船帮老大-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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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的心是那么善良,姑娘在歌中传递的情感,那么直接而明了……

    罢了,罢了,姑娘的心思,是深邃如海的,还是不要下海的好……

    “没词了,没词了……”陈叫山笑着摆摆手,而后,冲女儿梁方向,高高拱手……

    邵秋云伸手从吊桥铁索上,取了一截兰草,正要走上前去……陈叫山却拧过身子,朝桥下走了……

    邵秋云刚迈出的脚步,嘎然而停,望着陈叫山的脊背,怔住了……

    这一刻,邵秋云手里的兰草,似乎显得那么明显,那么突兀了,邵秋云害怕两岸的人看见,将手一缩,使兰草缩进了袖筒里……

    邵秋云转身朝回走,手指轻轻一弹,那一截兰草,从袖筒里飞出,却并没有完全跌落桥下,而是搭在了铁索上,颤颤着……

    邵秋云显得似无经意,手指在耳朵沿沿上捋过,将鬓发捋顺了,手搭在铁索上,抓紧了,仿佛是为了走得稳当些,安全些……

    铁索受了摇晃,兰草朝前一戳,朝桥下跌去了……

    邵秋云步子加快了些,轻轻吁了口气……

    绿绿亮亮的兰草,在吊桥下连续地打着摆子,旋转着,被一阵清风吹了,向前扑了一下,复又直坠,叶尖甩晃着点点光亮,抖抖闪晃……

    兰草并没有直接跌入江中,而是跌在了桥下布设的那张大帆上。

    大帆是白色的,兰草是绿色的,白映绿,绿映白,似那洁白的宣纸上,描绘出的工笔画……

    守候在桥下的船队兄弟们,翘首望着桥上,大帆在他们头顶,自然看不见那兰草……唯有邵秋云转头瞥了一眼,心便砰砰地跳着……

    邵秋云刚走到桥头,忽而听见桥那头又传来歌声,是一位男儿坡的后生在唱

    天上的雀雀子双双呀飞

    地上的羊娃子一呀堆堆

    亲妹妹哎哟亲妹妹

    你咋不说话头也不回

    ……………………

    邵秋云不用回头,便知不是陈叫山,一步从桥头上跳下,直戳戳朝人群走去,挤出人群,出了拱形石洞,朝山坡下走去了……

    ……………………

    ……………………

    三月十二的月亮,并未全圆起来,像是被天狗啃了一小口,白白亮亮地,挂在凌江之上,一江清波,宛若乳汤……

    尽管天地一片澄明,凌江两岸仍亮起了无数火把,松油火把冒出的缕缕白烟,汇聚起了,徐徐上升,将那明月扑罩了,雾笼笼的月光,经此一扑罩,整个凌江上空,显出幽幽虚虚的意象来……

    火把噼啪的燃烧声,完全被吊桥上此起彼伏的歌声湮没了……

    直到后生姑娘们,都唱够了,老人和孩子们都有了困意,一年一度的三月十二赛歌会,才就此结束……

    山谷间传来夜鸟的鸣啾,大人不时地呼唤着孩子的姓名,后生姑娘们说说笑笑着,起起落落的人声,不时地惊起鸟雀,扑棱棱飞远……

    陈叫山与船队兄弟们回到女儿梁,与老邵和通山老汉一商量,便找来两块木板,写下了“吊桥弱危,不可多人齐上桥”的告示牌,绑在了左右桥头……

    “陈帮主,到我家喝几壶酒去?”老邵说,“咱合计合计修新桥的事儿……”

    陈叫山手搭在桥桩上,望着桥下银鳞鳞的江水,深深吸了口气,在桥桩上一拍,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却只说了一个字,“走”

    桥下的兄弟正在拾掇大帆,一岸鸭艄子上的兄弟,将大帆套孔里的粗麻绳解开了,缓缓地将大帆朝下放,一并排的持蒿的兄弟,一律在一侧点撑,鸭艄子朝对岸横靠,并大声喊着,“好喽,拽帆,拽帆,小心蘸了水……”

    垂落而下的大帆,猛被一拉拽,腾起一股强大的风,起先跌在大帆中间的兰草,被风吹扬起来,拧翻着,打着旋儿,跌进了玉浆一般的江水中,一个浪卷来,兰草在浪花里跳了两跳,钻入水下,起伏隐没,顺水漂远了……

    去往老邵家的路上,一大伙犹不尽兴的姑娘,不时地笑闹几句,听见陈叫山从身后走来了,又一齐唱起了歌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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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密林遇险

    清冷雾雾的月光下,邵秋云站在娘的坟前,看夜风一阵吹卷,坟冢四遭幽白的草,俯低伏起……

    娘的坟,离家不远,邵秋云怔怔在月下,忽转头,看见一群人,从女儿梁山弯方向转过来……

    月之清辉,映了天地,那人群执着的火把,棉白一般的颜色,映清了他们的脸庞……

    邵秋云看清了:爹和陈叫山并肩而行,走在最前面。

    本欲回家的邵秋云,反倒坐了下来,用手抚着娘的墓碑,耳朵却扩张开来,仔细听着家那边传来的一切声息……

    “汪汪汪……”拴在院坝的大黄狗在叫……

    “稳稳卧好,叫啥?”这是爹的大嗓门……

    大黄狗竟真的就不叫了……

    笨狗,死狗,烂狗,让你不叫你就不叫了啊?我看你就是没出息的笨狗、死狗、烂狗……

    邵秋云心底怨骂着大黄狗,拔了一根车前草,一揪两断!

    家院忽地悄无声息,却倒令邵秋云心底空落了,隐隐地慌……

    邵秋云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耳朵似牵牛花一般,尽量绽放了,去听……

    明明是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处,为何却要守在这里?

    就是因为他陈叫山进了我的家门,我便不敢回去了么?

    邵秋云心中乱想着,掩在一棵大槐树背后,惟恐周遭有了许多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出了,看见了自己这样的错乱,这样的无用……

    明明只是初见他,为何却似早就认识了的,早就说过很多话的,早就跟他对过歌的……

    他看我那眸光,分明就在昭示一切……是的,他早就认识我的!否则,他递过来鞋子时,说一个字“给”,那笑容,怎会是初次相见的感觉呢?根本不像……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过这感觉,唯有他!

    我该去见他?我该去跟他说话?我该告诉他“我早就见过你”吗?

    娘坟头上的草,在摇,那是娘在笑……在笑我吗?

    他跟爹在说修桥的事儿吗?今天晚上,他会住在我家里吗?

    修桥……修桥……修桥?他为何要在这里修桥?

    修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莫说如他所言的石拱大桥,便是爹当年修的铁索吊桥,没个小半年,又怎会修好?

    他会留在女儿梁修桥,修个一年半载,在女儿梁留个一年半载么?

    家院方向忽然传来“吱呀呀”一声,那是前院的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邵秋云赶紧又蹲了下来,蹲在树后,生怕被人看见了,寻见了……

    “你们几个,从这儿过去,往东面找……你们几个,上女儿梁去,在坡上多找找,对了,到女儿庙也去找……”陈叫山的声音很响,透着一种焦急,“还有你们,快到江岸去,通知船队的兄弟,沿江岸找……”

    一阵应答人声,脚步声,大黄狗的叫声,混杂着……

    邵秋云很慌:他们要找我吗?咋办?我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

    “秋云,秋云,你跑哪旮去了?”这是爹的声音……

    “邵秋云,邵秋云,邵秋云……”这是众人的声音,其中,也夹杂着陈叫山的声音……

    好吧,那就让你们好好地找我!

    邵秋云一猫腰,碎步儿轻迈,一溜儿小跑,绕过娘的坟头,朝南跑去了……

    “邵秋云,邵秋云,邵秋云……”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女儿梁方向响着,星星点点的火把,蜿蜿蜒蜒在山坡上,像一条火龙……

    邵秋云越跑越快,心中竟有一种快意……

    幽幽明明的月光中,邵秋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呼嗖嗖地闪过,一下下移前,与那树影交错起来,不断地刺穿,不断地逾越,切割着,那影儿便变幻了,似乎变幻出了一张脸,一张陈叫山的脸,一张焦急、担心、忧郁的脸……

    这像是躲猫猫的游戏么?小时候,我时常躲在板柜底下,平平地躺了,任凭爹和娘一遍遍喊我的名字,我就是不吭声……

    邵秋云跑着跑着,觉着心中的快慰,随着脚步飞驰,愈来愈浓烈……那种慌慌,那种惶惶,那种欲言又无言,欲默不能默的乱心的感觉,此刻,全都释然了……

    我就让你们找,就让你们好好地找……

    邵秋云像是欢快的小鹿,一路飞奔着,大辫子横扬起来,辫梢上的红绳结,就似在月光下起舞的蜻蜓……

    “沙沙沙沙……”

    “,……”

    脚下的叶子,铺得这般厚,踩上去像是软乎乎的毯子。

    树竟是这么高,这么粗壮,树杈竟那么繁密,连月亮都快要完全遮尽了……

    邵秋云哼着小曲,一直跑,跑进了南山的老林子里……

    ……………………

    “帮主,帮主,你等等我们……”

    陈叫山沿着女儿梁山脚,大步飞驰,身后的船队兄弟,有些跟不上,便气喘吁吁地喊……

    “帮主,你说咱弄的这啥事儿嘛?”侯今春在一旁埋怨着,“咱凭啥给他们修桥?凭啥,就凭在这儿参加了他们的赛歌会?”

    陈叫山只是大步朝前走,紧咬着牙,以鼻孔出着气,脚步坚定,并不去答侯今春。

    “我说,修桥不是一件好耍的事儿,没个一年半载的,桥就修不起来的……”侯今春不管不顾,兀自继续说,“咱满船满船的货,也都不要跑了,就在这儿修桥?”

    “谁说我要留下来修桥?”陈叫山猛地止了步,转头说,侯今春刹不住,差一点撞在了陈叫山身上。

    万青林和赵秋风跟了上来。之前,在金安城,万青林见到了那装满金条的木箱,晓得陈叫山是不缺钱的,便说,“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钱的事儿!给他们留下修桥的钱,让他们自己修去……”

    陈叫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末了,说,“走,咱赶紧找邵秋云!”

    转过一个山弯,陈叫山与通山老汉领着的一伙人遇见了,相互一问,皆说没有找到邵秋云……

    通山老汉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那耀如明灯的月亮,直视了去,竟有些令人感觉刺眼……

    通山老汉将手搭在额上,一为擦汗,一为遮挡明亮的月光,“这闺女,也真是的,大月亮天都找不着,也不晓得躲哪里去了……”

    陈叫山将衣服解开了,敞着胸膛,出了汗水的肚皮,一高一低,在月光映耀下,亮如一张锡箔纸……

    通山老汉看着陈叫山皱眉环顾四遭,便说,“陈帮主,我说句大实话啊?秋云这闺女,心里有了你了……今儿在桥上对歌,乡亲们都听得出来……”

    陈叫山能说什么?只得问,“通山老伯,这跟前,有没有邵伯家的亲戚?”

    “这儿没有……”通山老汉吁着气说,“风摆柳娘家在北岸哩,这么晚了,秋云这闺女,应该不会过去的!再说,她就算要去,得从吊桥上过哩,这么大的月亮,你们船队的人说没看见桥上有人过过……”

    “继续找吧……”陈叫山叹了一口气,“各个方向都找……”

    陈叫山将找人队伍,又细分了一下,继续分散开去,寻找邵秋云……

    “帮主,这个邵秋云,该不会寻了短见吧?”黑蛋跟在陈叫山身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面瓜便训斥黑蛋,“咋说话哩?”

    黑蛋撇撇嘴,却仍说,“邵秋云看上帮主了,帮主又……她一时想不开,可不就……”

    陈叫山转过来,大声说,“有你扯闲话这工夫,多走多少步路哩?”

    ……………………

    邵秋云走进了南山老林子,走了一阵,感觉头顶上的月亮,被森森的枝杈,完全遮罩住了,老林子幽幽暗暗,被树叶树杈子分隔过的零碎月光,点点漏洒下来,竟有些像下雪的感觉……

    一阵风吹来,那些粗壮的树木,树身丝毫不动,惟独上部的细枝纤条,哗啦啦抖……

    邵秋云感觉有些凉意,不禁抱紧双臂,看树影在自己袖子上,勾勒出的横竖交织的阴影,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这片老林子,以前常走,怎么今夜有这么的月亮,老林子外面亮晃晃,一入林子里,一黑,一暗,我怎就寻不见那些熟悉的路了呢?

    邵秋云在老林子越走越迷,越走越乱,越走越累,好不容易看见前方有一片亮亮的光,走近一看,原来这里的树木稀疏些,月光倾洒下来,照在一块四四方方,平平展展的青石板上,便反射出了青光亮亮……

    邵秋云喘着气,坐在青石板上,两手抱在膝前,环顾着老林子,见周遭皆是黑黑暗暗,惟独这里亮堂一些……

    他们还在找我吗?

    邵秋云自问了一句,心中忽地开始后悔了起来……

    我何苦要躲,要藏,我就那么怕见到他吗?他有什么可怕的?

    陈叫山啊陈叫山,你为什么迟不来早不来,偏在这三月十二来了?

    你不是取湫的英雄么?你不是能打败日本第一高手么?你不是率领几百人的船帮大帮主么?那你为何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模样?你为何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容?你为何不是一个腰身如麻袋,头发像草垛,一脸麻子点点的丑汉呢?

    陈叫山啊陈叫山,谁要你来我们女儿梁的?谁欢迎你来的?没人欢迎你啊……

    谁要你给我递鞋子的,我自己没有长腿吗?没有长脚吗?

    陈叫山啊陈叫山,谁要你那么大的名头,引得人们都来看你,差点把吊桥都踩断了……

    断了也就断了嘛,谁要你给我们修桥的?我们自己不会修桥吗?

    你不说修桥的事儿,我爹就不会请你去我家,你不去我家,我就犯不着躲出来,躲到这黑乎乎的老林子里……

    可恶的陈叫山啊!你真是可恶得很……

    你既然是要找我的,怎么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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