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山河血 >

第221部分

山河血-第221部分

小说: 山河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儿站在哥哥的后面,眼睛都湿润润的,她的手死死的抓着哥哥,在过去几年里,不知道多少次,她在梦里头想着,爹会来找她、哥会在找她,可等了三年,她都没等着,现在爹和哥都来找她了,死死的抓住着大哥的衣裳,生怕哥一不留神就会走神的。
在孙家堂屋里头,几人沉寂了一会儿,当初的中人宋秃子,被许了五块钱的好,他自然卖力的说道着。
“他二哥啊,你瞧,这孩子瘦的,干啦巴几的,干活干不动,就是当童养媳,也还没长开不是,这一年光口粮可得几十块哩,那钱都够说个媳妇了的?”
可无论他怎么说,那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却就是不说货,而那妇人却嚷嚷开了。
“我说姓宋的,当初咱们立契的时候,可是说过,不悔不追来着,怎么样,现在你们邯彰人阔绰了,就想毁了契不是,这可不是你们邯彰……”
妇人嚷着时,宋秃子只是不住的点着头、陪着笑,而王老三瞧着那躲在大哥身后的喜,想着这三年她遭得罪,心里更像刀割似的,当年在家的时候,他可连个巴掌都不舍得打啊。
“虽说不悔不追的,可谁家也都有犯难的时候不是,当初您求了他王家的难,王家自然感着恩不是……”
宋秃子继续陪着好话,作为这么多年的牙人,无论是卖人还是寻人,他早就轻车熟路,虽说寻人时买家初时都不愿意,可最后总归还是愿意放人,当然得出得起价。
而这会早就失掉了主持的王老三,则只是看着宋秃子,在来的路上,宋秃子一再的交待他急急,别急,想着已经在家里的风,再瞧着不知遭了多少罪的喜,他能不急吗?
“宋先生,大口小口一月三斗,这养口人的花费您也是知道的!”
听着这话,意识到有门的宋秃子,便开口说道。
“当然,当然,只让您吐个口,保准不让您吃亏!这三年,一年十五块钱,加上当初的卖钱,算上利,五十八块,你看……”
“那可不中!”
一旁坐着的妇人急声说道。
“六十块,养头牛,一年都得几十块!”
“这丫头是小也没白吃不是!”
“他二哥,您瞧,这娃娃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当初若非实在不得已,谁会卖了自家的娃,您当年都做了善事,要不这也发发善心,成全人家一家子!”
家!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煤油灯这会被调到了最大,虽说花了一百多块钱,虽说那钱够买三头牛的,这会瞧着不停给风和喜夹着肉的媳妇,再看着用了半个月才寻回来的两闺女,终于,这一家子里都齐了,就这么看着,王老三却忘记了吃馒,吃那在他口中不管饿的白面馒头。
“他爹,你咋不吃饭!”
“俺吃,俺吃,俺……”
说着泪却从王老三的脸上流了出来,突然王老三放声大哭起来,他哭着、痛快的哭着,走了一辈子背运,现在终于走运了,此时放声大哭的王老三那悲呛的哭声,像是想要把一辈子遭的罪,受得难都哭出来似的,在那哭声中,王家大婶子也擦着泪,紧紧的抱着这当年买出去的闺女,而立秋、春山、夏粮则看着哭成一团的家人。
突然,王老三那满是悲呛的哭声停了,他突然起身然后又跪在地上,嘴里嚷着。
“来,都来给专员磕头,没专员,就没咱家的今天……”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局内局
“这是封建迷信!”
在邯郸城西门里的一个院子里,略为拉长的声音从一个中年人的口中吐出,虽是值初夏,但这位中年人却依然穿着一件灰色薄中山装,而在他的左胸前还佩带着一枚蓝白党徽
“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这个立长生牌位,是不正常的事情!是封建迷信!”
在中年人说话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位六十几许的老人,随着他慢慢的向前走着,神态显得极是恭敬。
“可不是嘛,冯主席,现在邯彰专区百万户人家几乎家家立着他管明棠的长生牌位,这封建迷信不说,还是犯逆……”
虽说不知道封建迷信是什么,但在孙长兴看来,既然冯主席说出这个“要不得”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置委员长于何地,置南京国民政府于何地,现在专员百姓,只知他管明棠,不知中央政府,这管明棠是要作乱啊!”
对于年过六旬的孙长兴来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封建迷信,可却知道,那犯逆做乱是杀头的大罪。
对于孙长兴的“检诉”冯玉才却只是笑点着头,并没有说什么,作为邯彰专区党部主席,他是党政二元体制中专员“党务”第一人,甚至基于“训政”条文,他这个党部主席应大于管明棠那位非党专员,可实际上,在地方上,地方政府的权威远大于党部,而按照“党不干政政不干党……”的原则,他这个党部负有监督专员公署的责任。
但对于这个监督,他却没有任何兴趣,虽说他是受陈祖燕直接委任出任邯彰专区党部主席,但深知地方上党政冲不断的现实,面对那个“党的使命在唤起民众,接受主义与政策,政府的使命在实施主义与政策……”的党政分工,他理智的选择了先沉寂,以观察这里的情况。
在冯玉才看来,管明棠最精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游走于蒋汪两人之间,在组建党部时,他直接向陈祖燕汇报,要求派员组建党部,而在政府中,又引入了大量汪系人马,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冯玉才悍然干涉政务,直接将导致双方角力从中央引向地方,到那时行政院即可加以批评,甚至要求将其撤职,原因非常简单,按照党政分工。
“党部权能,限于指导民众,宣传党义之外,于地方政治,不得稍事干涉。”
仅此一条限制,就导致冯玉才空有满腹“才华”而无力发挥,有着浓厚的中央背景,他或许不需要对管明棠顾忌太多,但他必须要考虑到那十二个县长以一百余位科长的汪系背景,避免与其发生直接冲突的结果,就是现在党部沦为“新生活运动”的主力。
可不是,就像管明棠说的那样“党部权能在于宣传教育民众,而新生活运动是委员长所提倡改造国民之重要工作自然需由党部负责……”每个月十五万元的专项经费不可谓之不多,但几乎从党部成立那天起,冯玉才就陷入“新生活运动”的工作之中,至于在政府内发展党员、建立党团,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虽然在邯彰专区县长全部都是党员,二百一十五名科长中的7成皆是党员,这一比例即便是南京也不过如此,但这些人却不是“他的人”。
平衡,想到管明棠用一个最简单的“平衡”便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死死的限制在这个圈子里,冯玉才在感觉有些无力之余,却又生出一种棋逢对手之感,在专区成立后,他一面兢兢业业的做好“新生活运动改变国民习俗……”这一工作之时,千方百计的在邯彰发展他的力量,而他所选择的正是受抑制的地方乡绅。不过,这些乡下的土财主啊!在心下感叹着,冯玉才停在院子里的一株牡丹前,用剪刀修剪着枝叶时,慢吞吞的说道。
“作乱!”
剪掉一片病叶,在病叶落下时,冯玉子哼了一声。
“他管明棠收买人心不假,可做乱啊!他还没那个胆量!”
“主席,可,可有时候总得防患未然吧!”
孙长兴怯怯的说道着,如果不是今年的丰收,或许,他还没有胆量说道这些,去年在场院里枪毙会首时,“叭、叭、叭”三声枪声,足足半年,都没从他的心里散去,可今年这场大丰收后,他却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而他病倒的原因很简单——去年通过协商额定的“定租”太低。
“上等田一年两作,小麦三百斤、杂粮三百六十个中等田,两年三作,小麦二百个杂粮二百五十个下田,一年一作,麦百二十个租额三成七五!”
这个定租是去年各县的乡坤代表会同专员公署定下的,当初定下这个定租时,他还寻思着这不算吃亏,毕竟即便是上等田风调雨顺也打不了三百个至多也就是两百多个仔细算算,减租减的并不多,可今年的大丰收以及那红衣麦种,却让孙长兴回过了味来,难怪,难怪专员减租时会让步那么多,最后却在定租、定佃期上毫不让步。
按照那《减租条令》的规定地主与佃农必须签定书面租约,租佃期不得少于6年。在此期间,地主不得终止期约或升租,而佃农必须按时纳租,欠租两年,地主可以撤田并解除租佃关系。期满后,地主可以收回土地,若双方愿意仍可续约,而租额在这六年内,则以颁布的公定定额为准,六年不变。
原道着这六年不变,等同于六年死租不吃亏,可谁曾想,现在细细一算,可不就亏大发了。
“镜清,听说,今年你吃了不少亏啊!”
心知孙长兴为何让自己防患未燃的冯玉才,并没有兴趣给旁人当枪使,反倒是直接提到了让专区“民怨载道”的事来。
“可不是,一亩地只收了几十斤粮食,还是合作社发的粮票!”
提及粮票,孙长兴只觉一阵肉痛,现在佃户们交租不再交粮了,而是把粮食送到合作社,先卖一部分,而后再换了粮票交租,如此一来,像小斗出大斗进以及大枰进小枰的收租法,自然也就派不了上用场。
“主席,这粮票又是管专员坑民害民又一罪证啊!您老,可得向南京反应!这专区四百五十万百姓,可等着您老主持公道啊……”
“这公道,本主席,自然会加以主持,但……”
眯着眼睛,冯玉才的声音拉得极长。
“要事出有因啊!”
“事出有因?”
“嗯!”
“非师出有名,而不出,你说那些,都不够啊……所以,你要……”
低声授意时,冯玉才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孙长兴,却是在心里冷笑起来。
“好了,镜清,这主意已经授给你了,剩得的就由你来办了!”
脸上带着难色,孙长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主意。
“可,可……”
“镜清,我那边还约了一位客人,不送!”
这倒不是推托,今天冯玉才的确约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客人。
“啊……啊,小人,小人靠退……”
“哼……”
待孙长兴走时,冯玉才却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一群下作东西!”
在浙江实施“二五减租”时,冯玉才曾同那些地主斗过一阵子,也正因如此才会对其没有多少好感,对于现在专区实施的减租政策,他不仅表示赞同,而且同样也是大力支持,而现在交好那些人,不过只是政治需要罢了!
“什么玩意!”
冷哼着将剪刀放在花盆上,想到现在专区内竟然有上百万户百姓为管明棠立了长生牌位以及生祠,虽说不愿,但冯玉才却不得不承认,在治理地方政务上,管明棠的确有他的一套办法,若不然,也不会只用了不到一年,便能尽收民心
“管哲勤!”
神情复杂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时,一名党部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主席,王师长来了!”
在冯玉才的办公室中,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军官,正看着墙上的一副字。
“静敬澹一!”
这四个字,其实是四个独一的字,它融合了佛家、道家、儒学、理学治学修身的基本理念,而冯玉才之所以将字悬挂于办公室内,则是因为书赠者非是常人而是——委员长。
“王师长,让您久候,实在是抱歉的很!”
进入书房,心知王来此不过只有分钟功夫的冯玉才,还是极是客气的抱拳道了个歉。
“冯主席客气了,王某也是刚到!”
“请坐,王师!”
在请王坐下时,冯玉才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他同倒是接触过几次,每一次他的态度都如现在一般。
如果说来到邯郸最大的认识是什么,恐怕就是随着对新一军的了解,使得他了解到,新一军远非外界想象的那般,系管明棠的嫡系,实际上两者虽说相互依赖,但新一军依然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性。
在这位“中央系军官”的面前,冯玉才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题。
“王师长,南京现在对您可是极为看好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跛足之师
进了七月,天气越来越热,而今天天气除去非常炎热外,更显得有些闷燥,显然看这天似乎是要下雨了。
尽管冷气机依然工作着,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虽说只穿一件白衬衫,但管明棠却依然感觉有些烦燥。站在窗边,他望着窗外,阳光照射在树枝上,使得树叶变得色彩斑斓,几只燕子从树枝上飞走,然后又停留在公署大院里那条小河的桥面栏杆上,一会儿又向远方飞去。
有些出神地望着燕子,不知道它们今天的旅程会是何方
燕子是多么的自由,它们可以自由地飞翔,而自己呢?一个堂堂正正的专区专员,比燕子自由吗?
今天的心情管明棠的心情特别的坏,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邯彰专区第一把交椅上,会有情绪将自己与一只燕子来对比,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管明棠却知道,这个笑话的原因,之所以会如此烦燥的原因非常简单——新一军!
曾几何时,新一军是管明棠的骄傲,他们取得过红石岚大捷,坚守过长山塔,剿清了太行百年匪患,绥靖了地方治安,对于这支部队,管明棠倾注了很大的希望,同样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对于他们,管明棠选择了百分之百的信任,甚至将自己嫡造的军队交给了他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会不相信呢?
尽管在过去的半年间,管明棠将超过两百名商学院的学生派至新一军中,现在他们大都获得了连排长,甚至还有一些人做了副营长、参谋等军职,但管明棠总有一种不安感,他无法再像两年前在长山塔时那样,对高胜仑百分之百的相信,因为……
手中没枪的人,总是无法相信有枪的人!
过去,无论是房山保卫团还是义勇军五十八路军,管明棠都相信自己是那支军队的主宰者,第一,那是自己是司令,第二,那时官兵吃的是“管家的饭”或许自己教导他们懂得国家、民族等等之类的大道理,但对于许多士兵来说,被养感同样存在于他们的心中,毕竟他们吃的是“管家的饭……”
o
而现在呢?
新一军吃的是中央的饭!军队的主官从的是中央的令!
或许,高胜仑等人不会背叛自己……可,什么是背叛呢?拿刀相向?还是?在内心深处暗自思量着这个问题,有时候管明棠并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仍然一厢情愿的选择相信高胜仑,而在一定程度上,高胜仑并没有背离自己的信任,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