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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盛唐风月-第232部分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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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亲自把人会集一处宣慰安抚;病弱者还吩咐延请大夫好生调治。当这些人被放出宫中之际;与外头迎接的亲友无不相拥痛哭;一时冲着皇城叩首者不计其数。
但有疾呼宋开府明察秋毫的;立时便有书吏上前大声宣示道:“宋开府戒言尔等;此行之初;圣人便告诫宁可宽纵;不可冤屈;此圣人宽待长安城上下百姓之恩德;尔等需谨记”
正由朱雀门入太极宫的杜士仪正好听到了这些话;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到大理寺见到人的时候;他长揖行礼后不禁心悦诚服地说道:“刚刚我由朱雀门入宫;正见百姓感恩戴德;而书吏却奉命宣示圣恩。宋开府胸襟行事;实在是让人敬服”
“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冤屈他们在牢中担惊受怕这许久;身为人臣已是失职;又焉敢居功?”
宋憬摇了摇头;这才示意杜士仪到一旁坐下说话。等小奚奴上茶之后;他便叹道:“若非你和长安城中诸公一再上书奏报;圣人也难以下得了决心。即便如此;圣人仍旧委派了一员内官随我同来;待见果真如此;那人方才立时驰马回报东都;否则;我哪有那容易赶了王怡走?其实;管不管事我不在乎了;只王怡此次苛严太过;若任由他行事;怎对得起无辜百姓?”
杜士仪在宋憬面前素来放松得很;可也不敢什么都说实话;此刻只能把能说的先抖露出来:“也是我实在劝不住王大尹;我甚至还通过韦郎君;以苗中书捎话作为由头;请了苗郎君提醒他过犹不及。可谁曾想;他竟是连这个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以至于险些铸成大错我刚刚进来时看见那割耳大汉的叔父;已经孱弱得要人抬走;倘若真的在狱中有个闪失;岂不是无法挽回?”
“是啊;幸好还不至于无可挽回。”宋憬轻叹一声;随即才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杜士仪道;“你还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竟然能让苗含液听你的鬼话;诈称他父亲捎了那样的言语?”
“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好在苗郎君和他兄长;全都和苗中书xing子不同;否则我岂非与虎谋皮?”
“子不类父……”宋憬再次叹了一声;却忍不住想到苗延嗣还有两个好儿子;自己却是一个成器的都谈不上。但这少许感伤;须臾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好了;闲话我也不再多言。如今王怡不在;民心也渐渐平定;你也不用疲于奔命了。我昨天连夜查看了所有案卷;大多数屯营兵都应是不明就里;为权楚璧以匡扶社稷诛杀佞幸等等说辞蒙骗;罪不及死。但我从权楚璧家中搜出了一本账册;其中多有银钱往来。此事非同小可;你带两个令史仔细去查一查。你之前一直都在抚民;但因王怡之故收效甚微;如今此处便由我出面;也可让民心安定。
见杜士仪凛然受命;宋憬又嘱咐道:“不ri之内;姜皎灵柩就会抵达京城;我与他无亲无故;不便前往;你去拜祭时;替我上一炷香吧姜皎虽则不该和宫禁中的惠妃往来;但终究也是陛下微时相交的旧人;平白无故遭此劫;实在是可悲可叹。”
想到从前言行无忌我行我素的姜皎;不但成了罪臣之子;而且还失去了父亲;杜士仪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却忍不住联想到了崔俭玄身上。尽管身有要务;但总能够抽出时间见一见妹妹和妹婿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明察秋毫
朱坡山第;虽深秋却依旧草木葱郁。。
京兆杜氏自汉以来便是显宦辈出;杜思温这一支从隋开始始终官运亨通;到杜思温的时候自然底蕴十足;单单是这一座山第移植的树木;以及蓄养的园丁;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平时杜思温和几个姬妾住在其间;赏花种菊怡然自乐;如今更多了杜十三娘和崔俭玄;杜思温平添了几分乐趣;此刻让杜十三娘搀扶着他走在后头那一片荷塘之中的木桥上;他面上便满是笑容。
“虽然你这婚事匆匆忙忙;都没来得及让我这老叔公喝一杯喜酒;可这门亲事结得不错。”
新婚不久;杜十三娘被人如此一说;不禁微微有些脸红。而杜思温见她这小儿女娇态;不禁更笑眯眯地打趣道:“门当户对只是其一;清河崔氏自崔泰之崔谔之兄弟之后;家门再上一个台阶;但这一代却无甚极其出sè之人;本来看着总不免要走下坡路。可你在崔家住过;婆婆小姑全都熟悉;崔十一郎固然不是惊才绝艳;却是能够心疼媳妇的人;所以这门亲事对你来说合适得很。就比如你家阿兄;异ri成亲时;他那媳妇的担子;可就比你重得多;ri子可不好过”
“老叔公……”杜十三娘yu言又止;想到杜思温是知道杜士仪心仪之人是谁;她不由得平静了一下心情;低声问道;“阿兄和王娘子;几时方才能修得同好?”
“这就难说了。”杜思温轻轻摇了摇头;“王家豪富;觊觎之人不知凡几;你阿兄仇人多;除非自保之力足够;否则他也得担心是否会牵连了女方。他们俩啊;各自找的意中人竟然都这么麻烦;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王元宝兴许还不知道女生外向;给他相中了这么个女婿;否则还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发愁”
正说到这儿;他驻足看着满塘残荷;正要再说话;突然瞥见那边厢两人并肩而来;顿时就笑了:“说曹cāo;曹cāo到;你看;你家夫婿和阿兄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郎舅是兄弟俩好容易大忙人抽出空来看你们;咱们去迎他们一迎”
“老叔公;阿兄也是来看你的。”
“那是借口你阿兄啊;从来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妹妹”
杜十三娘被杜思温说得面红耳赤;心中却是喜滋滋的。等扶着杜思温又沿着原路返回;她就看见杜士仪和崔俭玄一块上前来施礼;少不得松开手后屈膝行礼;叫了一声阿兄。果然;她还来不及道两句别情;就只听崔俭玄说道:“十三娘;我已经说过杜十……咳;内兄了。那会儿就算走得急;同在东都;也应该和我说一声;我怎么也会同他一块到长安来;结果害你担心一场”
“呵呵;说的是;你妹妹尚在新婚;你这阿兄就害的他们俩离开东都跑了一趟长安;还到我这里天天陪我这老头儿赏花赏月赏美人;结果惹得这山第之外好些人猫着盯梢;可是好一片苦心啊”杜思温心情甚好;打趣了两句之后;见杜士仪立时对崔俭玄和杜十三娘赔情道谢;他方才笑眯眯地说道;“别人在宋广平手底下做事;必然都战战兢兢;于你来说;只怕是求之不得吧?”
“宋开府固然崖岸高峻;但只要以诚相待;不怀功利之心;实则是好相处的人。听其分派效力;只需竭尽全力;无需有后顾之忧;我自然求之不得。”杜士仪想起之前应付王怡的殚jing竭虑;如今忙归忙;睡得却踏实安心;不由得笑了起来。但他今ri拜访杜思温;除却因为私情;却还另有要事;这会儿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抄录的纸;双手递给了杜思温;“实不相瞒老叔公;今ri前来;还想请你过目看看这个。”
“嗯?”
杜思温展开一看;刚刚的戏谑玩笑之sè便一扫而空;目光显得非同一般的凝重。而杜十三娘悄悄瞥了一眼;见竟仿佛是银钱账册之类的东西;她微微一思量;心中也不禁为之凛然。
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杜思温方才沉声问道:“从何而来的?”
“权楚璧家中抄检而来;据他家中管事说;是主人亲自记的;应是往来账目无疑。这只是我摘抄的一部分记录;实则更加庞大;所涉数目……”杜士仪停顿了片刻;声音一时变得无比低沉;“所涉数目高达数万贯;人员则有上百。”
别看杜士仪给杜十三娘预备的嫁妆就有整整两万贯;可除却真正豪富的王侯公卿;等闲人家根本拿不出这样的现钱;更何况权家早已不如当年;权楚璧又只是权怀恩的侄儿。所以;杜十三娘即便知道自己一介女流不该插嘴这样的家国大事;此刻仍不禁失声惊呼道:“莫非就是他为了逆谋而筹措的钱?”
“可上万贯这样的数目;谁会轻易出借?”崔俭玄皱眉反问了一句;便意识到自己忘了杜士仪刚刚所言;这并不是出自一人的账目;而是相当可观的人;“莫非是他这里一百贯;那里两百贯借来的?难不成是向那些屯营兵……”
杜士仪不等崔俭玄说完就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他是从多达上百人的手中借了这样一笔大数目;然后用来大手笔地慨然资助那些屯营兵;因此方才得了人信任;那天晚上便借着所谓圣旨为名;从景风门斩关杀入了太极宫。”
直到这时候;杜思温方才再次问道:“你既然拿来问我;总应该查过这些人了?”
“不错;查过;是长安城中的富户;不少都是在东西两市开寄附铺和柜坊的;从前圣人尚未取消天下公廨本钱的时候;他们之中不少就是捉钱人;以放钱取利为生。”
“那就对了。”杜思温微微一笑;又将纸卷递还给了杜士仪;“怪不得;上头有些名字怎么那般熟悉;原来还有京兆府廨的捉钱人。如此说来;你今天见我;应当就是请教此节?”
“此前那些屯营兵所胡乱供称的所谓同谋;宋开府再三查证;纯属子虚乌有;因而已经全部开释;而这一册账簿是宋开府再次令人清点权楚璧家产时;从一件锦袍夹层之中搜检出来的。而我令人拿着账簿前去其中一人那里查证时;他却一口咬定绝无假贷之事;又拿出所有借券与我清点。正因为如此;我反而心生疑窦。冤枉无辜;自是不该;可若一味宽纵;亦是不妥。”
“很好;不宽不纵;不严不苛;这正是中平之道。”杜思温顿时笑了;旋即却撇下杜士仪和崔俭玄杜十三娘;信步走到桥头;伸手召来一个小童吩咐了两句;随即方才转过身缓缓走了回来;“京兆府廨的那个捉钱人;曾经拜见过我两次;我召了他来你亲自问;如此也好过我空口说白话。”
见崔俭玄吃了一惊;倒是杜家兄妹面sè如常;杜思温就笑容可掬地对崔俭玄解释道:“十一郎;眼见为实;耳听为虚;ri后到你为官时;也得谨记这一点。无论文武;偏听偏信都是决计不可”
杜思温留了杜士仪用过午饭后;前往长安城中的一个从者便带着他要见的人来了。那京兆府廨从前的捉钱人罗生财人如其名;面相jing明衣着体面;虽已四十开外;可一双黑亮的眼睛极其有神。然而;当他见到杜士仪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地为之sè变;即便慌忙再遮掩;但在座的杜思温也好;崔俭玄杜十三娘夫妻也罢;全都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罗生财自知刚刚失态落在人眼中;见杜思温果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早已得到消息的他把心一横;索xing就屈腿跪了下来:“京兆公今次见召;既是有杜拾遗在场;我知道为的必然是为了权楚璧假贷之事。实不相瞒;自从他出事之后;曾经假贷给他的长安城中各家寄附铺和柜坊;乃至于我这样的捉钱人;大多都把借券给一把火烧了个于净;权当被狗咬了一口;总好过卷入那样的谋逆大案中好在之前王大尹虽则一个劲抓人;却仿佛不曾发现他假贷之事;我们还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还是被杜拾遗发现了。”
“是宋开府发现;我只是奉命查证。你既然坦白陈情;不妨把话说清楚。但使真的情有可原;宋开府处;我自会据实相告;绝不会贸然加罪于尔等。”
既然承认了;罗生财自然本就是赌在杜士仪的态度上。于是听到这话;他把心一横;这才苦笑道:“说来恐怕杜拾遗不信;那权楚璧是以给女儿准备嫁妆为名向各家假贷的。权家是官宦;在京兆和河南都有不少地产;以此作为质押;我们想着有利可图;百八十贯自然不在话下;总共有百多人假贷于他;可谁知道他竟这样胆大包天如今钱财损失倒在其次;若是说我们亦是相助他谋逆;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恳请杜拾遗体恤我等;对宋开府说查无此事;我等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宋憬行事;心中无愧的人自然欢呼雀跃;可他们这种心中有鬼的实在怕得要死那一位可是拿着金山银山去求;也决计打动不了的
“借券真的全都烧了?”见罗生财连连点头;杜士仪却嘿然笑道;“倘若如此;你们反倒都脱不了于系;这因婚事而假贷便成了一面之词而若是借券留存;宋开府明察秋毫;反而绝不会冤枉了你们”
“啊”
罗生财一下子目瞪口呆;等看到杜士仪离座而起;向杜思温拱了拱手;仿佛立时要走;他不禁把牙一咬;慌忙上前阻拦道:“别人我不敢担保;借券……权楚璧亲手写的借券我还留着”
“好”
杜士仪这才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生财;一字一句地说:“你带我去见名单上其余放贷的人。我可以以我的家名官声作为担保;只要你等所言实情;借券无误;在宋开府面前;我一定会据实禀报;为尔等陈情”

第三百五十二章 尽得圣心,撼张不难
七十八张借券。
宋憬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一沓虽尽力叠得整齐;但还是能看出不少都有折叠揉搓痕迹的纸;目光最终便落在了长跪于地的罗生财身上。沉吟片刻;他便开口说道:“惧罪而不曾坦陈;又险些烧毁了证据;本属有错;然则你终究是带着杜拾遗去了各家游说;最终搜集齐了大半证物;我就不苛责于你了。”
宋憬之直;天下皆知;而他那铁面不容情;同样是人尽皆知;所以;即便知道杜士仪是一言九鼎不至于随便毁诺的人;罗生财跟着其来见宋憬;依旧是心中惴惴然。此刻听到宋憬说出这样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再次确认了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喜出望外的罗生财不禁连连磕头
“多谢宋开府宽宥;多谢宋开府宽宥”
“不必谢了;你去吧;记得告知其余人等;不必惊慌;大理寺的牢狱没那么多空位子;装不下那许多人”
此话一出;罗生财更是如释重负;感激涕零地再次连声道谢后;他方才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这时候;宋憬方才赞赏地看着杜士仪:“好;短短三五ri之内;此事就查了个清楚明白;我没有错看了你
“宋开府谬赞;我不敢居功。此等假贷之事;我毕竟不太了然;因而也是去朱坡山第访了京兆公;由他出面召见了罗生财这旧ri京兆府廨的捉钱人;恩威并济;这才使其吐露实情。”
“朱坡京兆公固然老而弥坚;可若非你能得人信赖;这些人一味抵赖;一旦旷ri持久;反成大狱。”宋憬微微一笑;这才拿起那一沓借券说道;“有了此物;便能够替这些人分说清楚;宽纵了他们也就不违律法。倘使他们知道权楚璧借贷是为了自身逆谋;而又不首告;那自然是同为谋反;可既然是被人蒙骗的情形下完全不知情地借贷给他;又何来罪责?但使你我据实禀告了陛下;届时旁人也无话可说”
当宋憬和杜士仪的联名奏表一起送到了东都尚书省;尚书左丞崔泰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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