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盛唐风月 >

第424部分

盛唐风月-第424部分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忌恨;因为在别人眼中;宇文融已经聚拢了一个规模庞大的集团。
“杜郎;杜郎?”
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杜士仪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他抱歉地对妻子笑了笑;又上前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这才柔声说道:“总之;你不用担心我。我如今出门;怎么都是前呼后拥;而突厥左贤王阙特勤刚刚去世;那位毗伽可汗重新洗牌分配权力还来不及;顾不上征战。至于契丹可突于;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再加上那位让我时时犹如芒刺在背的王大将军已经死得透了;没有人再会愚蠢到打那种鬼主意。”
“别太大意了。”尽管王容也觉得现如今应该是杜士仪最顺心的时候;但她还是上前亲手给杜士仪整理了一下幞头和衣领;继而轻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我和儿子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好”
代州司马司徒晓在前任长史叶惠全在任的时候;因为琐事闹翻了;一直靠边站沾不得半点实权;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纵酒度日;即便换了杜士仪上任;他仍是我行我素。所以;当数日之前;杜士仪召见于他;直截了当地表示在巡行其余五州期间;会由他署理代州都督府时;他只觉得这简直是一个最大的玩笑。可是;杜士仪直接吩咐代州都督府的各处门禁不许放他出去喝酒;每日里又把各种各样的公务直接丢给他去办;一来二去;他就不得不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真的让自己这个当摆设的司马署理都督府事务?
此时此刻;眼看杜士仪由一众护卫以及代州军挑选出来的精锐簇拥着;就此离开了代州都督府;率属官门前相送的司徒晓只觉得脑袋发胀;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候;他就只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司马;我手头有几桩要紧公务。”
“我这儿也有代州下辖两个村请求变动户等的文书……”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司徒晓更加头昏脑涨;直到这时候;他才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这几年酒喝得太多了;以至于脑袋没有平常那么好使。
而离开代州城;由官道往西南至崞县;再往南就是忻州。尽管忻州的面积很小;人口却相当稠密;紧挨着太原的它并没有什么驻军;因而杜士仪不过走马观花地稍稍巡视;只停留了一天就改道前往岚州;让忻州刺史以下的官员全都松了一口大气。
论官阶长史还比刺史低一级;可杜士仪是奉旨带河东节度副使衔;判代州都督事;督六州;在代州就杀鸡儆猴让人心惊胆战;如今谁不担心他这巡视也同样是磨刀霍霍?
忻州刺史如此;岚州刺史也同样是如此;等发现杜士仪最关心的是岢岚军;他就更加紧张了。张说昔日为并州长史兼天兵军节度大使;入朝后又推行让边关那些冗余的将士解甲归田;同时推行募兵。太原以北各军镇几乎就都是募兵而来;优厚的军饷;免一家租庸调等等待遇;也使得一个军卒的名额变得异常值钱;甚至还有私底下买卖军额的。所以;当早就听说杜士仪在忻州只停留一天的岚州刺史署上下官员;听到杜士仪从岚州州治宜芳县启程时表示;打算在岢岚军所在的岚谷县住两日;全都一时暗自叫苦了起来。
“使君此次是真的打算要清查滥卖军额的事?”
路上;被杜士仪征辟为巡官的张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不但是他;一旁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的旅帅段广真亦是竖起了耳朵。
“你们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偏裨可以凌将校;士卒可以凌偏裨?”
此话一出;左右两人全都意外得很。段广真读书很少;当即摇头;而张兴则是在翻遍了脑中经史典籍后;摇了摇头。这时候;杜士仪方才笑了。
“没听过也很自然;这也许是日后的事了。如今府兵名存实亡;募兵虽好;却也有如此一种最大的弊端。募兵既是从流民客户而来;这些人便不是解甲可为农;上马可为军的府兵;而是真正以打仗为业的军人。战时这些人也许骁勇;但在安定的时候;这些士卒却可能因为军饷、待遇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要求胁迫上头的军官。而只要偏裨之类的军官把这样一股力量掌握在手中;就可以在非常时刻反过来迫压主帅。”

第六百五十一章 以下凌上
如果说;日本战国是以下克上的年代;那么;在遭遇安史之乱后;盛极一时的大唐在衰败后;也曾经遭遇过一个以下凌上的时代。藩镇割据的同时;节度使被下头的偏裨造了反;最终被狼狈赶走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偏裨又被下头的军卒哗变造了反;或死或被逐的例子;也同样不在少数。然而;杜士仪的这番话;对于张兴和段广真来说;却描述得实在是太远了;远得让后者有些难以置信;前者也只能通过多年来读过的书;苦苦设想是否真有可能。
杜士仪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并不觉得;如今的大唐军中真的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
然而;当他这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岢岚军所在的岚谷县时;他却面对的是一场就在大清早刚刚发生的兵变
整整一座岚谷县城;此时此刻已经四门紧闭禁绝人员进出。由于事出突然;部分本来出城办事的百姓来不及回城;就这么堵在了城外。而有一小部分见事机不妙而匆匆逃出县城的人;这会儿也四散在官道四周;也唯有这些人根据所见所闻;提供了不少消息。
尽管岚州刺史因为杜士仪之请并未随行;但兵曹参军陈嘉却是奉命作为向导的。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他自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眼看着杜士仪吩咐随从将逃出来的人一个个带过来询问的时候;自始至终一直面色镇定;而他听说城中哗变的并不是所有士卒;他又渐渐生出了一丝侥幸。
万幸的是岢岚军总共只有兵马一千人;不至于出大问题最好能先把杜士仪请回岚州坐镇;继而再群策群力把这桩事情好好解决
把所有的情况汇总到一处后;杜士仪便把包括岚州兵曹参军陈嘉在内的一应随员召集了起来。
摊开一张寥寥几笔绘制的岚谷县地图之后;他便在县廨上头画了一个圈道:“这是岚谷县廨;现在;从岚谷县令到县丞主簿县尉在内的所有属官;应该全都被软禁在这里。哗变的士卒大概占到整个岢岚军的一半;其中为首的是岢岚军中一个以武艺著称的先锋使乌罗艺。他出身客户;从前在故乡争强斗狠犯了事方才背井离乡;后来在岚州应募投军;打过两次入境的马贼;为上一任岢岚军使赏识;命为先锋使。”
见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杜士仪停顿了一下斟酌语句;这才继续说道:“而此人和现任岢岚军刘大使不对付;自恃在军中根基雄厚;因而时常抗命;刘大使忍无可忍;就要罢免他;不料他却号召士卒;以军粮掺杂陈米和糠为由;先杀了刘大使;而后又扣押了岚谷县廨的一应属官。”
听到这次哗变竟然还杀了岢岚军使;刚刚分神过一会儿的陈嘉只觉得眼前一黑;欲哭无泪。如果没闹出人命;这次的哗变兴许还能够好好解决;可现如今既然杀了岢岚军使;而杜士仪所说的那乌罗艺又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很有可能真的会破釜沉舟;而下头的军卒知道很可能会遭到严刑峻法处置;说不定就脑袋一热跟着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他立时把心一横;急急忙忙说道:“杜使君;事出紧急;还是先回岚州商议吧倘若这些叛军知道杜使君就在城外;发兵来击;到那时候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语成谶;就只听一阵鼓声;众人慌忙起身看去;就只见远处刚刚紧闭的城门一时洞开;紧跟着却是一支军马涌了出来。面对这一幕;陈嘉登时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旋即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人打着河东节度副使的旗号;城头上的守军登高望远;恐怕早就通报进去了;这会儿军马出城决计不是善意。
若要陈情或是求和乞降;派一人即可;那看上去至少二三百的军伍除了威吓以及别有用心;还有何用?
而同一时刻;杜士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当机立断地看向段广真道:“段广真;这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你可有胆量结阵迎敌”
段广真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杜士仪点了他随行;又让他在镇守西陉关的所有军卒之中挑选了二十余人;余下的尚有来自云州的精锐护卫四五十人;代州都督府的护军三十余人;再加上岚州刺史为了以防万一添的护卫;总计好歹也有一百三四十人。然而;即便岢岚军的兵马不过一千;若真的全部冲杀出来;这一百三四十人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他如何担保其他人一定就会听自己的?眯了眯眼睛的他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之中时;杜士仪又冷冷撂下了一句话。
“狭路相逢;勇者胜若你有胆量迎敌;自我以下;全都听你分派”
最初的短短七个字立时激起了段广真的血气。他立时沉声应道:“遵使君命”
这一路上段广真本就充当护卫首领之责;此刻又是非常时刻;杜士仪于脆利落地连自己一起都交给段广真分派了;其余人等纵使有异议的;也不敢摆在脸上或宣诸于口。因而;当那既有骑兵;也有步卒的数百人军伍渐渐接近的时候;这边厢的护卫们已然迅速结阵。
除却岚州刺史送来的护卫以及段广真随行的二十步卒之外;余下的骑兵都是从云州拨来的精锐护卫;段广真不过一句话;他们就已编成了突击的锥形阵。这些人都是固安公主精挑细选出来;送给杜士仪大半年的;一个个单刃长刀出鞘;竟是在黄昏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森然。
“岢岚军使刘宇意图谋逆;罪在不赦;已经为我等诛杀;闻听杜长史莅临岚谷县;敢请杜长史入城”
听到那个大嗓门如此叫了一声;杜士仪眉头一皱;继而便看向了身旁的张兴。不用他明言;这位他在代州上任以来征辟的第一个巡官便拍马上前;提起嗓门大声喝道:“既说岢岚军刘大使为叛逆;谁人指认;谁人平叛;自当谁人向杜使君陈情尔等闭门不纳四境百姓;而后又在杜使君莅临之际出兵马佩刀剑相向;是何居心?还不快快下马请罪”
若只看张兴这张脸;还以为是个虎背熊腰的护卫;但他一张口就是劈头盖脸的反驳和痛斥;顿时让对面那个大嗓门为之噎住了。好半晌;那声音方才再次响起;但却带出了几分仓皇的决绝。
“我等奋力诛逆贼;杜使君非但不奖赏我等功劳;反而严词质问;这莫非是要逼反了我们?各位军中兄弟……”
他这话还没说完;张兴便用更大的嗓门吼了回去:“岢岚军上下儿郎们听着;杜长史有命;无论岢岚军刘大使身死是何内情;只诛首恶;余者不问你们投军是为了让一家老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是为了被朝廷认作叛臣;跟着欺瞒你们的主官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杜使君仁义天下皆知;立时放下兵器跪地陈情;必然不究前罪若依旧执迷不悟;那便是给你们自己招祸;给妻儿老小招灾”
仿佛是他这声音太过洪亮;话语句句锋利;杜士仪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二三百人的军伍之中出现了少许的骚乱。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丢下了兵器;紧跟着就听到叮叮当当各种丢下兵器的声音;但还有一多半人仍然犹豫着没有放下武器。而就在这时刻;他陡然之间又听到了一声厉喝。
“以下犯上的杀人大罪;你们以为就凭着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赦免?想要后悔;晚了如果还想自己活命;还想着父母家人活命;那就杀了这狗官
随着这个声音;杜士仪就只见一骑人排众而出;竟提着手中那长枪风驰电掣朝这边冲杀了过来。也许是此人带头的激励作用;军伍之中须臾便有十余骑人呼啸跟上;一个个挥舞着兵器张牙舞爪大叫大嚷;一时颇有威势。而在这些人带领之下;不断有人出列跟上;既有骑兵也有步卒;须臾竟是汇聚了有六七十人。面对这情形;刚刚丢下兵器的不少士卒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杜士仪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喝令;眼神就瞥见了段广真脸上的表情和手中的动作;立刻住了嘴。
平举佩刀;倏然前指;几乎就是在段广真刀锋直指那一支急袭而来的军马时;他身后的一队步卒突然就动了。
由于西陉关地处崇山峻岭之中;上下山骑马不便;因而关城之中少有骑兵;十有**都是步卒。自从杜士仪补上了西陉关的军械之后;这一队步卒竟是换上了北都军器监精制的陌刀。可即便换装未久;陌刀在手的他们竟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生涩;结阵趋前时步伐队列丝毫未乱;当对上那率先袭来的一骑人时;只见为首的军士陌刀横劈;血光乍现;不过一瞬间;他身前那匹坐骑便断了前腿;一声惨嘶后就将背上的主人直接掀翻了下来。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尽管不过区区二十余人;但随着他们彼此的配合;杀入敌阵竟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刀起刀落;不是马丧便是人亡;一时间;后头无数原本手心捏着一把汗的叛军竟是瞠目结舌。当战场之中仅剩下这一行提着陌刀的步卒傲然挺立时;四周围竟是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也一时都摒止了。
直到这一刻;张兴回头看了脸色纹丝不动的段广真一眼;面上闪现出了一丝敬服;随即这才猛然间迸出了又一声大喝:“降”

第六百五十二章 平定
一场本以为会捅了天闯下弥天大祸的兵灾;须臾间便犹如闹剧似的收了场。
岚谷县廨中;劫后余生的县令卢川以及属官们仍然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大堂上平日里只有县令方才能坐的主位上;如今却被一个不但三十的青年占据;可每一个人都屏气息声;只有目光不停地在他们对面那一队扶刀而立杀气腾腾的护卫身上打量。
城外那一场乱战的情形到底如何;一直被拘在县廨之中的他们自然不知道;可乱军乍起时那种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们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冲击县廨的少说也有三百多人;谁敢相信这么一会儿就消弭无形了?
主位上的杜士仪沉着脸打量了一番岚谷县廨的这些官员。
县令卢川的额头上还有些青紫;胳膊上吊着绷带;县丞一瘸一拐;主簿的一边脸颊肿得老高;还能看到清晰的巴掌印子;可两个县尉却只剩下了一个;而此人看上去人倒是囫囵完好;可两条腿还抖得如同筛糠似的;他看在眼中;也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
“乱兵乍起;看来你们都吃了不少苦头;受惊了。”见卢川连忙带着几个人诚惶诚恐躬身行礼;杜士仪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岚谷县和岢岚军固然不相统属;既然身在同一个县城之内;不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某些端倪你们就该及早察觉现任岢岚军刘大使既然和先锋使乌罗艺不和;甚至能让乌罗艺不惜杀人谋叛;事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