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禩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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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行事，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胤禛不以为意，悠闲的看着四下里的风景。
胤禩见他这愉快模样，心中暗暗腹诽：饶是你有暗卫护身，总是也应该有些警惕心吧？怎就知道你那暗卫不会背叛你？
胤禛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转过头来说道：“我近旁挑选的人都是最忠心的死士，你便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安心心享受着静谧时光吧。”
胤禩心中有些感叹，四哥这人虽是疑心戒心十分重，却是一旦信任一个人便百分之百信任。如自己，如暗卫。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胤禛自马背褡裢中取出一盒子点心，递了过去。
“玫瑰茯苓糕，想着让你路上无聊时吃的。”
胤禩接过盒子看了看，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胤禛。
“四哥，你可知我今日是骑马而非坐马车？颠簸着吃下去，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得颠簸着吐出来。”
胤禛记起自己府上的玫瑰茯苓糕向来是以酱汁如血著称。想想八弟的呕吐物中掺杂着似血的液体，那场面不用再吃第二顿了。
他讪讪的将盒子收回，复又放回褡裢中去。
胤禩笑道：“你且把那茯苓糕收好，等下去哪里歇息的时候，我可是要吃的。最近难得去你府上坐坐，这玫瑰茯苓糕是想煞了的。四哥果然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
胤禛虽是知道八弟在安慰自己，心中却也十分高兴。
“什么时候累了，言语一声，我们停下歇息。”
胤禩看了看周围，道：“还是走快一些，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再停吧。这四周连个建筑都没有，总觉得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所在。”
胤禛不想再与他争辩暗卫可以护他周全之事，只是依了他让电掣跑的快一些。
“你信不信我吧，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一般。”胤禩突然又开口说道。
胤禛这下被他反反复复的疑心弄的有些不耐烦：“你且好走你的，计较那许多作甚？左右周围有人护着你，你哪怕是撒了缰绳在马背上睡着了，也定摔不到马下去。虽是皇阿玛让你我去山西平匪患，我的本意却是想让你出京散心透气。你总是这般悬心担忧，这一整个路途过的也不会舒坦。”
胤禩心中本是不服气，却又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只好打了个哈欠，端端正正的赶马行路了。
本是和煦天气，周围树叶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沙沙声。
暗卫平日里训练有素，定不会弄出这些动静来。
胤禩侧过头与胤禛对视了一眼，手便若似无意的搭在了身侧的佩剑上面。
胤禛倒是一派轻松的说道：“行路也够久了，还是下马歇息一会子吧。便是你吃得消，这马也是该吃些草了。”
胤禩暗自翻了个白眼，四哥这借口是在拙劣。且不说一路上与行走无异的速度才走了半日，便是任谁也知道四贝勒和八贝勒的两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大气都不带喘一喘的。
但是在平地上总要比在马上能施展开拳脚吧，如此想着，他便也勒了缰绳，慢慢停下。
二人如真正休息一般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打来水袋咕噜咕噜喝起水来。
突然‘嗖’的一下，自一旁草丛中窜出一只兔子来，直直的跑向他们身边。
其后跟着一枝如风梭行的羽箭过来。
那箭虽是冲着兔子来的，奈何兔子仿佛执意要撞进胤禩怀中一般，令胤禩躲也躲不开。
不知哪里飞来块小石头，生生将箭撞偏了，擦着胤禩身边射＼入其身后的大树上。
二人本就未铺张声势，只是打扮成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骑了马上路。
那箭尾的震动还未停止，草丛中便又窜出个人来。
那人看了一眼被胤禩揪了耳朵在手的兔子，略微有些诧异。
然后立刻神色一变，赶到胤禩身边说道：“二位没有受伤吧？方才只顾着追野兔了，未注意前边有人，差点误伤到二位，真是抱歉。”
胤禩把还在蹬腿踢脚的兔子递了过去，微笑道：“不碍事。只是下次莫要如此莽撞了，真的误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那人点了点头，将兔子又递了过去：“二位这是要去哪里？这兔子且给二位压惊下酒了。”
一旁的胤禛倒是不客气，将兔子拎了过来，拔出靴中短刀，一刀结果了它的性命。
胤禩看了一眼那虽然已经被削了脑袋，四肢却仍然扑腾的兔子，不仅为四哥那削铁如泥却沦为宰畜刀的上等短刀感到可惜。
胤禩对那人淡淡的笑道：“我二人不过是漫无目的游玩，也无什么固定的目的地。倒是这兔子，谢谢老乡了。”
那人对他们憨憨一笑。
复又想起什么一般，站起身来：“二位，老农我家中还有事情，就不多陪二位了。您二位烤了这兔子赶紧吃吧。这么肥的大兔子想来定是鲜美。”
说完拎上弓箭就走了。
那老农才走远，胤禛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草绿色衣着的暗卫。自胤禛手中接过兔子，不知将什么伸进那流血涓涓的血窟窿里。
“主子，是煨了毒的。虽不至要人性命，若是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此毒，恐怕也是到不了山西了。”黑衣暗卫报告道，“此毒最厉害之处在于人亡后尸检完全查验不出来。”
胤禛眯了眯眼睛，眼底闪现一片阴狠。
第108章 能看不能吃
胤禛眯了眯眼睛，眼底闪现一片阴狠。
“怎么手法与太子上次给弘盼下毒是一样的？”胤禩说出心中的疑惑。
胤禛就着兔子仍就温热的毛皮将短刀擦拭干净。
“可惜了了。如此肥美的兔子竟然只能擦刀用了。”
胤禩惊觉自己竟然提到了弘盼。
他暗暗吐了吐舌头，有种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明明就知道眼睁睁看着弘盼落水是四哥心中永远的伤痕，竟然疏忽了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四哥，我们上路吧。”胤禩看着沉默着的胤禛，小小声说道，“这日头渐渐毒辣，正午时候找个荫凉安静的地方歇歇脚吧。”
胤禛抬起头认真道：“就说我们坐马车出来，你却是执意要骑马。本想着若是坐在马车里，正午时候你还可以午寝。这若是总是正午避开行路，定会耽误许多时候。”
胤禩本要反驳，但一想到方才自己的口误惹人心情不好，便讪讪的闭了嘴。
在胤禛面前，胤禩想什么都是一目了然。胤禛心下觉得好笑，却又装着故作严肃。
“赶路了。”
胤禩瞄了一眼地上的身首异处的可怜兔子，摇了摇头：“可惜了了，本以为能吃上野兔肉呢，谁知道只能看不能吃。”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平日里不甚喜欢吃肉的人今日竟然主动想要吃肉！
胤禛侧过头给仍旧候在那里的暗卫使了个眼神。暗卫了然，静悄悄的退开。
胤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慢吞吞行至风驰身边。
“你这畜＼生倒是好养，给你点儿好草料就跑的撒欢儿。人人若都似你这般满足，这个世上便无那么多纷争了。”他转身看向胤禛，“四哥，希望当你坐上那个位子的时候，手中不是沾满鲜血的。至少，不要沾满兄弟的鲜血。”
胤禛正要起身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稳稳站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语气中全无每次妥协于胤禩时的无奈与宠溺，有的仅仅是满满的自信与萧然。
虽是温暖天气且日头正逼近正午，胤禩却生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不知是身体传至心里，还是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若是哪日我拂逆了你，还请放我一条生路。”胤禩淡淡的说道。
胤禛眸色黯了黯，立刻牵住胤禩的手。
“这辈子，我都不会与你刀剑相向。”
“是吗？”胤禩笑的粲然，翻身上马，“四哥怎么还不走起？”
胤禛也跨上马，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胤禩。
“八弟，别怪我。我能保证的，只有你。”
胤禩轻轻淡淡的笑道：“那也仅是我不背叛你，你不厌倦我的前提下吧？若是哪日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与你对立，现在这般美好的景象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胤禛就着两匹马相互靠近的机会拉住了风驰的缰绳。
“八弟，如何又说这些煞风景的昏话？说过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便是不会。哪怕哪一天你真的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背叛我，我也不会恨你。这个位置，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拼了命为你夺了来，送给你。”
胤禩拂开他的手，有些发怒：“胤禛！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我自出生到现在，想要的，仅仅是安享此生。你说这句话，是在侮辱我对你的心。”
胤禛知道胤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和物，在我心中都永远没有你重要。只你一句话，什么都可以为你放弃。”
胤禩颜色稍解，轻道：“让你的暗卫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还不快些走？”
二人驾马前奔，一时无话。
“今日便走这么多吧，风驰电掣想来也是累了。”行至一处村镇，胤禩收住缰绳说道。
胤禛看了看已经升起的月亮，点了点头。
想来虽是早晨走的有些慢，可是耽误的路程晌午之后都补了回来。平日里必定午寝的胤禩竟然执意赶路放弃下马休息的机会，大概为的就是晚上能赶到有人烟的地方住下来。
虽是有暗卫保护，可是夜晚在野外休息，被偷袭的几率总归是大一些。
“二位爷，是住店还是打尖儿？”才走进一家小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
胤禩把包袱取下，笑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只打尖儿不住店吗？”
那小二也算是机灵之人，赶紧改口道：“抱歉了二位，您二位要上等房还是……”
“一间上等。”胤禛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再打些热水来洗澡，另外准备些吃……算了，吃的就算了。”
“二位爷真的不需要吃食吗？别看我们这镇子小，可是您在京城吃到的，这里一样儿都不少。为了让京城过路的可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们特意请的京城的厨子。”小二又问道。
胤禛刚要拒绝，胤禩便微笑说道：“那劳烦小哥给上些清粥淡饭，我二人晚上吃不了许多东西。谢谢了。”
这客栈小二的服务速度竟是不比贝勒府的慢到哪里，不多时便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并且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些什锦小菜也都摆了上来。
“你还真要吃吗？”胤禛坐到胤禩对面，问道。
胤禩微微兴奋的说道：“怎就不吃了？让白天那个高人下来试一试，看看有毒没有？”
胤禛这才明白，合着这家伙觉得暗卫中的‘毒’的手艺好玩，看着新奇才要了这些饭菜，哄骗‘毒’来下来验毒。
他有些无奈的示意毒下来。
不多时，白天里那个暗卫‘毒’便无声的出现在了房间里，只是身上换了件与外边夜色相同的黑色劲装。
胤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毒的那一套精密的验毒设备。
“主子，”毒抬头说道，“粥中和菜中似是无毒。可这皮蛋中却是下了与白日里相同的药。
若不是方才见了八贝勒的暗示，属下可能就会忽略了。”
胤禩十分疑惑：“我何时给你暗示了？”
“您方才不是总是拿筷子拨您碗中的皮蛋吗？”毒回答道。
胤禛在旁边看着哑然失笑。
八弟方才并不是在提示毒，而是因为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下皮蛋。
“能看不能吃，扫兴。”胤禩把筷子一丢，懒洋洋的趴在桌上，什么形象也不讲。
胤禛看着无奈，拍了拍手。
屋中又多了一个黑衣暗卫，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直烤熟了的兔子。
第109章 果然美味
屋中又多了一个黑衣暗卫，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只烤熟了的兔子。
“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胤禩十分意外的瞪着暗卫手里的烤兔子。
胤禛一边接过兔子一边回答：“早先你说想吃兔肉的时候就吩咐着他们留意了。”
胤禩有些迫不及待的拽下兔子的一条腿。
“在京之时，从未把野兔肉当成什么上等美食。怎么才出来一天，反倒是十分馋它了？”
“人在唾手可得之时都不愿珍惜。”胤禛并没有似胤禩一般十分难耐，只揪了胸脯肉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转眼间胤禩已经消灭掉了兔子的两条后腿，又开始盯上了其他部位。
“慢些吃，全是你的，”胤禛微笑看着他，“今日你且忍忍，我们不能吃寻常吃食。只能让暗卫给打些野味回来。”
胤禩笑眯了眼睛：“如此甚好，倒是如了我的意了。”
胤禛有些无奈的说道：“一日两日让你吃野兔肉你可能会觉得新鲜，但日子长了，你定会觉得腻味。万物总需是有个度的。”
“那四哥会不会觉得我腻味呀？”胤禩突然凑近胤禛身边，挑眼问道。
胤禛看着眼前吃的满脸肉渣、一脸油乎乎却还故作风情的胤禩，心下觉得十分好笑。
“八贝勒，还是先擦擦嘴吧。”
胤禩闻言怔了怔，然后装作略不在意的回到方才吃肉的姿势，继续一本正经的撕肉吃。
胤禛有些无奈的取出帕子想要替人擦去。
“你都嫌弃我了，还来献什么殷勤？”胤禩躲开胤禛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道。
胤禛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等着伺候的黑衣暗卫，咳了一声，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在下属面前要给我留些面子。”胤禛压低声音对胤禩说道。
胤禩看了他一眼，笑的人畜无害。
“面子？面子能当兔肉吃吗？”
胤禛无话可说，讪讪的收回了攥着的帕子。
胤禩冷哼了一声，继续吃着。
胤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