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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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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周芳的帐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整理之后,却是查得差不多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来见郝风楼,道:“大人,账目已经核查完了,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些小节,学生却是有些糊涂,比如这绳缆,还有油漆、铆钉,里头的废料实在太多,一料的绳缆竟然有三成是废料,学生以为,或许……”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来的话足以让郝风楼去发挥想象。

    很显然,有人在这上头动了手脚。

    不过……陛下向来看重造船,这船厂倒还不至于犯浑到大手笔的贪墨,所以查到的这些,几乎可有可无。

    郝风楼自然显得兴致缺缺,虽说是有问题,可是相比于其他地方,这船厂简直就他娘的是廉洁奉公的榜样,若是拿这个报上去,宫中多半也不好意思处置。

    如此一来,查了这么久就等于是白费了功夫。

    可是宫中明言,多少得查出一点东西,所以郝风楼自然而然的决定留下来。

    船厂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锦衣卫的行为显然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人家是要找渣了。

    分明查账查不出什么,却还赖在这里,这么多人在此吃喝,瞧这样子,分明是不肯罢休。

    为何不肯罢休?

    朱谦的耐心已经彻底的消磨了个干净,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是要动真格的了。

    结果,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郝风楼又来了。

    郝风楼依旧是那样的如沐春风,这让朱谦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不可小视,这厮脸皮之厚,心之腹黑都远远超出了朱谦的想象。

    郝风楼在朱谦的跟前显然比从前熟络了许多,开口便问:“不知朱大人的茶叶还有没有?”

    朱谦恨不能一脚将这厮踹飞,口里却是不得不道:“有的,有的。”

    叫人泡茶来。郝风楼扬着二郎腿,又道:“前几日造船,本官耳闻了一些事,说是这船上不能装载火炮?”

    朱谦连忙摇头道:“确实不能。”

    郝风楼道:“这是何故?”

    朱谦道:“火炮威力甚大,从前在明初时,前人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装上之后,一炮出去,炮身不能固定,反而将甲板撞穿了,木屑横飞,还死了几个兵丁。”

    郝风楼便明白,朱谦所说的就是后座力了。

    只要是火器就有后座力,而这种力量既出现于火铳,也会出现于火炮,火铳队之所以要长久的进行操练,问题的根本也就在于此,此时的火铳,毕竟不能和后世的枪械相比,力量越强,后座力越大,若是没有经过操练的人,贸然使用火铳,一铳打出去,只怕就要虎口发麻了,至于射击的准头,那更是只有叫天。

    所以许多小说之中,火铳出现,分发下去,便立即威力无穷,攻无不克,这显然是大错特错。

    火铳如此,火炮更是如此,一只火炮打出去,若是在平地上,怕都要尘土飞扬,而假若是在木质结构的船板上,后果可想而知。

    郝风楼陷入沉思,却是一时之间有点儿失魂落魄。

    朱谦则是偷偷观察他,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家伙为何问起火炮……

    突然,郝风楼一笑,道:“哦,大人所言,实在是字字珠玑,嗯,告辞。”

    于是急急忙忙的出去,回到自己下榻之处,又去画他的图纸了。

    朱谦的脸色自然可想而知,老脸抽搐了一下,最后冷笑。

    此时,却是有个胥吏过来,道:“大人,这儿有份名刺。”

    “名刺?”

    朱谦接过,顿时激动起来,消息终于盼来了。

    递来名刺的,虽是自称某某举人来访,可是这字迹,朱谦却是知道的,是萧月萧公公的字迹。

    上头说明,明日便到,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朱谦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个萧公公看来是按耐不住了,有他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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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却是不同,他的心思其实并不在查案上头,与那多疑的朱谦相比,郝风楼更关心的是他的船,船厂的造船资料,郝风楼几乎已经全部弄到了手,他立即命人飞马送去海防。

    而在他的印象之中,战舰必定都要装满一排排的火炮,在碧波无垠的大海上遇到敌情,于是万炮齐发,将对方船只直接打烂,更甚于到了某处港口,一排排乌黑的炮口自船身对向海岸,一轮射击之后,陆地上的建筑统统化为乌有。

    这才是郝风楼要的船。

    既然火炮的后座力太强,那么要解决火炮上船的问题,看来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加固船身,另一个是减少后座力。

    他琢磨了整整一天,终于有了那么点儿眉目,于是又命人送信去紫金山的神武造作局,让造作局去试试。

    空闲下来,郝风楼松口气,他终于可以好生歇一歇了。

    可是次日清早,周芳却是登门道:“郝大人,宫中来人了。”

    郝风楼不由奇怪:“宫中让我等查案,这时候为何又要来人?”

    周芳道:“来的乃是萧月萧公公,这位萧公公从前是船厂的督造太监,后来调入宫中,成了兵仗局的掌印,料来这一次是奉旨前来,督促造船的。”

    郝风楼点点头道:“人已经到了?为何那朱大人却不邀我一起去迎接?”

    周芳道:“学生也觉得奇怪,大人是指挥使佥事,可是无论是那朱谦,还是那萧公公,却仿佛都当作大人不在船厂,朱大人出去迎接,那萧公公也不问大人,而是直接与那朱大人去说话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郝风楼不由皱眉,他自认自己和太监的关系还好,毕竟有个师弟一直都在宫中,也算是宫中的头目之一,这个兵仗局的掌印也算是宫中的头目之一,即便是和自己有嫌隙,那也不该对自己如此漠视。

    这个家伙……到底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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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这章比较难写,所以第一章来得比较晚,请大家见谅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锦衣卫杀人了

    萧月公公虽不是出身于北平的燕王府,可是早在燕王靖难时,就曾为北军传递过消息。

    事实上,当时宫中这种情况很是普遍,建文皇帝深信亲近大臣,而对太监极为疏远,甚至对待他们比太祖皇帝时更加严厉,而朱棣却是恰恰相反,每到京师,对这些太监总是客客气气,甚至不吝重金赏赐,于是在靖难之后,整个紫禁城里,不知有多少个像萧月这样的太监纷纷为朱棣效命。

    靖难能成功,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太监们的功劳不小。

    也正因为如此,萧月在朱棣即位之后,很快就崭露头角,立即成了朱棣信得过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刘公公的义子,而这个刘公公,身份更是非同凡响。

    那刘公公早在太祖时期就曾伺候太子,朱元璋虽然对太监不好,可是对这位刘公公却是赞叹有加,说是阉宦佼佼者莫过刘昌。刘公公凭着这个太祖皇帝的宠幸,很快就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几乎八面逢源,当时无论是哪个藩王都和他有很好的私交。燕王在京师的时候,刘公公帮了朱棣不少的忙,在太祖面前也说了朱棣不少好话。

    更重要的是,他在宫中地位崇高,所以遍布他的徒子徒孙,单单义子就有十三人,人人在宫中的地位都是不低。刘公公老了,朱棣垂怜他,记得他的恩情,所以并没有因此而打发他去中都凤阳守灵,反而让他出宫颐养天年。

    准许太监出宫。这算是极高的礼遇,因为大明的皇室对太监的态度一向是压干榨尽的,即便是老了。也会安排去守灵之类,而朱棣这个皇帝却是开了大明天子善待太监的先河,不只是让刘昌出宫,而且还派遣两个小宦官服侍他的起居。

    让宦官服侍起居也只有宗室亲王才有这样的资格,而刘昌做到了,可谓开了大明的某种先例。这当然和朱棣对太监的信任有一定关系,同时也证明了刘昌特殊的地位。

    萧月此时。脸色阴沉,自从消息传递入宫,他便几日几夜没有睡好。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到了天子面前自告奋勇,要求督促船厂造船,他这个举动很对朱棣的脾胃。朱棣对这船厂的工期一直上心。此时兵仗局掌印太监要求督促船厂,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这位萧公公便代表着宫里,特意来了。

    萧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此时他坐着,桌上的茶水并不去喝,只是阴沉着脸,听着朱谦添油加醋的回报。

    良久,萧公公笑了。翘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地道:“你呀。慌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咱家顶着?不必怕!那郝风楼,整日在你这里旁敲侧击……嗯……看来他确实是想弄出点动静。”

    萧公公眯着眼,凤眼又猛地一张,道:“陛下让他来查船厂,谁不知道咱家从前在船厂办过差,看来这郝风楼是有备而来的,怕和宫里牵扯着许多干系。”

    朱谦惊道:“这和宫里又有什么干系?”

    萧公公笑得更冷,淡淡地道:“这郝风楼和那郑和关系匪浅,郑和呢,是北平来的,咱家这些人呢,则一直都在京师,实话说了吧,北平的人和咱们南京的人素来是不对付的,这当然不对付,当年的时候,大家都给圣皇效命来着,凭什么如今圣皇登基,肥缺都给了不少北平的人?自然,陛下还是善待咱们的,只不过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不免,咱们下头这些人就得分个高下出来。郝风楼和郑和穿一条裤子,难保不是他想借着这船厂来给郑和出口气。”

    萧公公的笑意更浓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接着道:“可是要找渣,有这样容易?咱们从前确实有那么点儿辫子,可是真要论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是非功过不是他一个指挥使佥事能论断,这得看皇上怎么想,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绑在了这船厂上,其实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郝风楼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坏了天子的大计。”

    “好啦,这个人既然如此麻烦,那也就不必客气,找个由头赶走就是。”

    朱谦苦笑道:“却不知怎生个赶法?”

    萧公公道:“这却是简单,制造事端,扰乱船厂的生产就是,咱家是奉命来督造的,一切都以造船为要务,而那郝风楼是来查案的,他是钦差,咱家也算是钦差,到时候等着瞧吧。”

    “你放心,尽管的去闹,出了事,咱家顶着。”

    朱谦皱着眉头道:“公公的意思是……”

    萧公公端起了茶盏,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才继续道:“咱家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好生看着办,咱家只要结果,其他的,不要来找咱家。本来嘛,这郝风楼近来风头太盛,咱家实在不愿招惹他,可是既然人家找上门来,那就不能怪咱家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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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厂这几日显得风平浪静,周芳照旧每日清早要去郝风楼那儿汇报一下,账目查清楚了,库中的船料也在点检,似乎都察觉不到什么蹊跷之处。

    汇报之后,周芳便安排书吏和校尉们办差,到了正午便一起去吃饭了。

    吃饭的膳堂是在仓库附近,因为郝风楼等人都是天差,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安排与提举、帮工们一起用餐。

    不过似郝风楼或者是萧公公、朱郎中这些人却是另外安排,自有胥吏给他们提着食盒去。

    正午的时候,周书吏带着人已到了膳堂,大家嘻嘻哈哈,案牍之余,不免说几句荤话。领饭的时候,那膳堂的伙计却是道:“诸位……今日不巧,恰好饭菜已经分完了,诸位实在不成,不妨去船厂外头点些酒菜。”

    周司吏一听,顿时皱眉,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话?平时都有,为何今日独独没了?”

    伙计正色道:“今日和其他时候不同,今日恰好存粮没了,又没来得及采购,至于船厂的其他人都是要吃饱了干活的,所以只好委屈诸位天差了。”

    周司吏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什么话,分明是有挑衅的意思,这岂不是说自己这些人在这里都是吃干饭的?

    周司吏倒是冷静,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他能冷静,其他人却是不忿了,一个校尉怒道:“大胆,你说什么,说咱们吃干饭?哼……就你们要气力做事,咱们就不用办差的吗?”

    这话一出口,其他地方的帮工和几个低级官员顿时围了上来,有人道:“好大的脾气,果然不愧是锦衣卫出来的,可是在这船厂闹事,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没有饭就没有饭,叫个什么?伺候了你们近月余,难道还要咱们伺候吗?”

    有人煽风点火,其他人顿时怒了。

    说起来,这些低级的工头还有官员,这段时间确实受了不少气,锦衣卫的人不肯走,他们想上下其手占些小便宜都不方便,断了财源,单靠那点俸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此时又有人先挑头,于是纷纷呼喝:“早就瞧他们不顺眼了,查了这么久可查出了什么?什么都查不出,却还死赖不走,这是什么意思?是将咱们个个当作贪赃枉法之徒了吗?”

    “就不该给他们饭吃,宁愿喂狗。”

    甚至有人直接推搡了周司吏一把,周司吏脚步晃了一下,被身后的校尉连忙搀住,这才没有摔个嘴啃泥。

    可是这时候,校尉们终于怒了。

    但凡是内东城来的校尉,往往脾气都不小,这段时间,每日在这船厂,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遭人嘲讽,哪里吃得消,有人甚至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出来。

    他这刀一拔,却是点燃了火药桶。

    有人大叫道:“锦衣卫抽刀杀人了,杀人了……”

    于是上百个工头顿时炸开了锅,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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