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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部分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5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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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橚冷冷地看着黄淮,他突然打断道:“这么说来,黄学士是想要做二臣?”

    “不敢。”黄淮苦笑道:“固然是忠臣不事二主,可是下官为的,还是陛下的安危啊,如今朝廷已经无兵可用,谅山军近在咫尺,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事到如今,殿下还有选择么?”

    朱橚叹口气,才道:“你现在劝降了本王,让本王开了城门,迎郝风楼入京,正好又成全了你一桩功劳,你啊,为何无论是哪个主子上台,总能窃居高位,本来这些事,本王有些不明白,而现在却是明白了,解缙死了,金幼孜没了,胡俨等人亦都大多落了个糟糕的结局,你呢,则成为了永乐朝硕果仅存地老臣,黄公,其实你说的没有错,事到如今,已是回天乏术,可是要乞降,成为谅山军的阶下囚,却还差一样东西。”

    黄淮禁不住道:“还差什么?”

    朱橚眼眸掠过了一丝杀机,随即冷笑道:“还差一个替死鬼,朝中还差一个奸臣,还差一个人来背黑锅,等到郝风楼进了京,必定要追究朝廷对抗谅山军的责任,那么这个人要嘛是本王、是天子,要嘛是徐家,是徐太后,要嘛就是似你这样无耻之尤的小人,巧言令色,日夜在天子面前诋毁郝家,这才让天子一时糊涂,处处与郝家为难,这个奸贼,这个替死鬼,这个背黑锅之人,就是你!”(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苍生为念

    黄淮死了。

    紧接其后,徐景明很愉快地从诏狱中出来,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周王朱橚,朱橚笑吟吟地看着他,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徐景明‘虎躯一震’,立即悟了。

    他忍不住要热泪盈眶,一时着了周王这老东西的道,就差那么点儿,多半便死在了诏狱,天可怜见,这个时候,谅山军必定大捷。

    也正因为如此,他立即摇身一变,成了顶顶重要的人物,徐景明笑嘻嘻地看向朱橚,行了个礼,道:“草民徐景明,见过殿下。”

    朱橚忙是摇头道:“定国公不必多礼,更不必妄自菲薄,此前天子听信谗言,竟是冲撞了定国公,实在是惭愧,如今奸贼已经伏诛,气象更新,可喜可贺。”

    徐景明禁不住道:“却不知奸贼是谁?黄淮么?”

    朱橚抿嘴露出淡笑,淡淡地道:“这个老匹夫,本来本王与郝政早有数面之缘,惺惺相惜,可是他屡进谗言,以至朝廷受了蒙蔽,竟是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正本清源,本王和陛下误信人言,实在……哎……”

    他这举手投足,倒是逼真得很,可此时的徐景明怎么还看不明白真假,只是冷笑道:“那么殿下有何打算?”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朱橚叹口气,才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道理,本王岂会不知,本王只希望郝家能够网开一面罢了,所以本王请了你来,望你立即出城去见郝风楼。且看他的意思,若是他肯保证宗室的安全。本王愿说服天子,开城乞降。”

    于是乎。徐景明上路了。

    当他抵达镇江的时候,这一路的败兵让他触目惊心,许多新军都是他练出来的,现如今,见他们这个样子,也让徐景明不禁有些痛心,这些心血竟是不堪一击,虽然他们的溃败,很是符合徐景明的利益。可终究还是让他心里抽搐了一下。

    在城外,谅山军正在安葬逝去的将士,所有人都是一身孝衣,神情凝重,徐景明寻了个卫戍的兵卒,说明来意,过不多时,他便被请进了城外的一处荒废大营。

    再见到郝风楼的时候,郝风楼披着一身的孝衣。神色疲倦,他只看了徐景明一眼,道:“你回来了?”

    徐景明带着几分恭敬道:“是,卑下幸不辱命。总算活着回来了。殿下,可好?”

    “你说呢?”郝风楼反问道。

    徐景明显得悻悻然,他看着郝风楼。只见郝风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是眼角中却带着悲痛。只好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在镇江大败明军。使金陵丧胆,卑下来时,受了周王的嘱托,周王恳求殿下网开一面,只要殿下肯点点头,他们立即打开城门,愿意归降。”

    郝风楼眯了眯眼睛,才冷冷地道:“网开一面?若是网开一面,那么前几日,死去的那些弟兄,又当怎样给他们一个交代?”

    “……”徐景明愣了一下,忙道:“殿下,莫非还要打?若是再打,真不知还要再死多少人,况且朝廷不降,那么各地依旧还有不知多少残余的明军,殿下打下了金陵,还要北伐,还要西征,如此一来,岂不是死的人更多?卑下并非想要顶撞殿下,只是觉得,打仗归打仗,打仗总得有人去死,有些话,说了可能不合时宜,可是殿下和卑下也曾称兄道弟,卑下这个人,从前呢,确实是精于算计,可是自从进了诏狱,受过了拷打,殿下,我悟了,这会儿真的悟了,所以权当是斗胆,索性就直说了吧。”

    说到这里,徐景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殿下自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将士,他们死了,当然可惜,可是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殿下唯一做的,就是为他们建祠、立庙,抚恤他们家眷,养活他们的孩子,而殿下还有许多事要做,如今这天下,千疮百孔,不能再打生打死了了,殿下如今是太子,可是将来却是天子,是该未雨绸缪,为往后做打算,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而将士们也该解甲归田,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想的是马上得天下,而如今却是该马上治天下了,这治天下,岂可感情用事,岂可只因殿下一己之私,为了殿下觉得要对得起那些蒙难的将士,而再启战端?我徐景明……”徐景明越说越是激动起来,道:“在牢里的时候,回顾了自己这一生,仔细想了想,说句难听的话,我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可是殿下不同,徐景明这辈子害人不浅,殿下肩上却有重担在身,殿下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既然如此,又岂能有私情呢?”

    “从现在开始,殿下再不只是谅山军的统帅,而是天下兵马的统帅,殿下也不只是谅山、广东这几地的皇太子,而是天下的皇太子,殿下岂可因为自己的臣子,自己的将士,而去杀戮同样理应是自己的臣子和将士呢?”

    深吸了一口气,徐景明接着道:“有些事,叫做旁观者清,我知道殿下现在依旧义愤填膺,依旧心里带着仇恨,可是我只说最后一段话,殿下,几日之前,你站在山腰上,你所看到的,所领略到的,只是山腰上的景象,而如今,你已站在泰山之巅,万里河山尽在殿下的眼底,所见的芸芸众生,俱都是殿下的臣民,殿下,难道还要让自己的臣民去杀戮自己的臣民,让自己的天下,再启战事么?够了,到了今日,已经足够了,天下已定,胜负已分,固然不能相逢一见泯恩仇,可是既然从前的一页已经翻了过去,殿下何必还要回头去看,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卑下的话已经说完了,说得不中听,殿下握着卑下的生杀大权,这就砍了我徐景明的脑袋,卑下无话可说。”

    郝风楼不禁动容,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道理,一个不太着调的人突然正儿八经的讲起大道理来,实在是可怕。

    只是徐景明的话,有道理么?

    他背着手,心情仍是糟糕,可是突然,他笑了。

    “你说的似乎也有一些道理,今时又不同往日了。对了,你没有事吧,你下了诏狱,在那里可受过什么苦头么?”

    徐景明顿时露出了痛苦之色,道:“殿下,卑下……卑下……”说到这里,徐景明开始滔滔大哭:“卑下真是九死一生,险些见不着殿下了,那些家伙真不是东西,每日拷打我,在我身上滴蜡烛玩儿,还……还用皮鞭……将我绑起来……”

    郝风楼问道:“有没有脱光了你的衣服,往你的后庭灌茱萸水?”

    徐景明抬眸,愕然道:“殿下实在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怎的连这个都知道?”

    郝风楼叹口气,惭愧的道:“这都是本王发明的。”

    “殿下圣明啊……”徐景明哭笑不得。

    郝风楼将他搀起,道:“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功劳,本宫铭记于心,你起来吧。”

    徐景明缓缓起身,郝风楼既然许诺,让他终于心里稍安。

    郝风楼突然看着他,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那时候,他和当时还是赵王的朱高燧一并逃亡北平,他们坐在漕船上,他曾记得,朱高燧曾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他,我们是朋友么?郝风楼的回答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因为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渐渐模糊,甚至已经让郝风楼辨识不清,他同样的侧目看了徐景明一眼,道:“徐景明,你我曾结拜兄弟,本宫想问你,我们……算是朋友么?”

    徐景明方才还舒了口气,这时候见郝风楼这样问,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惶恐地重新拜倒:“殿下……卑下岂敢……”

    郝风楼笑了,笑得有些凄苦。

    是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往后,他都不曾有过朋友,即便是曾经……有过那么点儿幻想,可是梦总是会醒,这是天降大任么?还是……命中注定?

    他目光变得深邃和冷漠起来,其实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何时总是如此的深沉,总是时刻的显现出威严,不再苟于玩笑,不再情感外露,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徐景明一眼,淡淡地道:“太后可还好?”

    徐景明点头道:“殿下,好得很。”

    郝风楼带着淡笑道:“噢,看来,过几日,我该前去万寿宫见一见了。”

    “殿下的意思是,过几日……接受周王……”

    郝风楼的眼眸带着几分清冷,面露威严道:“本宫乃是天下的皇太子,朱氏既衰,郝氏当兴,本宫自然要以天下苍生为念。”(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百八章:仁义无双

    当谅山军整齐划一地进入了朝阳门,当他们气势汹汹地走过郝风楼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一如鸠占鹊巢,占住了各处新军大营,换防了宫中的禁卫的时候。

    这个旧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新的时代已经开始。

    郝风楼欲入宫中,却是被徐景明一把拉住,低声道:“殿下,理应去长陵。”

    郝风楼微微一愣,这一幕场景是何其的熟悉,当年永乐入京,是郝风楼拉住他,显摆了一把,请前去太祖陵墓,而现在,这个轮回打了个圈,只是到了今时今日,郝风楼的地位已经变了。

    而徐景明这个人恰恰就成了桥梁的人物,对于金陵的百官来说,他们只是失败者,他们固然想到了这些,可是绝不敢提出这个意见。而对于新军的武官们来说,他们是凯旋者,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这个时候,只有徐景明最是冷静,他超脱了胜利者和失败者之外,给郝风楼提了个醒。

    郝风楼慢悠悠地道:“下令,如今金陵附近,乱兵如麻,本宫唯恐有乱兵或是蟊贼惊扰明太祖、太宗皇帝陵寝,立即调一队兵马加强防范。告祭太祖和太宗皇帝之事,还是等本宫的父皇到了京师之后再隆重举行吧,本宫乃是徐太后义子,此时,徐太后只怕受了不少惊吓,理应入宫,以尽人子之孝。”

    郝风楼越来越觉得,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自己了,他似乎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以统治者自居。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显然也是每一个合格的统治者所惯用的伎俩。

    徐景明已是拜倒在地。高呼:“殿下纯孝,宅心仁厚。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周王为首,那些个宗室、百官们也是纷纷拜倒,高呼千岁不绝。

    郝风楼没有去阻拦他们,也没有露出什么惶恐之色,只说让他们快快请起,人已翻身上马带着一队禁卫扬尘而去。

    数百上千的宗室、大臣,此时乌压压的跪倒在两道之侧。等到郝风楼走远,却依旧动弹不得。

    ………………………………………………………………………………………………………………………………………………………………………………………………

    徐太后并未穿着凤冕,而是一身常服,此时她在宫中已经静候了太久太久,她固然是有疑虑和担心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荣辱只在一念之间,她对郝风楼没有太多的信心。

    其实这也难怪,这个世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可信。还有谁能相信呢?

    郝风楼到了,他独自一人跨入了万寿宫。

    而这时,徐太后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这万寿宫里头依旧还有一些徐太后亲信的护卫,有太监、宫娥。若是郝风楼带兵进来,无可厚非。可是郝风楼选择了孑身一人,这就意味着。他对万寿宫的一切,都没有抱有警惕。万寿宫里的人,是自己人。

    无论是真心实意也好。还是装腔作势也罢,能够有如此举动,就已足够。

    郝风楼见了徐太后,笑了,他拜倒道:“儿臣见过母后。”

    徐太后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殿下折煞了老身。”

    郝风楼也只是蜻蜓点水,并没有拜实,意思尽到了,也就适可而止。

    郝风楼连忙拉住徐太后的手,道:“母后何出此言,母后乃是太后,人尽所知,岂可以老身自称,母后若如此,那么我郝风楼,拜母后为母,岂非颜面大失?太宗皇帝在时,曾将儿臣视若自家子侄,恩重如山,若是太宗尚在,儿臣父子岂会反抗朝廷?哎……有些事,一言难尽,只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在这样的时间以这样的身份与母后相见,也实在是惭愧。”

    郝风楼说得倒是至诚,并无虚伪。

    徐太后亦是叹了口气,道:“这样也未尝不好。”她定了定神,继续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宗师?”、

    对于徐太后来说,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因为郝家对于宗室的处置,某种程度,也关系到了徐太后自己,徐太后自己就是宗室的一员,若是郝风楼对宗室能够予以宽容,那么,这悬着的心才能真正放下了。

    郝风楼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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