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

第863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863部分

小说: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朗将原因说了出来。不但王韶要经营河湟,就是各州各县账目也不可能全部能弄清楚,地方有建设,还有奖励,一些想不到的开支,有许多是不能上报的,若说没有小金库那是不可能的。故各州县两税多有附加税,未必进入官员腰包。不过朝廷至少名义上禁止,否则到最后,朝廷松驰,就会有更多官员真正将小金库里的钱往自己口袋里面放。
  王韶做法能理解,但与制度肯定不合,并且这个一顷地也做得太过份了,最少得五百顷,怎么可能就一顷呢。
  赵顼听乐了。
  但这才是公正的说法,赵顼道:“郑公,为何不早进言?”
  “陛下,陈师中也是良吏,王韶看的是河湟,陈师中看的是制度,两人皆没有错。当时就不当争辨的,一揭开,不处理不好,一处理朝廷很为难。若我也参与争辨,事情会越来越大,反而不美。有时候,陛下,得学会装糊涂。”
  “装糊涂?”赵顼仔细地咀嚼着这句话。
  “比如四路隐田,查到这份上,当真查清楚了?没有,但到了这地步,朝廷已经能装糊涂了。”郑朗又说道:“这样吧,先复王韶官,再将他召回京城,让臣与他谈一谈,顺便问一问河湟的计划。有的事,在奏折里说不清楚的。也不利于保密。”
  “倒也是。”赵顼道,接着又想着郑朗的装糊涂,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郑朗,眼神复杂无比。
  但正是郑朗一点一滴灵活机动的教导,赵顼渐渐成熟。下诏召王韶召回京城。王韶回京速度很快,他招降俞龙珂到了关健时刻,不敢耽搁。
  到了京城,立即让郑朗喊到中书,让他坐下,说道:“子纯,葫芦川一战,大长我大宋志气。”
  “郑公,不敢当,有章质夫之功,种谔之功,还有诸位将士之功。”
  “我给你带来一样礼物。”郑朗说完,小吏搬来一件物事,乃是一套盔甲,非是钢监新式盔甲,而是用百炼钢打制的一套盔甲,不是说它质量有多好,防御强度与普通盔甲差不多,但有一条,因为强度跟上,它的重量很轻,只有十几斤。郑朗道:“你掂一掂。”
  “百炼钢?”王韶用手拿起来,马上就反应过来。
  百炼钢制作很早就有了,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还刻意记载过,予出使至磁州,锻坊观炼铁,方识真钢。凡铁之有钢者,如面中有筋,濯尽柔面,则面筋乃见,炼钢亦然。但取jīng铁锻之百余火,每锻称之,一锻一轻,至累锻而斤两不减,则纯钢也,虽百炼,不耗矣。此乃铁之jīng纯者,其sè清明,磨莹之,则黯然青且黑,与常铁迥异。亦有炼之至尽而全无钢者,皆系地之所产。
  因为材料收集困难,制作成本更是高昂,一般用来制作宝刀宝剑,象这个百炼钢打制的盔甲,有可能是史上第一次。无他,价格太贵了,仅是这十几斤盔甲,制作成本有可能达到几千缗钱。仅为了一个减轻重量,浪费太不值。
  郑朗点头。
  王韶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岂敢受?”
  “无妨,”郑朗说道,心里却道,非是为了奖励你,这套盔甲乃是你的保命符!(未完待续。)


 八百七十一章 河湟(四)

      王韶还在迟疑。
  郑朗道:“子纯,听闻你在缘边时披盔甲,可有此事?”
  “郑公,我虽是文臣,不与武将同甘共苦,将士岂能为我……朝廷所用,此亦吴子用兵之道也,听闻郑公昔rì在西北,也时披盔甲,与将士同甘共苦,又对将领推心置腹,我想,此也是郑公屡次取得辉煌大捷的原因之一。”
  “倒也不错,这正是我刻意让人替你打制这套盔甲的原因。昔rì狄青去世,西北崩空,若狄青在世,治平时,西北岂敢犯边?况且狄青活到现在,也不过六十出头,那么早就去世了,我心中时常想到,甚为痛惜。”
  郑朗对狄青的感情不用说了。
  “以前在两广困于疟疾,钻研了一些医术,不jīng也,然后刻意调查了一些在南方兵士得病去世的原因,有两成多死于疟疾,一成多死于瘴疠,还有近一成就是死于各种疽病。我又与几个大夫做过交谈,疽病发作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原因是热毒导致。在北方问题不大,南方天气酷热,有的地区十分湿闷,北人不习惯,容易积发热毒,产生疽病。特别是兵士,交战时那怕天再热,也必须穿戴整齐,一套铠甲重达四十多斤,人体内更容易积累热毒。”
  “郑公,这个不用担心,我本是南人,河湟天气远不及南方酷热。”
  “非也,你在陕西游历多年,对各地气候比较了解,若是在泾原路与鄜延路,即便是夏天,天气也比较高凉的。但想要开边河湟,洮州岷州一带两面羌必须要征服。哪里山高林茂。有的地区河溪密布,每到夏天到来,水汽蒸腾,不亚于南方。若再盔上厚厚的盔甲,就容易让身体积累热毒。我非是爱你,而是爱国。狄青种世衡等名将去世后,我心中恍惚,不知所为。国家不缺士大夫,乃缺jīng懂军事的武将或者大臣。你在葫芦川表现出sè。乃是国家以后在军事上的栋梁之材。我不想你出任何意外,开河湟如你策论,非是为了开边,乃是为了对付西夏。想对付西夏,最少得数年后了。这几年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谢过郑公。”
  “记住。若穿盔甲,只能穿它。”郑朗再次郑重地说了一句。想对付西夏,不能让高遵裕胡来,也不能让李宪统兵,只有两人,王韶,章楶。两人那一个郑朗都不想让他们出事。
  王韶在史上出了事。每战必披挂整齐,亲临前线,连夏天在洮岷那些湿热的山林里也是如此,这才中了招。死的很惨。一些文人篡改史书,幸灾乐祸记载王韶因为疽病,肉烂没有了,烂到骨头。全身发臭,死前每天痛疼地嚎叫。更没有等到五路伐夏。若是王韶能活到那时候,整个史书都会改写,甚至世界历史都会改写。
  没有西夏牵制,就算女真、元蒙兴起,想吞灭中原,难度无疑会增加十倍以上的。
  王韶不知道这背后郑朗用了多少心思,但是很感谢。
  “子纯,今年军器监将换防一批盔甲,你回到秦州后看一看,以秦凤路优先。”
  “谢,”王韶这一回才真的大喜。
  新盔甲知道的,成本王韶不会管,关健是重量,就是马甲,重量减轻,战马跑起来速度也能提上来,况且宋军还有许多是步兵。
  但在郑朗心中,这份礼物远不及前一份礼物,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宋朝不是没将,是没有用好将,潘美、杨业、曹玮、狄青、王韶、章楶。一代接着一代相传,什么时候缺少名将的?
  只要王韶活着,未来收复西夏郑朗就有了底气。
  不能说的,继续送出第三份大礼包,问道:“什么时候准备收复河湟?”
  “郑公,我还要招揽俞龙珂,此人乃是缘边最大的蕃部,一旦招拢,收复河湟就会有十万的把握。但招拢后,还要准备,刺探情报,最少也要到明年夏天了。”王韶不确定地说。顺利的话,明年夏天就能动手,若有意外的话,比如西夏与宋朝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争,比如契丹突然进入,比如大灾害,那么只能往后拖。
  “明年夏天就来得及,这里有一份清单,”郑朗递了一张表格给王韶,道:“若是明年夏天,我每年会视情况,拨八百到一千万缗供你支用,或是武器盔甲,或是粮草物资,或者钱帛赏赐。这份清单上是预算运至秦州的价格,你自己掌握。”
  “谢。”王韶大喜道,今天郑朗让他惊喜连连。忽然又怀疑地问:“郑公,那么朝廷怎么办?”
  “欠负可以慢慢偿还,但兵战乃危道也,一转眼之即,便是千万兵士的安危。欠负无事,大不了晚一年偿还,军费却是不能耽搁。但我有几句话要说。”
  “请教。”
  “子纯,为何你此次兵未发,争议越来越多?”
  “李师中。河湟蕃人凶悍,西夏屡屡大败,朝堂有人疑虑。吐蕃不恶,用兵多少失去道义。还有……苟和。”
  “不完全是,你用兵河湟,原因我早在庙堂做过解释。先说胜机,吐蕃崩裂,各部不和,不及原来强大。与西夏作战,乃是世仇,故每战皆是死战,又有高原优势,故西夏多败。然与我朝不同,我朝让西北与北方牵制,对南方蛮人软弱,故侬智高受交趾辱不敢报,却yù夺我朝两广也。而西南蛮部不顾我朝之恩惠,多抢掠,又将汉人当成牛马奴役。乃是我朝不用兵,不识汉人之威严也。西北不同,自曹玮经营,多战多捷。且河湟蕃名为蕃人,有许多是唐朝汉户沧陷的后代,血缘与我朝更亲近,甚至秦州蕃妇以借汉人种为荣。故与我朝颇为亲近,战意也不烈。若是主帅jīng通军事,足智多谋,再次悍兵勇将。有九成以上机会收复河湟也。”
  “这个我真没有想过。”
  “至于道义,是略有些失了道义,仍为军事需要,且木征与其他蕃部已经开始向西夏倒戈,我朝边境从德顺军西北,发展到秦州,再向南发展,西夏已将我朝整个西北包围。无奈也。我说过了,朝中宰执。以及陛下,也默认了你收复河湟。之所以反对,苟和是一部分因素,但很小,主要有两条。第一条乃是朝争。我与介甫等人发起改革,文彦博等人反对改革。我们支持你收复河湟,文彦博等人于是就反对你收复河湟。再说,苟和与保守两词几乎相等,保守派的士大夫多喜苟和,不yù生事。你为了便宜行事,营田。市易,也没有错,李师中遵守制度,也没有错。你们二人想法侧重点不同。故有争议,然到庙堂上则不然了,介甫支持你,于是拼命地替你美化。文彦博、冯京反对你。于是拼命地替你丑化。因此争议越来越多。”
  王韶不作声。
  他心中感到有些悲哀,眼下他仅是一个边臣。朝堂大佬打架,他又能奈何?
  “这是外部因素,内部因素还是你本人。我去渭州前有太平州杭州之功,你去秦州前有葫芦川之功,我有仁宗支持,你有介甫与我支持,陛下包括太后也对你支持。你有苟和派的掣肘,我当时也有。你去秦州生事,我去渭州也生事。为何结果截然不同?”
  论出身,郑朗少年时就名满天下,又是三元乃第,自名中状元时,星光就照亮了整个天空,起点应当比王韶要高。功劳也隐隐高过一筹。论支持者也高,吕夷简与郑朗并不恶,相反的,一直有提携之意。不过吕夷简可不会象郑朗这样,对王韶提供保姆式的服务,从情报到将领到物资,后面的足以将前面弥补过来。至于掣肘,王韶有李师中,当时渭州无论滕宗谅或者尹洙,对郑朗也未必配合。
  关健还在于本人,吕夷简晏殊没有为难郑朗,如说吕公著随郑朗学习,然晏殊呢?
  王韶用兵大开大合,但他本人也太强势了。
  若是稍稍学习郑朗,与李师中关系不闹得那么僵,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文彦博与冯京如何生起事来?
  一顷田发生了,不要紧,虽雷人,搞笑成份居然。最可怕的是王韶拿下武胜军后,说了一句话,俺未要朝廷一文钱,都是俺开荒经商得来的。
  宋朝最担心安史之乱,藩镇割据,这句话说出来多欠扁!
  又道:“子纯,不说台谏官有许多人反对我的改革,且说宰执,我屡屡刻意将政敌调入朝堂,陈升之、欧阳修、文彦博、冯京,为何?”
  “异论相搅。”
  “就是,虽做起事来难了一点,但有政敌掣肘,我就不能专权,不能专权就不能危害国家。故范镇弹劾我专权,朝堂哑然,因为弹劾不能成立。做事虽困难,可我政治生命会更长。非是为贪权,而是为了这个国家。仁宗时,我在仁宗面前评价过范文正公,说一个人不成熟的标志,乃是为了事业英勇的牺牲。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为了事业可以卑践的活着。范文正改革,宁为玉碎,不为瓦碎,看似高洁冰清,实际乃是不成熟的表现。后来我又对仁宗说过一句话,我还没有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但为了国家,必须得下地狱。可惜,仁宗一生,作为他最信任的大臣,并没有为他下地狱,这才让仁宗驾崩之后,留下许多弊端。直到这时,我才下了地狱。但这个下地狱,非是变成为非作歹,而是指违心地做许多不想做的事,比如争执,yīn暗的权谋术,心机。虽持之心正,终是不喜。然而为了国家强大,百姓富裕,不得不卑践地去活去做。”
  一段话,让王韶大为震撼。
  大半天后,王韶问道:“郑公,会很憋闷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刚则易折,故老子说上善若水。快意恩仇,当时也许快乐了,可是往往后祸无穷。有几人快意恩仇,最终能得善报,还能做出大事业的?有时也觉得很屈,不过看着国家与百姓一天天变好,心中觉得也值。”
  有,司马光。司马光随后的各个党争大臣,还有明朝的士大夫们。快意恩仇了,打脸又踩人,是爽了,但不可能将所有政敌斩草除根,不要斩草除根了,以宋朝的制度,那怕弄死一个士大夫,都会捅破了天。这些人有东山再起之时。又会怎么做?
  因此,无论是谋政,还是做人,得要学会包容。
  王韶在凝思。
  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况且此时王韶思想已成熟,想让学习郑朗这种谦让,那是不可能的,但郑朗这一番开导,能让他以后面写奏本时,收敛一点,郑朗也就达到目的。
  郑朗继续批阅各地奏章。
  真正宰执的能力非是在写多少进谏。而正是在这个奏章一笔笔朱批上。因此看不到王旦、房玄龄、杜如晦、戴至德等人说过多少话,仍却被时人称为贤相。
  大家以为郑朗今年要折腾,还会折腾,不过今年会将银行监扩股消息放出来。用此抵消,但也只是今年,自明年起,就得必须“无为而治”。旱灾啊。郑朗也怕。若那时还在sāo动,整个改革有可能全盘毁掉了。
  王韶忽然抬起头。道:“郑公,我有一不解,能否问一问?”
  “可以问。”
  “罗兀城,郑公似乎未置与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