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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九龙夺嫡-第50部分

小说: 九龙夺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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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麟商号”山东分号虽是刚开办不长时间,可陈思泽所招的伙计却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眼力都是极好,这会儿哪怕那斗笠客语气和善,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伙计自然不肯轻易让他去见自家掌柜,这便赔笑这推脱了一句道。
    “小二,烦劳您将此物交予陈掌柜,他便一准会见在下。”
    尽管明知道伙计是在推脱,可壮汉却并未动气,只是轻笑了一声,袖子一抖,一件东西已轻巧无比地落在了伙计的掌心之中,赫然竟是一面玉牌。
    “那好,客官请稍候,小的去去便回。”
    这一听壮汉说得如此肯定,再一看那玉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伙计自不敢再推脱,应答了一声之后,匆匆便向后堂行了去……

正文 第80章谋算与反谋算(2)
    伙计既去,壮汉也没跟旁人交流的意思,就这么直挺挺地立在大堂之上,虽不言不动,可却给一众店伙计们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之感,原本嬉笑的声音就此不知不觉地没了踪影,满大堂里一派的死寂沉沉。
    “这位客官,您里面请。”
    前去报信的伙计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多会便已是一溜小跑地从后堂转了出来,双手捧着玉佩,恭谦地递到了壮汉的面前,带着丝讨好意味地陪着笑脸。
    “有劳了。”
    壮汉很小心地接过了玉佩,慎重其事地收进了怀中,而后方才一抱拳,很是客气地谢过了一声,跟在那名伙计的背后,缓步行进了后堂之中,一路穿堂过巷,直抵“麒麟商号”的最深处。
    “客官,您请!”
    待得到了一间偏房的门口,伙计谨慎地停住了脚,并未推门而入,仅仅只是躬身摆了下手,将壮汉让进了房中。
    “末将耿三飙叩见王爷,叩见小王爷!”
    壮汉此际显然有些心急,并未理会那名伙计的殷勤,只略一点头,便即伸出了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闪身行进了房中,待得见着弘晴正侍立在一名白衣青年的身旁,壮汉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震,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只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但见其疾步抢到了近前,紧赶着将斗笠卸下,搁在了身旁,而后恭谨万分地大礼参拜不迭。
    “你见过本王?”
    三爷此番可是秘密前来,专一就是为了考察耿三飙其人,自是严令不得提前透露消息,只是让弘晴派了人去唤耿三飙到“麒麟商号”来见罢了,却没想到耿三飙一来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还真令三爷颇为好奇的。
    “回王爷的话,末将不曾见过王爷当面。”
    耿三飙恭谨地磕了个头,规规矩矩地应答道。
    “哦?说说看,你是怎么知晓本王在此的?”
    三爷在京时,可是没少奉旨到下头衙门去办差,露脸不少,本以为耿三飙是靠这个途径认出自己的,可却没想到耿三飙会如此作答,还真令三爷有些个来了兴致了。
    “王爷明鉴,末将虽不曾认出王爷真容,可能令小王爷如此恭谨侍立者,在此地界,除王爷外,又更有何人?”
    三爷当面,耿三飙自然不敢随意胡诌,也就是怎么想便怎么答了去。
    “哦?哈哈哈……,好,耿千总果然是个人才,起来回话。”
    值此用人时分,三爷当然得多留上几个心眼,倘若耿三飙信口胡言甚紫气、贵气之类的恭维话,三爷一准是一棍子将耿三飙打死了去,毕竟那些江湖术士的屁话听起来爽耳,可却全都是无稽之谈,三爷素来都不信那一套,这会儿见耿三飙答得实在,推理与逻辑能力也不错,自是满意得很,哈哈大笑地叫了起。
    “谢王爷隆恩!”
    耿三飙自然不知晓他刚才那一答已是其一生中最大的成功,尽管心中疑惑着三爷来此的目的,却不敢多问,也就只是干净利落地谢了恩,垂手而立,做出一派恭听训示状,那样子要多规矩,便有多规矩。
    “耿千总来此上任还不到二十日罢,治下能御否?”
    三爷对耿三飙的表现显然很是满意,并未多客套,也没再出言多加考察,直截了当地便切进了正题。
    “回王爷的话,末将上任时日虽短,御下尚能供驱策,全营满额一千零三十人,把总十人中,除两名存疑外,余者皆可按末将指令行事,但凡王爷有令,末将当誓死而为之!”
    说到御下,耿三飙显然有着足够的自信,不为别的,只因他来上任前,弘晴可是专门划拨了三千两银子,就是让耿三飙去收买军心的,正因为囊中底气十足,耿三飙花起钱来可谓是毫无顾忌,就这么短短十数日的时间里,便已拉拢住了手下的大多数把总,甚至下头的官兵也没少从耿三飙处得些便宜,让这帮吃饱喝足了的丘八们去干造反的事儿恐怕难以办到,可要他们听令为三爷办差,耿三飙还是有着足够的信心的,此际应答起来,自是分外的果毅。
    “好,耿千总能有此信心,本王也就放心了,今儿个请耿千总前来,还真有一事须得耿千总大力配合的,就不知耿千总肯为否?”
    三爷虽对耿三飙的表现很满意,但却并未直接下达命令,毕竟耿三飙不是他三爷的人,而是弘晴的属下,哪怕弘晴是他三爷的儿子,可毕竟是隔着一层了的,该有的客气,还是要讲究上一下的。
    “王爷有令,末将自当效死力,还请王爷明训行止!”
    对于三爷的客气,耿三飙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应答起来干脆利落得很,只不过在回答前,耿三飙却是飞快地看了弘晴一眼,得到了弘晴的微微颔首示意之后,方才慷慨激昂地表了态。
    “嗯,那好,子诚,你且将行动计划告知耿千总,我等好生计议一下,也好确保个万无一失。”
    这一见耿三飙应答得如此果决,三爷自是满意得很,也就没再多废话,挥了下手,示意侍立在身旁的李敏铨出列,将行动计划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而后众人围绕着这份计划细细地研磨了起来……
    “晴儿可是有甚心事么?”
    欲行大事须谨慎,更别说这还是在别人的主场,这等敌众我寡之境地,哪怕是有着圣旨在手,却也不可轻忽了去,但消一个不小心,那便是覆巢之祸,就这么着,讨论复讨论,一场议事下来,时间不可避免地拖了有些久,待得议定之后,天都已是擦黑了,三爷父子俩自不敢多加耽搁,趁着城门还未关之际,乘着辆没标记的马车便往城外赶了去,直到此际,兴奋异常的三爷这才发现弘晴不仅先前议事时沉默少言,此时更是面带凝重之色,好奇心不禁便起了,这便微一皱眉,出言探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孩儿只是对明晨之行动有些担心罢了。”
    心事自然是有的,不仅有,还很深,这几日来,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始终在弘晴的心底里盘旋不已,然则反复推演之下,却又找不出问题的根本所在,而这,才是令弘晴无法释然的缘由之所在,只是这等心思又不足为外人道哉,故此,面对着自家老爹的探问,弘晴也就只能是含糊地应对一番。
    “嗯,小心能使得万年船,明儿个一战事关全局,确不容有失,然,谨慎是要的,可欲行大事者,瞻前顾后却是要不得的,这一条,晴儿须得牢记在心才是。”
    三爷自己对明日的行动可是信心满满的,同样也是颇为期待的,概因此乃是三爷第一次主持大局,自是不希望会有任何的闪失,此际见弘晴有些个信心不足,不免有些不悦在心,当然了,要说朝弘晴发作一番,却也不致于,只不过话里的教训意味却是就此浓了不老少。
    瞻前顾后?那是您老一贯的表现好不?咋就往咱头上扣了来,您老也不觉得脸上发烧得慌么?
    一听三爷给自己下了这么个评语,弘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反驳,也就只能是在心底里狠狠地鄙夷了自家老爹一把,口中却是恭谨万分地应答道:“父王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皇阿玛可是在京中翘首以待,我等明日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想到明日之行动将掀开的大波澜,三爷忍不住又是好一阵的心情激荡,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既像是教训弘晴,又像是在为他自个儿鼓劲地表着行动之决心。
    “父王英明。”
    三爷有信心,那自是好事,弘晴自不可能在此时说出甚泄气的话儿,也就只能是称颂不已地敷衍着,可脑筋却是高速运转了起来。
    应该没问题罢,纵使敌众我寡,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下,应该不致有甚闪失才是,只要粮仓能控制在手,任凭对方再能,也理应再无翻盘之可能,除非他们真敢扯旗造反,而这,显然是自找死路,十爷虽鲁莽,却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去做这等蠢事,再说了,就算他敢,旁人也未必肯跟着他去走死路,这一条该是没甚可疑虑的,可问题又会出现在哪呢?
    弘晴没理会三爷后头的絮絮叨叨,细细地将行动计划又过了一遍,连带着分析了一下对方可能的应对措施,愣是没找到自个儿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影从何而来,推演一乱,头不禁便有些疼了起来。
    “王爷,不好,出事了!”
    “起火了,起火了!”
    就在弘晴烦躁不已之际,马车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登时便令弘晴一个激灵地醒过了神来,只是还没等弘晴闹明白出了甚事,三爷已是猛然掀开了车帘子,探出了头去。
    “何事慌乱如此,嗯?”
    三爷素来是个讲究规矩之人,一听外头吵得不成体统,脸色自是难看得很,问话的语调里也就满是寒意了的。
    “禀王爷,河漕衙门方向有火光冲天而起,疑是走了水。”
    一听三爷喝问,众人自是不敢再乱喧哗,尽皆安静了下来,由着赫达出面将事情禀报了出来。
    “什么?”
    一听此言,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惊,顾不得再训斥众人,飞快地扭头向河漕衙门方向望了过去,入眼便见火光汹汹,生生将天边的夜幕渲染得个通红,三爷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屋漏偏遭连夜雨(一)
    该死的,火起处一定是粮仓!这是壁虎断尾,问题大了!
    弘晴虽不曾伸出头去,可众人的议论却是听在耳中的,立马便反应了过来,知晓这几日始终缠绕在心的阴影究竟是啥了——粮仓!只要粮仓被一把火烧了个彻底,直接的物证也就算是被湮灭了去,三爷一方要想一举建功已是没了可能,再想查明此案,那就须得靠抽丝剥茧的水磨功夫了,而这,对于占有主场之利的山东官僚们来说,应对起来显然要轻松了许多,哪管你三爷手握圣旨,他们只消玩上一手消极不合作,三爷怕也难奈何得了这帮官油子们。
    “走,去码头,快!”
    三爷死盯着火起处看了好一阵子,脸色已是铁青无比,而后恨恨地一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了道命令,此令一下,数辆马车迅即改了道,高速向运河码头方向赶了去。
    老爹这回怕是有得头疼了,啧啧,这帮狗贼还真是会挑时机,此际一把火起,于赈灾虽不见得有大碍,可却能令咱家老爹顾此失彼,这等算计与拿捏当真了得,看来咱是有些轻敌了!
    马车高速地在土路上疾驰着,颠簸自是难免之事,然则弘晴却是半点都不在意,偷眼看了看三爷那铁青无比的脸色,心中顿时便多了几分的感慨——康熙老爷子的密查圣旨是昨日到三爷手中的,之所以将行动延迟到明日,为的便是要确保赈灾大局无碍,却没想到对方也算准了这一点,此际突然出手之下,三爷难免有进退维谷之窘迫了的,道理很简单,若是三爷没将此案捅到老爷子处,大可装成没撞破此事,来个眼不见为净,奈何眼下密查的圣旨都已到了,再想回头已无可能,这会儿既要忙赈灾,又要管查案,三爷就算有三头六臂,那也一样不够使。
    “赫达,去,将公普奇找了来!”
    码头区离河漕衙门并不算远,也就只有数百步之距而已,然则三爷却并未赶去火光冲天的河漕衙门,而是直奔到了码头上,不为别的,只因三爷此际已顾不上查案,须得确保尚未卸完之粮秣的安全,要知道这批粮秣可是“麒麟商号”赶运而来的救命粮,万一要是出了点闪失,赈灾之事可就真要出大乱子了,好在赶到之际,码头虽略有些乱,可一切都还算是正常,这令三爷情不自禁地长出了口大气,但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板着脸,朝着侍卫在侧的赫达断喝了一嗓子。
    “喳!”
    三爷既已下了令,赫达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领着几名侍卫便冲上了码头,不多会,已是陪着十数名官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一众官吏们正是山东布政使公普奇以及几名道台、府台,一个个官服虽还算整齐,可头脸上却是布满了灰,若非官服穿着,那也就跟街头的流浪汉没多大区别了。
    “下官等参见王爷。”
    为了确保粮秣转运无虞,公普奇以一省布政使之尊,愣是在这脏乱的码头上熬了整整两天,形象糟糕不说,精气神也差得很,尽管行礼还算是恭谨,可请安的声音却是沙哑得有若破锣一般。
    “免了罢,公大人辛苦了,还有多少粮待卸?”
    若是不知公普奇背后那些肮脏事儿,三爷这会儿没准会被公普奇这等忘我之工作态度所感动,可既已知面前这帮家伙都是些啥货色,三爷自不可能被其表现出来的假象所迷惑,当然了,该有的体恤还是要的,三爷还是很和煦地夸奖了公普奇一句,只不过也就只有一句而已,三爷眼下最关心的还是粮秣的安全。
    “回王爷的话,还有三千四百余石待卸,非是下官等不尽心,实是来的都是小船,人手难以调度齐整,看进度,怕是须得到明日午后方能卸完。”
    一谈起卸货的进度,公普奇便是一肚子的苦水,不是他不尽心,也不是他调来的人手不足,而是“麒麟商号”此番为了赶时间,找来的都是些快船,速度上倒是比肚大能装的官方乌篷船要快上不少,可一者是容量有限,每艘船能派上去搬卸的人手也就有限,二来么,船型狭长,能靠上码头的船只就少,两因素这么一叠加,卸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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