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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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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只知奉玺传三让(中)

眼看日子一日冷似一日;转眼就是腊月;京城里多了儿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宫里大大小小的主位都在两把头中间戴上了应景的葫芦绒花,明间的墙上都应景贴了红梅花的消寒图;每日晨间起来晓妆就拿手里的胭脂日图一瓣,盼着八十一瓣梅花凑成朵杏花;就是春回大地了。
    温僖贵妃娘娘即便是没有大安,也只得挣扎着起身预备冬节,东西六宫太监首领将贵妃娘娘为各宫钦定的宫训图敬谨张挂,钟粹宫里给惠妃选的是许后奉案,永和宫那位德妃,她挑的是曹后重农;咸福宫那位荣妃马佳氏被冷落了许久;意思意思放的班姬辞辇。
    延禧宫里她特意放了张昭容评诗,恶心了一把宜妃,翊坤宫里住着敏妃章雅氏,近日颇得宠爱,想了许久就定了是婕妤当熊,祝她早日蓝田种玉,自己宫里就选了姜后脱簪,宜妃知道了硬是不忿了好久,难不成就只有钮钴禄氏家出皇后?
    内外臣工也都写了向皇帝后宫祝贺的表笺,紫禁城各个宫里都要供奉如意,慈宁宫太后娘娘御座左右除了如意,还要摆上饰金箔锦锻的糯米聚宝盆,取招财进宝的好意思。
    部院、侍郎、散秩大臣、副督统,俱纷纷呈进两份如意,翡翠、灵芝、沉香各式都有,只是众口难调,光分如意温僖贵妃就看够了下面各妃位的明争暗斗,不过是个意头,她情愿拿自己的黄花梨木柄雕花三镶白玉如意换个清净!
    康熙腰上除夕那天要系的四个押祟荷包早已经吩咐宫里有头面的妃子们做好了,荷包内装上新制的金银锞子、金银八宝,拿可是太后娘娘赏儿子的压岁钱。除夕夜里皇帝要进的煮饽饽也得她亲手预备,小心往饽饽中包上金银。那天晚上,这几个必是要给皇上第一个就吃到才吉利。
    除了温僖贵妃娘娘,皇宫上下人等也都纷纷忙碌起来,各有各的活计。宫里规矩大,大过年的事务多如牛毛,就连放爆竹有讲究,要等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清宁宫煮祭肉的大灶前祭完了灶神,亲王、郡王、贝勒等大员在内廷有值宿任务的,也都给假回家祭灶,到了二十四以后,康熙皇帝从寝宫出来时,每过一门,必鸣爆竹一声。
    腊月二十六日开始皇帝就从日常起居的畅春园起驾回到宫中“封玺”,停止处理朝政,一直到正月初一的大典才重新“开玺”。
    康熙每日里除了盯着阿哥们读书,就是每年的惯例,钦天监选定出行吉时去阐福寺拈香,然后回重华宫拿刻着“赐福苍生”的笔写“福”字分封诸大臣。然后乾清宫西暖阁,将写好的“福”字赐给王公、内廷。亲近的大臣如索额图、佟家的诸人除了赐“福”字还有加赐“宜春迎祥”、“一年康泰”这类四字吉祥语的。
    后宫里除了温僖贵妃娘娘得了“福”字外,其他嫔妃不过按例得了如意馆的太监们双钩粉漏子漏出的来的“春条”,上面写着“福寿康宁”“福禄祯祥”“竹报平安”等吉祥话儿。
    就算知道自己今年可能过不去了,温僖贵妃还是想跟皇帝一起团聚最后一个除夕,她心里总抱着希望,自己的姐姐是临走前封的后,若是皇帝肯念着自己,就算自己去了,丢下儿子也是放了心。
    是以康熙三十二年冬天的清宁宫,早就被内务府的人收拾得满堂华彩,就算是太子的奶父凌普掌了内务,她也不担心他有那个狗胆坏了皇帝过年的兴致。
    无逸殿里的阿哥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了,终于可以期待将要到来的休息,看着道道门上黄绫沿边铜框的金红金武门神、五谷丰登蓝绿文门神、福寿双全仙子黄紫门神、还有粉粉白白的童子门神,脸上都带着笑,个个都满身喜庆。
    书房里倒没有挂梅花图,康熙给儿子们御制了幅“九九消寒书”,用“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字,每字皆九笔双钩成幅挂在懋勤殿,题曰‘管城春满’。从头九第一天开始填起,逐日填廓,每字九笔,每天一笔,每填写完一字便过一九,句成而九九八十一天尽矣。
    课读师傅们为了年节布置阿哥们写了一堆春联,阿哥们捏着鼻子想着年年不重样的吉利话儿都愁白了头。可胤禩每天对着上用的蓝边镶红条的白绢用满文写着那些:九天日月开新运万里笙歌乐太平 、 国逢安定百事好时际芳春万象新 、 喜看三春花千树笑饮丰年酒一杯之类的还是很愉快,这是他重生以后第一个年关,都说年关难过,他总觉得若是这个年能好好过了,定是个好兆头。
    下了几场大雪,西苑北海里结了厚厚的冰,大阿哥总理的冰嬉终于可以开始了,书房里的小阿哥们最近看见自己大哥都特别亲近,甜甜地请安打千,不过为了跟着去看看冰嬉,顺便逃掉课读们总是摇头的那些春联。
    大阿哥此时乐得做好人,上了折子给康熙说是要带着弟弟们阅武事、修国俗,皇帝也心疼自己儿子,大笔一挥,大阿哥就滴滴答答牵着一串金黄缎子裹着的胖胖娃娃们去了西苑。
    太子爷自是不肯叨大阿哥的光,三阿哥云淡风轻笑笑举起手中的书卷很诚恳地表示了遗憾,五阿哥大义凛然地说自己要伴着太后娘娘念经祈福,七阿哥微微笑着不作声。大阿哥马上把头转向四阿哥,胤禛架不住自己大哥热切的眼神,心里叹口气别别扭扭地跟着去了。
    正是天气晴好的时候,雪粉子从枝头扑扑地摇下来,北海那里一片晶光,两队八旗士兵正对练着转龙射球,松木搭成的冰床近旁搭了一个旌门,门上下各悬一皮球,上曰“天球”、下曰“地球”。
    八旗兵丁每三人为一小组,都穿着冰鞋,一人擎旗做先导,二人各执弓矢跟在他后面,在冰上盘旋滑行。其后大队或擎旗或持弓矢,呈一字纵队尾随滑进。八支队伍宛若八条游龙在冰面团团旋转,煞是好看。每队通过旌门时,持弓者一射天球,一射地球,射毕仍旋转而归,凡射中者都能得到旁观兵丁的大声喝彩。
    小九小十自从跟着康熙出巡塞外过后就特别喜欢这类东西,看来自然热血沸腾,缠着大阿哥要亲自上场演练一番,免得负了皇阿玛的拳拳盛意。
    大阿哥自是要做人情,怎么肯拂了小兄弟的意?命人伺候他们换了轻便袍服,穿好了铁甲护具,阿哥们便嘻嘻哈哈分了几队开始玩。
    小九拉着哥哥弟弟就要往上冲,胤禩忙好言哄了弟弟,说是自己着了风寒,经不得冻,小九虽然扫兴,却也不肯为难了自己哥哥,把自己跟小十预备着的手炉怀炉统统塞给哥哥,解下的狼皮披风,紫貂端罩把哥哥密密包裹起来,看着他在岸边临时搭的看棚里做好了,又派人飞马去宫里把屏风运来,免得哥哥坐在风地里看自己玩受了寒。
    胤禩看着弟弟为自己忙前忙后,虽然被裹得像个毛茸茸的粽子,可是却从手脚一直暖到心底,到底是自己弟弟心疼自己。心里不由愧疚着不能陪弟弟同乐,倒不是胤禩真的着了风寒,只是他上一世曾在康熙五十五年冬天患了伤寒,病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靠着拐杖行走。
    那个时候皇阿玛还下旨责备自己装病推脱公务,天可怜见,满腿已经溃烂化脓,每一动弹都疼的钻心。
    可是第二年,皇阿玛去热河避暑,怕自己在京中为祸,硬带着自己随驾热河,自己这两只脚疼得厉害,夜里连觉也不能睡,没奈何偷偷请了西洋医生罗怀中来看治。
    罗怀中说自己还在跑差事,动了刀就不能走动了,直到伤口全好了才行。尽管问题不大,内伤仍然很大很重,一旦触动了筋髓,就越肿越大了。那时自己疼得厉害他也只肯将脓血清一清,让自己没事找个暖和没风的地方躺一躺,那样疼痛会好些。
    皇阿玛那个时候可没一点慈父之心,必要等到自己过了几个月得了空儿,才得了时间让那罗怀中给自己伤口洒些捻子,再贴一付巴西和里膏药,过了开春,左右脚伤口平复以后用西洋药罗丝麻尼治了小半年才痊愈。
    直到现在,他看见自己的皇阿玛都觉得腿脚隐隐作痛,西海很美,可是他心里很冷。小心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手炉怀炉都还不够暖。
    小九跟小十在冰上欢乐地来往着,比着谁的姿势最古怪,谁的速度最惊心,犹如春天莺燕在柳枝上唱出的曲调那样圆滑顺畅,胤禩都没发现自己脸上浮起了淡淡的满足笑容。
    被硬拉出来的胤禛早就冻得不行,只是又碍着长兄的面子,死撑着不肯去棚子里避风,最后还是身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使了眼色给跟着的奶父李登云。四阿哥自小跟自己的保母谢氏亲近,这个奶父从他出手就跟在身边,也就肯听他一两句劝。
    李登云也早已冻得站立不住,阿哥还有个手炉怀炉,他们可是连件毛皮衣裳都没有,此时忙赶上前去说话,也不提一字天冷避寒的话,只是说:“四爷,您瞧瞧八爷独个坐在那棚子里冷清的紧,巴巴往您这瞅了好大一会子了。您不过去看看?”
    胤禛已经看了那边很久了,羡慕弟弟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温暖的地方,这会子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微微一红,也不作声,抬起腿就过去了,后面跟着的人都舒了口气,总是可以去烤火了,九阿哥的侍卫拉过来的屏风看起来真不错。那么大肯定挡风。
    胤禩愣愣地看着弟弟,直到身边有人挨着自己坐下,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四哥,脸上已经透出青色,胤禩也没做声,从厚厚的毛皮中伸出手,把自己怀里的炉子分一个给他,然后随意叙了寒温就安静了。
    胤禛也不是爱热闹喜玩笑的人,默默接了手炉,陪着毛皮粽子似的弟弟看冰上激烈的比赛,大阿哥浑厚的吆喝,小九清脆的讥讽,小十粗豪的喊叫,隔着玻璃屏风看起来很不可思议。
    胤禛几乎被他们纯粹的快乐给感染了,偶尔跟身边的弟弟交换一块点心,共享一壶热茶,又分他一片披风让胤禩看起来更可笑,在弟弟嗔怒的眼神里揉乱他的鬓发,心底浮现几个温暖的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留在宫里的太子却接到了索额图一个大胆的试探,是的,所谓皇权,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自专的。即使没了八王议政,他们还有那些真真假假的天下归心。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宫斗要开始了,
    期待啊

☆、50只知奉玺传三让(下)

“太子爷;还记得皇上曾赞您;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吗?”索额图端着半冷的茶杯,眼睛里满是对太子的关切和忧虑。
    “本宫当然记得;本宫可是皇阿玛亲自抚养教育的,自然强过他人。”太子的语气里除了自豪和骄傲隐隐藏着一丝不确定。
    “那您肯定也听说了;皇上最近夸着三阿哥骑射言词堪与比肩?”索额图加重了自己的语调,他相信以太子的耳目,这样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放下茶杯,索额图轻轻地说:“若是那个时候,殿下没有坚持就好了。”
    太子猛地抬头,他当然知道索额图在说什么;忍不住喝止他:“你说的可是我皇阿玛;是本宫的至亲,本宫便不要那个位置也想皇阿玛能平安,这样的昏话再不要提了!”
    索额图只得将满心的遗憾都咽了下去,那时皇帝已然弥留,若不是太子执意要施救,只怕皇上早就大行了,太子便妥妥当当地登基,哪有现在这么些烦心事?
    想了想
    “殿下,眼看那些皇子阿哥们一天天大起来,只怕他们人大心也大啊!”索额图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的心病,无非是兄弟们日渐羽毛丰满,隐隐将他压下去,皇帝那句责备太子绝无忠君爱父之心的话可被那些人牢牢地记着呢。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啊?”太子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家这位堂舅祖父比哪个都担心自己的地位,有他在,心里就安了一半。
    “眼瞅着就是新年了,殿下也满了二十,是时候再次在祖宗天下面前为您正名了。”索额图觉得口里发干,他独自琢磨了许久,皇帝已经不信任自己了,这种为未来主子分忧的好事只得给别人做了,找一个心腹来出这个风头有喜有忧,只盼一切顺利吧!
    在深宫享受一年中难得的悠闲时光的康熙皇帝,并不知道自己的皇太子和朝廷重臣正商议着算计他。他正陪着太后娘娘在宫里看“打滑挞”,内务府凌普初初上任,巴不得事事完备,今年雪又下得早,他早早派人在宫中空地上用水浇出一座高约三、四丈的冰山。那冰山一面呈斜坡状,一面呈阶梯状,打滑挞的就从一面的阶梯上山,然后从山顶滑下另一面,比试谁的速度快。
    今日大小阿哥们都出去玩冰嬉了,凌普唯恐皇上看了这光秃秃的冰山无趣,早就命人去穿了八旗将士中善冰嬉者入宫表演。一身戎装的将士穿着特制的猪毛皮履直身从山顶急速滑下,动作十分惊险,太后娘娘看的十分入神且尽兴,康熙皇帝在一旁也为八旗的勇猛而自豪。
    这边西苑大风开始刮了起来,天上飞飞扬扬飘起了雪,胤禩坐在棚子里隔着那屏风并不觉得冷,只是担心着自己的弟弟,可惜湖面上来回穿梭的弟弟们根本没注意到那一点毛毛雪。
    宜妃娘娘是个细心人,除了屏风,还让侍卫们拉来了几个火盆,顺手又捎出来一坛茵陈加料五加皮,胤禩知道宜妃娘娘的独门方子,这里面必是添了地黄、当归、枸杞这样的温补之物,枯坐着也无聊,反正弟弟们也忙着玩乐没空享此佳酿。跟胤禛相视一笑,便吩咐内饰们去取了洁净的冰块来,架在火盆上煮滚了烫酒。
    胤禛一生别无嗜好,唯独贪此杯中物,风地里虽然没有什么好下口的吃食,可是但就宜妃娘娘独门的私酿就够他高兴了。跟弟弟在雪中向火饮着佳酿,随意说着闲话,着实让他快活。
    二人正自得其乐,就看见小九小十两个丢了手里的令旗,大呼小叫的跑过来,胤禩忙起身过去去迎接,留下胤禛独自一个。
    出得棚子才发现外面很是寒冷,胤禩也一般儿穿着棉袄皮袄子,只是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没重量,只是看着欢欢喜喜的弟弟,这点寒冷算什么?不成想后面他四哥拾了他落下的披风赶了上来:“做什么跟慌脚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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