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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阳光如约而至作者:叶木四-第7部分

小说: 阳光如约而至作者:叶木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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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苏尚喆还看着王蓉的桌子发呆。气也出了,桌子也划了,可心里依旧没有畅快。袁大军那个黑不溜秋的土包子,竟然早恋了。苏尚喆无比冷静把王蓉桌上被划得翘起来的黑漆一点点摁下去,然后拿着小刀去了袁大军桌边,借着暗下去的光,在他桌子上画了一个乌龟,后面挂了一个小小的“0”,寓意乌龟小王八蛋!
  苏建之找过来的时候苏尚喆刚走出校园,父子俩也没交流。苏建之把儿子抱上后座,慢悠悠的走着,半天柔和地问:“被批评了?这么晚也不回家。”
  “没有。”
  “和同学吵架了?”
  苏尚喆摇摇头。
  “能不能给爸爸说说,为什么不高兴?”
  苏尚喆晃晃腿要求停车,然后伸着胳膊让苏建之背。
  “都多大了,还让背。”嘴里这么说,苏建之还是蹲在前面让他爬上去,一手托着他一手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苏家家属院出现的时候苏尚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爸爸,我讨厌大黑。”
  “大军又欺负你了?”
  “哼,我讨厌他,可讨厌了。”
  “为什么呀?”
  “他他他……”苏尚喆憋了半天,涨红了脸说:“他脖子上有泥,脏死了。”
  苏建之哈哈大笑。
  
    9。多多的报复

  第二天早晨,伴随着太阳升起的依旧是教室里阵阵蛙鸣,哦不,是朗朗的读书声,只是半路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发出让教室瞬间静了下来。袁大军站起来大吼,“哪个乌龟王八蛋在我桌子上画乌龟!”
  王蓉关切的目光送过去,还站起来探头看了看,坐下来对苏尚喆说:“我的桌子好像也被划了。你看是不是?都敲漆皮了。”
  苏尚喆看过去,没发表态度。那边袁大军又吼了一遍:“谁划的快承认,别让老子查出来!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会不会是孙小兵,他爸爸是右派,听我妈妈说,他们家可反动了。”王蓉语气依旧很嗲很甜,说出的话却让苏尚喆很看不起。欺负老实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孙小兵的父亲早年被打成右派,如今人在何方谁都不知道。有人说被关到监狱里去了,有人说送出去劳改了,还有人说,已经被秘密解决了。孙小兵是个受歧视的孩子,前两年根本就没有人和他做朋友,仿佛他就是一个病毒携带者,走到哪里孩子们都自动回避三尺。如今稍微好一些,学生们不再避病毒似的闭着他,但生活依旧孤独,以至于每天走路都是低着头。
  苏尚喆无比冷静的说:“毛主席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调查就说是孙小兵,那是污蔑。”
  王蓉撇嘴,忽然记起昨下午两个人才吵过架,还在冷战呢。王蓉低头研究自己的桌子,那些被苏尚喆摁下去的伤口很快显露出来。小姑娘还没开口先憋了一泡眼泪,哭着说:“谁在我桌子上划的×,谁这么坏!”
  也不知道谁在下面喊了一句,“肯定是反动派弄得!”
  这是个代名词,代表班中成分最不好的孙小兵。班里学生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孙小兵,孙小兵似乎根本就没有被这件事打扰,被人注视的时候还在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生字。不让读书,默默写字总是可以的吧。早年的遭遇和母亲的打骂教育,已经让他养成了即使被别人骑在头上打也绝不还手的认知。
  只是一个孩子能有多坚强?被一般人用仇视的眼光盯着,孙小兵握着笔的手还是忍不住开始发抖。
  袁大军向来就是半个愣头青,听这么一说就从座位上三两步过去,一把拽过孙小兵的本子吼:“喂,是不是你画的!”
  孙小兵摇头。
  “你别不承认,肯定是你!”
  常宝说:“昨天快吃饭了你才回家,我在路上都看见你了,你一定是做坏事了。”
  “我去买铅笔了。”
  常宝哈哈大笑,“你们家穷的都捡烂菜叶吃,谁给你钱买笔?说,你是不是要打击报复我们?”
  另一个跟着说:“孙小兵捡我们扔的笔头,哦吼吼,小笔头孙小兵!”
  “看看他有没有新铅笔!”王蓉抹着眼泪边哭边说。
  袁大军代表群众把孙小兵的书包从桌斗里抢过来,口朝下将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四五个二指长的铅笔头,是孙小兵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上面是用废纸卷的笔筒,好让本该报废的铅笔还能用一阵子。两个磨得卷了角的本子、各门的课本,和一把生了锈的小刀。
  袁大军举着小刀说:“这是证据!就是你划的!”
  孙小兵垂下头低声说:“不是我!”
  “你不但做坏事还说谎,和你爸一样反动派!”
  “我不是反动派。”孙小兵的声音淹没在一群孩子的批斗声中。袁大军不知道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还是怎样,竟然动手要将孙小兵拽到讲台上去接受“公审”。
  孙小兵拽着自己的桌子就是不走,袁大军许是被那个格外逼真的乌龟王八蛋刺激到了,竟然开始捶他抓着桌斗的手。尚喆看见他的手在抖,看着他咬的渐渐发白的嘴唇,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疑似义愤填膺万份委屈的王蓉,忽然站起来大声说:“你们才是反动派!你们全家都是反动派!就会欺负好人,看谁好欺负欺负谁!坏蛋!孙小兵昨天就是去买铅笔了,我陪他去的!”
  哄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袁大军不可思议地隔着无数个脑袋看过来,不信地说:“多多别闹了,昨天咱们一起回去的。”
  “谁和你是一起的?你和王蓉搞对象去了。我回家路上碰见孙小兵的,他小刀绣了我说拿回家帮他用削笔刀削了。”苏尚喆从文具盒里拿出一支新铅笔扔到他桌子上,“我忘削了,还给你。”
  班里学生开始起哄,显然对“搞对象”三个字和“反动派”同样敏感。
  班主任推门进来,看着袁大军拎着孙小兵衣领的架势问:“怎么了?不好好读书又搞什么小动作?”
  王蓉指着自己的桌子用特别标准的普通话说:“老师,不知道谁在我桌子上画了个×,还在袁大军桌上搞破坏,太可恶了。”
  王蓉桌子上那个×实在是长得太委婉了,划在身上也不至于造成大出血。班主任低头看了半天问:“不是自己平时不小心划到的吗?”
  王蓉委屈,“老师,我的桌子保护的可好了。”
  “老师,有人在我桌子上划王八骂人!”袁大军指着孙小兵,“就是他!”
  班主任走过去看看袁大军桌上那个乌龟,还有乌龟屁股后头那个蛋,终于皱了皱眉头提高声音说:“谁在同学桌子上画这种东西?小小年纪就内心阴暗,长大之后还了得?主动站出来还是可以原谅的。”
  “就是他!”袁大军把孙小兵往前推了一把。
  “不是他。”苏尚喆说。
  “多多你别闹。”
  “就不是他,我能作证。”
  班主任问,“你怎么作证?”
  “是我画的。”苏尚喆很不屑地说,“你们为什么要孤立孙小兵?还猜疑好同学。袁大军你要道歉。”
  “多多……”
  “苏尚喆同学,替别人扛罪是不对的。”袁大军的话被班主任打断。
  “就是我画的,那个乌龟八块壳,后面那颗蛋是椭圆形的,中间有点扁。袁大军先在我桌子上刻字的,他骂我小白脸,我就骂他王八蛋!”
  于是……
  于是苏尚喆早读在前门罚站了,早读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让他这个不良分子进行检讨,苏尚喆打死也不开口,把革命者的精神传达个彻底。再于是,苏尚喆被罚站到上午,不允许回家吃早饭。
  人一个个都跑了,王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桌子和苏尚喆的搬开了一点,对还没走的袁大军说:“你不要和不良分子说话,他不认错老师不让和他说话。”
  “你赶紧走吧,咱们俩一起走班主任肯定得吵。”
  早恋是不对的,是很不对的,被发现不但要叫家长,还要接受批评的。王蓉想起这点,瞪一眼苏尚喆跑着走了。
  袁大军围着苏尚喆转了一圈,见他连眼皮都没抬,咳了一声说:“你不要替孙小兵顶罪,他们家是反动派。”
  “你才是反动派。”
  “你怎么污蔑人?”
  “你先污蔑孙小兵。”
  “你替他抵罪。”
  “就是我画的,你是乌龟王八蛋!”
  “多多,你别不知好歹!”
  “瞧你多好,好的都流脓了!”
  “苏尚喆!”
  袁大军发怒了,连名带姓吼出来的。尚喆一屁股坐在讲台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开始面朝黄土。
  “你和孙小兵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光兴你和别人好?”
  “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我不想和坏蛋说话。”
  “老师肯定批评你。”
  “我高兴,我乐意,要你管。”
  谈话无疾而终,袁大军盯着苏尚喆发顶的发旋,觉得这个多多真是心眼儿比针皿儿还小。当初的事情他都道过谦写了保证了,现在竟然还拿出来记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孙小兵玩上了,还那么为他说话,嘁。
  神奇的,苏尚喆和孙小兵的关系还真的变好了,在苏尚喆忍不住班主任和家长的压迫站在讲台上说了对不起之后。王蓉为了表示和破坏分子划清界限,桌子挪得越来越远,再见苏尚喆的时候小脸从平视变成了四十五度俯视,十足轻蔑。
  苏尚喆闷不吭声的,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孙小兵旁边,和这个“有问题”的人做了同桌。
  
    10。一念之差

  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袁大军都会遵守内心把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可这个人是苏尚喆,他就得考虑考虑了。苏尚喆说他是为了报当初“小白lian”事件的仇,好吧,是他有错在先,他这次这么做似乎也是可以原谅的。
  可袁大军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每次放学都把苏尚喆的桌子搬到自己那里,然后第二天,苏尚喆再在他的视线下,坚定地把自己的桌子搬回去。
  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坐在一起苏尚喆发现这个新同桌其实挺好的。虽然橡皮小的像花生米,铅笔短的像豌豆苗,可是人真好。这种“好”不知道是周围长期的白眼和唾沫浇筑出来的,还是本身就很好。总之孙小兵很自然的就代替了曾经袁大军的任务。
  如今课间袁大军一扭头,孙小兵正削铅笔呢。看那长度和颜色,肯定是苏尚喆的。正听课呢一扭头,俩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呢。再探头看看,哦,好像苏尚喆在写什么呢,孙小兵还点了点头。且,稀罕管你!
  好半天憋不住了,再一扭头,妈的孙小兵抿着嘴笑呢。笑屁啊笑,一个男子汉笑得像个娘们。苏尚喆也趴在桌子上笑呢,你说你笑那么甜干什么?冲谁呲小牙呢嗨!在呲小牙试试看!
  苏尚喆在纸条上画了一个乌龟给孙小兵看,低声说:“其实我想画一串蛋呢。”
  “你干嘛这么干呐。”孙小兵问得小心翼翼。
  “谁让他早恋,老师说了,早恋就是搞资本主义,是要被批斗的。”
  “嗯,这个我明白。毛主席说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不能搞这些。”
  “就是。”
  俩孩子意见高度统一。
  苏尚喆的小日子过的充实而幸福。苏尚武回来了,在国家恢复高考停止知青下乡之后。不过不是返城,而是短暂的停留。
  苏尚武黑了瘦了,带着显示成熟的腼腆的笑。尚喆刚进家门就被一把抱起来了,尚武举着他说:“多多,长这么高了。”
  尚喆没回答,下一秒眼泪吧嗒就下来了。
  “哟,读五年级了还是个泪泡儿!”
  “呜……哇……”
  “别哭了别哭了,哥给你带好东西了。”尚武从包里掏出一只精巧的竹篾小笼子,里面是一只翠绿的蚰子。
  “呀,哥你好黑。”尚雯冲进来围着家里两个小男人转了一圈,“我还以为你还不回来哩,咱妈天天念叨让你回来参加高考。”
  “咱妈呢?”
  “演出去了,今晚咱妈跳白毛女。”尚雯摸摸下巴,卡粗嗓子,“杨白劳,你欠我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苏建之和老爷子挤在厨房忙碌着,老爷子说:“大孙子不一样了。”
  “看来下乡也有好处。”
  “是啊,磨一磨才会懂事。”
  “就是耽搁了一年多,这次听说还不能回来。等回来两年都过去了,到时候再读高中准备高考,年龄太大。”
  “孙子们都聪明,耽误两年不碍事。”
  外面兄妹三个还在热闹,尚雯拿出自己发表的豆腐块给尚武看,自豪地说:“哥我给你做首诗吧,我现在七步成诗,是半个诗人。”
  两个小男人哈哈大笑。尚雯肃清嗓子站直了,一扬手开始:“啊,大哥,你那黝黑的皮肤,和那黑黑的胡茬,像极了北方广袤的土地上繁盛的庄稼。”
  “哈哈哈哈……”尚喆笑岔了气,弯着腰直揉肚子。
  尚武自始至终带着笑,不管尚雯搞怪的诗作如何蹩脚,仍旧给与掌声支持。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之前尚雯和尚喆两个人总是热闹不起来。
  这次尚安琪被通知大儿子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在跳芭蕾舞剧,不过这次是在上台前。台柱子怀孕了,她这个“老”人临时顶班。对于这种事情她很乐意天天发生,毕竟舞台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就是半个生命。
  下面的人偷偷告诉她尚武回来了的时候,前面杨白劳正在上场,她在备场。听了这话扭头就想跑,被人拽了回来。那段喜儿扎红头绳的戏尚安琪跳的满心欢喜,动作间都是掩不住的喜意。
  演出很成功,喜儿没谢场就从后台偷溜了,赶回家的时候大辫子还在背后呢,上面是二尺红头绳。
  老爷子说:“哟,喜儿回来啦。”
  尚雯给老爷子倒酒,“杨白劳,再喝一杯。”
  尚武咧嘴笑,被母亲搂在了怀里。
  一家人终于聚齐了,有眼泪也有欢笑。夜里尚武和尚喆一床睡,尚武搂着已经长高了的尚喆,轻拍着他的背充当好哥哥的角色。
  睡前尚喆不安心地问:“哥你不走了吧,你不在咱妈每天吃饭都唠叨你。”
  尚武笑笑问:“你呢,在学校怎么样?”
  “大黑重色轻友,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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