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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暮雪古鬼作者:图坦卡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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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
 “喝一杯吗?”
 白泽一把夺过花重明手中的酒觞,关上窗子道:“你要是怪我把你卷进这场纷争,可以打我骂我报复我,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我不怪你,只是好奇你还能编出怎样的桥段,来把我推进更深的渊狱。”说着花重明笑起来,那笑容映着惨淡的烛光,看上去竟有几分久违的温暖:“现在我终于一个人了,再没谁可以相信,也没谁能帮我,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我习惯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说着白泽轻轻靠在花重明怀里,却被他一把推开,那踉踉跄跄的身影挪到桌边,干脆端起酒壶一饮而尽,笑的愈发惨烈:“白泽,逐鹿欠你的,我来还你。他欠你陪伴,我会用为数不多的余生和你在一起,他欠你承诺,我可以向你许下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他欠你温柔,我也能打断所有的反骨只为你深情如水……但白泽,不论我对你怎样,你爱的终究都是他,而我,我只是你等了九百年等来的一个替代品,但如果你对我真有感情,哪怕只有一点点……收手吧,放过我吧。”
 白泽一对浅灰色的眸眼当中凝着万年寒霜,他走上前去扶花重明躺下,纤细的五指拂过他清瘦的脸颊,语气温柔恬淡:“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白泽……” 
 “你醉了,早点休息吧。但重明你记住,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只需要跟着我说的做,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说着白泽吻上他额头,吹熄了灯,伴着泠泠的雨声,轻唱着那古旧的调子:“日出日落,帆影渔火,我坐着飘摇的纸船,看你从我眼前走过……”
人是一种很强大的生物,无论多么可怕的事情,经历多了他们就会渐渐麻木,伤害,杀戮,残忍,这一切他们原本不愿接受的东西,一旦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常事,也会变得无聊甚至是枯燥无味起来。
李太傅,上官侍郎,莫巡抚,大理寺卿,王府长史,一颗颗狰狞绝望的人头,一张张溅满鲜血的供词,累积在白骨森森的王位之下,让成望安的地位一天比一天稳如泰山。
 而花重明,满朝文武提起他的名字无不噤若寒蝉,他成了百姓口中一条张牙舞爪的恶狗,没有人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更没有人在他面前还能笑得出。
就连昔日里打打闹闹一起打趣上司的捕快们,也渐渐对他敬而远之。
 白泽常听见花重明说梦话,念叨着他从来没听过的人名,有时还会像个孩子一样在梦里泣不成声,而他除了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痕,也再做不了什么。
要完户部侍郎余程的供词,花重明已经累的心力交瘁了,他用湿毛巾仔仔细细擦去溅在脸上的血迹,走出门外想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花、花大人,这是林捕头送来的。”
花重明瞥了一眼那诚惶诚恐的小捕快,又抹了把脸上残余的血痕,这才懒洋洋接过他手中递来的一株艾草。
今天是端午啊。
花重明伸出手去接飘零的细雨,浅浅问道:“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如果花大人方便,可以赏脸去他府上一坐。”
那一刻花重明竟然有种莫名的欢喜,越来越深的寂寞几乎快将他吞噬,成望安也好,白泽也好,这里所有人眼底的深不可测让他恐惧,只有林楚辰,大大咧咧毫无忌惮的一个人,就像他苍茫无助的生命中一方永远不会被亵渎的净土。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伞上,让这一路独行变得不那么寂寞,莫安城的百姓就像约好一样,只要周围有花大人的存在,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那种静到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感觉,彻彻底底让他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本来以为会再迟些……有失远迎,还请花大人莫要怪罪。”
刚刚敲开林家的门,这样一句礼数十足的冷言冷语却让花重明心凉了一半,他看着说这话的林二嫂,不敢再提林家二郎自尽的事,一言不发走进了屋内。
林楚辰正坐在桌前看书,一见花重明来了,忙起身替他擦干身上的雨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太子殿下没再为难你们吧?”
林楚辰摇摇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招呼丫头端来一盆粽子:“我娘专门给你留的……知道你喜欢吃。”
花重明慢腾腾拨开粽子皮,蘸着白糖喂到林楚辰嘴边:“以前你就老给我将什么孔融让梨的故事来糊弄人,我听你的一次,给。”
 “这粽子用的是陆家的江米,鲁家的蜜饯,要是拿到街上买,至少三钱一个……特地给花大人准备的,娘不让我吃。”
花重明不再说话,低头猛咬几口粽子,眼泪竟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他赶紧用袖子去擦,沾了一袖子白糖,黏黏糊糊蹭的满脸都是,这要放在以前,林楚辰早就笑的嘴咧到了耳根,可这次他没笑,而是跑到厨房拿来块温手巾,毕恭毕敬给花重明擦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花重明抬起头去看林楚辰,依旧是澄澈如水的一双眼,却再没有过去的温暖:“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疏远到这个地步?你还记得你以前每年都会给我缝香包吗?我骂你娘们,你还记得吗?”
 “可是你不喜欢……”
 “我喜欢!谁说我不喜欢了?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带在身上?还有你编的五彩绳,你说下雨的时候放到水里,它会变成一条小蛇,你还记得吗?”
 “那是骗小孩子的,我们都长大了。”
 “不是,明明一年之前你还不是这样的,自从我们从暮雪境回来,皇上赏了我宅子,我们分开住以后,你就开始疏远我……”
 “你听我说,我没有……”
 “本来就是!”花重明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一把拽过林楚辰衣领,似乎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全都说出来:“你就是在疏远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替我过打架,给我缝过破衣裳,家里最穷的时候买不起金疮药,你还去药铺偷给我用……夏天最热的时候,你和我坐着床上数谁被蚊子咬的包多,然后你还去挤顾大妈家养的芦荟汁给我抹,我们偷偷爬上房顶吃一个西瓜,被奶娘看见了死缠烂打让我们下去……林楚辰,哥,别这样……求求你,我真的不想一个人,求求你别赶我走,求求你……”
 “重明……花大人,你走吧。”林楚辰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笑容如春风般温暖:“算我求求你,看着我家从没亏待过你份上,看在我们好歹推心置腹过的份上,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饶了我爹,或者说……你饶了我,你知道的,我爹一直在弹劾太子,他是七皇子的人,成望安会找到我家头上只是早晚之事,只要你能放我家这一马,来世林楚辰一定当牛做马报花大人恩德。”
在所有人眼里,花重明不过是成望安手下一条狗,这所有人包括林楚辰。
 “哥,再抱我一下好吗。”
 “花大人,你我已是云泥,如此荣幸楚辰实在受不起,不奢求大人还念旧情,只愿饶我林家上下一条活路。”
雨,淅淅沥沥的雨,银河倒泻的雨,滂沱倾盆的雨,渐渐化成雪,结成冰,在花重明心上覆了一层又一层。
他没有再做过多的挣扎,命运就像是个力大无穷的斗士,在他手里,所有人都是孱弱的婴孩,挣扎的越用力,就只能越早被捏断喉咙。
 白泽站在林府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躲在屋檐下避雨,单薄的身子在伞下飘摇随风,见花重明出来了,他合上伞,凑上前去和他同撑一把。 
 “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白泽摇头,浅笑着擦去他脸颊的水痕:“明明撑着伞,怎么还是被雨淋到了?我来撑吧。”
 “不必。”花重明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吻上他额头:“我们回家。”
寂寞就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它能让你不再怀疑任何一个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哭也好,笑也好,只要他肯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有须臾,也胜过万贯宏图。





第26章 死生陌路
 就像林楚辰说的那样,很快林慧中就成了花重明下一个任务对象,本来成望安怕他感情用事,想要换别人动手,可不到三天,那被安排行动的人就死在花重明手里。
 “太子殿下,我不觉得这世上有人能比我更适合做这种事。”
成望安看了看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不禁拍手称赞道:“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你武功进步这么快,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密使,竟然被你一刀就结果了。”
花重明浅笑,擦去手上的血污,用谈判的口吻说道:“如果太子殿下想再试试我的武功,可以派更厉害的角色出马,我不介意再动一次手——当然,多余的牺牲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殿下,您还不决定相信我吗?”
 “我和林楚辰交过手,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如果我要除掉他老爹,他一定会出马,正面交锋,你不一定能赢他。”
花重明笑得更放肆,举起桌上的酒觞小啜一口,抬手作揖道:“这个太子殿下尽管放心,一个死人,即使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一股凛然的寒意掠过成望安后脊,面前的花重明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捕快,这几个月来他成长的速度惊人,现在对成望安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些所谓的七皇子党羽,而恰恰是他自己的心腹。
 “好,我就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
花重明从来没有失过手,一次都没有。
从布置伪证到拟写供词,他每一步都做的毫无破绽可言,如果这就是当年逐鹿的作风,那也难怪就连蛮横凶残的上古神兽都成为他手下败将。
很快林慧中就落入了这张密不透风的网中,从意气风发的刑部侍郎沦为花重明面前的阶下囚。除去高束的发冠,脱下锦织的华裳,他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很多,细细密密的皱纹爬满了整张面孔,让花重明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不苟言笑的老义父。
 “别来无恙。”
 “重明,你长大了。”
花重明冷冷一笑,指了指桌上的供词,摊牌道:“我的名声,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看在你与我爹曾经是八拜之交,也对我仁至义尽的份上,我不想用刑,你也别太嘴硬,公道这东西,永远掌握在统治者手里。”
出乎花重明意料,刚正不阿的林大人没有做什么挣扎,也许在坐到这张椅子上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此刻他遵照花重明的意思顺顺从从对所有罪名供认不讳,若不是他疲惫到极点,眼神当中都流露着和年龄相符的茫然和颓废,倒真让花重明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
 “你能让他们都下去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花重明点头,让周围几个小捕快退下,偌大的刑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呼口气都有空灵的回声。
 “重明,我年纪大了,活到现在也没什么留恋的,生死不过是瞬息之事,无惧无憾。只是……辰儿,我现在只为他一个人担心,他年纪也不小了,却没对哪个姑娘有意思,我是做父亲的,虽然不会絮絮叨叨和他讲这些,但心底还是很在意。”说着林慧中从怀中取出一只镯子,递到花重明手上:“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也算是兑现了对你爹的承诺,现在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如何……留辰儿一条命,把这个给他,或者说,给我未来的儿媳。”
花重明没拿镯子,冷冷扔下一句:“你这是想要贿赂朝廷命官?你的罪理当满门抄斩,就算我想保林楚辰一命,也是不可能的。”
 “重明……”
 “太子殿下等着要你的供词,我没时间在你身上耗。”说着花重明转身出了刑房,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林慧中最后一眼,那张脸苍老的让他感到陌生,就连那被皱纹铺满的眼角滚落的一滴泪,也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见过林慧中流泪的,在很久以前,那时他还不到十岁,林家的日子过的艰辛,艰辛到连家里人的温饱都成问题。
花重明隐隐约约记得林楚辰不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他还有个亲弟弟,那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孩,因为总是吃不饱饭,林夫人也没奶喂他,林慧中无奈之下只好趁着夜色正浓将他丢弃在一户富足之家门前。
那时睡不着偷偷跟来的花重明就躲在墙根,林慧中转身的那一刻,他借着清冷的月色看见他眼角也挂着一颗混浊的泪滴。
从刑房回来后花重明心情一直很不好,只是这次没一个劲的灌自己酒,而是坐在窗边像傻子一样发愣。
 白泽在一旁看着蹊跷,就蹑手蹑脚凑到他跟前,轻声问道:“都办妥了?”
花重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些没办完,我得出去几天……对了,马上就是月圆之日,我把解药留下,你照顾好自己。”
 “你要去哪?”
 “还有,叫成望安多安排些侍卫守着林慧中,如果林楚辰来劫狱,就功亏一篑了。”
这么多年朝夕相伴,林楚辰的武功花重明不可能不了解,当年林慧中不惜请来名扬天下的莫须老道来教他们武功,若不是花重明懒懒散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估计他还能和林楚辰对上几招。
可后悔也没用,反正现在他在林楚辰面前顶多就是个移动靶子,不出十招绝对被捅成蜂窝。
花重明不是傻子,硬碰硬他是怎么也碰不过的,但林楚辰到底不是莫须老道,他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到林府的路上花重明想了一路,虽说林楚辰武功高强,表面上也大大咧咧自信的很,但从心底而言,他是个很谨慎稳重的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会藏在心里一个人去劫狱。况且有了花重明的前车之鉴,他也该知道孤掌难鸣的道理,从林慧中入狱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不是放弃,而是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现在对于花重明来说,是己在明敌在暗。给林慧中定罪之前,刑部没理由派兵抓他全家,那林楚辰在这段时间内做的种种计划花重明都不会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自己装成已经洞穿一切的样子,来逼他自己放弃抵抗。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不出花重明所料,这一句话刚说出口,林楚辰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出现一丝波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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