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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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什么？〃公孙宏问道。
贾梅道：〃只不过那个家伙跑得太快了；恐怕我们两个缠不住他。还请公孙先生临时教我们几招；以便到时候可以左拦右截。〃公孙宏道：〃好；我就临时传授于你们几招轻灵的武功；这招学会了；两个人就能布起一个天罗地网阵；任他再狡猾；也难逃此阵。此阵暗合八卦之理；贾姑娘；我教你守乾、坤、震、巽这四个方位；筠儿；你就守坎、离、艮、兑这四个方位。〃当下；就将口诀念与二人。贾梅极聪慧；马上就连温筠的口诀也记住了；并在心里反复捉摸。贾梅本就精通轻灵功夫；真是一通百通；很快就将之与自己的功夫融汇到一块儿了。温筠其实也很聪明；不过他一心想着；到时候与贾梅左右配合是多么美妙的事呀；于是就没有顾及贾梅的口诀。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公孙宏问道：〃我看看你们领会得怎么样了。〃于是让贾梅与温筠演示了一遍；贾梅故意装作腿脚不灵活；有时候还故意漏点破绽。而温筠则为了讨贾梅的欢心；将每一个方位踏的极准；腿脚也跳的相当灵活。
公孙宏看了贾梅的动作；不禁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有几个屠龙都跑掉了；好了我再传你几套辅助性的功夫；一套叫飞天脚；是加强脚的灵活性；一套叫无影脚；是加快速度用的。你练好这两套脚法；天罗地网阵自然就能练好了。〃贾梅高兴地道：〃多谢公孙先生。〃心里却想道：〃凭这几套拳脚法；我已足以逃出你们的魔爪了。〃事实上；公孙宏根本没必要传授贾梅温筠这套阵法的；只要自己先对付屠龙不就行了？只不过被贾梅这么一赞二颂；就一心要炫耀自己的武功；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到了未时；三人来到往日崔王隐居之所；但这里却早已没有一个人了。原来；崔王怕温筠再无端寻上门来；早已寻了一个更隐秘的处所。此时三人早已饥肠辘辘；温筠道：〃师父；你先在崔贼的洞里呆一会儿；我去寻点儿野味来。〃贾梅立刻接着道：〃我陪你一块儿去。〃温筠听了；差一点没乐得蹦起来。只不过还是勉强说道：〃贾姑娘；你在这儿陪师父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公孙宏道：〃我不用人陪；你们一块儿去吧。〃
于是；温筠贾梅便出去打野味去了；此时贾梅早已作好逃跑的计划。一离了公孙宏的视野；贾梅马上与温筠分道扬镳。温筠道：〃贾姑娘；你怎么往那边走呀？〃贾梅道：〃这边野味多；你快跟上来吧。〃温筠心想：〃她想跟我玩捉迷藏呀。〃于是；高兴地跟过去。
跟了一段路程；贾梅觉得；公孙宏再也听不到两人说话；就大胆了起来；指着温筠大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替痴哥哥报那挑断筋脉之仇；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宁肯遭天打雷劈；也不会跟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在一起。〃温筠突然听到贾梅破口大骂；心里的兴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便说道：〃贾姑娘；你好好想想吧；你一辈子跟着那个傻小子能有什么……〃贾梅没等温筠说完；就又骂道：〃贩夫走卒亦强你百倍；你这种人竟然痴心妄想做一国之主；除非天塌地陷；日月无光。〃这几句话可真惹恼了温筠；只见他〃嗷〃的一声向贾梅扑过去；贾梅早已做好了准备；马上施展公孙宏所传的天罗地网阵；脚踏八极；绕着温筠转了起来；温筠哪里能抓得着；加之贾梅边跑边骂；没过多时；只见温筠〃哇〃地一口鲜血喷出；倒于地上。贾梅见将温筠气得差不多了；住了脚步道：〃温筠；我今天就饶了你的性命；我还没你那么卑鄙；趁人之危。要想死；等痴哥哥伤好了自己送上门来〃。说完摘下温筠身上佩的湛卢宝剑；飘然而去。胜邪剑现由公孙宏所佩；自然不敢找他索取。
且说贾梅得脱虎口；连忙下山寻郦元。此时；离郦元受伤已有二个多时辰；贾梅想：〃痴哥哥现在应该还在附近；我一定要将他医好。〃
贾梅气喘吁吁地飞奔至与郦元分手之地；却早不见了郦元的身影；仅看见数滩早已凝固的血；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暗淡的红光。贾梅大声喊道：〃痴哥哥；痴哥哥。〃回应她的依然是〃痴哥哥；痴哥哥。〃只是声音更加凄厉、悲凉。
贾梅见无人应答；就发疯似的前前后后各跑数里；企图能见到郦元的影子；至少能发现一点找到他的线索，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贾梅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跌跌撞撞的又跑回原地；跪倒在那几滩血前面；哭道：〃痴哥哥；是我害了你。我没有想到温筠那么无耻；那么阴险。痴哥哥你在哪里呀？你快出来呀；你不知道咱们的婚礼还差一拜吗？我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走了呢？〃贾梅边哭；边用手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双手被磨得鲜血淋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几滩血捧起来；放到坑里面。其实；自己的血也有不少滴到了里面。又小心翼翼地将坑填平；还隆起一个坟头的样子。然后；起身到大路边；砍倒一棵小树；削成了一块儿木板；将之立在坟头上。最后；贾梅站起身；提剑在木板上划了数剑；哽咽道：〃痴哥哥；梅子在这里指天发誓；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找到。〃言毕；提剑离去。
许久；只见从路边一个草垛里面爬出一个人；浑身血污；头发蓬松；正是郦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郦元都看见了；他一直就藏在这个草垛中；只是不愿让贾梅再看见自己了。郦元想：〃自己已成了一个废人；决不能拖累了梅子。梅子跟着谁；只要四肢健全；都比跟着一个废人强。他甚至想到即使跟着温筠也会比跟着自己强得多。〃刚才贾梅声泪俱下之时；郦元差一点也哭出声；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心里默默念道：〃为了梅子的幸福；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只见郦元用肘蹭地；拖着两条废腿；慢慢地爬到坟头前。只见木板上写道：〃郦元血冢。〃看到这；郦元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许久；才哽咽道：〃梅子；咱们今生无缘；来世再做夫妻吧。〃说罢；一点点地往前面的村镇挪去。
再说贾梅；发誓要找到郦元；先在附近的村镇找了一遍；逢人就问：〃你见过一个手脚都残疾的年轻人吗？〃得到的每一个答复都令自己失望。但贾梅并没有绝望；附近找不到；就去较远的地方找。就这样；贾梅越寻越远；一直寻了几近一年；仍然没有音讯。贾梅在寻郦元的同时；还做了不少侠义之事；帮不少人解了困厄；每每有人让她留下姓名之时；贾梅总答道：〃痴心侠。〃以示郦元一直跟自己一条心；一块儿行侠仗义。这时；贾梅已将寻找郦元作为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了；能找到郦元也早已成为自己的一个人生信念。每当遇到困难之时；贾梅总会想道：〃痴哥哥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等我呢；我一定不能懈怠。〃
这天；贾梅走到了边境上的一个小镇上；贾梅曾在第一次与郦元抵御西戎军时候来过此处。转眼间已过去两年多了，只是这个地方现在变得更贫困；街上行人稀稀疏疏；皆带菜色。贾梅问其故；人皆道：〃今年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又加朝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还有西戎、东夷蛮人不时掠夺。百姓的生活真是难过呀。〃贾梅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想道：〃若是痴哥哥在这儿多好；他一定可以将这种情况传达给朝廷的。〃
正走间；忽见前面有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贾梅好奇；就走向前去；只见数人哎声叹气道：〃这世道可真没王法了；没王法了。〃贾梅过去问怎么回事。一个老者说道：〃这年头人都没饭吃了；还让畜生吃这么好的东西；这人真可怜呀；你是外地人；最好赶紧走开；免得惹祸上身。〃
贾梅拨开人群往里一看；只见一人躺于地下；衣衫褴褛；头发蓬松；浑身血污；呻吟不止；声音已细若游丝；三个壮汉还在用脚狠揣不停。贾梅见状不禁大怒；喝道：〃住手。〃三人听到有人管闲事；不禁同时住了脚；惊奇地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美貌的少女站在面前；不禁呆了。贾梅又喊道：〃你们是人不是人；再打人就死了。〃这时三个人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看着贾梅淫亵地笑道：〃这小妞长得还挺水灵哟；咱们张将军的夫人刚归天；这几天正闷得慌呢；咱要把这妞儿献给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说不定一高兴；还能提拔咱哥儿仨呢。〃另外两个一听；马上附和道：〃是；咱把她给逮回去。〃说着就捋袖子要动手；贾梅气得柳眉倒竖；还没等几个人近身；施展迷踪腿；转到了他们身后；提起湛卢剑；用剑柄朝三人背上各击一下；只见三人〃啪、啪、啪〃都倒在了地上；呻吟不止。围观群众见这三人倒地；无不拍手称快；大声喝彩。贾梅见状；就知道这几人平日不少欺负百姓。于是大喝道：〃快滚；本姑娘再见你们欺负人；要了你们的狗命。〃三人听了；马上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围观者又是一阵喝彩。
等三人跑没影了；几个热心的老人上前去扶地上之人；并向贾梅说道：〃多谢这位女侠替我们出气；这些人平日里欺负人惯了；又加有权有势；是没人敢惹的。〃另一个道：〃女侠最好也快点儿离开这儿吧；一会儿那三个狗腿子领来人可就不好惹了。〃贾梅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人呢。〃一个老人答道：〃他们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只不过这个人也太可怜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年头人都没东西吃了；他们还拿粮食喂狗呢；这个可怜的汉子四肢俱残；只不过吃了一点他们扔到地上的狗食；就差一点儿被人打死。〃
贾梅听到〃四肢俱残〃四字；心里不禁一震；马上走到那人面前。这时；已有两人将之扶起；只不过那人站立不好；被人架着；头发又长又脏；面庞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贾梅伸手就去拨那人的头发。其中一人伸手挡住道：〃女侠；别污了你的手；我们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生死由命吧。〃贾梅怒道：〃把手拿开。〃那人一楞；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贾梅已将那人的头发拨开；睁眼一看；差一点晕倒在地。眼前奄奄一息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寻了近一年的郦元。
贾梅大叫一声；向前抱住了郦元；哭道：〃痴哥哥；痴哥哥；我是梅子呀；你醒醒；你醒醒呀！〃
架着郦元的两个人都呆了；不知所措；只得将手放开。周围的人也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只是都不明白眼前这位花儿一样的姑娘为何突然抱住一位脏兮兮、眼见就没命的乞丐。
众人还在议论不休；贾梅突然大声问道：〃大夫在哪儿？麻烦领我过去。〃
马上有几人应道：〃女侠跟我们来。〃贾梅抱起郦元；在后面跟着。不多时；到了一所宅院门前；那几人连忙后退道：〃女侠请自便；我们几个回去了。〃贾梅有点不解；但没工夫详问；只简单地答道：〃多谢几位大哥。〃就抱着郦元踏进院里。
刚踏进门槛；贾梅就喊道：〃大夫；大夫在哪儿？〃喊了两句没应声；贾梅看看郦元气若游丝；不禁心头火起；大怒道：〃谁是大夫；快出来。〃这时方见两个仆人从偏房里出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道：〃谁在这儿瞎吵吵呀。〃
贾梅马上道：〃谁是大夫；快看看；这儿有病人。〃两个仆人待答不理地道：〃老爷正休息呢；过一个时辰再来吧。〃
贾梅大怒道：〃快叫大夫起来；否则全宰了你们。〃说完；见脚边正有个石墩；贾梅为了吓唬他们；抬脚朝石墩踢去；也是怒在心头；也不知从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只听〃啪〃的一声；石墩飞起有一丈多高；落到三丈开外之处。
两个仆人见状；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连连躬身打恭；唯唯诺诺道：〃女侠稍等；我们这就去叫老爷。〃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喊道：〃谁在这儿撒野？！〃贾梅抬头看去；一个瘦削的小老头正背着双手；从里面气冲冲赶来。
两位仆人赶紧跑过去；对着老者点头哈腰道：〃老爷；这个女贼在这儿大呼小叫；我们正要赶她出去；没想到给你老人家吵醒了；小的们该死。〃
贾梅忍着一肚子的气道：〃大夫；我朋友受了伤；请大夫赶紧看看。〃
大夫往贾梅怀里看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一个乞丐；赶紧带走；免得污了我的宝地。〃
贾梅闻听此言；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大怒道：〃你看不看？〃
大夫一摆手；道：〃张福；李贵；快将她给我哄出去。〃这两人见有主人撑腰；底气顿时足了；捋胳膊挽袖就要动手。贾梅心想：〃痴哥哥身受重伤；决不能再延迟了。〃于是；抱着郦元；往前走了几步；迎上张福；李贵一脚一个；将二人揣出有五丈多远；两人〃哎哟〃一声；落于当地。大夫见状；弯腰就往里面跑。
贾梅喝道：〃过来！〃大夫马上住了脚步。贾梅又喊一声：〃过来！〃大夫慢慢转过了身；朝这边走来。
贾梅又喝道：〃快点！〃大夫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贾梅走在前面；进了诊间；将郦元放到一张小床上；拔出湛卢剑；指着大夫道：〃快点儿看；看不好先宰了你。〃言毕；挥剑朝床边一个凳子削去；凳子顿时成了两截。
大夫心想：〃今天遇见妖女了。〃嘴上却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就看。〃
贾梅这时才稍微将心放下一点。先让大夫打了一盆热水；贾梅将毛巾浸湿；仔细地将郦元脸上的泥污擦掉。看着郦元的脸；贾梅忍不住又一次哭了。上次分别之时；郦元还面色红润；可现在；皮包骨头；脸色苍白；衣服又脏又破；身上血迹斑斑。大夫给郦元上药之时；以手掩鼻；贾梅不禁怒道：〃把手放下来；否则剁掉你的双手。〃大夫咧了咧嘴；不敢言语；乖乖的将手放了下来。
上过药之后；大夫道：〃女侠；你朋友受的仅是皮外伤；无大碍；只是长时间饮食不足；脉象微弱。〃贾梅道：〃赶紧准备饭食；他要恢复不好；小心你的脑袋。〃大夫心道：〃苦呀；我给她说这个干吗？〃没法；只得喊丫鬟准备饭食。其实大夫的太太与丫鬟早知道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吓得躲到里面不敢出来而已。听老爷喊让准备饭食；只得勉强出来；准备几样菜蔬。
过有半个时辰；只见郦元慢慢睁开了眼睛；贾梅大喜道：〃痴哥哥；你终于醒了。〃郦元睁眼看见贾梅，心里也是一阵狂喜；但喜悦之情刚到脸上；就僵住了；冷冷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贾梅怀疑自己听错了；道：〃痴哥哥；我是梅子呀；我找你几近一年；今天终于见到你了。〃郦元道：〃我不认识你；你肯定认错人了。〃贾梅一急；差一点哭出来；道：〃痴哥哥；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是你的梅子呀；你忘了咱们曾经一块儿……〃郦元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我只是一个乞丐；曾向很多人乞讨过；但我大部分都不记得他们什么样了。如果姑娘曾经施舍过我；在下感激不尽。〃贾梅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