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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太平春-第31部分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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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傅海那边有了回信,陆珩更加的对自己不耐烦,吴鸿也关不了几天。王华先生的同年到底还是与自己隔了一层关系,帮助有限已经是显而易见,此时再加上那个还不能求证的六扇门,处境到底怎么样,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徐秀心中比谁都清楚这破事的困难程度。
  便也不去与他来什么虚的东西,推开他直道:“莫说这些虚的,你能怎么帮我。”
  一枝梅道:“孟尝君门下三千客,助他逃走的时候,有人化作犬吠,有人击掌如雷,有人梁上君子,有人摸黑取物,这些本事在下通通都有,大人只需养一个一枝梅就足以。”
  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簿子放在了桌子上,道:“这是郭家好人记载的往年账簿,还有郭老爷多封亲笔书写可以佐证,以此可破刘节案。”
  真是天助我也,徐秀连忙拿过账簿仔细翻看,里面收支全部标的清清楚楚,虽然当时没有给刘节写收据,但在账簿中,这位好人品的郭老爷到是详详细细的记载了刘节归还的细节。
  突破口有了,徐秀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轻轻的落了地,一想到一枝梅说的那个养字,就又有了压力。
  只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壮士堪为五斗米而折腰,尴尬的道:“咳,本官……为官清廉,怕是养不起你的。”
  一枝梅自然也是晓得徐秀没钱,这也是他看上徐秀的一个根本性因素,大明俸禄极低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官员死守着俸禄过日子的,自己不过是拿孟尝君打一个寻常比方,谁要他养了?
  师傅当初可是说过的,好汉就是要将美妻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可是颠倒不得。
  已经将徐秀的主权划归自己的一枝梅轻哼道:“我养你啊。”
  徐秀眉头一挑,还真是得寸进尺,自己食得俸禄,有得前程,青史标名或许不敢说,但华亭县江宁县县志总会留上一个名儿以供后人研究地方志,而在散曲一道,想必也绝对不会绕得开自己,几百年过后也能在网络上搜的到,谁要你养了?谁稀罕你养了?
  一张嘴就是刺激的话:“我将你投入大牢,自然就养得起你了。怎么样,要不要吃牢饭?”
  刚想起身跑到窗户边,一枝梅双手就盖在了他的双肩上,将他压制在座椅之中,耳听呵呵冷笑,徐秀悲剧的闭上了双眼,也不去做什么挣扎,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他已经有数了……
  只能说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徐大人你怎么就搞不明白?还是说你是有意识的想要刺激到他然后好享受到被轻薄的快感?好享受到被侵犯的乐趣?此间不自觉的抖m,或许阿秀,你隐藏甚深的属性就这么暴露出来了。
  折腾的人满脸桃红,折腾的人呼吸急促,折腾的人起了怪异的心思,尴尬的徐秀只觉得自己的嘴唇没法看了,必然红肿,颜色鲜红。
  一枝梅松开他干净利落的道:“我养你就行了。”
  木然的回嘴道:“谁要你养了。”
  有时候想要占言语上便宜,或者不肯让步的行为其实是一种双方关系不自觉亲近的产物,这个道理很容易就能想的通,跟没什么感觉的人才会客套客气礼貌礼貌,才是生疏的表现。情商低下者除外。
  只能说徐秀潜意识里已经将同一枝梅的关系拉近了,这不过是寻常心理学,与个人的考量所思没什么关系,也是人不自知而旁观者清的一个典型例子。
  可是徐秀既然想要占语言上的便宜,自然就要有承受代价的准备……
  不需细表。
  徐秀只觉得自己这半个时辰里大脑一直会有间隔性缺氧,这不是个好兆头,也自然会让他的身心饱受折磨,当然话也要说回来,具体的个人感知感觉如何,旁人不过是根据他的反应做一些粗浅的分析而已,定然不会就这么看的清清楚楚的。
  至于到底感觉如何,自己知道。
  一枝梅这段时间内舔嘴唇的次数,想必已经比寻常十几天还要多了,这不,舔着嘴唇道:“徐大人,峻嶒,阿秀,或者称呼你……阿牛?我们该说正事了。”
  指着他道:“谁允许你说我乳名了。”
  这乳名让徐秀比较纠结,现在就连徐扬都不怎么说了,乍一听下倒还比较想念的,可是,你怎么能说呢?
  徐秀道:“乳名……是你唤得的吗?”
  一枝梅凑近前来,勾起的嘴角让徐秀不由反复注视,这人的嘴巴怎么可以生的这么好看?
  听他耳语道:“如何唤不得?”
  相比于古人对于这方面的重视,徐秀还是轻了一点,揉着耳朵无奈的道:“叫可以,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叫我乳名。一枝梅君,我们该说正事了。”
  “是了。”
  耽搁了半个时辰的对话终究又进行了下去,此间互动,两人推心置腹,细细推敲筹谋,而在外面插科打诨的懒虎却是急的无可奈何,时不时的望向内院,只希望那个家伙尽量的快一点。
  无奈的暗道:如果自己有犯错的地方,那么明显就是听了一枝梅的昏话才会去当什么放风的家伙,你这个家伙在里面你侬我侬,而我在外面喝风?
  什么世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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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三世冤升堂咯

  回到如今堂审之时。
  只见大案后面的七品堂官拿起手边的簿子晃了晃道:“拿本假账来骗我?这是你家老簿,上面郭老爷明明添作一笔,言道刘节全然归还,你还要抵赖吗?”
  堂下站立的郭竣并不曾慌张;只瞅着徐秀手里的簿子矢口抵赖,“我家哪里有什么老账簿?大人不要胡诌啊。”
  徐秀不想跟他磨蹭;直接道:“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的东西,左右!”
  “有。”
  “与我打。”
  两枝木签扔到了地面,二十大板,标配。
  衙役将郭竣放倒在地;啪啪几个板子就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倒是个硬气的家伙,忍耐这不吭一声。
  见他们打完;徐秀道:“前任知县自有他论;而你,本官要治你个诬枉他人逼死无辜之罪。认是不认?”
  郭竣疼的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的道:“小民不过是个良民哪有什么罪过可以招认的?大人您要看得清分得明;不要冤枉了好人。”
  “本官看的清不清,分的明不明,不需要你来指责,郭竣,我且问题,诬告刘节之事,你可承认?”
  “小民不认。”
  徐秀冷笑道:“好,反正你事情多的是,先不论刘节之事。来人,与我带人证。”
  走马村当日看到郭竣殴打刘父的众人缓缓上堂,见过礼之后,徐秀问道:“那日的情形与本官细说分明。”
  一老人家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于徐秀,听的徐秀后牙槽直抽冷气,这老汉说的比张璁还要现实和具体,只听老汉愤恨的道:“大人啊,您定要办了这个郭家恶子。为刘家洗去冤枉啊。”
  徐辉点点头,敲打着惊堂木,道:“传仵作上堂。”
  见他上堂畏畏缩缩,想起刚才懒虎点头,徐秀心中了然,道:“仵作,傅海已经不在,本县才是江宁县的主官,你要从实说来,那日刘老汉身上的伤痕可是殴打的痕迹?”
  仵作瞅了眼看着自己的懒虎不找痕迹的打了个颤,唯唯诺诺的道:“小人那日受了傅大人的指示,刘老汉的身上的伤痕的确是殴打所致。”
  徐秀摇着头气不打一处来,道:“着哇,真是一个魑魅魍魉的鬼蜮伎俩,这种事也能发生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真是一群无耻败类。仵作!”心中点燃了一个名叫正义的火种,正人的话,必然是正气凌然的正话。
  仵作一紧张头点挨着地面连道:“小人在小人在。”
  徐秀见他这幅样子也懒得和他费什么口舌,嫌弃的手指虚点仵作转头对徐扬道:“与他画押。”
  转过头来就是一阵惊堂木敲打。
  “啪。”
  “裴生员!”
  听到徐秀点名,裴生员立马谄笑道:“在,在,学生在。”
  “事到如今,你还要替郭竣相瞒吗?”
  看着堂审节奏紧张而有序,江宁县知县徐秀办事干净利落,很得章法,裴生员一时也不由显得迟疑了片刻。
  见他由于,须知宜将乘勇追穷寇,事不宜迟之下,徐秀拍桌怒喝道:“从实招来!”
  懒龙瞬间一打手势,满堂的衙役看着他的指挥,水火棍敲打着地面,口中齐声喊道:“威!武!”
  配合着主官大人的怒喝,衬托气势。
  这就是审问的技巧,在这一招之下非心思坚韧之辈很少能不被触动的。而画龙点睛的一笔就是外头的鸣冤鼓这时候响起了一阵紧凑如雨的鼓声,伴着鸣堂的声音更是有感觉。犹如电影中的情绪现实再现一般。确是不知何人鸣冤。亦不知是福是祸。
  堂内裴生员吓得跪坐在地,喃喃道:“是,是郭竣与我三十两银子,让我替他作证的,大人明鉴,不关小人的事。”
  徐秀头一甩,徐扬连忙将一支笔塞进裴生员的手上,引导着他顷刻间画押完成。
  眼瞅着郭竣那张浑不在意的面孔,就算长的好也只能被人说一句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败类,白瞎了这张脸,徐秀道:“郭竣,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郭竣一直保持着单腿跪地的样子,听到徐秀如此说道,也不过是点头含笑,不小心牵扯着伤口,又变得有些狰狞,张口就是抵赖,“小民冤枉。”
  他不承认,徐秀也不好强行让他承认,还有此间的事情也并不是在江宁县衙就可以审得分明的事情,轻哼一下对左右道:“将郭竣收监。”
  然而这时,外头击鼓鸣冤的人在衙役的引导下缓缓的走了近来,身着素衣,唇齿开合之间到是一个出落得明眉皓目的美女子。
  姑娘见官不过是欠身拜下,听她道:“小女子刘兰,见过父母官。”
  一听是刘兰,徐秀心中一松,这样三世冤都能够在今天得出一个结论了,至于后事不过是慢慢博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也不由点头,果然是招人喜爱的模样,也不怪郭竣会将她抢入府中。
  话说了有点多,徐秀醒醒嗓子咳嗽道:“刘兰,因何事击鼓鸣冤?本官还未曾将你传唤呢。”
  刘兰低着眉头道:“奴家有冤枉。”
  徐秀点点头,有冤就好,就怕你没冤枉,岂不是让我很难办?
  朗声道:“有何冤枉,道来。”
  刘兰道:“江宁县知县徐大人诬陷奴家夫君一事。”
  徐扬一听便急的插话,道:“休得胡言。”而徐秀则眼睛一闭,拳头紧握。
  又听她道:“奴家虽是一介女流不宜抛头露面,但离了夫君却也没得吃食,这脸面的问题也就不怎么看中,此时不得不出来为我家夫君鸣上一冤,请大老爷不要胡乱攀扯好人。”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与他同宗的刘达失声道:“兰丫头,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快步走出,指着郭竣对刘兰道:“你的爹娘,你的爷爷,都是被这个贼子残害,你怎么能如此?怎能如此?”
  刘兰看了一眼郭竣,躬身同刘达客气的道:“许是与夫君有些误解。”
  不急不缓的态度刺激的刘达有些失态,“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你爹爹爷爷在九泉之下岂不是要气的跳脚,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如今还疯魔着整日在村外游走,你!你!气煞我也。”
  声音越到后面越是尖细,难为这一把年纪的刘达到最后整个嗓子都嘶声了。恨铁不成钢恐怕也是人之常情,任谁对认贼作父的亲人都得急得跳脚。
  徐秀睁开双眼直视她道:“刘兰。你言说此间有误会,可你的父亲被郭竣诬告殒命是事实,你的爷爷被郭竣和傅海逼死也是事实,你的母亲入了疯魔,任谁听闻都会垂泪,你何以至此?那么你能否告诉本官,究竟是什么样误会,才会造成这个样子的?”
  刘兰道:“不过是家父贪图郭家银钱,爷爷贪图郭家地位,我那个可怜的母亲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徐秀一阵失望,他知道后世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爱上对其犯罪的心理疾病,但刘兰却也不能如此毫无立场吧。
  道:“哦,本官想知道,你能做什么证。”
  “当日夫君并不曾殴打家祖,也并非强抢奴家。”
  徐秀没有什么心思与她再作什么他论,只简单的道:“证不言情,伪证不用,着刘兰退下。”
  眼看着刘兰被衙役带走,徐秀却又感觉到奇怪,这刘兰看上去很是理性,情绪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缘何会做这般决定?转头看了一眼郭竣,见他很是平淡接受了看着刘兰被带走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异样。
  碍于先前徐鹏举与朱麟争夺伏娘时的反转,徐秀也不由谨慎了,难道这样一个看上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十恶不赦的大案要案,里面还能有什么隐情?难道还能有什么反转的好戏?
  那这官当的也太累了。
  对张璁打了个手势,等他近前来才低声耳语道:“你确定所说的三世冤都是正确的吗?”
  张璁对徐秀的想法也很是理解,冷静的他对徐秀道:“大人不要偏听偏信,固然是不能轻信与我等,但是,同样也不能轻信于他人,看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了,刘节的情况明白的不能再明白,还能有假吗?”
  的确,徐秀暗道:自己或许过于谨慎了一些,这世界上或许有阴谋论的东西,但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能够清晰分明的,若这案子还有什么阴谋论,乘早辞官回家为妙,这关不是人当的。
  刘节案清楚的摆在了徐秀的面前,郭竣诬枉走马村解户刘节就算他不画押,都可以当堂结案,然而此案干系重大,刘老汉枉死的案子还牵扯到了傅海,这里面的文章味道却又有了不同,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案子也要一个一个办。
  徐秀道:“刘家案干系重大,将郭竣收监候审。仵作作伪杖一百革出县衙。裴生员作伪发学道衙门审问,本县不判。左右。”
  “有!”
  “退堂。”
  “威!武!”
  徐秀转身就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时间耽搁不得。

☆、第四十七章 三世冤韩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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