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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东梅问雪-第10部分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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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和两个老家人竞自去车上收拾行装。见那袭白影已进了大门,另一抹娉婷身形也消失在视线当中,不由对身边二人笑道:“咱们的城主,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叶孤城洗沐一番之后,自有婢女服侍着换了件家常白纱夹衫,又拿一柄镶银木梳为他簏头束发。饮一口手边的冰镇梅汤,叶孤城放下青瓷花盏,道:“有什么事。”
  门外就有人应道:“老仆有事禀与城主。” 叶孤城听了,挥手让婢女退下,道:“进来罢。”
  管家进得房内,手上捧着一具檀木长匣,先将一张烫金红帖呈上。叶孤城接过,打开一览,却是一份礼单。上面宝玉珠翠,金银古玩若干,并各色缎匹,名贵檀香等物,写得满满一页。他扫一眼下面的署字,双眉微聚,道:“南王何时遣人来的?”
  管家道:“便是五日前。本不知当不当收,但那领头的人说这是南王世子拜师之礼,老仆就只得暂且叫人收下。”说话间,将手中木匣放于桌上,道:“这一把‘涣日’,亦是南王派人携来,并未写在礼单之内。”
  叶孤城开了木匣,便见一把通身玉白的长剑静静躺在其中。周身并无装饰,只用极细巧的手法雕出道道简练纹路,不见丝毫华糜,唯觉古色非常。他掣剑在手,握住柄端微一用力,只听一声清越鸣响,掌中竟似忽然捧了一掬幽泉,凉沁沁地投在眼里。
  “好剑。”叶孤城端详着这柄‘涣日’。“如此宝物,不可多得。”管家也道:“老仆虽未听过此剑之名,然而如今看来,想必也不逊于‘七星’‘鱼肠’这等名剑了。”
  叶孤城将剑重新回鞘,淡淡道:“又岂是拜师这般简单。。。你觉得如何。”
  管家垂手侍立,道:“老仆只听过一句老话,‘若欲取之,必先与之’。” 
  叶孤城点头:“不错。”又道:“你是府中老人,在你看来,南王既有所图,又该当如何。”
  管家沉声道:“白云城艰难经营至今,方有了这等局面,岛上一干人等身家性命,皆系于城主一人而已。”
  叶孤城垂眼看向手中剑,闻言抬首,冷然道:“自是如此。我全城上下,又岂能因他人祸乱自身。”随手将‘涣日’放回木匣:“我已早有打算,你先退下罢。”


四十三。 东来

  即使是酷夏,在太阳还未从海面升起之时,也总是有些清爽意味的。
  这一片偌大的海滩并无人迹,唯有浪花拍岸,海风阵阵。
  叶孤城在细软的沙地上逶迤而行,身后便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略带咸涩的风吹着他的发,卷起长长的袖摆,就露出隐在里面的稳定修长的手指。
  自幼痴心向剑,且天资极高,在白云城中悟得剑道。
  在浩荡的波涛前,在皎白的月光之下,在云朵笼罩的缥缈仙城里,在绝对自由的空气当中,都有他弄剑的身影。

  成熟而幽雅,飘逸又灵秀。

  冬日里冽寒的冰,夏暑时炽热的火。

  一一在剑尖上淌过。

  薄雾微凉的清晨不久便逐渐染上金色的芒,空气里的温度就一点一滴地爬升上去。隐隐地,东方海天交接处现出一艘竖桅扬帆大船的轮廓,迎着风渐渐向岛上驶近。
  “初次登门,怎能不第一时前去觐见主人。”青年峨冠玄服,轩眉修眼,容貌英挺而不失温雅,举止洒脱,正是南王世子。他放下散着清香之气的茶盏,从座上起身。“既然城主此时在海上,那便劳烦引路就是。”
  管家语气平和:“世子请。”

  海天之交,朝阳映得万里水面波光粼粼。

  管家引世子并几名随身护卫一行,走了约有盏茶时分,来到一处较僻静的海边。
  天空倒映在海里,一拨拨浪潮翻涌着冲上岸边,卷出大堆大堆白色的泡沫,有如碎玉雪屑一般。
  世子环视四周,却并不见人影,不由道:“不知城主……”他忽然瞥见岸边一块礁石上摊着堆白,正欲仔细一看,便听管家道:“我家城主在此。”
  众人顺着管家目光看去。一时间,四下里竟作不得声,唯闻周围海涛涌动不休。
  碧蓝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颀长峻拔的男子。他半身隐没在海面之下,腰部以上未着寸缕,□地坦露在金黄的光线当中。朝阳被掩在身后,衬得他全身仿佛萦绕着灿目的霞,恍若神祗降临。
  男子披散的长发犹如一整匹上等的丝锦,湿淋淋地粘在身上,在阳光下泛着乌蓝的晶色。发梢在水中飘摇,似一片墨漆般的海藻。 
  他的眼瞳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偏又在寒泠的光点处,折射出琥珀般的琉璃色。面容冷傲,神情冰冽,仿若天外的游云,云外的飞仙。 
  他从海水中慢慢走近,身型劲瘦流畅,毫无赘余,却也决不显得粗犷魁梧,而是修拔峭挺如矗云的柏,傲寒的松。

  轩昂矫健,龙章凤质。这般形容终觉太浅。

  岸上众人静静看那男子一步步向前。此时世子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现出一句话来: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四十四。 流光掠影

  男子走得近了,便露出腰部以下雪白的下裳,腰间悬着把长剑。蚕丝绉纱长裤湿湿贴在腿上,脚下并未着靴,一双赤足稳稳踩在柔软的细沙当中。他上得岸来,径自走向一旁的礁石,从上面拿起一件广袖宽裾的长袍,随意罩在身上。
  他整个人俱已湿透,长发和衣衫漉漉地黏在身上,尚且不住地往下滴水。这番情状若换了一人,模样必是十分狼狈,然而于这男子,却另有一种非凡的傲瞰之姿。
  世子定一定神,上前笑道:“自上回夜宴后,一别数月,城主别来无恙?”
  叶孤城随手结上衣带,漠然道:“尚自安好。”将腰间长剑交与一旁管家,“适才在海中练剑,此刻非叙话之时,且先回府罢。”

  世子正于厅中用茶之际,忽听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久等。”叶孤城一身银丝滚线长衫,半干的发松松挽成髻垂在脑后,从花厅拐角处从容步出。
  他径自坐在主位,狭长的眼微微敛起,往四下里若有若无地扫视一周,神色不动,看不出情绪变化。
  世子起身,一旁就有人捧上一只描金小匣,送于管家手上。
  “我父王亲笔修书一封,特命我转交城主。”世子笑道,“前几日遣人送上一份薄礼,虽冒昧,也是我父子一点心意。”
  管家将匣子呈上。叶孤城从中取出一封书信,略略扫了一遍,既而将信重新放回,淡淡道:“拜师之事,几月前便已提起,不想此番却如此劳师动众。”
  世子语气恳切:“那日得见城主剑法,在下拜师之心更为拳拳,我父王更是慕城主人物高洁,令我敬奉师道,不得懈慢。”
  叶孤城一双眼睛停在对面人脸上,容色平常,只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世子见状,欲说些什么,却在这一对眸子注视之下,不知为何竟终于未曾出声。室中正寂静间,忽闻叶孤城道:“既如此,明日便行拜师之礼罢。” 

  “我听人说,你收了南王世子为徒。”
  孙秀青从游廊处走近,就见叶孤城换了件白缎长衫;斜斜半躺在藤椅上。阳光透过大片翠羽般的树叶洒在他周身,流光浮影中,其人如鸿。 
  “不错。”叶孤城合上眼,平平应了一句。
  孙秀青左手扶在一片爬绕满树的紫藤上,鼻中嗅到串串紫色花朵的香气。“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叶孤城似是被暖阳照得神思倦怠,并不抬眸。闻言眼皮动了动,究竟没有睁开,只道:“我自有打算。”顿了顿,“此处不似中原,你若不惯,我便叫人备船送你回去。”
  孙秀青听得他如此说,咬了咬唇,道:“这里很好。”她复又抬头笑道:“我这一阵也学了凫水,以后若再乘船,可不会象前时那样狼狈了。”
  叶孤城眼帘微微撑开,就见她脸色不似从前一般白皙晶莹,直至颈项,都被日头晒出浅浅的红。重新闭了眼,口中淡淡道:“叫下人拿些樟油,天气酷热,可用来防暑。”
  孙秀青‘嗯’了一声,既而倚着花架,对着那人发起怔来。暖风吹过,一阵紫藤花香带着男子身上的清冽气息拂过她的鼻端,沁入心底。有情而又无情。。。这人心底所想,究竟是什么呢。。


卷三 洛阳春色待君来,莫到落花飞似霰

四十五。 鸿雁

  疏星刚升起,一轮皎白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

  府中宴席方散,周围的空气当中,仍弥漫着淡淡酒香,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草木清新气息。
  叶孤城走进一间屋子,步到临窗一把椅子前坐下,将目光放在案几上。一叠新摞在一起的文书堆在木案中央,他拿过翻开,一件一件事务批阅起来。 

  方才的拜师宴上他并未饮酒,所以现在他的头脑很清楚,能够细细地捋顺各项杂事。但即使如此,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叶孤城终是觉得有些不耐,推开眼前的一堆文书就要站起。
  他的眼光忽然停住。被推开的一叠书折下面,露出一角雪白的纸页。
  叶孤城伸手将其抽出,却是一封信,封皮素白,并无一字。里面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是上好的雪浪宣。
  打开一看,只有寥寥一行字。

    “君失剑于盗,今偶得之,遂完璧归返。”

  ——西门吹雪。 


四十六。 影子

  这一日是难得的阴云天气,虽无风,却也没有火炉似的太阳炙烤。
  南王世子一身窄袖短衣打扮,正在一圈梅花桩上闪挪腾跃,附近两名随从捧着茶水汗巾等物立在一旁,地上设着张竹制春凳。
  叶孤城站在梅花桩边不语。过得一阵,忽道:“下盘不稳,饭后去扎一个时辰马步。”
  旁边就有王府中人赔笑道:“世子身娇肉贵……”
  “这里怎有你说话的份儿。”青年从梅花桩上跃下,斥退左右:“还不给我下去。”又笑对叶孤城道:“府里人不知事,师父莫要见怪。”
  叶孤城道:“轻身功夫若差,剑术也难得上乘。”瞥一眼木桩:“早晚各上桩一回,不得少于一柱香时间。”
  世子脸色虽变了变,却仍恭敬道:“是,徒弟记得了。”
  年纪轻轻,生于王候尊贵之家,长于钟鸣鼎食之地,怕是未曾受累经劳过罢,却能做至如此。。。非是那般纨绔子弟。叶孤城心念微转,面上仍是无波无澜:“你身为宗亲,原本不必做这些江湖中事。”
  世子道:“我自幼便爱习武,难得拜了明师,若连眼下一点小小苦处都不能承受,将来又怎能成就大事。”
  叶孤城听得‘成就大事’四字,眼皮不经意抬了抬。旁人自不知这几字的意思,但他却又岂能不清楚。
  当下再不多言,只道:“你且去休息罢。” 
  世子接了茶水汗巾等物,挥退王府中人,这才笑道:“徒弟斗胆,曾经听闻师父祖上乃前朝后裔,不知是也不是?”
  叶孤城漠然道:“不错。”
  世子点头:“怪道我初见师父时便觉有一番难言气势,却隐隐有些熟悉。原来竟也是皇室血脉,不比常人;难怪,难怪。”
  叶孤城看向远处一树丹桂:“从前何必再提。况且你身为现今宗室皇亲,怎可与我谈此旧事。”
  世子听他语气冷淡,知道他不愿提及以往,倒也不急于一时。忽见叶孤城容色泠泠,负手立在身旁,五官锋锐如刀削斧凿,眉眼间却仿若缭云罩雾,不知怎的却忆起那日在海中的一幕。
  但见此时他黑发直垂至腰际,头带檀香珠冠,一身白绫广袖宽袍,鸾绦收束,形容清冷,眼前竟不由现出幼时曾经见过的太祖朝服像来。
  帝衮加身,峨冠冕顶,龙黻环绣,博带巍迤。
  庄严而又端肃,凛冽而又方睿。
  ——睥睨众生。

  午膳后一个时辰左右,管家忽然来报:“表少爷到了。”
  叶孤城微一凝眉,道:“让他过来。”这人是他一个远房堂弟,平生最好习剑,今年不过十七八岁,却已是剑道高手。叶孤城曾指点过他剑法,的确是个极有天分的少年。
  世子此时刚刚扎完马步,额上汗珠涔涔,闻言道:“这般天气还有客上门,倒也少见。”叶孤城坐在椅上不动:“上回见他,已是年前之事。”
  正说话间,一个人已经走进了院里。
  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剑,一身白衣如雪。
  世子一眼看到他时,眉心不由得一跳,几乎要将他和一个名字重合在一起。即使从未见过那个男子,但他听说过很多关于那个人的形容——简直和面前的人一模一样!
  可他不是那个男人。 
  这少年的确像极了那男子。苍白的脸,冷酷骄傲的表情,雪白的衣服,甚至连站着的姿态都和那人完全一样。
  虽然他更加年轻,面目轮廓也柔弱了些,可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男人的影子。
  但他毕竟不是那个男子。 


四十七。 迎宾

  既有客,世子便也告退,径自回房不提。
  叶孤城见这人走近身前,便道:“你今日怎么忽然到这里。”
  那人神色虽冷傲,话语里却也透着丝恭敬:“再过几日我便要成亲,父母早已不在,想请兄长前去主持。”正是他远房堂弟叶孤鸿。 
  叶孤城微微点头:“我自会前去。”忽一皱眉尖:“你究竟何时成亲。”
  叶孤鸿道:“七日之后。”
  叶孤城‘唔’了一声:“我近期有客来岛,大约便是这几日。” 
  叶孤鸿道:“配来这里做客的,不知是何人。”
  “西门吹雪。”
  叶孤鸿的神情再不是像冰雪般冷漠镇定:“是他?!”握剑的手因用力而凸出青筋,脸上浮出明显的狂热,一字一句道:“好极——”
  男子漠然道:“你待如何。”
  叶孤鸿冷冷道:“我要看看我的剑是否比他更快。”
  江湖中学剑的少年们,有几个不把西门吹雪当做心目中的神祗?他模仿那人所有的一切,却不是要做第二个西门吹雪,而是要打败他,超越他! 
  一双狭长的眼扫过年轻人苍白的脸,苍白的剑,如雪的衣:“你父母只有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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