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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东梅问雪-第174部分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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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排坐着,就着明亮的灯光,彼此间着手各自的事务,互不相扰。过了一会儿,叶孤城似乎是暂时拟好了折子,于是便搁下笔,从案角的书摞中随手抽出一本《通史》,翻开阅览,以作消遣之用。看了一阵,忽然开口道:“方才你我说到汉成帝旧事。。。眼下书里亦有记载,赵合德虽美艳罕匹,然其姊赵飞燕更是秀丽姿容,舞技出众,成帝曾为她设于太液池中瀛洲高榭上作舞,帝以玉环击节拍,冯无方吹笙伴奏,赵飞燕纵舞《归风送远曲》。成帝又命宫女手托水晶盘,令飞燕于盘上歌舞助兴,想来那等轻盈可作掌上舞之态,必然飘逸曼妙至极,难怪成帝为她荒废政务,痴迷若斯。”
  西门吹雪听了,手中的笔暂时止住,不假思索地道:“。。。你若纵乐舞剑,自然远胜。”
  赵飞燕身姿舞技俱是绝妙,叶孤城既身为男子,体形又是高健挺拔,自然没有丝毫像她起舞时那般的娉婷飘美之态,然而叶孤城轻功身法之高,天下间已无人能及,一旦持剑而起,那一道月下飘逸如风的光影,又如何是女子作掌中舞时的柔媚轻灵能够相比?西门吹雪也曾目睹过几次他乘月纵性舞剑的情状,那月下缈若飞仙般的姿态,想来但凡见到那一幕之人,自此也难得再对歌舞有所兴致了。。。叶孤城闻言,侧首看了看身旁衣白胜雪的男子,随即又收回目光,将视线重新落回到书上,看着那纸上方正的墨字,语气中隐有温然笑意,淡淡道:“成帝将赵合德称作‘温柔乡’,曾言‘我当终老是乡,不愿效武帝之求白云乡尔(白云乡:仙境)。’。。。从前看及此处,只觉史官夸大,但如今再看到这一段,我却亦知古人心境了。。。”说罢,起身取了一物回来,西门吹雪见了,却是一张桐木琴,不过二尺余长,精致小巧,玲珑可爱,是叶孤城从前令人特意为叶玄所制,以便让其习琴时所用。
  叶孤城重新坐下,将琴横置于膝上,用手随意拨了拨,然后便抬头看向西门吹雪,道:“西门,我从前也曾不屑于历代帝王荒唐之举,夏桀因妹喜而失国,商纣因妲己而最终于鹿台举火身焚,玄宗爱极杨妃,终致安史之乱。。。但如今,我才知原来人心笃爱一途,果真由不得自己。爱江山更爱美人。。。哪怕是明知那樽中盛的是鸩酒,也半分割舍不下,情愿一饮。。。”
  西门吹雪静静看他,也不说话,但那眼中的一潭沉沉深墨之色,也已分明将话都说得尽了。。。叶孤城微微侧首瞧着对方,将指尖在那琴弦上轻轻拨了开去,于悠悠烛火之中,双唇微动。
  '道不尽红尘痴恋,诉不完人间恩怨。。。。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莫放心头。。。'
  午后静谧的内殿中,灯火苒苒,琴声与歌韵还未褪尽,魑龙骖乘形状的烛台上,一对掺着檀香末的儿臂粗的描金红烛静静燃着,烛光亮而且暖,灯焰平稳悠长,暗香静散。
  一张桐木瑶琴还静静搁在膝间,余音亦自绕梁,叶孤城的手仍还放在冰冷的琴弦上面,目光却已经在凝神静视着那一双并燃的红烛。西门吹雪的衣袖似是悄无声息地动了一下,右手便已轻轻覆上了身边男子微凉的手背。“。。。在看什么。”
  叶孤城原本一双琥珀色的犀寒眼瞳被盈盈烛火投进,就若有若无地映出了一点仿佛是温暖的意味:“。。。我,在看那灯烛。” 叶孤城这样说着,顿了顿,然后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将膝上的琴搁到一旁,“。。。自古以来,但凡有人成婚,总会在成亲当晚点上一对红烛,任其燃烧至灯尽,最后再使两只烛火一同熄灭,以表示两人日后举案齐眉,白头终老之意。。。”说到此处,他忽然就想起来,曾经几年前他和那个人成亲的当晚,既没有等到那一对龙凤花烛燃烧殆尽,也没有解下她亲手绣制的鸳鸯红帐,甚至,连合卺酒都没有来得及喝。。。也许,那时这就已经昭示了他们最终不会相守在一起,共度一生。。。
  心下渐渐温软,西门吹雪握住身旁男人的手,“。。。那年在万梅山庄,你我已有洞房合卺之礼,一双烛火,亦是同时熄灭。”叶孤城听他这样说,就记起当年两人在万梅山庄初次交颈燕好那一晚,不但一同饮了酒,其后又携手共效于飞,尽享鱼水之欢,的确就算得上是洞房合卺了,而如今细细想来,那晚西门吹雪确实是在室内的桌子上燃了两枝红烛,当时他不解其意,也没有问起,而当两人缠绵缱绻之时,在其中一根红烛自行燃尽的同一时刻,西门吹雪明明正因首次身处下位而痛楚难当,却忽然间勉强使力,以指风弹灭了另一枝蜡烛。。。眼下想起,才知道对方原来在那时,就已经存了这样鸳盟永好,白头终老的心意。。。
  叶孤城一时间语塞难言,只将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右掌反手握得紧了,西门吹雪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想的是什么,但却还是将右手微微往回一带,将身旁的男人斜拥在怀里,声音略略放低了一些,语气之中,也完全掩去了惯有的冷冽,道:“。。。怎么了。”
  叶孤城静然不语,片刻之后,才慢慢抚住西门吹雪的肩头,温言道:“。。。西门,其实我当年在南海端午节那晚,刚与你同结永好之际,心中虽亦非无情,却远不及你情意深重。。。”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清寒的面容,片刻之后,薄唇微动:“。。。我知道。”叶孤城轻抚着男人的肩臂,淡淡垂下眼睫,烛影温亮之中,容颜峻逸仿佛更胜于往昔,唇线里似乎是增添出了极浅的一丝暖意:“。。。后来我渐知有时候两人彼此之间相处,就如同美酒一般,存得时间长了,味道也就会逐渐更醇香一些。。。总有能使人溺醉的那一日。” 
  他以酒及人,里面的意思也就说尽了,西门吹雪没有应声,却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的额上,微微合上双目,任凭对方身上的气息将自己缠绕起来。。。
  两人这样静坐了一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孤城忽然微微动了一动,仿佛是想要起身,一面道:“。。。方才就已经错过午膳时辰,西门,眼下可是觉得饿了?”
  西门吹雪的手臂却还是仍旧环在男人腰际,不曾让他起身,只沉声应了一句,道:“。。。没有。”一边说,一边已吻上了叶孤城的下颌。
  叶孤城听对方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于是便顺应着西门吹雪的亲吻,两人渐渐地就开始唇舌交绕,到得后来,西门吹雪环在男人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以至于手指在腰线上都开始轻轻摩挲了起来。。。叶孤城察觉到对方似乎是有一点想要继续下去的迹象,于是就按住了西门吹雪的左手手腕,将手指搭在对方腕间,然后微微脱开了西门吹雪的薄唇,低低哂道:“。。。寸关三脉有浮动之相,明显是在方才不久之前泄过元阳所致。。。你若还再想要如何,我便现在就细细‘教’你一番。”
  西门吹雪的额头与他相抵,闻言,似乎就是薄唇稍动,说了几句什么,叶孤城听罢,不觉心下就些微涌起一丝尴尬,一时间无言以对,遂移过身重新端正坐了,捡起笔,把案上搁着的一沓公文翻开,一面蘸墨,一面道:“。。。你要如何,随意就是。”
  西门吹雪见他如此,于是便知道对方已稍稍有些微赧难堪之意,因此就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从案上拿了墨锭,又往砚台里添了些水,帮叶孤城重新将有些干了的墨汁研开。
  没过一阵,眼见着就快要到了申时三刻,外面却忽然听见有平稳的脚步声传来,随即管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问道:“爷,车马早已备妥,眼下可就要出府么?”
  西门吹雪替叶孤城磨过墨,刚刚在水盆里洗净了手,此时正用一块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闻言,就道:“。。。也好。”说罢,擦干了双手,去取来裘衣穿上。
  叶孤城见状,便开口问他道:“。。。可是有事?”西门吹雪应道:“即至新年,按例教中分坛各执事以上当齐聚总坛,历数一年功过赏罚。。。我今年既在府中过节,因此便早已令人将此事提前两日,以便后天在府中,与你和玄儿他们一同守岁。”
  叶孤城听了,便抬眼道:“如此,想必是玉教主不在教中主持。”西门吹雪微一点头:“他此时,已在泉州。”叶孤城颔首道:“。。。既是这般,你且去罢。”
  叶孤城出门将近半月,今日才刚刚回来,两人在一起不过才待了几个时辰,西门吹雪实在不愿意和他有片刻的分离,因此就询问道:“。。。若是无事,可与我同去?”
  叶孤城抬眼看了看他,微一思忖,想想眼下确实没有什么要事,于是就点了头道:“也好。”
  天空中铅云密布,厚厚沉沉地压着,但却还并未当真有雪花落下。
  马车在路上行驶得飞快,一阵风卷动了车窗上的厚锦帘子,就听里面有人道:“。。。还有很久?”声音微微寒冽着,如同一线翅影斜斜掠过如洗的穹窿。 
  车内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着应了一句,说道:“。。。不,很快。”
  车夫驾着马车又飞驰了一段长路,驾车的马是上好的五花骢,将车拉得又快又稳,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轮子的速度开始渐渐放缓了下来,等到全停了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恭敬跪倒在地,迎接这位生性酷厉的教主。这个总是神情冰冷的男人向来是并不如何特意讲究排场或者享受的,但今日却少见地让人抬了软舆过来,然后马车车门被打开,面无表情的男人从里面下来,身后,却又跟着走下一个人,披着白狐裘的斗篷,头上遮了挡风的兜帽,众人还不曾看清那人的模样,两人就已双双登上了软舆。
  西门吹雪坐在完全隔住外面风寒的温暖软舆里,对身旁的人道:“。。。似乎就快要下雪。”他确实并不如何需要这样的享受,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但他身边的这个人是真正的天湟贵胄,从来就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虽然自幼苦修、行走江湖时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但在西门吹雪看来,自己却是甚至连路都舍不得让他多走一步的。。。
  那人听了,就用手稍稍将轿帘掀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看了一眼,然后点头道:“。。。的确。”
  大殿中满满立着人,上方的座阶上头一次垂起两道月罗白绫幕,将阶上坐着的人遮在帘后,虽然不能够看见模样,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后面分明是坐着两个身影。殿内众人心下不免暗中猜测一番,原本能够有资格与那人一同并坐着的,也只有上一任教主,但玉罗刹眼下并不在教中。。。想起西门吹雪向来不近色 欲,年过而立也不曾娶妻纳宠,今日却忽然随身带了人来,且又举动十分亲近。。。众人想到此处,心下就大概明了了几分。
  一番升降奖惩既过,西门吹雪便坐在玉座间,由各部各司等执首之人亲自一一敬上献礼。
  西门吹雪打开手里的檀木匣,紫绡垫子上,是一副精美的腰带,下方献上东西的人忙详细解说道:“禀教主,此物是由黑犀角制成。,古来就有‘犀牛望月’一说,这腰带上所镶的犀角,每至望月之夜,就能够在上面清楚看见月影。。。”
  西门吹雪将手中的匣子递给身旁的男子。阶下众人只看见帘后的人影似是稍微动了一下手臂,说了几句话,随即就听西门吹雪道:“。。。的确。”将匣子合起,随手放到旁边的小几上。
  那献礼的人见状,垂手退下,就知道这东西并不入教主的眼了,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人托着手中的缠丝锦盒,趋步上前,将盒子打开,道:“教主请看,这是苍山含翠点睛瓶,倘若用来装水供花,可保新鲜花枝于半月之内,色香丝毫不变。。。”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身旁那同样白衣如雪的男子,然后就似是有几分中意了,随即自有人将东西小心呈了上来。西门吹雪将锦盒递了过去,男人接在手中,用修长的手指淡淡抚摸了一下那光滑凉润的瓶身,既而微微低哂道:“。。。倒也算是难得,确实是少见的。”西门吹雪知道他是喜欢了,因此便朝外吩咐了一句,声音冷然,道:“。。。赏。”
  “此物乃寒金甲丝宝衣,薄若蝉翼,轻似无物,刀剑不入,斧砍不伤,请教主验看。。。”
  婉柔轻袅的女子声音,音色之美,用‘黄莺出谷’来形容,怕也是有些侮辱了她,一身鸳鸯大袖的衣裳,烟霞银罗花撒长裙,愈发衬得腰肢纤纤,乌黑水滑的发髻上斜簪着一枚飞凤镂花玉簪,坠着长长的流苏,直垂到肩上,依依立于阶下,素手中托着一只扁平长盒,发如鸦翅,眉似翠黛,一点朱唇上施着嫣然的素红胭脂蜜,长睫淡淡轻垂,半掩着下方的两湾秋水明眸,其人容色姿态之美,实是令人见之倾倒,瞬息之间,就足以摄神夺魂。
  纳兰涟柯眉目间淡淡含着一缕恰倒好处的温婉笑意,然而托在盒子底下的一双玉手,却已经一点一点地在袖中收紧。。。她如何会不知道那坐在帘后的人究竟是谁,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这个人,居然有一日会来到此处。。。
  帘后的人听了,似乎是有些意动,西门吹雪见了,就命人呈上来。下方侍立的人从纳兰涟柯手中接过盒子,随即就转身双手献上,便见帘后那人抬起右臂,从左右两道垂帘的缝隙中探出手,接过了盒子。那雪白衣袖下露出五根手指的一小截,灯火通明之中,就见那几片指甲圆润似贝,精心修剪得光滑无瑕,透明如玉,微微带着一抹极淡的红。那人接过东西不过是一瞬,但就是这样的惊鸿一瞥间,就有站在最前面的人瞧了个清楚,心道自己虽是曾经听过‘指若削葱根’一说,但直至如今,却才算是真正见识着了,连方才那有着武林第一美女之称的纳兰涟柯,怕是也没有这样的一双冰琢玉凿一般的手,却不知那绡幕后坐着的,究竟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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