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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东梅问雪-第31部分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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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孤城听得少年的脚步声急急离开,不由略略淡笑,负着手,稳步朝庭院方向走去。狭长的眼半敛,理石雕刻般的面庞上,波澜不惊。
  。。。
  
  疏星零布,淡月斜升。夜色下,男人置身在水面泛着粼粼月华的潭中,道:“我或许就快要成亲。”
  那人半身没在水下,几缕发丝湿湿粘在脸畔,道:“我自当前去。”
  。。。。。。
  
  陆小凤站在甲板上,对一旁花满楼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不见海,人总不知道自身的渺小。”
  花满楼微笑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在自然面前,才始知自身的狭隘。”
  陆小凤笑道:“确是如此。”一转眼,却见西门吹雪立在船头,面色冷然,身形笔直如一把利刃,一袭白衣被海风卷得猎猎作响。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花满楼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白云城,想必便是如诗中这般模样罢。”
  陆小凤回过头来,笑道:“上回来过南海一次,当时在船上远远就能见到灰色的城墙,有云盖在天上,既近在眼前,又好象遥不可及。这诗,确实再配它不过。”
  。。。。。。
  
  西门吹雪负手而立,任由海风拂起漆黑的发,面上,神情不变。只是幽深的眼底,仿佛在霎那间,闪过什么。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一片孤城万仞山。。。


九十九。 我有佳宾
  白云城这几日,天气与往常相比,分外好些。
  叶孤城沐浴过后,披了件家常茧绸长衫,独自坐在花厅内喝茶。一盏过后,将杯子放回桌上,随口问道:“今日功课过后便不见辰儿人影,莫非是去何处玩闹了不成。”
  厅内只有管家在一旁伺候,闻言忙道:“回城主,辰少爷出府前曾与老仆说过,花公子书信中提起,他们一行今日便应抵达南海,因此辰少爷便前往码头迎接去了。”
  叶孤城半湿的长发垂在身前,以手拂开几络粘在额际的乌丝,略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理应前去迎客。”一撩衣摆,从座位上起身,朝外面去了。管家见状,亦跟在叶孤城身后出厅,径自下去吩咐府中人准备酒菜,收拾客房。
  一路走至海边,略带咸腥气味的风扑在身上,不一时,就将仍有些湿漉的发吹得干了。叶孤城走近,远远便能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立在岸边,正向海面眺望。
  花玉辰在此已等了两个多时辰,正有些焦急间,忽有几缕发丝从一旁被风卷起,不轻不重地打在面上。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就见叶孤城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衫穿在身上,衬得一头披散的乌丝越发漆黑。
  “师父,你也来了。”花玉辰活动了一下站得有些发麻的腿,道。叶孤城看他一眼:“站了很久’?
  花玉辰‘嗯’了一声,“不到三个时辰。”
  叶孤城道:“怎么,想你七叔了。”
  花玉辰摸了摸后脑:“是有些。。。”他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的笑:“而且,西门吹雪不是也在船上么。。。”
  狭长的眼微敛。叶孤城淡淡道:“他若来了,莫要多说甚么。西门吹雪不喜旁人搅扰,你若聒噪些,不过是自讨无趣。”
  花玉辰吐吐舌头:“我知道啦。。。江湖上谁不晓得西门吹雪的人和他的剑一样,冷傲孤睥,徒儿自然是不会去触霉头的。”他紧了紧腰间系剑的丝绦:“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孤城唇角微挑。江湖上用剑的少年,有几个不把西门吹雪当做心目中的神祗?远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里流星般闪亮的生命,天下无双的剑。。。
  “师父你看!来了,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叫打断了他的思绪。叶孤城微微眯起眼,朝海面上看去,就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船的轮廓。白云城主一向孤镌疏漠,不喜与人来往,此次成婚,根本没有对外发放出喜帖。江湖上人人皆知道他性格如此,因而也无人不请自到,来讨个没趣。此时这条船一眼便可看出是一条客船,而在眼下会前往飞仙岛的,除白云城主的友人陆小凤等一行,不作他想。因此花玉辰一见之下,便知是自家七叔他们到了。
  师徒二人在岸上静静等待。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色,天边霞光映晚,把云朵镶上层层或红或紫的镀边。客船渐渐驶近,又过了一时,终于在口岸处,慢慢泊了下来。
  船上放下跳板。不一时,就有两人从上面缓步走下。花玉辰甫一见到其中一名身材清隽,面容俊秀的青年,便叫道:“七叔!”快步跑了过去。
  花玉辰奔到近前,伸手便拉住青年的衣袖,鼻中哼一哼,道:“七叔你们来得太慢了,我都在这里吹了快三个时辰的海风啦。”花满楼微笑着摸了下他的头,道:“等了这么久?”花玉辰嘟着嘴道:“可不是嘛。。。”
  一旁已有人笑道:“花小子,现在喝够了海风正好,晚上就不用吃饭了,给你师父省钱。”说话的人脸上带着笑意,嘴唇上长着两条小胡子,就好象是另外两条眉毛,正是陆小凤。 
  花玉辰朝着笑眯眯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还未等说些什么,陆小凤已朝他身后笑道:“叶孤城,这次我们特地来贺喜,你若不把白云城里藏的好酒都拿出来,可就不够朋友了。”
  男子缓缓走近,闻言,微一扬眉尖:“酒虽不多,总也足够你喝上一月。”
  陆小凤眨眨眼,向花满楼道:“妙极,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若不喝个够本,咱们也不急着回去。” 花满楼笑着摇一摇头,既而向叶孤城道:“城主大喜。”
  叶孤城点头,道:“路途遥远,实是劳烦了。”
  花玉辰呼出一口气:“我饿了。。。七叔你们要是再不来……”
  他的话猛然卡在嘴边。少年瞪大了双眼,呼吸也几乎屏住,直直地盯着陆小凤身后不远处的一袭白影,说不出话。那人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面容冷寒,五官犹如冰塑,腰间,悬着一把样式极古的长剑。花玉辰脸上因兴奋而泛起层红,扭头看向身边的男子,小声道:“师父,西……”
  陆小凤大笑着拍拍他,道:“没错,正是西门吹雪。花小子,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他教你几招,以后在外面就可以对人说,得了当世两大剑客真传……”
  他话音刚落,男人已走到四人这边。花玉辰只觉一片沁骨的寒意登时袭来,不由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刚想往一旁师父的身边靠一靠,就听叶孤城低淳清厚的声音响起:“西门,别来无恙。”
  西门吹雪看着他,眼神一如平常,然后缓缓道:“尚自安好。”
  叶孤城微一颔首,既而回过眼,对着几人道:“旅途劳顿,且随我回府歇上一阵罢。” 
  
  叶孤城独自一人站在院中,静静负手立在一棵树下。方才与陆小凤等人饮了些酒,虽不多,却是极有后劲的,一向微冷的身上,此时也略有了几分热意。 
  他稍稍抬手,解开衣襟上方的两粒绊扣,松开了领口。一阵风吹来,顿时凉爽了几分。
  敛着的眼忽然抬起。叶孤城略一停顿,便缓缓回过身,看向后面。
  来人亦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及至远远发现男子站在树下时,却已只稍顿了顿,便继续向前。
  夜色下,男人回过身来,唇角似有似无地蕴着一丝淡笑,清清冷冷,空若无物。衣襟微微敞开,漆黑的发沿着笔挺的身形披垂下去,逶迤至腰下,一顺如瀑。一双眼此时不冷冽,亦不倨傲,只是凝成静默的渊潭,风骨净镌,淡定萧然。
  西门吹雪沉默看着,不说,不动。忽而一阵风过,带来丝丝酒香,周围花木气息夹杂在里面,有一种蒙漫弥漾的味道。
  说不清是谁先开的口,总之,等到又有一阵风拂过时,两个人已皆站在树下。叶孤城背靠树干,淡淡道:“你的伤,可已无碍。”
  西门吹雪亦靠在树身前,闻言沉声道:“早已无事。”
  叶孤城几不可察地抬一抬眉:“我新近得了一把好剑,观其状,如登高山,似临深渊。”
  西门吹雪接道:“剑成俯视,如登高山,下望深渊,飘渺深邃若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叶孤城低低淡笑:“诚然。你可要一观?”右手在腰际一探,只听一声轻微铮响,月光下,一柄长剑横在西门吹雪身前,剑身森寒凛冽,似一泓冰彻入骨的冷泉。
  西门吹雪静静打量。良久,方缓缓道:“好剑。”
  叶孤城垂眼,唇角略挑:“的确是好剑。”
  他正要收剑回鞘,却听西门吹雪道:“闭关一月,我已有所进益。”
  叶孤城停下手:“近日我亦略有心得。”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在下一刻,衫袖微动,瞬息之间便已立在树上一根拇指粗细的枝头边梢。夜风拂得他衣摆翻飞,月光之下,白衣乌发,神容清漠,竟直似要离了这尘世,乘风而去一般。
  西门吹雪仰首而望,同时,男子亦低了头向下看去,于是彼此的身影便不可预料地映在眼底,就似月光投入清清冷冷的水面,泛起微不可察的细小涟漪。
  下一瞬,西门吹雪已站在另一根树枝梢头上,右手按在腰间剑柄处,道:“请。”
  月色下,剑穗顶端一颗黑色的曜珠,隐约闪着幽幽的光。


一百。 忘川
  剑泛流辉,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映进了彼此的眼眸。
  足尖点在细细的枝上,双袖舒展,身形在树间缓缓纵掠,优雅而又轻漫,如同闲庭适步,云中徜翔。手中森寒的长剑,却是刺出了与身法截然不同的速度,如雷电瞬闪,如烟火骤绽,两两相映,形成突兀而又违和的美感。
  漆黑的发被剑气激得飞扬开来。西门吹雪右腕反转,剑尖笔直横削,荡起一道凛冽的劲风,将对方未束的长发卷得四散,犹如海中潋滟的水藻。
  那人微眯着眼,挥转剑身,用剑之人几乎皆有的尖锐戾气,在他的身上,却只会看到平静和苍茫。
  两剑相抵。
  
  西门吹雪的手稳稳握着剑柄。很久很久以前,从这把剑第一次被自己拿在手中后,自此吃饭睡觉,起卧行止,皆剑不离身,其中艰辛苦顿,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少年时,自己以痴迷入剑道。
  
  寒凉的剑身,雪色的衣摆。那人狭长的眼眸半阖,划过的剑气却是磅礴若斯,劈山开谷,亦不过如此。剑尖漾开大片锋锐的涟漪,压向西门吹雪幽遂的眼底,带起一声清越的龙吟,铮然作响。 
  西门吹雪抬臂,毫无任何花哨招式,纵前一刺。
  
  斋戒,熏香,沐浴。千里奔驰,与高手在瞬息之间争生死,不过是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复仇。
  剑上染过无数鲜血,双手却是干净的,只因杀人于他,不过是为得证剑道而必做的一件事而已。
  不为己,不为仇,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求证大道而拔剑。 
  弱冠后,自己以尊敬入剑道。
  
  雪色的衣裾在风中飘摇,如一树盛开的白梅,那人瀑布一般的发丝散在额间,隐约能够看到漆黑的乌发之后,寒星一样的眼。掌中剑鸣如罄,挟着千钧的雷霆,奔涌而来。
  西门吹雪挺剑突刺,凌厉的气劲袭开,逼向对方胸前。
  
  求道之心,自入道之日起,从未改变。诚心正意,剑下只饮可杀之人鲜血,决不滥杀无辜,公平决战,争胜负于一瞬间,无对,无错,皆不过是诚于剑,诚于人而已。 
  数年前,自己以诚入剑道。
  
  那人微扯唇角,拂袖舒裾,剑芒眩目如同霹雳闪耀大地,灼进西门吹雪的眼。
  眉峰平凛,足下一纵,借力跃飞,震得满树枝叶沙沙作响。乌鞘长剑自空中刺下,挟裹着北地冬日的冰寒。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的生命中只有剑。
  但这个人,无论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毕竟还是会寂寞的。
  无人相伴,无人倾听,无人理解。旁人眼中这种不能想象的寂寞,他能够体会,并且甘愿忍受,因此最终达到了一个别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一直到遇见这个人。
  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然而只需几句话,一个动作,一个默契的神情,就已足够。
  平生第一次,有人真真正正地明白他,可以互相倾听,可以互相理解,可以互相把酒清谈,可以互相,体味彼此的寂寞。
  自己曾经说过,剑本无情,求证剑道又岂能多情。
  后来始知,妄也。
  
  那人陡然旋身,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犹如鸥鸟掠浪,白鹤穿云。
  一剑,如虹如风,千山玉尘尽散,清极寒绝。
  西门吹雪剑势顺势一挑,斜指天南,剑尖还未递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夜风。那人身形一晃,冲天飞起,长剑化做一道飞练,摧得枝头的树叶蔌蔌飘落。人与剑化做了无数光影,如同百川震岳,九荡天虹,一剑之威,足以惊魂夺魄。 
  ……亦足以,销心噬骨。
  
  西门吹雪仰首,看着那人由半空飞击而下的身影,雪衣飘振,墨发翻飞。
  然后他抬臂,一剑。
  
  念动情生。
  逢君一相知,始觉情滋味。
  他为他动了情,亦为他,在一个月色凄迷的夜晚,痛快淋漓地,弃了情。
  入局,出局,拿起,放下。
  一舍之下,心有所得。
  也许还未完全放下,但毕竟,时间还很长,他的耐心,也足够。
  月光依旧,人依旧。他还是西门吹雪,求道之心仍在,孤傲之心仍在。 
  寂寞之心,仍在。
  
  两道人影迅速分开。清风拂过,男子垂手在身侧,右臂一幅雪白的袖裾飘飘荡荡,落于地面。西门吹雪收剑回鞘,袍上一块衣摆,亦无声落在脚边。
  
  叶孤城并不看那削断的衣袖,只是缓缓将剑收回,狭长的眼微微上挑,看着对面的男子,然后略略扬唇,露出一个清浅的弧度:“西门,自此时起,你已可称‘剑神’。”
  西门吹雪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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