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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东梅问雪-第39部分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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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痛。。。”
    叶孤城微一抬眉,淡淡道:“既如此,下回可还敢喝这般多。”
    少年毕竟年纪尚小,于是就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脑袋抵在男人手臂上,闷声嗤笑道:“不是酒喝多了头疼。。。是这歌。。。听得让人脑袋痛。。。”
    一旁陆小凤听他这般说,却毫不在意,只顺手从小几上拿了杯酒,笑道:“童言无忌。。。辰小子,前些日子若不是我,你师父怎会让你痛快喝了一下午的酒?好没良心!”
    花玉辰吐了一下舌头:“我今天可没喝多少。。。”忽想起了什么,‘啊’地一声站起身,道:“是时辰了!师父,咱们今晚还有事呢!”
    花满楼正用丝绢将古琴蒙好,闻言便道:“辰儿,可佩了香囊?”
    花玉辰用手拨了一下挂在腰间的素色纹花香囊:“今早李伯就给我了。”香囊内盛有朱砂、雄黄、香药,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顺腰垂下,玲珑可爱,端午时节孩童佩带于身,有避邪驱瘟之意。
    陆小凤一口喝干杯内的酒,也从椅上起来,扬起半边眉毛哈哈笑道:“今日端午佳节,也不知白云城中是如何过的,怎能不去看看。走走走,咱们也是时辰出门了。”
    叶孤城伤势此时已好了大半,闻言,回房内将身上的家常衣衫换下,这才重新回到花厅。一行人略作收拾,便出了城主府。

    端午佳节,城中大街小巷早早已点起花灯,把个街道照得一如白昼。花团锦簇,流香浮动,却是有十分的趣致。 
    夜幕已降,天上一轮明月高挂,街上人来奔往,虽不至摩肩接踵,举袂成云,竟也是不输于中原繁华热闹。
    五人在人群中缓缓走着,叶孤城穿着一袭白袷长衫,绾了发,身旁跟着一脸兴致的花玉辰,慢慢步在熙攘的街道上。不时有人将他认出,却是并不出声上前,只满面笑容,轻轻躬身施上一礼。叶孤城亦略略点头,面色松融,拂袖淡尘处,已然去得远了。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汾月楼上,正坐着因节日人群拥挤而‘走散’的几人。
    陆小凤拎起手中的酒坛,望着楼下灯火辉亮,人声鼎沸的街道,又看看看旁边早已被灌醉,正兀自睡了过去的少年,眉毛和胡子一起向上翘:“这般做,也算我对得起西门吹雪这个老朋友。。。只是,叶孤城他。。。” 
    花满楼执扇轻摇,但笑不语,一手执壶倒了杯散发着雄黄气息的酒液,道:“如此良辰,岂可无酒。。。因缘自有天定,你又何必烦扰。”
    陆小凤摇头:“话虽如此,只是。。。”他倚在阑干上,仰头喝下一大口酒:“我以前从未想过,西门吹雪竟会对。。。”他停口不语,将酒坛放下。
    “世间最莫测之事,也许便也只是一个‘情’字罢了。”花满楼云淡风轻地道:“同是江湖男儿,不妨随缘,随性,西门庄主既有情,那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陆小凤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哈哈笑起来:“不错,事情究竟如何,自有定数,旁人又何必操心!”他笑了一时,渐渐止歇,正色道:“我本以为西门此生大约便要独身终老,那日你向我点明此事,我震惊之余,既喜且忧。”他坐在椅上,满满倒上一碗酒:“喜的是他自此终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能有了人的喜乐,作为好友,我实在为他高兴。忧的是,天下之大,却竟然偏偏是那人,只怕。。。”
    花满楼淡淡一笑:“我知你心中所想。。。”纸扇轻轻摇动:“只是,你又怎知道,那人心中,就是全然无情呢。。。”
    。。。。。。


    “南海的粽子,比中原不同,倒也别有些风味。你且一试。”
    两名白衣男子坐在一家不大的摊位前,桌上摆着几只小菜,一壶雄黄药酒。小摊虽不大,人也不多,却是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有条有理。
    西门吹雪接过男人递来的粽子。只有小儿拳头大小的圆粽,剥开裹叶,里面是略呈玉色的粽米。西门吹雪尝了尝,只觉并非是一般的豆沙、鲜肉、火腿、蛋黄等馅料,却是带着浓郁的鲜香,比起中原寻常裹粽,分外有一股别样风味。
    叶孤城执壶斟酒,道:“这馅料是用腌制过的鳕鱼所做,另有几种,也是用海中之物做馅,你若还吃得惯,便也用些。”
    西门吹雪见他黑发耀目,眼角微垂,已略染了些酒意,便道:“你伤势方愈,不应多饮。”
    叶孤城微微扬了唇角:“难得端午佳节,略饮些,倒也无妨。”正说着,远远飘来一丝细细的歌音,若非二人修为已臻化境,倒是难以听见。
    “缥缈危亭,笑谈独在千峰上。与谁同赏,万里横烟浪。。。”
    是女子轻柔婉转的音调。叶孤城看向远处一座花楼,便也了然,微微一哂,重新拿了杯,看着那呈琥珀色的酒液,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我幼时每逢节日,只是独自过了,倒不想今日,却有人一起过这端午。。。”
    西门吹雪看着他垂敛着眼眸,面上淡然,云烟不兴,风尘未拂,不知为何,便问道:“你不曾,有亲眷在?”话一出口,就知是唐突了。他二人相识至此,从未提及过对方身世家况,每个人都有不愿为人所知之事,他们也从不在此事上说过一言,然而今日,他见叶孤城不经意说出一段幼时旧事,面上虽云淡风轻,可他却只觉得心下一恻,下意识地便问出口来。
    叶孤城却仿佛并不以为意,道:“我不曾有父,只随母姓,幼时与母一同生活,少年时家母过世后,便是一个人罢了。”他说这一番话时,只觉似是幻梦交织,前尘与今朝的往事,竟是如此相象,几乎让他难以辨清说的究竟是从前,还是如今。
    他说完后,又缓缓饮下一杯酒,面上略带淡笑,取了一只粽子,只慢慢剥那裹叶。西门吹雪不语,却看他在昏暖的灯火下,白衣如雪,黑发似漆,突然就有一种白云苍狗,一季一季淘洗了春秋的错觉漫上心头。人流如织,华灯绚彩,在一瞬间都褪成了宁寂的幻影,在这样一个安静清寞的小摊中,如同隔绝了所有的尘世烟火,只有他们,只有他和他两个人。。。
    叶孤城尝了口粽子,忽又听到远处有歌声传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放了酒盅,微微抬眉,对西门吹雪道:“与方才陆小凤相比,这曲音倒也算是‘有若天籁’了。”西门吹雪亦想起那荒腔走板,不堪入耳的歌调,唇角不由得也略略挑起些许。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女子细细袅袅的声音继续萦绕,叶孤城看着对面男人峻镌沉默的五官,不知为何,忽然很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究竟要说什么,却是完全不知道。。。
    因此他只是又斟了酒,然后道 :“我自倾杯,君且随意。”西门吹雪看着他,拿起其中一盏慢慢饮下,道:“请。”
    叶孤城淡笑,亦执起酒盅。

    。。。。。。

    
    ——'如果有一天,有人让你尝到情的滋味,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开。。。' 


一百一十三。    契阔

    夜风徐来,周围灯火明灭,不知不觉间,已空了几壶酒。
    “时辰差不多了,再过得一阵,海边龙舟即要开始,我自得前去点睛。”叶孤城在桌上放下一块碎银,自椅上起身,于是两人便沿着长长的街道,朝海岸方向走去。
    街边自有熙攘的摊落随处可见,卖些吃食玩意儿等物,人来送往,好不繁杂。叶孤城看着几个孩童追逐笑闹着从身旁跑过,脸上戴了各式鬼面,不由微微笑道:“端午挂钟馗像,驱鬼图,这般习俗,中原极少有地方亦会如此。”
    西门吹雪听他声音淡静低徊,于是凝神看去,只见男人神情闲雅,修长入鬓的眉峰下低低掩着一对狭长的深褐色眼眸,在若有若无的微笑中明如寒星,一袭雪色的衣袍,衣袂在风中无声无息地飞扬。夜风撩起他的发,在朦胧灯火中敛去了孤绝冰寒的气息,添了丝暖意。于是西门吹雪就觉得,周围的人群,倒也不至于太过喧嚣。
    一路到了沿海。彩绘的龙舟已然备好,岸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遍挂的灯盏烛火将海面映得通亮,孩子们兴奋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些顽皮的男童甚至爬到岸边为张灯照明而架起的搭台上,占据着好位置,居高临下地往海面眺望。
    叶孤城看了看几乎水泄不通的人墙,略略扬眉,袍袖忽一拂,刹那之间,衣袂蹁然,如若乘了风,一道白影自月下飞掠而过,稳稳停在前沿的滩场上,犹如落于海面上的一片云影。在众人的欢腾声中,男人接过旁边递来的笔,在一条条泊于岸上的赛舟龙头上,分别点了睛。。。

    一声轰震的鼓响。龙舟如一支支离弦的箭,在几乎平静无澜的海面上来去如飞。两岸看着的人大声呐喊,有的将自家的锣鼓都携至此处,重重敲打助威,更有一些年轻人甚至事先备了鞭炮,此时便拿出来点燃,一时间,呐喊声,锣鼓声,劈啪的鞭炮声交汇在一起,在海滩上回荡,热闹非凡,震耳欲聋。
。。。。。。

    海岸不远处的一座半截石崖上,有一间小亭。叶孤城略敛了敛衣袍坐下,斜出半身望向海面,道:“我伤势已愈,明日开始,也是时候来此练剑。”
    西门吹雪听了,便道:“在此处?”
    叶孤城以手不经意地摩挲着围栏:“海下虽水湍浪劲,然于修行之上,却是大有裨益。”他忽一抖袖,一只白纱绢袋便落在石桌上,手指略挑,那袋口就松了开来,顿时一股清新之中夹带着浓浓苦气的味道便弥散开来。西门吹雪道:“艾叶菖蒲。”叶孤城用手揉开那细碎的叶末,让气息更浓郁些,道:“端午家家都要挂此,府中事先将其焙干研碎,海边夜间蚊虫不在少数,此物倒可以将其驱散。。。” 
    西门吹雪见他略低着头,用手细细研开草叶碎屑,一双似醉非醉的褐眸掩映于浓浓的黑睫之下,深不见底,深不可测,仿若千重梅林深处,惊落一场繁锦盛世的萧华。他凝凝看着,终于伸出了手,虽似迟疑一瞬,却仍坚定地覆上了他的手背,低低道:“叶孤城。。。”
    男人抬了眸,斜飞入鬓的眉峦下,是能够湮灭红尘的一双眼。他没有脱开西门吹雪的手,只是静静凝视了他一阵,千尺深潭,纯净的琥珀颜色,就这么融进了浓浓的夜色,点滴吞没了幽暗灯火的昏黄。他静了一阵,忽然微挑了唇,道:“西门,可愿听我说些往事?” 
    。。。。。。

    “。。。我母亲遭逢弃离,自此,最终郁郁而死。。。因而少年时,我便知情爱一事,最是不可捉摸。。。”
    男人低低一笑:“我曾与你说过,这世上没有永久不变的美景,四时更替,万事万物皆不过绚烂一个花期罢了。。。纵使曾经两相悦逢,孰不知一朝变化,立时云消风散。。。世事,人心,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他虽在笑,西门吹雪却只愿他不要笑才好。手上紧了紧力道,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最终只低叹道:“叶。。。”
    “我曾许过人终生,也只不过是愿以自身一丝清明,给她一个长久罢了。。。”男人微微笑着:“无情无爱,只怕却是比有情,更能相持一生。。。”
    西门吹雪定定凝视着他的眼。直至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这个孤隽的男子为何从不肯将心中所想坦露在人面前,原来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他傲岸,冷寂,波澜不惊凛稳如石的面容下,竟是藏着这样一颗柔软的心,一颗害怕破灭,畏惧伤害的心,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藏着,锁着,不肯被任何人看到,不肯被任何人碰触。亲眼目睹着十余年发生在身边的事实,让他本能地学会不去相信一些事,于是便要拒绝,便要拒绝所有造成伤害的可能,用冰冷将自己保护起来,用无情把自己保护起来,拒人千里之外,斩断所有想要触摸到那一点真心的情意,只在高疏荒皑的云间独自漫步,在红尘梦醒的繁华中冷眼相看。。。
    ……这样,就谁也伤不了他,谁也不能让他知道痛楚的滋味。。。

    西门吹雪从来冷硬坚稳的心,就这么突然在一瞬之间,真真正正,绵绵密密地仿佛被谁使剑用力劈开,丝丝缕缕地扯拽,纠刺,云疏海立,好似断裂的岩石轰然崩塌开来,奔袭的瀑布砸击而下,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深深插进眼里,插进心底。自此沧海成田,再也不能磨灭。。。
    那人还在微笑,眼梢略略地向上弯起,眸深似海,沉寞如渊,是天上地下,唯一能够令红尘都消寂湮灭的力量,是唯一能够让名叫西门吹雪的冷酷男人,心也为之柔软起来的力量。。。
    他不会说什么生生世世的言语,那人也不需要这样的承诺,可他愿意把手再一次伸向他,只等待他可以来握住,用胸口那一丝并不炽烈的热度,来温暖彼此冰冷太久太久的身心。。。
    “我说过,这世上最恸人心的往往不是求不得,而是后来得到了,却又要让人在沉醉于美梦中时,骤然破灭。。。”男人低低叹息,“西门,你可明白?”
    西门吹雪深深地看着他,看着他坚玉似的面容,看着他一袭白衣及地,发似流泉,明灭的灯火在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就微微攥紧了他的手,紧紧地,不再放开:“我明白。。。”
    他薄唇微动:“我亦说过,正因世事无常,不可更改,因此得到的方应珍惜,未得到的,更应求取。。。”黑如墨潭的眸中映出对方的影:“曾经你说,我要的你没有,如今可否,再选一次?”

    ……再选一次,你,肯不肯。。。
    ……给你,给我,一个彼此温暖的机会。。。

    那人静静望着他,眼底映出泠泠的月华,夜风中衣袂微拂,伴着艾叶菖蒲的苦香,在他眼前静默着,沉寂着。良久,终于抬了眼,淡淡道:“西门,我曾见过飞蛾扑火。。。”

    “。。。明明知道前方的危险,还是愿意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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