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之吻[福华吸血鬼同人]-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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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这些人都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办呢，告诉军队里的士兵他是吸血鬼的事实？那些士兵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他们肯定会用愤怒的子弹来驱赶约翰华生一行人，拯救他们被催了眠的将军。
　　约翰华生显得有点沮丧，心情又奇异不安，他的双眼闪闪发光，帐篷里的那些人类看上去并不会出卖他的模样，他们竟然……在主动的……对他奉献血液……
　　因为这些天真的人类认为他不吸血会饿死。
　　他当然不会饿死，但他会备受煎熬，关于被人类主动献祭鲜血的事，他说不出是喜是悲，他或许应该找夏洛克商量一下，可该怎么说呢？夏洛克是绝对反对他直接通过人体吸取活血的，哪怕是多此一举，他也会让约翰华生从血袋里汲取营养。血袋和活血的差别在于，一个是物品，一个是生命。
　　所以他一看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时又闭嘴什么都不说了，以免增添夏洛克的烦忧，夏洛克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的父亲前不久才经历了噩耗，而他则要想方设法排除万难让军队赶往伦敦，并且，旁边还有一个长老在虎视眈眈。
　　长老懒洋洋的倚靠在他专属的帐篷里头坐着，约翰华生为此感到心神不宁，他觉得整个军队的命运其实全系于莫里亚蒂的一念之间，可为什么长老迟迟不肯动手和夏洛克决斗？为什么长老看上去那么的安静老实？这种种怪异的迹象都让约翰华生感到这可怕的魔鬼正在悉心又耐心的酝酿前所未有的阴谋。
　　莫里亚蒂一到了夜里便受到夏洛克的胁迫，不得不喝下压制血欲的药酒，喝下后，他的饥渴感会得到稍微降低，虽然饥肠辘辘，但只要他进食足够多的人类食物就不会那么难受，短时间内，只要有夏洛克的药酒，他就不再会去军队里猎食活人，他不像约翰华生这种转换来的悲惨血族，一离开人血就生不如死。
　　呆坐在黑暗帐篷之中的莫里亚蒂常常显得有些突兀吓人，但当他走出来，站在人前时他又会变得充满了精力，脸上时常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他居然能够在战争中感受到喜悦，有一天夜晚，约翰华生听见了他与夏洛克的对话。
　　“福尔摩斯，我自身的各种可能性无比繁复，我没有极限，平息我体内的饥渴不过是小事一桩，这不代表什么，血仅仅是血而已，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啜饮他们，即使在我不饿的时候，我也可以把他们全都喝干，啜饮掉他们的生命，我的生命就能延长，食用了他们的躯体，我的躯体会更加强壮，越是以貌美的人为飨宴，我的美貌也会增长。可我偏偏不这么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想着什么，不错，军队是个安全的地方，但安逸是件危险的事。”莫里亚蒂微笑时露出一口白牙。“别忘了，军队同时也是敌人关注的重点对象。每个月的月圆夜，狼人都会现身一次，把军队当成靶子上钉着的鲜肉，呲牙咧嘴的飞扑过来。”
　　对于这话，夏洛克露出讥讽的微笑，“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事是那么的无聊，没有一点趣味，你想要让军队遇上狼人，相互厮杀，你想看见人类与人类，人类与狼人之间血流成河，直到双方都损失惨重，你就能渔翁得利，坐享其成，无论是狼人还是人类，你都想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而这两个种族的灭亡根本用不着你来动手。”
　　“哼。你还年轻，福尔摩斯，请记住，要活到一千年并没你想象中的容易。”莫里亚蒂说到这里时耸耸肩，“人类灭亡对我来说并非好事……可人类数量太多了……当他们和血族一样变成了稀缺物种……情况就会不同了。他们会无比的弱小，再也不能够有多余的力气来创造吸血鬼猎人猎杀血族。瞧瞧，我是为了血族的未来着想，我奉劝你，别被这场和狼人有牵扯的战争所连累。”
　　莫里亚蒂说完就溜进了他的帐篷里独坐和沉思。
　　夏洛克站在月光之下，仰头凝望着半圆的月亮，凌晨的露水令他的头发湿了一片，但他并不在乎。
　　“出来吧，约翰，我知道你一直待在那儿。”
　　约翰华生从黑影里现形，正在经历胃痛，他走到夏洛克面前，心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他的思绪总是转回到同一个地方，不停的回到那帐篷之中，里面的活人正在心甘情愿的对他奉献鲜血。
　　约翰华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心动了，这点事实无法改变。他必须坦白，向夏洛克开诚布公。
　　夏洛克或许会像上次把约翰华生赶出房间时那样生气，但那也没有办法，渴望嗜血的念头令约翰华生神思恍惚，如果他忍不住冲去帐篷里接纳了那些鲜血，如此一来自己可就完了。
　　约翰华生不自然的站在他眼前，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进他怀里，夏洛克高兴的伸出手搂住他，温柔的说：“噢？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我的约翰？”夏洛克的眼神充满疑问。
　　“我……我的伤者……”约翰华生在他的拥抱里几乎一动不动，只有他的双唇紧张的微微抿了一下，约翰华生直视着他的眼睛，多少年前他也曾这样直视过夏洛克，那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呢，想起来了，是夏洛克走入黎明迎接日出的那个早晨，他在树荫底下托起夏洛克灼伤的脸时，也是以这样的目光与他相接的。
　　他看见了夏洛克最不愿意流露的一面，而夏洛克也丝毫没有对他做过多的掩饰。
　　他们之间从初次见面时就互相坦诚对待，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瞒着夏洛克。
　　约翰华生觉得喉咙梗着一大块异物，几乎让他窒息，但他把它强咽下去，艰难又嘶哑的说，“我已经尽可能忍耐了……可我……还是非常的渴望……我几乎又动摇了，真该死，我也想驾驭我的意志力，可我办不到，我的那些伤者……想要对我……”
　　夏洛克在夜空下沉静地笑了笑，“你到底要说什么？约翰？”
　　他无法直接读出约翰华生的心声了，这名医生的心里正在狂热的叫嚣鲜血，鲜血，鲜血，数之不尽的鲜血围绕着他天真的脑袋打转。
　　约翰华生摇摇头，“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就是发一下牢骚，我的伤者都痊愈的差不多了，可以继续赶路了。”
　　夏洛克望着他，良久无语，眼眸像烟尘一样泛着灰色，无法看透，他似乎猜到了约翰华生在对他有所隐瞒，但夏洛克对此不做表态，他平静的说，“好的，约翰，我们今晚就连夜启程。”
　　单调乏味的行军日子一天天过去，队伍刻意避开了炮火纷飞的几个要塞城镇，从乡下绕路，往伦敦缓缓前进。
　　一般来说，从苏格兰乘坐马车到伦敦只需要5到7天，可现在队伍这种带着伤员拖拖拉拉的走法，已经耗了他们足足一个月。
　　约翰华生觉得战争的硝烟让他感到难受的要命，黑色的烟雾在空气里弥漫了两天之久，浓稠得好像脏棉絮。他们在黑色的烟雾中夜行了六个小时，小心翼翼地踏过田野，约翰华生掀开汽车的窗帘，望着天上一轮圆月。
　　山峦漆黑如墨，荒无人烟，很难看清方向，他们身处一个无名小镇，汽车在野地里颠簸，其缓慢的速度令人难以忍受，约翰华生发现天际开始泛红，萦绕不去的稀薄雾气染上了一层桔红光晕，云层化作鲜活炽烈的红色，整个天空仿佛都在燃烧。
　　放眼望去，前方的枯树黑枝一片平静，车窗里卷入了一股小风，掀起约翰华生的刘海，他的头发微微泛起波澜，穹苍越来越红，色调逐渐加深，树林和云层之后，云雾的颜色继续变幻，像干透的血迹一样鲜红刺眼，最后，整片地平线仿佛淹没在一条血河之中。
　　约翰华生眯起眼睛，在夜视能力中他能看得很远很远，远处的一缕红色尽头，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黑点。
　　距离太远了，他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那片黑点越来越近，约翰华生的心里就越觉得别扭。
　　离天亮还有三个钟头，小风拂过脸颊，约翰华生有点不舒服，他的腹中一阵阵因为饥饿引起的抽搐感，不仅仅由于他正在经受饥渴，他敏感的第六感也一直让他提心吊胆，远方的那片黑点总让他放心不下，他有种危险临近的感觉，仿佛五脏六腑攥成了一团。
　　夏洛克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他让约翰华生交待巴顿将军，将军吩咐行军队伍停下，伤员们待在马车里熟睡，士兵们一脸茫然，不知道突然间让他们停下步伐是为了什么原因，因为在平时，他们不到天亮是不会停下来驻扎休憩的。
　　约翰华生在车窗里探出小脑袋，注视前方，他听到了微弱的大地震动声，这声音早已让他习以为常，是轰炸机投放炸弹爆炸后的余震，离这里很远，可那轰鸣声中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尖利低鸣声。
　　那片密密麻麻的黑点挤在远方，仿佛掀起尘土飞扬，约翰华生有种不祥的预感。
　　“撤退？”约翰华生缩进车里，转头询问夏洛克。
　　夏洛克陷入沉思。
　　莫里亚蒂在副驾驶座上显得很无所谓，他说，“哼，能退到哪里去？就这么一丁点地方，后面的村落也不安全了，我们前脚刚走，德军后脚就在那里安营扎寨，现在要不停下，要不就只能前进。”长老冰冷的眼神中充满怨毒，他慢慢露出微笑，这个咧嘴的动作令人毛骨悚然，让他狡黠的面容变成一副可怕的笑脸面具。
　　“看。”夏洛克在车里摊开一张地图，不需要借用任何的灯光他也能够将上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指沿着图纸划出一条路线，“我们绕路通过此处，转入这个沼泽，然后前进大约六英里，不会花太长时间，我想在我们可以在这里短暂停歇。”夏洛克戳了戳那个地点。
　　约翰华生侧过去看夏洛克指出的地点，他念出地图上的地名，“这个嘛，我不清楚，去那里又要绕上好长一段路。””
　　“啊，我似乎从爆炸中听见了什么怪声。”莫里亚蒂在前面的车座上饶有兴致的说。
　　车身迎来一阵猛烈的摇晃，车顶一下子凹陷下来，约翰华生和夏洛克在车里同时俯下身体，车窗玻璃碎裂得到处都是，外面传来士兵们高亢凄厉的喊叫，子弹嘭嘭嘭的出膛，飞射在空中。
　　一只巨大的狼人高耸的站立在车顶上方，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月色猖狂嘶叫，子弹射到它坚硬的皮肉上纷纷反弹到四面八方，金属弹壳犹如暴雨打落在车顶上，约翰华生在车里喊道：“该死的狼人！”
　　夏洛克牵着他窜出汽车，敏捷的绕开从车顶上跳下来的巨大野狼，狼人的利爪惊险万分的经过约翰华生的脊背，勾破了他的西装外套。
　　夏洛克一个转身，在银月的余晖下亮出血族的爪尖，丢下约翰华生，迎面朝狼人飞扑过去，身形兼具力量与优雅，双眼流露出一种魄力。
　　狼人仰起头，朝他咆哮，混浊的口水在空中飞溅，夏洛克朝它的利齿坠落下去，瞄准的是它脆弱的咽喉。
　　可狼人狡猾的往后倒退一大步，背过身，用坚硬的脊背挡住了夏洛克的攻击，夏洛克的指甲尖在它盔甲般的皮肤上瞬间喀嚓喀嚓五根整齐的折断，夏洛克足尖点地，轻巧的避开狼人，站立在几米外，月光流淌在他漆黑的发丝间，脸颊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
　　夏洛克受伤的指甲正在流血，他的血沿着白皙骄傲的手指流下来，渗进泥土，但他完全不当一回事，血很快就凝固了，指甲也开始生长，他蓄势待发，正要继续往前再做一次进攻。
　　约翰华生在旁边阻止了他，一阵沉默之后，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附近的丛林中传来—阵吱吱嘎嘎的窸窣声，然后，一只接一只的狼人从墨黑色的树叶间跳出来，双眼发出红通通的光，嘴里喷出腥臭潮湿的粘稠液体，强壮有力的双腿站立在大地上，放眼望去，和那岛上见识过的数量不相上下，不是夏洛克一人之力可以匹敌的。
　　狼人跳跃在军队之中，硕大的爪子钳住一名士兵，转眼间，这个可怜的士兵就被拦腰撕成了两半，约翰华生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震惊不已，鲜血大量泼洒在空中，内脏翻飞，死人的碎肉啪嗒啪嗒落入草地。
　　月光透过云层投射下来，狼人在尖利的鸣叫，接着，它们逮住了一个又一个可怜的士兵，锐利的指甲撕裂他们的躯干，残肢往四周喷出黑红色的血，一颗人头滚落在约翰华生面前，在苍白的月色下，人头的眼皮居然还在微微的痉挛着。
　　太多太多的士兵在狼人的肆虐下死去，鲜血喷涌，发出地狱里才能听见的哀嚎声音，尖叫支离破碎，可怜的人类在狼人毛茸茸的粗壮手掌之间乱踢双腿，鲜血浸满了狼人的体毛，有几滴落在约翰华生脸上，殷红发烫，狼人一口咬住撕烂的尸体，将人肉嚼烂，血从它们长满乱齿的口中流出来，浇灌着草地，热气蒸腾。
　　它们简直杀红了眼，疯狂不已，把人类当成破布，用牙齿撕咬，用利爪分尸，约翰华生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他整个人惊骇不已，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夏洛克紧绷着脸，对这种画面显得镇定异常，就像不是第一次目睹似的，他推开约翰华生拉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前飞奔，卷发在狂野的风中飘荡，他跳到其中一名狼人身前，月亮和星光衬托着他高大灵巧的身影，夏洛克像猫一样轻松地落地，无声无息，犹如一个暗影，但他的双眼正在愤怒的燃烧。
　　狼人让他感到了怨恨和愤怒，这些害死了他父亲的畜生。
　　狼人反应不及，夏洛克利爪上多了一抹鲜艳夺目的鲜血，接着，其中一只壮硕的野兽往前一扑，裂开的粉色咽喉汩汩流出浓稠的血浆，染湿了草地，夏洛克伫立在狼群的包围之中，他的爪子一直垂落在膝盖边，末端乌黑锋利。
　　约翰华生见识过他这种眼神，黑暗无比的眼神，充满了震慑的力量，他曾经躺倒在某个乡下酒店的地板上，睁着茫然疲惫的大眼睛，看着夏洛克带着这种残酷无情的眼神杀掉了两名吸血鬼猎人。
　　但是现在，夏洛克被狼人团团围住了。
　　约翰华生咬咬牙，他不再是那个躺倒在酒店地板上一负伤就会死去的软弱人类，不再是。
　　约翰华生窜入呼啸的狂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