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狡狐千窟 >

第32部分

狡狐千窟-第32部分

小说: 狡狐千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宿先生多少话要说?”和他越相熟,这人的话就越多,迟珹无奈应下来,就听宿昔接着道:“这桂花酿统共得了三瓮,一瓮留着和阙晴小姐一起喝,一瓮存起来等到年节的时候打开,还有一瓮,不如差人送去前线予了将士,桂花酿甘甜不醉人,喝了也不耽误战事,加之季秋了天气冷下来,也可借这久驱除寒气,岂非一举多得?”
  “先生说得有理。”迟珹点点头:“且桂花酿里的桂花都是八月桂,八月十五团圆节,也可为将士们解思乡之苦。”
  “多大的人,就又有这样剔透的心思。”宿昔赞赏的摸摸他的头:“既这么着,传了人进来,快马送去就是了。”
  只是此番他的盘算落了空,非但没有把桂花酿送到塞外去,且得回来一个消息。
  迟誉重伤,现正在营中修正,危在旦夕。
  消息是快马加鞭传回来的,也不敢让迟珹知道,管阙晴天色一亮便把他传了过去,宿昔乍听是前线传进来的消息,拱手笑着就要拒绝:“侯爷传给小姐的话,我这个外人怎好得知。”
  “侯爷受伤了,现有性命之虞。”管阙晴不和他打马虎眼,径直道。
  宿昔闻得此言,一时间站在原地半响没有回神,难以置信道:“侯爷受伤了?还是致命的重伤?”
  “夙朝善骑射,又兵强马壮,与我兵马在两界山边境盘桓周旋不下,一直以来都是势均力敌,前几日他们派了人马偷袭军营,将军就——”传话的线人道:“就中了两箭,都射在要害地方,怕是不行了——”
  迟誉此番前往前线诛灭夙朝,领将军衔,宿昔没等他说完,狠狠一摔袖子:“不行了?你怎知他是不行了?若此言有半句虚假,我便代将军治你个谎报军情之罪,拖下去用浸了火油的藤鞭,直抽到皮肉离骨为止!”
  “属下不敢有半句隐瞒!”
  线人喏喏,脸色都发青了:“两箭都透了胸前,万幸没有淬毒,当时就出了好大一滩血……”宿昔别过脸不看他,半响没有说话,只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
  他也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似有千斤重一块巨石压着,呼气都不通畅,又仿若千百只蚁虫不住的啃咬,搅得心乱如麻。
  “现在呢,夙朝兵马如何,两军胜负多少?”
  “属下得了消息就急匆匆赶回来报讯,在路上逗留了几日,实在……不知啊……”
  “既还未得胜,又让你拼死奔回来传这消息做什么?”宿昔怒从心起,唇角反而弯起来了,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左右还有一口气,他也不怕两界山被云霁攻下,消息传回来,成了整个夙朝的笑话?还没到真刀真枪那一步,竟已害怕了?”
  “先生?”线人不解他的意思,跪倒在地不安的道。
  “起来。”宿昔面上情绪半点未变,刚欲说话,就听房门被大力推开了,几个小兵跌跌撞撞的奔进来,跪倒在宿昔面前。
  “慌慌张张做什么?”管阙晴颦眉道,“起来说话。”
  “不好了,我们得了消息,有一支云霁的兵马朝着霜迟城而来,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就要到了!”
  “云霁的军队?”线人愣了,连滚带爬到小兵身边:“可是将军说的,说的那个……”
  “将军说什么了。”宿昔恨不得用铁棒撬开他的嘴,把里面的话都倒出来,“说。”
  “将军说云霁可能派兵马来攻占霜迟城,让我们回来——回来通传——”
  “你为何方才不说?”宿昔冷嘲。
  “属下,属下……”
  “我听闻霜迟与边关有天壑两界山,向来易守难攻,是夙朝命脉,为何云霁能轻易越过两界山,赶往霜迟?”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小兵道:“已经快到了,他们说,说要来霜迟……来霜迟……”
  “做什么?”
  “说城里的侯爷府,住着将军宠爱的一个外宠,要找出来,逼将军退兵——”
  此言一出管阙晴心道不好,转头去看宿昔的脸色,却见他脸上都发青了,显然极力强忍着怒火,冷笑道:“我却不知他迟誉还有这样的铁骨柔肠,哪有什么人值得用江山去换,云霁也是糊涂的,若这有这样祸国殃民的妖人,就该羞愤的立即自尽才是。”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外宠是谁?现在不是执着这个的时候,管阙晴起身到宿昔面前,隔断他和线人对视的视线,直言道:“先生可有什么保命的法子?”
  “霜迟城上万手无寸铁的百姓,士兵一入城,焉有活命的机会?”宿昔抿抿唇,当机立断道:“你们此番回霜迟,身边可带着兵马?”
  “带着带着!”小兵忙不迭道:“有一百五十多个随从,都是上过战场的,还有战马。”
  “现在何处?”
  “在府门外。”
  “立刻把战马牵去后院,士兵到我这里来,我有吩咐,再立刻把城里百姓带过来——立刻去办!”
  小兵本以为他问起来,是要用战马,谁知却是要锁在后院里,一时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他,阙晴低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马上去准备。”
  不多时城里布置好了,已能听到兵马喧嚣入城的声音,宿昔令管阙晴避回屋里,一个人走到侯爷府府门前,那门口的人也被他疏散了,冷清清的没有人气,他推开大门,正一正身上的狐肷——
  就在须臾之间他感觉到不对,空气被凌厉的箭头刺破,片刻之前的静谧不复存在,耳畔响起碎裂声,他的身体比神智动作更快,一挥手里的猿骨笛挡箭,长箭划过通身漆黑的笛身猛地向下方坠去,与此同时猿骨笛也被拦腰劈碎了,他眉心一皱,随手把断笛弃到一边,空出手来防范其余的长箭——
  密密麻麻的箭头朝着府门口,朝着霜迟城刺去,划破安稳的空气,仿佛片刻前的静谧只是错觉,长箭带来沾染着血腥的硝烟味道,四处响起声声惨叫,他只见血花四溅,城里的百姓都被一箭穿心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惨叫着,也不恋战,忙匆匆收袖关了府门离开。
  “这就是那襄阳将军的府邸了?”为首将士骑在马上,慢悠悠朝府门前进,笑道:“那个外宠就在里面罢,听闻他生得极好,否则也不会让咱们的将军神魂颠倒,还为了他受伤。”
  “此番若抓住那个外宠,不单可以挫挫迟誉的锐气,说不定为了保那外宠的命,他还愿意退兵,让咱们进到两界山里呢。”他下首身着铠甲的人笑嘻嘻附和着,身下的马蹄踢到了惨死的百姓尸体也不介意,朝尸体背上吐了口唾沫:“这都是您的主意好哇!”
  “不说别的,屠尽夙朝一个城的城民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夙朝压迫云霁这么多年,想没想过被人骑在头顶上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哈哈大笑:“或者,逮了那外宠给迟誉看看,他不是受了重伤吗,若看着宝贝男妾在我们手里,一个受不住气血上涌就这么死了,那才好玩!”
  他们说话的空当,手下的兵马已经一并进了城,这支云霁的分队共有五百人左右,沿路都是方才惨死在箭阵下的霜迟百姓,他们驱使马在尸体上踩踏笑骂,慢悠悠走在后面。
  “前面就是侯爵府了,把门撞开——”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就要放箭撞门,谁知这时候府门从里面轻轻推开了,竟然走出一个人影来,男人大为惊讶,眼看着他,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看这满地的狼藉,想不知道也难。”来人轻声道。
  他指的是街道上惨死于箭下的百姓,男人哈哈一笑:“那你还敢出来?”
  “我不敢。”那人颦一颦眉,他长相清丽,做出如此神情更有种秀美的感觉,男人看他相貌,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上身倾到马头:“你不会是迟誉那个外宠吧?!”
  “在下宿昔,是这府里文士。”
  男人是云霁将士,只知道夙朝的主将迟誉在霜迟城养了一个男妾,却不知相貌名讳,因此也不是十分确定,谁料得到来人看他没有进一步动作,直接道:“我和侯爷两情相悦,请你勿要以男妾这样羞耻的称呼唤我。”
  “真的是你?”男人愣了一下,眼前年轻人虽然相貌玲珑,但眼角眉梢暗含着些许凌厉,是个非常锐利、锋芒毕露的长相,完全不似以色侍人者,他跳下马,来到年轻人面前,低头打量着他:“你叫宿昔?”
  “正是。”
  “你既知我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自然是为了以我要挟侯爷。”宿昔笑了下,微微侧过脸去,那一点厌恶和排斥被他很好的遮挡在眼底,男人不由道:“你知道?那你为何——”
  “为何自己送上门来?”宿昔道:“我不得不如此。”
  “哦?”
  “这里躺着的,都是我夙朝百姓,既是同宗,焉能看他们这样痛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指地面上蜷缩着的受了重伤的粗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你们为了要挟侯爷来到霜迟,毁我城池,伤我子民,造下这样多的杀孽,我岂有置之不顾之理?”
  “这样,你们带我走便是,不过要先为他们治伤。”宿昔说完最后一句话,抬起了眼,那是双极为好看的眼睛,阳光下呈现出琥珀的色泽,犹如琉璃,让男人想起另外一个有着美丽眼睛的人,语气便不自觉软了一些:“你心甘情愿跟我们走?”
  “我已经得了消息,侯爷受伤,性命垂危。”宿昔惨淡一笑:“留在这里,等你们屠尽百姓还是要带我走,左不过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与侯爷死生不复相见,若我跟你们走了,还能见上他一面,岂不更好?”
  “……”男人沉吟一会儿,挥手让士兵下马扶起倒在路边受伤的百姓,对宿昔伸出一只手:“上马——”
  他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说完的机会了,一把匕首捅进了他心窝,鲜血沿着雪亮的刀锋蜿蜒而下,宿昔舔了舔嘴唇,因为好久没有感受到的血腥气息而兴奋,男人的身体痉挛着,难以置信的在他面前睁大了眼睛,然后悄无声息的软下去,宿昔干脆利落的抽出匕首,随手把血迹在衣衫上擦干净,男人再没有力气注视着那双漂亮的猫眼,在他面前慢慢倒了下去。
  同一时间,原本中箭倒在地上的百姓在士兵上前的瞬间一跃而起,手中亮出锐利逼人的刀刃,鲜血四溢间,云霁士兵和这些毫发无损的百姓纠缠在一起,纵然如此,哪里反应得过来?方才还奄奄一息的血人,瞬间变成夺命的恶鬼,有不少都在顷刻间被夺去性命,整个霜迟城都弥漫在一片血光之中。
  宿昔握着霜迟慢慢后退,不时解决几个冲上来的云霁士兵,他下手狠辣,全然不是当初误杀了一个刺客就那样惊慌失措的小文侍模样,半个时辰后,云霁兵马已被悉数诛灭,他拍了拍手,示意那些浑身浴血的百姓回到自己面前:
  “如何,这一仗打得可还痛快?”
  “亏得宿先生想出藏起百姓,让我们士兵扮成普通百姓偷袭他们的法子,不然哪能这么轻松把他们收拾掉?”小兵一脸兴奋:“先生这次可是保住了霜迟城一万多百姓的命啊!”
  “你们换上百姓的衣服,涂上血趴在地上,自然就像中箭之后奄奄一息,再让那些士兵去扶你们,近身接触时一刀毙命,干脆利落。”宿昔摆了摆手,“这原也没什么,我只有一件事要问,方才我看那为首的人谈吐不俗,是什么来头?”
  “这次云霁派来指挥战事的将军共有三名,一名主将和两名副将,那人就是副将之一赭筑,这几日主将忽然身患恶疾,所以一应军务都是他和另一名副将主持。”
  “他说侯爷重伤,到底是不是真的?”
  “侯爷受伤并非儿戏,我们怎么敢谎报消息啊!”小兵满脸惶恐,“这是千真万确的。”
  “这事——陛下可知道?”
  “不知道,我们不清楚这个。”
  “中了两箭,都在胸口……性命垂危,只在旦夕啊……”宿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忽然一个纵身跃上身边一匹马,正色道:“我去边境看看侯爷状况如何,你们留在府里歇息,切记勿要劳碌。”
  作者有话要说:  


☆、雪里红宿风昔露

    迟誉连中两箭,性命垂危,云霁遣兵攻入霜迟城,险些使霜迟上万百姓丧命,宿昔虽设计诛灭他们于马下,心里却始终不能安稳,他抱着定要灭云霁的心,知晓迟誉领兵与云霁兵马在前线僵持不下时,便有心亲赴战场使几个计谋,助迟誉早日诛灭云霁,但此番赶往边关,并不只为了此事,他也记挂迟誉的伤,不知怎么,定要亲眼看上一看才安心,急忙收拾了包袱,纵身上马便只身一人匆匆而去。
  在马嘴里塞了盐然后封住,直逼得马双目赤红,向前狂奔,一日可行万里,宿昔要赶快赶往边关,迫不得已才用了这个法子,他握紧缰绳,策马纵行,山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凌厉如刀锋,到底已近冬日,那风急速刮着,刺到面颊上都是冰冷的,阴凉无比,宿昔也不在意,只管策马向前。
  傍晚时他已进入两界山地界,两界山是夙朝边境奇峰,易守难攻,向来是夙朝抵御外敌的天壑,有了两界山,便是神鬼不侵,可想迟誉此番领命守住两界山不为云霁攻陷,承担了怎样的压力,两界山常年阴寒,即使霜迟气候如春,仍一丝一毫影响不到它,山阴处甚至可以看到去年残留的雪渍,宿昔停马跳下来,捡了块岩石试一试,触手冰凉刺骨。
  他牵着马缓缓在山脚处前行,寻找暂宿一宿的地方,这时候倒不急着赶路了,沿途猎了两只山鸡,双手虽用不上力气,但到底多年征战,用石子击山鸡的脑袋绰绰有余,拎着两只山鸡,牵着马,踱着步子往山里走。
  山脚处立着一座山庙,宿昔把马拴在庙外,喂了它水,再放上一把谷子,明日还要指望它赶路,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阴风阵阵,不绝于耳,仿佛在阴冷的风里掺杂着絮絮的低语声,两界山素来有山魁的传言,以你亲密之人的声音唤你的名字,你若应答了,魂魄便会被其勾走,留下肉身渐渐腐朽,听起来实在有些渗人,阴风一阵阵渗进人的四肢百骸里去,宿昔拍拍双臂,走进庙里。
  也不知这山庙建了多久,支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