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侠骨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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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衫公子不是别人,乃赵暖舟结交的一个老友,名叫骆缎洲,江湖人称“摘叶飞花第一人”。
这原因其一是其运用暗器手法精绝,随意摘下的嫩叶或花瓣儿都可以在手中变成绝好暗器,顷刻割喉夺命。
其二,这骆缎洲生得风流韵致,又家财万贯,还常留恋温柔乡,可谓万花从中过,不采八千朵也得沾一千朵,与之有暧昧关系的红颜多得可排起长队。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骆缎洲唯一的同性恋人是一凶狠的小南蛮,这小南蛮性子耿直爽练,叫骆缎洲爱得要死也怕得要死。
东方不败见此二人在自己眼前叙旧起来,顿感无趣,拂袖就要离去,却被赵暖舟也捉住了衣袖。盈袖暗香扑了赵暖舟一鼻。
那是一种不熏自香的气味,似女子香,但较之显得更寡淡。
“不败兄,现在是早点时间,随我去膳厅。”赵暖舟如手心生刺般松开他的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东方不败自知男人好意,便点点头,跟在了他和骆缎洲身后。
“缎洲,你昨日肯定又被巫辞儿赶出了家门。”赵暖舟拍了拍这老友的肩膀,半是揶揄道。
“胡说,没有的事儿。”骆缎洲忙答道。
“呵,那你一早就来我这里蹭饭,是为何意?”赵少主挑眉,自是熟知这骆缎洲风流的秉性,他都被那凶悍的恋人赶出门不知是第几次了。
前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赵暖舟冷峻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柔化的笑意,他轻吸了鼻尖,似在回味之前的体香。又似乎只是在调整鼻息。
第8章 共处一桌
早膳时候,东方不败并没有见到那赵老先生,上桌的还有三位晚生和两位中年男人。
赵家堡非繁文缛节之官家,故挚交好友和晚辈是可以长辈同桌的,虽东方不败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但好歹是赵暖舟的座上宾,所以也可和赵暖舟等人一桌,那和赵家堡熟交的骆缎洲更是不必多说了。
东方不败素手轻启,捻了细瓷骨勺,舀了那碗中的肉粥,浅尝起来。那浮在粥上的几片鲜嫩葱绿,十分惹喜,且这粥味道不咸不淡,火候亦刚好,不粗不烂,很是不错。
东方不败低头食粥,却感受到至少有三道目光射向自己,但并没有人开口问到自己。
他哪里知道,昨夜里赵老先生看到自己嫡长孙抱了个大男人回来,差点就要用拐子敲那赵暖舟的头。
这样一来,桌上几位自是不愿与东方不败有丁点儿的交集,免得惹恼赵老先生。
这桌上,有五位完全不认识的人,其中,三位是和赵暖舟年纪相差无几的晚生,剩下两位中年男人,一个蓄着短胡,神态不威自怒,另一位则看上去冷漠寡淡。
一位鬓边插珠花的晚生瞅了一眼骆缎洲,戏谑道:“缎哥,又被巫辞儿赶出门吹了一夜寒风?”
骆缎粥眼角抽了一下,复又潇洒辩解道:“小祖你别闹,我和你堂兄有正经事儿,这才大早来这里。”
名唤赵小祖的晚生舔舔嘴角的米粒,又用肘子推搡了边上少女,低语道:“姐姐你看这人又被媳妇……”
话音未落,那严肃的中年男子举筷,夹起一粒黄豆子,接着手劲微发,那豆子就爽快地投进了赵小祖的碗里,在那粥上挖了一个深洞。
“闭上嘴,看着碗,安静吃你的饭。”男人刀刮铁锈般的粗嗓有一种威严在里头。
赵小祖讪讪低头,开始安静吃饭。
东方不败发现一旁的赵暖舟始终未发话,俊颜上有冷清的光在流淌,像冰碴子一样,他不禁觉得怪异。
一碗粥很快就到底了,东方不败抬起头正欲先行离开,却与一正盯着自己的晚生视线相撞。
这晚生眉清目秀,身体消瘦,略显苍白,正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张张嘴,道:“要走了吗?”十分客气。
东方不败点点头,并不多加回答。也不顾什么繁文缛节就先行离开,只因实在不喜他人的眼光。
“惊满堂兄,你可是对人家有些念头啦?”又闲不住的赵小祖开口,结果第二粒豆子又携着风,滚到了她的碗里头。
这次是赵暖舟,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堂妹,似笑非笑道:“手滑了一下。”
边上的赵惊满见此,忙解释道:“我没有念头的,大堂兄。”
赵暖舟用巾子擦擦嘴,淡然道:“我都说了是手滑了。”
然后他攥起了骆缎洲,一道离开,留下五人接着用餐。
中年男子看了那人离去的背影,用那铜锈粗嗓道:“小祖,逆少主的鳞可是不好的。”
那“少主”两字狠狠地停顿了一下,竟包含着一些更深的含义。
赵家堡人人皆知,赵老先生疼爱赵暖洲,且这赵家堡堡主之位非其莫属,他的两位叔叔是完全没戏。于是这叔侄间关系如水火,虽不是有你没我,但也好不到哪去。
与此同时,东方不败回到了自己的偏房。他坐在四方椅上,回顾了这些日子里接二连三的变故。
首先,他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他之前所身处的朝代。
其次,即使他记得自己和杨莲亭一起死在了黑木崖上,但目前为止他还是一个活人,不过自己一身功力已经丧失,这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但这具受神灵眷顾的身体又重新变得完整,他不可能再去自宫以练那宝典。只是这代价是自己不能再以武学笑傲江湖。
不过,除了武,还有一种东西,叫谋。
最后,自己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要多少依靠那个赵暖舟。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在赵家堡的日子里,东方不败过得算不错。因为不喜他人各种眼光,东方不败就把自己暂时关在了屋里头,连饭食都是在屋里解决的。
那赵老先生,他是一次也没见过,倒是骆缎洲,终日来他面前晃动,理由千奇百怪。
他误会赵暖舟与东方不败乃有肌肤之亲的恋人关系,而赵暖舟也懒得解释,骆缎洲就更深信不疑了。
因为赵暖舟是自己的好友,那么好友的夫人也是自己的好友,故不时来唠嗑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败兄弟。”眼下,骆缎洲嘴里嚼着根竹签,有些苦恼地问他,“媳妇儿不理我了怎么办?”
“怎么办?”被骆缎洲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自己和杨莲亭的点点滴滴了。
那时,自己刚练就葵花宝典,从身体到心里都出现了女性化的征兆,对属于男人的疼爱渴望得厉害,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现时,自己会放纵他为所欲为。
男人会买些小女儿的事物给自己,会把自己当女人一样哄。但是,也是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欺骗自己、玩弄自己,自己却爱他爱到什么都给了他。
现在想起,不过一场梦境,一场虚华,对那男人的爱和恨都变得模糊。
罢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败兄弟?”骆缎洲伸手在陷入深思的男人面前晃晃,唤醒了他的神思。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的东方不败用手拢了拢发丝,道:“我不知道啊。”
“可是三天他都不让我上床了,我很是苦恼啊。”骆缎洲托腮,继续问道:“你和我的巫辞儿有相通的地方,我这才想让你替我出出主意啊。”
东方不败捧起纹莲瓷杯,浅浅啜了一口丹色茶水,柳眉一挑,“相通?”
“都……都生的好看!”骆缎洲笑笑,心中真实想说的话其实是——因为你们都是下位者。
“那好。”东方不败翘着细白的小指,心情还不错地眯着眼,道:“本座就给你出出主意,但是你要先把你如何惹恼你媳妇的过程说出。”
“这个……”男人打开手中折扇,咧嘴笑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连剑派……”
“不大相干的可以略过了。”
“连剑掌门有个美丽的女儿,说是要许给我。”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道:“你答应了?”
“没有的事!”骆缎洲扇着纸扇,道:“我确实喜欢美人儿,但我生平只爱阿辞,只是我觉得男人有一两个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我就跟阿辞说了我这想法,结果……”
话未完,东方不败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朝地上摔去,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你们这些男人,一个还不够,真是生性放荡!”
前生,自己未练《葵花宝典》的时候,也娶了许多小妾,现在想来,真是算作孽了,那种和别人分享夫君的苦楚,在他发现莲弟也养了女人的时候就撕裂了自己的心。
眼前好端端一个美人儿突然发火,骆缎洲吓了一跳,忙说道:“不败兄弟此言差矣,我觉得爱并不一定不可分享。”
东方不败心中冷笑,这骆缎洲之所以觉得可以共享,还不是因为他是上位者,自有一股优越感,若换位思考的话……但流连花丛的男人怎么可能体会到另一半的心情?
东方不败仿佛透过这个男人看到了另一个杨莲亭,他略思量了一会儿,反问道:“那你的巫辞儿要跟了其他男人,你同意吗?叫他在别人身下承欢,你乐意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骆缎洲心里一阵悸动,不假思索就吼了出来。这种场景他怎么可能允许发生!
再一看,他的脸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很是精彩。
“看啊,这就是将心比心。”东方不败缓缓吐出一句话来,眼角噙笑,朱唇勾出些许些戏谑的风情。
第9章 红线肥鸟
骆缎洲听此,纸扇忽和,发出利索叠音,然后他站起身来,朝东方不败作揖,道:“多谢不败兄弟的点拨。”
说罢,脚下生风地离去了。
东方不败见此,自有一股羡慕的潮水在心口涌动,这骆缎洲虽生性风流,但唯爱只有一人,或许还愿为其改变秉性,实在是不可多得。
日值晌午,阳光迸射,格子窗棂间,筛选下一个个多边的光斑,些许浮动的尘埃也肉眼可见。他眯起凤眼,不由地又想起自己在黑木崖的那段时光。
杨莲亭的影子已经在他心头淡去,至于对那些忠心于自己的弟兄,他则怀着深厚的愧疚与歉意。
正思量着,心中却突然怀念起那些刺绣来,东方不败顿觉手有些痒痒,只恨不得差遣了赵瑾花去购置些绣架绣线来,但他现在吃的穿的,都是这赵家堡少主给的,自己则实在手中无金,囊中羞涩。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赵瑾花好巧不巧地走进来,手中端着个托盘,上头有两只细纹瓷碗,雪白通体。
“东方公子,吃药时辰到了。”丫头走到他面前举过那托盘,脆生生道。
那两只碗,一只装有味苦色黑的药汁,而另一只盛着些许银耳薏仁糖水,味甜清淡,还有三两枸杞子浮在上头。
东方不败腹诽,自己先前吃药都只有一个碗,今日怎平白又多出了一只?那赵瑾花见他迟迟不下口,遂笑道:“我家少主子吩咐的。”接着便将这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上次那风雅楼一役,东方不败和赵暖舟皆受伤,东方不败是被慕容成双震伤了经脉,而赵暖舟是七日断肠毒发。
东方不败的伤是小伤,但他现已失去护体功力,必须得好好调养。而赵暖舟当初强行运功,那毒游走五脏,后虽经过赵不换的处理,暂时压制下了,但还是得吃药调理,慢慢恢复。
故现在堡里俩吃药之人,就多了东方不败和赵暖舟这两人了。
昨日赵暖舟生觉自己药汁过温,效力淡薄,便亲自去了趟药间,看见那端回来的药碗,有一只唯啜饮了七分,空余了碗底的药汁,便把赵瑾花叫来询问。
赵瑾花便说自个儿也不晓得,大概是公子不喜喝药的缘故吧。
然后赵暖舟交代这丫头,让她再去膳房讨一碗糖水,和那苦涩药汁一道送入东方不败的偏房里头。
听完,东方不败不禁莞尔,端起那药碗一饮而尽,复又用瓷勺子舀了几朵糯软银耳,冲掉口中的苦味。
“太好了。”赵瑾花看着空空的药碗,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道:“少主真心懂得公子你。”
东方不败正拿帕子擦拭着嘴角,道:“你可以退下了。”
赵瑾花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好,又端着托盘下去了。
东方不败眼见那丫头走出去,丹唇复又划过一丝轻笑,黛眉微扬,自语道:“还真是有心了。”真是客气得很,赵暖舟。
然后,他坐在书案边,捧起了一本消遣用的列国志,细细赏读。
纤柔修长的手臂从淡红色宽衣的皱襞里露出,莲藕一样的颜色,而如葱根的细指懒懒扣起,支撑着半个脑袋,青丝虽些许凌散却有风情一番。
“毁人先毁心,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他朱唇轻开阖,低语道。
日中时的阳光总是慵慵倦倦的,东方不败支撑着的脑袋越来越低,最后竟趴到在书案上陷入了午眠。
正当时,那赵暖舟在赵老先生面前垂首,接受着老人家的批评。
赵老先生今年已过古稀,眉须皆白,橘皮也堆了满脸,但威严不减。浓眉下一对黑眼迸裂着光,盯得赵暖舟一阵寒气凌人。
老先生拄起镶玉梨木拐,戳了戳自己嫡孙儿的小腿,半是慈爱半是威耸道:“我儿,你可知你带回来的是个男人?”
“暖舟晓得。”赵少主扶额道。
“那么你可晓得他是生不出儿子来的?”赵老先生更咄咄逼人了。
赵暖舟脸色一变,忙抬起头辩解道:“爷爷,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老先生抚白须笑道:“那你说你为何带他回来?我儿,就算那男子再端丽明艳,他终究还是个男人,若你想养个娈人,我自是不会介意,但若为此而耽误你的亲事……”
赵暖舟摆手道:“萍水相逢,而已。”
“那么,几天后去拜见拜见那袁家二小姐如何?”
赵暖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先生见他这样,就挥袖叫他下去思考一阵,那赵暖舟便恍恍惚惚间退下了。
赵暖舟思忖着,那宝儿官即使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