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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部分

东野圭吾小说合集-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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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血渍!”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雨宫也同样征立当场。
  第二场 休息室里,上午十一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西贵子气冲冲的。她的呼吸急促、紊乱。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多雄一盘腿坐着,神情凝重。他面前放着脏污的金属制
花瓶。所有人围着花瓶坐着。
  “只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而已,为何这东西上面会沾血?”
  “真的是血吗?”田所义雄有如见到可怕东西般盯视花瓶。
  “我是这样认为。如果怀疑,你可以仔细看清楚,你不是曾在医院里打工吗?”
  被本多这么一说,田所义雄畏怯的伸手,而且,只看了一下就放回原来位置。他有点口
吃,脸色也铁青了:“确实像血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沾有这种东西?”
  “所以我才会说奇怪。”
  “以东乡先生的行事方法来说,这点事算不了什么。”似乎为了让大家冷静,雨宫京介
的语气比平时更慢了。
  “会在道具上沾染血渍吗?为什么?”本多的语气和雨宫不同。
  “当然是为了增加临场感。”雨宫回答。
  本多哼了一声:“其它事全凭我们的想象力,亦即被积雪封闭、不能和外界连络,同时
认为这儿有尸体存在,但为何凶器会突然具备真实感呢?”
  “我想至少是要让凶器更像真的存在吧!只能够这么认为,不是吗?否则难道还能怎样
推想?”
  被雨宫反问,本多沉默不语,然后盯着花瓶,不停的搔抓后脑:“算了,如果各位不放
在心上,那也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有点毛毛的。当然,若认为是东乡先生刻意如此安排,也
并非不能理解……”
  “先生是有些孩子气的。”中西贵子开朗的说,“一定是想让我们真正感到害怕。”
  “或许吧!”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雨宫京介拍了一下手,之后摩擦双手,“好不容易发现宝
贵的线索,不能以此来进行推理吗?”
  “这个花瓶本来放在盥洗室窗口。”久我和幸静静说,“在知道元村小姐的事之前,有
人注意到这个花瓶不见了吗?”
  无人回答。
  “那么,至少到什么时候为止、花瓶还在盥洗室呢?”
  “昨夜我上床之前似乎还在。”雨宫回答。
  “这样的话,凶手或许是前往由梨江小姐的房间前才至盥洗室拿花瓶了,等事毕之后丢
弃于山庄后院。”
  “还沾上真正的血渍哩!”本多雄一补充。
  “没错。只是不知道凶手如何保存鲜血。”久我和幸淡淡说。
  但这句话又令众人沉思了。
  “这次为何先用钝器殴击后才勒毙呢?”中西贵子提出内心的疑问,“温子的情况时只
是以电线勒住脖子,不是吗?”
  “大概是考虑到行凶状况吧!”雨宫回答,“有关温子的设定是弹奏钢琴时突然自背后
遇袭。但是由梨江因为和凶手面对,马上掐住其脖子扼杀毕竟不自然,因为若顾及现实性,
很可能遭遇出其不意的抵抗。所以在她开门的瞬间,先以钝器将她击昏后,再用手扼杀。”
  “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在现场目击呢!”本多雄一斜眼望着雨宫,微笑,“看来凶手果然
是……”
  雨宫出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如果只是动点脑筋就被视为凶手,那我就什么话也不再
说了。假如我是凶手,绝对不会这样深入推理。”
  “也可能是故布疑阵的。”
  “真拿你没办法,我本来打算扮演名侦探角色,所以不可能是凶手,可是却没办法让你
们了解。”雨宫颦眉,但事实上却似很喜欢这种相互辩驳。
  “就算你是扮演侦探的角色,还是没理由相信你,毕竟侦探就是凶手已经成为快发霉的
诡计了。”
  “不错。但是,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知道诺克斯的十戒吗?”
  “不得让侦探或主角当凶手——这已是过去的遗物了。”
  “什么是诺克?”中西贵子望着雨宫,又看看本多,问。
  “是诺克斯,也是主张中国人很深沉、不能在推理小说中出现的人。”
  “什么嘛!太过分啦!这是因人种歧视所产生的偏见。”贵子说。
  在她两侧的男人们异口同声笑出来。
  “人种歧视吗?的确没错,若是我,一定会列出更完美些的十戒。”本多雄一摊开右手
,弯曲拇指,说,“首先是,无法刻划人性的作家别企图制造出名侦探。”
  久我和幸哈哈一笑:“这是正常有的事,明明没有个性和魅力,却硬是冠上名侦探的称
呼。正因为缺乏刻划能力,只是写说某人头脑明晰、博学多闻、行动力超群,却硬取个好像
很了不起的姓名。”
  “第二,别嘲讽警方的调查能力。”
  “是可以这么说。”雨宫颌首,“不过若刻划警方真正的实力,或许就很难有真正的解
谜推理成立了。”
  “所以我们被赋予的‘在某处积雪封闭的山庄’之设定乃为必要。”
  “第三,不需要太在乎公平与否。”
  “这是针对谁呢?作者或读者?”
  “两者都有。”说着,本多弯下第四根手指,“第四是……”
  “我明白、我明白。”雨宫苦笑,制止本多,“这个我们下次再详细听你说明。目前是
我们自己的事比较重要……刚刚谈到哪里呢?”
  “元村小姐被花瓶殴击的设定。”久我和幸发挥冷静。
  “啊,对了,都怪本多谈到题外话。”
  “这么说,使用钝器是为了打昏?”中西贵子确认似的问,“结果因为出了什么差错而
破皮流血。”
  “应该是这样吧,”雨宫回答。  
  “也许我不该拘泥于这个,但,有如此设定的必要吗?”本多雄一拿起花瓶,“所谓的
钝器基本上乃是为了不让对方流血,为何却故意沾上血渍?”
  “那当然是……为了提高紧张感吧!”雨宫又回答,“人一见到血就会激动,我想目的
在利用这种习性来升高我们紧张的情绪。”
  “习性是吗……喂,田所,你想去哪里?”本多叫住未加入谈话圈、突然站起身爬上楼
梯的田所义雄。
  田所站在楼梯上俯望四人:“到由梨江的房间看看。”
  “为什么?”本多问。
  田所不理睬般的踏上走廊,到了由梨江房间前才回头:“我对沾有血渍之事无法释然,
打算调查她的房间,也许会有所发现。”
  “刚才我和久我调查过了,并无发现。”雨宫说。
  田所未回答,进入房内。
  本多雄一忽然叹口气:“我并非不能了解他的心情。心爱的由梨江成为被害者角色,凶
器上沾有真正的血渍,当然心情会不安了。就连我都还觉得不对劲呢……如何,我看就跟着
去看看吧!”
  他一拍双膝,站起,脚步轻快的走向二楼。
  “田所似对由梨江仍未能死心。”中西贵子带着深意的望向雨宫,“都怪你们不公开承
认,所以他一直未发觉自己已完全无望。”
  “我和由梨江不是那种关系!”
  “啊,为何现在才讲这种话呢?是吵架了?”贵子目瞪口呆。
  “是你们自己在那边起哄的。别管这个,大家能稍微认真些推理吗?”
  “我们试着继续进行你刚才的推理吧,”久我和幸说,“凶手利用花瓶让由梨江小姐昏
迷,再用手扼杀。接下来凶手会怎么做?”
  “当然是回房间吧!”
  “不,在那之前,凶手应该会先将花瓶弃置山庄后院。啊,那样一来……”久我凝视着
虚空,似乎想到什么,“山庄后院当然会留下脚印了。不,不可能,后门口有长统鞋,凶手
应该也会使用,无法由鞋印推定出凶手。”
  “不过,还是该去看看吧,或许又有什么说明状况的纸条留下也不一定,譬如‘留下点
点的长统鞋印’之类,没有说明的话反而可疑。”
  “温子遇害时,大家四处调查,都找到‘雪地上没有脚印’的纸条。没有脚印时留有纸
条,应该留下脚印时却未留纸条,这才是不公平。”
  “但,若留着什么纸条,方才本多就应该发现了。”
  “可能是忽略了吧,若是怕冷,贵子留在这儿。”
  “不,我也要去。”贵子站起身来。
  但是当他们来到走廊途中时,田所和本多从由梨江的房间出来了,两人默默来到雨宫他
们面前。
  “怎么回事?你们两人的脸色那样可怕……”
  “看看这东西吧,”
  田所递出的是一张小纸条。
  雨宫接过,瞥了一眼,瞬间,他的眼神转为凌厉:“在哪里发现的?”
  “房间的垃圾筒里。”本多回答,“你刚刚没发现?”
  “垃圾筒里吗……不,我看了一下,却未仔细看每一张纸条,当时是觉得不该侵犯别人
的隐私。”仿佛感到自己很失态般,雨宫不甘心的盯视纸条。
  “那是什么?”贵子在一旁看着,紧接着眉头深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张纸条当
作钝器……搞什么嘛!”
  “没有什么,就是上面所写的那样。”田所义雄的声音似因恐惧而颤抖,“以推理剧的
设定,凶器是被弃置在由梨江房内的垃圾筒内。如此一来,那个沾有血污的花瓶又是怎么回
事呢?”
  
  我们又在休息室里围成一圈坐着,但,气氛比刚才更沉重了。
  正确记述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乃是如下——
  “这张纸条视为钝器(盥洗室的花瓶)”
  难怪田所会歇斯底里了。如果这张纸条被视同凶器,则本多发现的真正花瓶又代表什么
?而且其上所沾的血渍该如何说明?
  “这情况或许并非公平,”似已抑制心情的亢奋吧?田所以喉头被梗住般的声音,开始
说,“关于凶器之事,不能请扮演凶手角色之人说明吗?坦白说,继续这样下去,已经没心
情演戏了。”
  “你的意思是要凶手主动现身吗?”本多雄——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可能的,”
  “凶手没必要主动说出!我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田所从电话架上拿起几张备忘纸:“把这个分给每个人,扮演凶手角色之人不管任何时
间皆行,只要写上关于凶器的说明,置于大家能看到之处即可。”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点子呢!”本多嘲弄似的转过脸,说。
  “但是,问扮演凶手角色之人是最可靠的吧?如果我们明白原委也可以安心,同时凶手
也不必泄漏身分。”
  “不,我认为这种方法不可行。”雨宫京介说,“如此一来,那张纸条可能成为揭明凶
手身分的暗示,就称不上真正的解谜推理,而且东乡先生故意安排这样的实验也将毫无意义
。”
  “那该如何是好?就这样放置不顾吗?”田所义雄不甘的说。
  “你们真的有点奇怪哩!”本多无法忍受似的说,“事情都变成这样了,还在提什么戏
剧不戏剧。”
  “什么意思?”中西贵子问。
  “我一开始就对这个奇怪的游戏一直感到不对劲。这真的是戏剧的排练吗?也许完全不
是。”
  “那你说这又是什么?东乡先生故意集合我们来做什么?”雨宫的声调转为尖锐。
  “若只是单纯的排戏,雨宫,你能解释花瓶的事吗?”本多几乎是准备吵架的姿态了。
  面对这种莫名的事态,我也一样想找个对象发泄。
  “就是因为无法说明才会如此苦恼,不是吗?”雨宫回瞪本多,“你说,如果并非排练
戏剧,那又是什么?你能够说明吗?”
  立刻,本多环顾众人,站起身来,在附近来回踱着,不久,低头望向大家:“我当然能
够,也可以解释得通。你们应该也都注意到才对,只是害怕讲出来而已。久我,你呢?你没
有注意到什么疑点吗?”
  突然被指名道姓,我狼狈了,紧抿着嘴,转头。我当然知道本多想说的是什么!
  “就让我讲出来好了。”——他的喉结动了动,可能是吞咽唾液吧!——“亦即,这桩
杀人剧并非戏剧,虽然被视为是戏剧,其实全部事件乃是真正发生。如果这样推断,一切就
可以解释得通了。凶手最初本来想把真正的花瓶丢在垃圾筒里,却因为沾有血渍,只好将花
瓶丢弃在山庄后院,而留纸条在垃圾筒内。亦即,温子和由梨江都已真的被杀害了。”
  “啰嗦!”田所义雄突然大叫。
  我惊讶的看着他的脸。只见他血色金失、连嘴唇都惨白,而且不住发抖。
  “住口!你别胡说。”
  “我会住口的,因为想说的话我已说出。”本多雄一盘腿坐下,“如果除了这样还能有
其它说明,请说!”
  “别相互怒叫了。”贵子双手紧握胸口,尖叫,“这一定出了什么错,绝对……不可能
有那样恐怖的事。”
  “我也是这么认为。”雨宫说,“只是由于某种疏忽,凶器出了问题,没必要放在心上
。”
  “你很冷静嘛,”低垂看头的田所义雄缓缓抬起脸,盯视雨宫,“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人
都比较冷静?”
  “不是的。”
  “骗人!你应该知道的。”田所伸出手臂抓住雨宫膝盖,“快说,由梨江平安无事,对
不?她没有真的被杀死,对不?”
  可能精神错乱,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既然认定雨宫是凶手,应该问“你没有杀
死她,对不”才是。
  “冷静些,我不是凶手。”雨宫京介拂开田所的手。
  田所像是失去重心,手肘撞到地板,马上像在泄愤般用拳头不住捶打地板。见到这模样
,我心想,这种演技不太高明,若是我的话,应该只会挥拳往上,然后手臂用力,把牙齿咬
得轧轧作响,这样方足以表现内心的懊恼。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从刚才就尽是想一些无聊的事。这可不是演戏,而是现实世界哩,由梨江可能已经死了
也不一定,事态非常严重了。
  可是,却一直很难涌升真实感。虽然能够理解,也大致明白状况,脑筋的齿轮却未密切
咬合,感觉上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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