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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综仙古]囧途漫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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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便是毁灭性的代价。
  若是承受代价的仅是自己倒也罢了,连累了他……做事向来不计后果,心高气傲的神只,第一次尝到后怕的滋味。
  沉默半晌,钟鼓突然问:“你对这件事不是一般的上心,你想得到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重楼,在金色竖瞳的注视下使人浑身发憷。
  “有那么明显?”重楼丝毫没有被揭穿用心的窘迫。
  钟鼓讥诮道:“魔性贪|婪,你会毫无所图?”
  重楼略思索了下回答:“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重楼仰望天穹,遥远的天际微微泛白,“魔的时间太长了,那个时刻到来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证一些事……”
  钟鼓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嗤笑一声:“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子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闻言重楼神情微冷,斜睨倚在石头上的钟鼓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是活得太长,老糊涂了吗,本尊能丢什么?”语下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钟鼓讥讽的看着自欺欺人的重楼,一语不发。
  重楼反唇相讥:“你与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钟鼓收起笑意,沉默的盯着重楼,金色的竖瞳透出冷漠与杀机。
  重楼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千凝魔艮被他捏碎了。”
  “……”
  “本尊魔务缠身,看在是故人的份上,稍施援手替他把事情解决了,也好让他早点转世,”重楼顿了顿,冷哼一声,“至于你,就在不周山养老吧。”
  “狂妄小辈。”
  重楼离开后,钟鼓静思良久,缓缓站起身,走到山崖前,崖风凛冽夹糅着冰雪刮在脸上如刀割般,如雕刻般俊美非凡的脸上隐隐泛出苍青色的龙鳞,额前靛色的龙角在银发的映衬下愈显光泽,他就那样站着,猛然爆发出压倒一切的气势,骚动的龙群在前所未有的龙威下噤若寒蝉。若是重楼见到这样的钟鼓,必不会生出那样无聊的同情心。
  金色的竖瞳内敛聚冷酷,傲慢,苍生在他眼中依旧渺如蝼蚁,覆手可灭。
  不周山之主立于天地之中,睥睨万物,主宰浮沉。
  “对不起父亲,与你的约定怕是不能遵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局(三)

  寂静之间静谧如昔,那年上蹿下跳的活泼稚子的身影,已然泯灭于时光的尘埃中,屹立天穹的古老矩木,阅尽世事沧桑,灰绿的枝叶终于露出一丝倦意。
  美丽高雅的女子躺在粗砺壮硕的树干中,似在小憩,露出安详沉静的模样,清凉的风吹起她贴在脸颊边黑亮的长发,让人心折不已。
  这个无比宁静的时刻,一只漆黑的手朝她试探着缓缓伸去,当指尖快要碰到她精致白皙的脸庞时,明亮的眸子蓦地睁开,平静安详下潜藏的巨大风暴一点不漏的映入心魔的眼中,砺罂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怪笑几声。
  沧溟讥讽的扫他一眼。
  砺罂被这一眼看得心头邪火未消怒火四起,他成魔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短,想他力量全盛时纵然谈不上呼风唤雨,但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秘密为九天玄女办事的时候,也曾趁着职务之便玩过天庭的仙女,当然这些全是背着九天的,事后也都妥善处理。
  魔对欲|望向来很随便,兴起时成群鱼乐也是常见的事,沧溟是美,可这世间美过沧溟的人何止千万,单是砺罂见过的就数不胜数,他此前虽对这女人动过点心思,却止于此,为她与沈夜杠上不值当,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神使鬼差的差点碰了这女人。
  沧溟闭目养神,对方才的事不置一词。
  不过砺罂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这座城的城民已全部感染我的魔气,不日流月城将成为一座空城,而你则是沈夜留在流月城的一颗弃子。”
  “那又如何,我是流月城城主,沈夜只是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罢了。”
  “是吗?”砺罂啧啧两声,颇为同情的看着沧溟,“你一心为他,最终丢了性命,等他到了下界,却与别人双宿双栖,他心中无你,你这样做值得吗?”
  出乎砺罂意料,沧溟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表现出伤心,沉吟良久,她有些出神的说:“神无欲无求,清心寡静,魔则反其道而行,尽享世间所求之物,看似截然相反,但在我眼中,这二者的本质是相同的,冷漠无情。”
  砺罂不屑的说:“情?爱?都是愚昧弱小的凡人,一心妄想出来的东西,这世上唯有力量是绝对的。”
  沧溟静静看他一眼,既不反驳亦不赞同,砺罂本来也没认为她会认同他的话,这女人看似柔弱,可不是个善茬,至少在他见过的人类中算是厉害角色,曾经想利用她的嫉妒控制她,差点被反将一军。
  “力量,确实很重要。”沧溟语气轻且缓,“要不是力量不够,你怎么会依附我流月城。”
  被戳到痛脚的砺罂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沧溟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冷锐的笑意。
  砺罂阴戾道:“别得意,等我到了下界吸取足够多的七情恢复力量,再与主人联手,早晚会向重楼讨回这笔账!”
  沧溟眼中明晃晃的嘲弄,神魔之事她虽不懂,但魔尊威名还是有所耳闻,凭砺罂不可能敌过重楼,倒是心魔口中偶尔出现的主人,委实令人疑虑。
  不过这些都与她这个将死之人无关,只要利用身体内种下的冥蝶之印彻底封印砺罂,她就解脱了,之后的麻烦就让活着的人自己解决去。
  澄澈的眼眸瞥过陷入妄想的心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砺罂纵然狠辣,论手段却敌不上沈夜万分之一,那个人可是连自己唯一的挚爱都能痛下杀手,砺罂的败亡早在他试图与虎谋皮的时刻注定。
  “我虽不知你那主人是何方神圣,不过你作恶多端,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砺罂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前的手,这只手贯穿幼小的胸膛,一把攥住体内的魔核,旋即捏成粉碎。不知为何,那日沧溟话此刻竟在耳边回响,她怕是早就料想到今日之局。
  “……沈夜……你……连你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心魔从临时躯壳中脱出气若游丝的说,没有了魔核的他等于去掉了整条命,只等人来给他最后一击。
  沈夜注视着掌下渐渐流逝的年幼生命,这是他唯一的妹妹沈曦,因自己一时不慎被心魔钻了空子,附身其上,而他捏碎了砺罂的魔核,也亲手结束了小曦的生命。
  “可能的话,本座当然不愿伤害小曦……”沈夜将小曦纳入怀中,巨大的痛楚让她孱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即使她现在仍未苏醒,他在自己洞穿的伤口处不断施术治疗,但是收效甚微。
  失却魔核的痛苦让砺罂嘶吼出声,沈夜在砺罂不甘憎恨的怒吼中开口:“只可惜,本座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不惜代价,也要杀了你。”
  如果说砺罂之前还因沈夜人类的身份心存轻视,现在除了痛恨只剩下恐惧,这个人类城府之深,手段毒辣,是他平生罕见,就算是魔也做不到。
  砺罂嗓音沙哑,像是毒蛇吐信:“沈夜,你当真是……心狠手辣……”
  沈夜神色平淡,眼中只有行将消失的小曦,回道:“过奖。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马上就死。所谓心狠手辣,自然是慢慢体会——才更有滋味。”
  “呵……呵呵……你以为,没了魔核,我就会死吗……”砺罂断断续续的说,显然打算再做一次挣扎,“可惜,你猜错了……”
  “是吗?”沈夜眼角的余光瞥向寂静之间无端多出来的红发男子,轻蔑的勾起嘴角,很快心魔就会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
  砺罂的反应果真不负沈夜所望,他像见鬼了一眼瞪着重楼:“这不可能,你怎么进得来!”
  重楼傲慢一瞥,张扬的红发如炙烈的火焰,灼痛人眼,霸道的魔息重重压下来,沈夜有神血护体还好,几个小辈顿时白了脸。
  砺罂虽然痛恨重楼,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不免心生怯意,以卵击石这种蠢事他砺罂可做不来。
  重楼自然看出心魔的畏惧,脸上不加掩饰的蔑视,他转头看向注视掌心破碎晶体的银发男童道:“你叫本尊来就为了这杂碎。”
  破碎的千凝魔艮化为细碎的沙粒,被一阵风吹走,撒落在半空中散发出点点晶亮,他收回手淡淡道:“心魔会出现在流月城,究其原因在你,由你来解决这件事,合情合理。”
  重楼挑眉,有些不满的说:“帮你是无妨,可这原因怎么出在本尊身上?”
  他回答:“百年前你曾在琼华重创过一只魔,你满以为他必死无疑,却不曾想那个魔被路过的神救了下来,并且进入流月城。”
  重楼收起玩笑之心,若有所思道:“能在我手下救人的神可不多,而且是这么爱管闲事的神。”
  他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倒在沈夜怀里,沈曦的身边。
  他冷淡的态度在重楼的意料中,早在重楼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那个时候更冰冷,整个人宛如从深海里打捞出来,孤独绝望。
  “罢了,你不说本尊也知是谁,虽未与他正面打过交道,不过闻名已久。”重楼冷笑道,眯起锐利的眸子,冷酷的打量着偷偷靠近往来之镜的心魔,“这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手一抬,一个充斥狂暴力量的赤色光球直直砸中往来之镜,古朴的镜子霎时被红芒吞没,几步远的砺罂站在原地像生根了一眼,目眦尽裂。
  重楼冷哼一声:“莫怪本尊没提醒你,站那么近是很危险的。”
  砺罂一愣,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本就黑色烟雾般的身体瞬间被铺天盖地的血色光芒笼罩,不知是谁在慌乱中不紧不慢的张开一道透明的结界,包围住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两个魔。
  红光大盛,黑雾般的躯体在凄厉的嘶喊中消散,重楼伸出一指,巨大的灵力如雷兽呼啸往四周,不断冲击伏羲结界,脚踏的地面层层下陷,不断有瓦砾从空中落下。
  咯嚓!
  困住烈山部千年的元凶,天皇伏羲设下的结界,如朝雾般烟消四散。
  长安东市一隅的宅邸内,青衫男子浅啜香茗,细细品味唇齿间流连的芳香,噙着一道浅浅的笑,目眸善睐。
  晨曦的光洒在这片残垣破瓦上,斑斑驳驳,轻轻抹去旧时光,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温柔而哀伤。
  重楼盯着仅有几道裂缝的往来之镜皱起眉:“你可知魔界近来出现了一股新势力。”
  他默然,静待下文。
  “蚩、尤。”
  “……始祖剑的主人。”
  “当初伏羲将始祖剑锁入云顶天宫,蚩尤便潜入魔界,以图后事。”重楼道,“本尊虽不喜伏羲,亦不惧天界,但与之正面为敌,对魔界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
  “我得回去一趟。”
  “那飞蓬呢?”他的话让重楼神色一滞。
  “你什么意思?”
  “魔界与飞蓬,只能取其一。”
  重楼眸色微冷,魔压如庞大的山体般积压下来,被盯住的人恍然不觉,将指尖凝出的一颗鲜红的血珠,滴入沈曦微张的口中。
  重楼看了一会儿,收起威势,“世人都道你无情,若真无情,怎会沦落至此,缚。”重楼最后吐出的音节,让他身形一颤。
  霜色瞳仁内的漫天冰雪,纷纷化成迷雾般的忧伤。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第一世会转世到我身边。”重楼问。
  他收回手,慢慢站起,沉默了许久回答:“不是我转世到你身边,而是你看见了我。”
  重楼先是疑惑,在看到他的表情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他像一架冰冷机器吐出令人心寒的话语:“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重楼垂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静默一阵,抬起脚往外走,神色如常,步伐稳健似乎他刚才的话对自己并无任何影响,离开之前只留下一句话:“飞蓬与魔界,我都要。”
  他抬起手,昏睡的沈曦身上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一粒黄豆大小的血珠飘到他掌中,在光洁的掌心跳动,犹如一小簇跳动的焰火。
  沈夜星眸微微睁大,露出吃惊之色:“这就是神血。”
  “本来你体内的神血也得一并剔除,但神血与你已有同化之兆,取出血你就会死,念及故人旧情不做处置,你好自为之。”
  “故人旧情……”沈夜咀嚼着这四个字,却从中尝到苦涩,“瞳告诉我他死了。”
  “如果你说的是初七的话,他的确死了。”
  沈夜最后抱有的希望被一句话浇得一干二净,无数片段在脑海如浮光掠影闪逝,最终沉寂为死一样的灰。
  “你摧毁了他的梦想,践踏了他的人格,让他变成一个手染鲜血的厉鬼,死对他来说不是种解脱?”
  沈夜沉默不语,挺拔的背影第一次垮了下去,显得颓废凄凉。
  他接着道:“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类,无论身陷怎样的污淖泥潭都无法掩盖他的高洁,沈夜你以为你此生最大的成就是使烈山部延续吗?荒谬。能得谢衣倾心,你足够幸运。”
  沈夜嗓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可遇上我,却是他的不幸。”
  “他早已寻回心,却仍留在你身边,供你驱策,你可知为何?”
  “……别说。”沈夜双目紧闭,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他冰冷凉薄揭开流月城大祭司最深的一道伤疤:“守在你身边的谢衣把自己变成了初七,因为初七爱的人只有你。”
  最后一道心防轰然倒塌,鲜血肆流,痛不欲生。
  十二站在雪地里,他身前是坐在轮椅上的瞳,他们不约而同遥望天穹,皎洁的明月不远处有一轮更小的月亮,月影内飞阁流丹,影影绰绰映出宏伟建筑物的影子。很快月亮如被失手打碎的水晶般破裂,碎片四溅,于深邃的夜空拖曳出迷人的尾羽,刹那流星,似一个美丽的噩梦,梦醒前程种种烟消四散。
  存活千年的矩木由于失去神农神血的庇佑,很快衰老枯竭,如砂砾般被风卷走飘向远方。
  他手握着跳动的神血,抵在胸前,露出安心的表情,由高空坠落。
  沧海龙吟,一条苍青色的巨龙从遥远的西方疾驰而来,风雷呼啸,黑云翻滚,金色的电弧在雷云中灵活游走。
  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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