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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双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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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让大当家也盯着点,所以不会有事,你放心。”
  ……
  “先皇的灵柩还有一日就到?很好,你比那个废物机灵些。那个废物就听凭威远军一路磨磨蹭蹭地往前送,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哎,不愧是皇帝统过的亲军,和太子心有灵犀啊……明日……很好……就是有些事还得办一办……”
  “大批在京师的江湖草莽赶往顺德府援助叶孤城,官府腹背受敌。谁传的消息?叶孤城在京师外,消息怎么进得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莫非……顺天府地界严加防范!”
  远远望去重重叠叠的百姓聚在隘口边。大伙儿都很不满。谁不是有要紧事才出门,隘口说封就封,也没个说法,官府也太蛮横了。有些性急的在隘口前骂骂咧咧,誓要讨个说法。但官军只是紧闭隘口,一言不发。
  叶孤城眉峰微蹙,人太多反而有些麻烦……
  太子背着大包袱跟在他身后。
  叶孤城望向隘口四周。隘口依据山势,居高临下。
  他想了想,带着太子往前走,不管怎样先到近前看了再说。
  正在这时,有人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云韶。”很平静的声音。
  他猛地抬眼,一个五十多岁的青袍人映入眼帘,“父亲!”他眼中现出极罕见的惊异。
  青袍人面色沉稳,淡然道:“我在等你,走吧。”
  太子睁大眼睛,想到什么,连忙低头掩去惊色,默默跟在后头。等三人终于走到僻静的小路上,他才仔细打量起青袍人来。青袍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冲他一笑。
  太子迟疑了下:“……师公?”
  青袍人笑而不答,继续走路。
  山路很隐蔽,灌木杂草间不见踏痕,旁人绝不会想到这里下去却可以翻过关隘。
  青袍人不说话,叶孤城亦不言语,太子只能默默走路。
  不多时,三人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了关隘。
  青袍人止住脚步,看着叶孤城,淡淡道:“再往前四十里就是京城,云韶要尽快。”
  叶孤城躬身:“是,父亲。”
  青袍人又一笑:“云韶拓展的海路,我正想去看看,南洋,西洋,也算不枉此生。”
  父亲……是要离开京城了?叶孤城暗度,点点头。
  太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师公帮助载圻,载圻应该怎么报答您呢?”爹说过要知恩图报的。
  青袍人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做个好皇帝,如何?”
  太子一愣,怔怔地说:“好。”
  再抬眼,青袍人已经远去了。
  “师父。”太子怅然若失:“师公为什么不和您在一起?”我以前都不知道呢,太惊讶了。
  叶孤城只是摸摸他的头,快步下山:“走吧,圻儿得尽快。”
  青袍人独自走在山路上,突然又是一笑。
  “你后悔吗?当时救了我?”
  “如救的是言行一致的君子,我不后悔。”
  “……你不会后悔的,尹泽。”
  山下一驾马车冲两人疾驰而来。“快上来。”车夫大叫。
  太子一惊:“陆大侠?”你怎么这个打扮?
  陆小凤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扯了上来,嘟囔了句:“又被司空说中了,可惜我的眉毛啊。”
  叶孤城跟着跨进马车。车里还有一人,正冲他们微笑。
  “花公子?”太子靠着他坐下:“你们怎么知道师父和我在这里?”
  花满楼笑道:“司空那里的消息。只是这么一说。我们,死马当活马医。”
  叶孤城肃然道:“多谢。”
  花满楼神情也不轻松:“玉罗刹很厉害。他已将京师地面的白云城及万梅山庄联络点严密监视起来。要不是还有暗线,恐怕早就让他识破了行踪。”
  叶孤城一怔:“这……”我这里的情报没有断过,而且也没有差池。
  花满楼微微一笑:“叶城主被阻京师顺德府,消息自然还得往那个方向走。叶城主一路用的隐线虽是新设与其他不相干,但为防万一在京师也都收了起来。”
  “隐霄阁……无事?”叶孤城想到了。只有这个可能。
  花满楼点头又摇了下头:“隐霄阁被破掉了一些常用阁面,不过剩下的运转良好,非常好。宁儿陪着大当家……凌公子很会挑人。”
  叶孤城眸光一闪。
  花满楼像是看得到一般,笑了笑:“叶城主入京师后的联络及马车马匹都是隐霄阁接手完成的。自然有问过白云城叶城主的习惯,叶城主可还满意?”
  叶孤城沉吟道:“那是小公子……”
  花满楼点头道:“宁儿人小鬼大,大当家伤得虽重但已经醒了,手腕一如往常。所以消息散了,事也做了,就等太子。”
  太子眸色若冰,轻声道:“载圻谢过花公子,陆大侠。”
  叶孤城又想到一事:"京城……"顺天府已是如此,京城的守备不是更森严?
  花满楼知意笑道:"陆小凤的朋友多,守城的朋友也认得几个,并且他有一物在身,绝不会令他的朋友为难,更不算徇私。"
  叶孤城微露诧异。
  花满楼从怀里取出一物,声音有些感慨:"说起来,也算和叶城主有关,这是紫禁之巅后皇帝谢陆小凤的谢仪……"
  火光在烛台上轻轻跳动。屋子里很昏暗。
  悠然的声音:“太傅还是不改初衷?唉,这可难办呢。”
  无人应答。
  “皇帝的灵柩已运回宫中,安放在晗光殿,太傅不想去看看吗?”
  一片静寂。
  “太傅,令侄儿的脾气和您真像,呵呵,哦,本座大概忘了说,隐霄阁的大当家被本座拿住后一言不发,本座只好成全了他。他的骨头倒硬,一根根按断费了本座不少工夫。隐霄阁自然已被荡平,否则太傅也不会在这里,对不对?”
  “消息的确是最重要的东西。本座之前只是小试牛刀,一封白云城来信皇帝就信以为真了。他果然从没怀疑过白云城啊。白云城的暗记,太子的笔迹都可以找人来做不是么?他一去巡边就是踏上了鬼门关。本座有很好的东西等着他。结果,太傅也知道了。”
  “太傅不愿合作真是令人遗憾。唉,不愿合作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这么多人老关着也不是回事,本座总得让他们好好地想一想,让他们看看活生生的例子,书生嘛,看到实例说不定就开窍了……您说呢,太傅。”
  “所以,本座只好借太傅的一样东西用一用了。得罪。”
  正说间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等一下。”同时似乎某处的烛火也晃了晃,复又平静。
  “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怎会在此?”
  “我有话对太傅讲,你出去。”
  “呵呵,殿下好威风,真是就快做皇帝的人啊。好吧,本座静候佳音。”
作者有话要说:  俺睡了,回头再修,恳请捉虫
  近来好勤劳,真不像俺的风格

  ☆、大典 上

  晗光殿被重重的白纱幔围裹着,一片哀声。
  白衣裹身的少年跪在堂前,无声暗泣。
  爹……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
  “二皇子。你的功课和笔记朕看了,很不错。”
  “……”
  “……你喜欢水文,正在看漕河图志?”
  “……是。”
  “为什么?”
  “水患一起,百姓遭殃。垚在想,要能有一个治住水患的法子就好了。”
  “你想到了?”
  “……还没有……”
  “垚有这个心就很好。这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对了,你做的小老虎很可爱,但为什么让太子转交给朕?”
  “……”
  轻叹。“你不用怕朕,也不用刻意来讨好朕。只要与江山社稷有益,这样的人朕自会喜欢。”
  “……是,爹。”很轻很轻,我可以这么叫吗?
  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垚,朕要巡边去,所以巡堤一事,只好秋天去瞧,说起来已经有两年没有正经去看过。你……养好身子,朕去巡堤也好带上你。”
  “爹!”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不由抬头。真的吗?爹,会带上他?爹出去明察暗访,太子哥哥讲过,但也从没带上过太子哥哥。
  皇帝只是笑笑:“水文一事,不在书上。你都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会想出法子来?”
  只觉得口中很干,“我,我真的可以去?”我在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皇帝认真道:“只要养好身子。你也不小了,要是半道走不动,还要朕来抱你?”
  “我……”他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
  可是,爹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他的泪花涌出,在脸上凝成霜,一层又一层。
  宫人们的哀声传了很远。
  明日早朝时,朝臣们都会来此地参拜新皇,是么?他的心中冷笑。
  玉罗刹,你会来看热闹吧。我倒要认认哪个是你。你被人挠破了脸么?整天顶着一堆雾也不嫌累。
  早朝时分。天还没亮。
  百官自午门而入,赶往晗光殿,皇帝灵柩安放的地方。
  老臣们痛哭流涕。
  大臣们像商量好似的跪下去了一些:“参见吾皇。”
  太傅面容憔悴,眉头紧皱,看着少年长叹一声,也跪了下去:“参见吾皇。”
  太傅一打头,原本站着的大臣们都愣住了。
  王尚书诧异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这就是软禁了我们这么久但最终放我们出来的原因。
  太傅的神情很平静。
  王尚书将牙一咬,怎么说这老狐狸的主意也从没错过。我权当赌一把。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参见吾皇。”他也跪了下来。
  少年冷冷地看着跪成一片的臣子们,道:“你们承认我是皇帝了?”
  “陛下继承大统是人心所向。”有人说。应和声。
  “那你们都应该听我的话不是么?”
  “陛下,那是当然。”又有人说。
  少年冷冽地一笑:“我听说这几天京师顺德府附近被封了道,官军把守,百姓无法出入,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心中猛跳。
  "只有天子才能调动天下兵马,不是么?父皇不可能下过此令,那么这是谁的意思?”少年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用手点点额头:“对了,缪侍郎可知?"
  被点到名的人心中大喊不妙,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这……臣不知。”
  “哦,你不知?”少年笑了:“兵部尚书一职空缺多年。缪侍郎独掌兵部却不知底下兵马异动……那么顺天府全境亦被重重围住百姓不能通行多时,缪侍郎看来也不知道咯?”
  正值春日,还带些寒意的黎明时分,缪侍郎却满头大汗:“这……臣,臣不知。”
  少年叹息道:“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这样的兵部侍郎要你何用?我看你还是回家种田比较好。”
  缪侍郎心知有变一时没了应对,只能抖作一团。
  “传令让胡乱封道的官军即刻收兵,没有圣谕受人蒙蔽,可以既往不咎。但收兵要是迟了一分,要是再有人敢挡住我太子哥哥和镇南王的路,立斩,不赦!”少年的神色冰冷。
  众人心中一凛,这,这哪出啊?
  少年冲着呆愣着的官员们大喝:“怎么?还不快去办!”
  一个声音冒出来,不急不徐道:“陛下。”
  少年眼眸一暗,道:“何人说话?”
  “安国公朱佑椒。”
  少年眉梢微挑:“听闻安国公慢疾在身,常年不出府。今日难得。你有何言讲来。”他看到太傅的眼神点了下头。
  “垯坦大军压境,关乎国之危亡。如今,陛下重任在身,而太子远在南洋,臣以为陛下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要紧。”轻柔的语气里包含着几分威胁之意。众臣只觉得阴风拂过,皆是一惊。
  少年笑了:“是啊。垯坦率军来袭,太子正好不在京城,多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做点手脚,扶一个傀儡上台。而新皇面对大军束手无策,不要紧,有人会自告奋勇去退敌。垯坦的条件,五个西北重镇。而此人出马可以阻止大军前行,五个重镇也可以变成三个或者两个,真是大功一件哪。你说是不是?玉罗刹,或者说,太平王?”
  此人语调阴沉,并不否认:“陛下……就不为江山社稷想想?”
  少年呵呵一笑:“本朝开国伊始就没有让过一寸地。你与垯坦勾结,妄图两头讨好受益,你想在西北自建一国么?你别做梦!”
  重臣们心里冒汗,娃娃,别光顾着嘴上痛快啊。
  此人也笑了,笑得很有几分宛然:“陛下,今日百官在这里恸哭先皇,您觉得本座会空手而来?”
  少年毫不示弱,哂笑道:“玉罗刹,你不就仗着有几分功夫么?有什么好得意的。镇南王的功夫比你强得多。你千方百计阻止他进京不就是忌惮这点么?否则你干嘛老是躲在雾里真容都不让人瞧见,要不就像现在,借用别人的容貌。你是得有多丑啊。”
  那人哈哈大笑:“好娃娃,嘴很利。果然他的儿子哪个都不好对付,是本座想错了。”他说罢露出了另一张脸,中年人,几分潇洒几分英俊,笑吟吟道:“先皇已逝,陛下悲伤过度,胡言乱语,无妨。本座以为陛下只要休息几日就能安心做事了。”说着他站起身,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少年正要说话。太傅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对那人一躬:“王爷且慢,王爷不能一错再错了。”
  哗啦一群人也起身挡在少年和太傅面前,不发一言。
  玉罗刹笑道:“怎么?本座就奈何不了你们?不就是几个酸儒,诶本座还是太心软了。”说着他手一翻。
  少年大喝:“玉罗刹,你听好了,我太子哥哥和镇南王会回来的,就算他们今日不到,明日后日也会到。他们一来就是你的死期。你要杀了这些个手不能提一斗米的大臣?你很威风啊。就算你杀光了大臣们,天下就是你的了么?笑话。”
  玉罗刹阴沉一笑,身形一闪,已经越过众人扣住了少年的肩头。群臣不由惊呼。
  “想必是本座之前没和陛下说明白?”玉罗刹轻笑道:“陛下话语至此,倒是让本座很为难呢。”他的手一收,少年瘦弱的肩头咯吱作响。
  少年放声大笑:“你才明白过来啊。对,我就是要拖住你,让你花些工夫。你再找个人吧。愿意和你沆瀣一气的人。到时候太平王的好本事岂不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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