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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代人受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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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又接着说:“小弟你对大哥说,你可以坚持,你也可以和七叔一样坚强,在没麻药的情况下把子弹取出来。”
  
  汉威痛苦的眼光,凄迷的看着大哥,没有说话,只是勉强的点点头。
  汉辰拿了块毛巾,叠了叠就对汉威吩咐说:“张嘴。”
  汉威费力的摇摇头,不说话。不容分说,汉辰捏住小弟的下颌,掰开他的嘴,将毛巾塞进了他嘴里。回头对大夫说:“动手吧。”
  
  灵庐外半山观景平台的角亭里,何文厚正同张继组询问着汉威的病情,叹口气说:“血流成河的场面都见过,就是听不得鬼哭狼嚎的哭喊声。当年中原大战过汉河,飞机轰炸后血流成河的场面都没觉得骇人,却因听了战区医院里伤兵们的哭喊而震撼得我心有不忍,自此就再也见不得这个。”
  
  张继组点头附和,又说:“不过杨汉威还好,从抬下山来到现在,这么久还没听他哭喊过。那年胡子~~,”张继组发现自己失言,又笑笑说:“上次他在上海养病,伤痛难忍却也是这么强忍了不做声,怕给人添烦,还算是个懂事的娃子,就是顽劣了些。”
  
  正说着,云西路匆匆过来,何文厚示意张继组退下。待张继组走远,云西路才谨慎的低声对何文厚说:“总座,一切处理妥当了。”
  何文厚审视着他,问:“都办妥了?那人呢?”
  云西路邀功般的谄笑着做了个砍刀的动作,低声说:“做掉了。”,又补充说:“已经造好了口供,就说是西安叛变中被误杀的中央随员的家属,追来澹溪找胡子卿报仇,误把杨司令当作了胡子卿,才~~”
  
  何文厚点点头,以示满意,又问:“你确认稳妥了?杨汉辰可不比胡子卿简单。”
  “这个,属下自然知道。”云西路保证说,“保管不让杨司令起疑。”
  何文厚叹息说:“若换了别人,也不必这样大费干戈,只是杨汉辰确实是个人才,但人才必定要能为我所用才是人才,不然就比蠢才更可憎。”
  云西路点头称是,说:“也是总座给他的机会,考验他的诚意。这个属下明白。”
  
  汉威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枕躺在大哥的腿上,虽然大腿上的伤口阵阵犯痛,但一睁眼看到大哥关切欣喜的目光,顿时如打了针镇定剂般松驰下来。
  “还好吗?”大哥目光中透着少有的慈祥。
  汉威只是笑笑,不说话。几番死去活来的痛苦挣扎结束的手术,他已经没了气力。
  “少将军真是条汉子!”查理宋大夫发自内心的夸赞着,拿了听诊器过来为他听心跳,又说,“少将军,要是疼得难受就发泄出来,医学上讲,这么忍耐着也对身体没益处。”
  
  大夫走了,汉辰才搂紧汉威安慰说:“好了,好了。还疼得紧吗?没旁人了,你要是实在难过,哭就哭几声吧。”
  
  汉威忽然堆出调皮的笑,宽慰大哥说:“还好,只是一颗子弹,伤了一个洞,哪有大哥的家法打得疼。”
  没想到小弟死里逃生,还开这种玩笑,汉辰哭笑不得。笑骂道:“还耍舌头。可是又活过来了,反是昏迷的时候老实清静些。”
  汉威喘息着,气息微弱的笑了说:“本不想醒的,是哥叫醒我。威儿在做梦呢,梦见哥对威儿说,念在威儿救驾有功,腿上又负了伤,这些日子欠下的家法板子,就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了。威儿正高兴的感恩戴德,就被哥叫醒了。”
  汉威说着,诡异的笑看着大哥,似是逼大哥就犯。
  
  汉辰拍打了他一下,笑骂:“不过腿伤了,怎么就碍到打家法板子了?一宗是一宗。”
  “大哥”汉威半含耍赖半含哀求。
  汉辰正骂他说:“你这点诡计还想来跟大哥抖擞?”就听门外的侍卫一声:“总座,”
  门外传来何先生的一声:“小杨主任可醒了?”,门帘一掀,何文厚进来。汉辰忙扯过被子帮小弟遮掩好。
  
  何文厚问寒问暖了一番,又拍着汉辰的肩说:“所幸无事,不然何某负疚终身呀。”
  “总座哪里的话,保护长官安全,是汉威做军人和下属的职责所在。”汉辰不假思索答道。
  
  何文厚惋惜的对汉辰讲,刚才云西路来过,说那个刺客已经被擒,但伤势过重已经死了。这个刺客是西安叛乱时候被乱枪打死的一个侍卫营队长的弟弟,是为了帮兄长报仇雪恨而刺杀叛乱的罪魁祸首胡子卿一路寻来了山上,隐藏了几天。可能这回是错认了人,才把杨汉辰当了胡子卿,演出了这场刺杀的惨剧。好在汉威伤势控制了,不然不仅仅他何文厚,怕隐居山上的胡子卿也会抱憾终身了。
  
  正娓娓的说着整个事情经过,门外侍卫官慌忙的进来,说有紧急情况。
  
  何文厚听了侍卫官几句耳语,皱紧眉头大喝声“放肆!”就撩了袍襟起身匆然出门。
  杨汉辰见何文厚走时的神色大变,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就追上侍卫询问。
  侍卫官偷偷的安慰他说:“杨长官不用多虑,是山上的胡司令私自下山来了。兄弟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才通秉了总座来定夺。”
  杨汉辰闻听大惊失色,他知道何总理下过死命令,如果胡子卿敢私自走出辖界半步,格杀勿论,这是所有看管胡子卿的卫队都知道的事。而且云西路也曾拿这个事得意洋洋的私下炫耀这“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造化弄人。
  
  灵庐门口,一队的侍卫紧紧包围了一袭长衫的胡子卿在当中,不管胡子卿如何义无反顾的坚持了往里闯,侍卫们只是阻挡,并不敢还手。
  
  杨汉辰匆然赶到灵庐门外,何文厚已经提前一步到了胡子卿近前。
  胡子卿见了何文厚,停止了冲动,垂手叫了声“总座”
  皎洁的月色下,何文厚的面容映得如死灰般惨白,他不理会胡子卿询问他汉威的生死如何,只是冷冷的问侍卫队的队长王海:“我当初是如何下的命令。”
  “这~~”王海含糊道:“总座是有令,胡司令若下了山界格杀勿~~勿论~~可~~”
  “王海,你是明知故犯呀!违抗军令,你该当何罪!“何文厚的一句断喝,吓得王海跪到地上:”总座,总座,属下~~“
  
  “总座,不怪他们,是我要下来看看汉威怎么样了~~”胡子卿忙帮王海开脱。
  汉辰将这幕看得真真的,他感念胡子卿对汉威的情谊,心想好在汉威这傻孩子不知道,不然不定跟了起哄闹出些什么意外。又想,汉威的生死未卜,居然能令胡子卿犯死闯关来探望。有了胡子卿这份真切关爱的心,也难怪汉威为他抱憾伤神这些日子。
  
  “子卿,你过来,走近些。”何文厚厉声命令道。
  胡子卿深吸口气,近前几步。
  何文厚迅雷般的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在胡子卿脸上的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是那么清脆响亮。
  胡子卿向后倒了几步,被身后的侍卫眼明手快的扶住才没跌倒。
  “你以为我真不敢?过来!”何文厚接着断喝。
  杨汉辰震惊了,怕是子卿少年时师从七叔的日子里受过这委屈,何先生是从来没舍得或没敢动过他一下的。就连在西安事件前出了那么多激烈的争执顶撞,何先生被气得火冒三丈,也没对胡子卿动过手。
  “子卿呀,你这是何苦?”杨汉辰心中感叹。
  胡子卿捂着脸,凄美的眼睛里漾着泪光。他抿了嘴,定神毅然的走向何文厚的时候,汉辰在后面忍不住说话了:“子卿,你这性子还是没改。汉威去看你,已经是大错,你又违命下山,是大错特错。快跟总座赔个不是,上山去吧,汉威他没事,已经取出了子弹。“
  
  子卿听了松了口气,泪光未散的眼睛呈现出丝欣喜的笑,对汉辰拱拱手。
  “总座,孝彦冒失了,刺客既然是行刺孝彦,却连累总座和汉威小弟代我受过,害的汉威小弟无端受累生命垂危,孝彦实在无颜在山上稳坐,才冒死下山来探问。”
  何文厚目光要射穿胡子卿般的锐利,僵持一阵,何文厚长叹一声,转身回了灵庐。
  杨汉辰看看胡子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也随了何文厚返回。
  走出几步,再回头时,胡子卿萧瑟的背影正踏了清冷如水的月色,迤逦向山里走去。
  
  

                           第102
  
  杨汉威临危救主的故事,已经传得世人皆知。几日来,不断的有隔界人等来嘘寒问暖。也又人抱怨胡子卿误国误人,险些牵连总座死于非命,还累及杨汉威如此的少年英才饮弹负伤,险些英年早逝。
  
  其间,何长官的关切之殷确实让汉威大为感动,几乎汉威平日的吃住他都在过问。就连汉威喜欢吃豆子,喜欢吃鱼和鸡肉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还亲自安排自己专用的从西京跟来的大厨子变了花样为汉威烹调可口的食物,不管大哥怎么劝阻,何先生的热情都是不减,总在叨念说,汉威这枪是为了救他而挨的。
  
  子弹刚取出的那两天,汉威总是头晕沉沉的,大夫说是在低烧不退。
  何文厚询问了汉威想吃些什么,汉威实在胃里不舒服,说不想吃东西,又怕多事反让何长官和大哥担心。就随口说,“蛋羹”。
  
  厨子是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人,大家都叫他老五,是跟随何先生多年的专供“御厨”。
  厨子老五下了碗清淡的水蛋花给汉威亲自端来,汉威只尝了一口,甜甜的,跟家里罗嫂蒸的蛋羹竟然是两种味道,才想起来各地风俗不同,竟然蛋羹的做法也是大相径庭。本来胃里就难受,甜腻的味道让他一口也不想吃,就放在一边说等会再吃。
  
  “少将军,这~~味道不对吗?不然再给你做一碗?”老五有些愧疚的试探。
  “五师傅费心了,他是在耍脾气呢,不妨事。”大哥转向汉威哄劝他两句,见他不肯吃,就板起脸,强迫了汉威一定要把这碗蛋花吃下去。“你自己说的吃蛋羹,这做了出来又耍的什么性子不吃。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使的什么少爷性子,给谁看!”
  汉威心里委屈,就算这碗貌似不起眼的蛋羹含着何长官的一番关切之情,那也要体谅他是否能消受呀。
  
  “起来,听话!吃了再歇着。”大哥不容分说的扶起他。
  汉威平日在家时,也曾在生病养伤时在大哥面前负气耍赖的不吃不喝的执拗,但逢了大哥一板起脸发威,他就只能乖乖的听命。但此次真是胃里堵塞得难过,本来就不想吃,又逢了这蛋羹甜腻的味道,就乞求着说:“大哥,威儿真是吃不下,不想吃。”
  
  “杨司令,算了吧,看少将军还想吃什么,小的这就给做去。总座吩咐过,少将军只要想吃的,就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都要尽量满足。”
  
  大哥似根本不听汉威的乞求,调羹送到他嘴边低声说:“你听话吃了,总不想我动强来填了你吃。张嘴!”
  
  汉威扭过头不看大哥汉辰愈发阴沉的脸,哽咽了说:“真是吃不下。”
  
  汉辰毫不犹豫的坐到他身边,一把扳过汉威的肩用肘臂紧箍了他在怀里,顺势腾手去捏他的下颌。汉威拼尽力气的挣扎,汉辰右手端着的碗被打飞了出去,碎在老五面前的地上。
  “反了你了!”汉辰恼羞成怒不容分说的掀倒汉威,扯开被子,举手就打。
  
  “杨长官,使不得,使不得,这~~这有伤呢。”老五忙上前劝阻。
  大夫也闻讯冲进来劝阻。
  
  “住手!”何先生进了屋,推开一脸怒色的汉辰,扶起挂着泪花的汉威,帮他擦了把泪,担忧的对大夫吩咐说:“快看看他有的伤口,有没伤到。”
  
  转身,何文厚又吩咐老五说:“你怎么供的差,我不是吩咐过,汉威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即不吃,你就换了别的再做,做到他满意为止。”
  何先生堆了笑,宽容的对汉威说:“若是心里不受用,就歇歇再让厨子为你做。但无论如何这胃里不能空着。”
  
  责备的眼神看了汉辰,何先生长叹口气说:“也怪我不好,一早就只顾了去看山上那个孽障,没顾上汉威。”
  听何文厚提到胡子卿,汉辰心里一惊,汉威也止住悲啜。
  
  何文厚叹口气,“你打他,也在伤你自己。”何文厚没再说下去,有些暗自神伤的出了门。
  
  老五蹲身收拾着跌碎的碗,边吩咐外面的副官过来打扫。
  面对仍然是怒气不平的杨汉辰,老五说:“老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昨晚一夜没睡,一早就吩咐我先后蒸了两碗水蛋,先那一碗让老五我随了送上山了,山上那主儿也是少爷性子,从来的嘴刁不好伺候,在西京时就只爱吃我老五烧的红烧肉。”
  
  “子卿他还好吧?”汉辰怕他提到昨晚的事情被汉威知道,就打断话题问。
  “听说是哭了一夜,眼睛都红得跟兔子一样。”老五收拾好东西对汉威说:“少将军这一病,多少人记挂呀。老五多做些什么都可以,只要少将军病快养好。”
  
  汉威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故事,只当是胡子卿听说了他负伤,焦急得彻夜不眠,不由得感动万分。愧疚的对老五说:“五伯就烦你帮我下碗面吧,不用加糖就行。”
  
  此后的殊荣照顾,都让汉威兄弟深感不安。
  过了一周,汉辰觉得小弟的病情基本稳定,就坚持说服了何先生,让他带了汉威回返龙城。考虑到快到一年一度的阳历年了,何先生也就不再执意留他们。
  临走时,汉威惆怅的望了山上的红房子发呆,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子卿哥,但他相信,终于会有抗日胜利的一天,终于他能和子卿哥团聚。如果来澹溪前,他还一直在为子卿哥的身陷囹圄难过,还担心胡子卿的囚徒生涯如何难捱,但此行却让他坚信,其实何先生心里还是放不下子卿哥,他甚至在想,会不会随了时间的迁移,何先生的气消了,他会放了子卿哥出来,毕竟子卿哥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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