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叶傅]鄙名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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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死也无法相信他会败给高轩然。
　　可他不得不信，因为他的右臂已经被高轩然砍断。
　　血落在高轩然身上的时候，高轩然突然觉得很疲倦。
　　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喜欢厮杀斗争的人。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应该快乐点，就算杀了一辈子，又能得到什么？
　　他替顾天京感到惋惜。
　　顾天京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也觉得很惋惜，很不值？
　　即使是这个时候，顾天京的脸上仍然是那种机械的微笑。
　　顾天京道：“你不杀我？”
　　高轩然道：“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杀人？”
　　顾天京道：“好。”
　　当高轩然发现不对劲时，顾天京已经震断了全身筋脉。
　　他自尽的时候仍然在笑，笑容僵死在他的脸上。
　　高轩然诧异地看着顾天京的尸体，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杀了他。”戚绵恨和猎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高轩然完全没发现。
　　高轩然干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戚绵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你们已经在搏斗了，你打败了他却不杀他，对他而言是种侮辱。”
　　高轩然苦笑道：“我实在不明白。如果他活着，继续修炼下去，不是有很大可能能够打败我么？”
　　他看着戚绵恨道：“你呢？你也是这样认为？宁愿杀他也不要他继续活？”
　　戚绵恨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杀他，也不是因为尊重他，而是为了永绝后患。”
　　高轩然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看顾天京，尽管戚绵恨这么解释，他还是为顾天京觉得可惜。
　　
　　猎伊。高轩然。夜雨。
　　与过去有关的人物全部都到齐了。
　　夜雨看着猎伊，目光深邃。
　　这目光突然让猎伊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她们见过，在很久以前。
　　夜雨一个一个地看过猎伊和戚绵恨，才道：“我母亲确实不是因为猎射而死。”
　　
　　

　　　　　　　　　　　

拱手山河望君笑

　　　　琴和王凝睇的相遇很偶然。
　　夏日，闯入山林，琴听到一阵箫声。
　　并不凄凉，生机勃勃，而且很有朝气。
　　像是传达着欢声笑语，又像是阵阵对远方客人的邀请欢迎。
　　一时兴起，琴放下背着的琴，随声应和。
　　琴声和箫声竟然搭配地恰到好处，并不需要刻意，便可以声声应和。
　　曲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两个人早就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是挚友。
　　琴箫同时嘎然而止。
　　两个人竟不约而同地有种“就是这里停止”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便能心意相通，简直不可思议。
　　琴抱上那把琴，起身便循着箫声找过去。
　　果然也是个女孩子，一身粗布衣裳，手中一把破旧古老的箫。
　　可是在两个人的眼中，衣裳的精细不同，地位的高低不同，容貌的美丑不同，琴箫的贵重不同，似乎全部都不存在了。
　　眼中只有彼此，相互一笑，一切化作无言。
　　“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
　　“因为我有种感觉，我在这里等，你一定会过来。”
　　“若我不过去呢？”
　　“不会，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一定会来。”
　　
　　琴和王凝睇的性格不同，一个好动一个喜静。
　　但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两个人才能相处融洽。
　　不但好得像是同一个人，最难得的是两人心意能够相通。
　　琴曾经说过，王凝睇是个很奇特的女孩，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有种“回家”的安心感。
　　琴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
　　无忧无虑，一晃十六年，直到，遇见猎射。
　　“你们相爱了。”琴的话语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王凝睇红着脸，却没有在好朋友面前否认这点。
　　琴开心地笑了，道：“我就知道，你看我猜的准不准？”
　　王凝睇犹豫了下，道：“如果我和他走的话……”
　　“我会很孤独啊。”琴抱了她一下，笑嘻嘻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速度很快，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都会追过去看看你们。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把你抢回来，好不好？”
　　“你说谁对谁不好？”猎射靠在树前，斜着眼睛看她。
　　“就是你。”琴瞪了他一眼，道：“当然了，你要是想找别人对凝睇好，我也不会反对啊。”
　　猎射哼一声，淡淡地道：“如果你这样，我会带她到一个你绝对追不到的地方。”
　　王凝睇抿嘴一笑，嗔道：“我可不跟你去。”
　　“啊哈！我赢了。”琴像个小孩子一样，拍着手欢呼。
　　猎射无奈地看着王凝睇，道：“那我要是带琴一起去？”
　　王凝睇笑了笑，道：“那……我跟你走？”
　　猎射无辜地道：“为什么用反问句？”
　　王凝睇毫不客气地回敬：“因为你用了反问句。”
　　琴看着他们两个，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欢喜，道：“死心吧，反正你们两个甩不掉我。”
　　猎射喃喃地道：“这回惨了，没想到还有赠送，我能不能悔婚？”
　　“你说呢？”两个女孩同时瞪起眼睛，气呼呼地看着他。
　　猎射狡黠地道：“我说……就是赠送一百个，也不后悔，最多被烦死。”
　　“哈，你想的美，遇到我们姐妹就是你运气，遇到一百个你肯定折寿。”
　　“哦？”
　　“被天底下的男人嫉妒死啊。”
　　
　　喜欢上猎射，然后百里追杀不过是保护他们离开的借口。
　　也正因为她打着“喜欢猎射，所以一定要杀掉他们”的幌子，魔教才会对这两个人没有下太严苛的追击命令。
　　逃婚，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过的怎么样。
　　“你真的要和那个人成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忙。”
　　王凝睇歉意地看了看猎射，坚定地对琴道。
　　“没必要。”琴抱了她一下，笑道：“以我的轻功，真不想嫁还不容易？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罢了。”
　　说着，她的目光无意间扫了扫猎射。
　　猎射什么也没说，他只在乎王凝睇的感受，他的衣角下方有血迹，那是杀掉魔教追击者所留下的血。
　　他不在乎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自小长大的好姐妹。
　　“看你过的不错，我就放心了。”琴笑了笑。
　　她真的放心了，在新房里，把刀刺进自己的身体里时，她这么想。
　　她根本不想嫁，那个人至少比她大二十岁，而且练的是嗜血功。
　　一种很残忍很恶心的功夫。
　　并且，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逃婚，不是跑得快就可以实现的。
　　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还是王凝睇的眼睛。
　　关切的，紧张的，独独少了责备的目光。
　　“姐姐！”她抱住了她，泪流满面，纵有天大的委屈，也只是化作一声声“对不起”。
　　她的一切行动，都被看穿了。
　　说的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的姐姐，怎么会不了解她在想什么？
　　泪眼迷蒙中，她感到王凝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很轻柔，真的像是她的亲人一样。
　　可是，王凝睇最想告诉她的是，“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可她一直听不见，或者，不愿意听见。
　　她真心实意地希望对方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比她过得更幸福。
　　这样，不管她走到哪里，不管她经历什么，都会知道，最关心她的人，好好地，幸福地活着，等她回去。
　　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她留给王凝睇和猎射的纸上，写着“对不起”。
　　还有“我没能见到孩子一面，真可惜，要是女孩就叫猎伊吧，伊人嘛，男孩子的话就叫猎一吧，天下第一，你们也知道我读的书不多，别挑剔啦。”
　　她回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猎射救她时受的伤并不轻，中的毒，就是‘幽篁’的前身——“夜雨”。
　　不能让猎射死掉，因为猎射死的话，王凝睇的幸福也全部都结束了。
　　当琴为她的女儿，她不爱的生命体取名字的时候，她抱着什么心情取这个名字？
　　
　　猎射死去的原因，她自认为是因为她慢了一步。
　　如果她早点到，就能够和猎射合作制住小七，至少，能救下猎一。
　　王凝睇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就是因为她这种想法。
　　猎伊还记得那天，是映像中的母亲，第一次那么愤怒。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以后的惨剧，为无能阻止而愤怒。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错。”那天，凭栏恸哭后，琴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太固执了。”王凝睇看着天空，她怕自己会哭，还有她不能让琴看见她此刻的目光，不管那里有什么情感，绝望，痛苦或者悲伤，都只会使琴更加自责。
　　而且，她还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琴竟然会把所有的错误偏执地归给她自己，这一点王凝睇看透了，也无力劝说。
　　因为不管怎么劝说安慰，反而会成为琴更加自责的原因。
　　猎射曾经就想过，琴的情感真的很奇怪，她好像把王凝睇的人生看成了自己的责任。
　　但是猎射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会活下去。”最终，王凝睇只能苦笑着对琴说这一句：“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应该想办法让你自己更幸福。”
　　琴动了动嘴唇，声音无力而颤抖：“你……不需要我了？”
　　王凝睇一愣，这声音实在太轻了，她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还能吹箫吗？我们在和一曲怎么样？”
　　那是悲伤的一曲，两人各怀心事，终于发现，琴和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不起来了。
　　或者，王凝睇早已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放慢自己的箫声，尽力配合。
　　而琴从来都没有发现这点，还是固执不放。
　　曲未终，琴弦断。
　　琴怔怔地看着断开的琴弦，突然哀嚎起来。
　　啸声很长很长，简直惊天动地，房间里的猎伊捂住了耳朵，直到她听到一声破裂的声音。
　　琴已断，琴已亡。
　　猎伊从房间里跑出来，才发现她的母亲看着楼下，表情很可怕，手中的箫不知不觉竟被断成两段。
　　她更不会知道，琴最后留下的话，还是那句“对不起”。
　　可是猎伊知道，楼下有个小女孩，很静很静地看着琴破碎的尸体。
　　女孩看了很长时间，慢慢地把两只小手放进了那流出的血液中。
　　然后，感到很温暖地，满足地叹了口气。
　　她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被拉扯出来，被分裂开。
　　她自言自语地道：“白晴，你看，血液很温暖，比人更温暖。”
　　她抬眼看见猎伊，笑了笑，那个笑容，猎伊突然觉得，她懂。
　　
　　长长的，扭曲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像一场噩梦，把惊悚留给了做梦的人，而梦里的一切却都轻轻地走了。
　　留下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和那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客。
　　夜雨道：“你们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因为我想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傅红雪道：“我的人生，并不需要你负责。”
　　夜雨看着他，道：“我知道。我本来以为我会步母亲的后尘，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哦？”
　　夜雨解释道：“因为顾天京在暗器上下毒让你中毒，并不是我的命令，而是他擅自做主张，可是你和叶开却化解了。”
　　所以夜雨在那一刻就知道，叶开和傅红雪在一起就足以解决掉他们的问题。
　　他们会相互扶持着陪伴着走下去。
　　夜雨道：“那一刻，我很高兴，我想我母亲果然是错的。”
　　傅红雪道：“也许希望就在前方？”
　　夜雨笑了笑，道：“也许根本没有希望。”
　　叶开突然道：“不管怎样，只要走下去就会有希望。”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还有谁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
　　猎伊终于明白了母亲死前留下的话：“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那不仅仅是给她和猎一的，还是给夜雨的，给白晴的，给映雪的。
　　她们都是同一个人，但她们固执地把对方分开，只是为了不那么寂寞。
　　等不来那一半，在一次次失望中，自己创建。
　　良久，叶开很自然地拉着傅红雪走了。
　　他的手很温暖，而傅红雪的手还是那么凉。
　　可是他们都不在乎，有彼此，有前方，还有，他们都活着。
　　所有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活着，还能爱。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
　　高轩然似乎想说问什么，戚绵恨摇了摇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拖了出去……
　　他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有一个人能。
　　猎伊向夜雨伸出手，轻轻地道：“我叫猎伊，以前我们见过。”
　　夜雨道：“恩，我记得。”
　　“那时候很想认识你，结果你走了。”
　　“呵呵，是我走的太早了。”
　　生命是美好的，爱也是奇妙的，只要活着，只要走下去，也许你终会遇到了解你支持你能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人，也许你终会遇到能通向前方的路。
　　重要的是，你要活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无论自己已经变得多么糟糕多么悲惨。
　　重要的是，不要放弃，以及，看清自己。
　　
　　

　　　　　　　　　　　

新年特奉加长版（上）

　　　　搭影棚，搭摄像机，喂，大家注意了，第一届鄙名楼访问阁节目即将开始，请主持人——
　　主持人高轩然已经蹦上来了。
　　叶开⊙ｏ⊙：“怎么是你主持？”
　　高轩然　v（^O^）v：“本人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超级无敌帅目前配角人气排名第一的小高……”
　　戚绵恨（冷笑）上台：“哦？”
　　高轩然汗颜，话筒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猎一大人，您上座。”
　　傅红雪　→_→：“我们来这干什么？”
　　戚绵恨：“不过是问点普通问题。”
　　傅红雪=　=：“哦……”
　　戚绵恨=　=：“比如说你们做的时候喜欢什么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