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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宵汉-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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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轻轻一笑:“萧若……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么?让我一生沉浸在后悔里……被你的仇恨腐蚀了身上的骨头。” 
  不顾脑后的枪,他伸手紧紧抱住了她,紧得好像要将她整个扣入怀里。 
  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改了又如何……你能改,孤就能一样一样地改回来。” 
  萧若没有挣扎,乖顺地任由他揽着。 
  “司空志向高远。”她说。 
  “萧若……你呢?到底志在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子的可怕。 
  但是却是最深的一次。 
  “我原本只求安宁。” 
  “只”字让萧若斟酌了一下。 
  乱世里最难求的就是安宁。 
  “但是后来,曹公你一次又一次坏我的事,我的志向就变成了你的一半。” 
  “一半?”曹操投下疑惑的目光。 
  正巧,萧若也抬起头,带着笑意的目光直入他眼底—— 
  “拐你一半谋臣,分你一半武将,划你一半江山。” 
  许久许久……二人都在定住了一般,没有说话。 
  回归的剑拔弩张,在这一刻尖锐到了极点。 
  曹操抿紧了双唇,静静地看她。 
  萧若也就这么看着他……甚至不去掩饰眼底那点算计。 
  这也是二人,最坦然相对的一次。 
  “孤不能死。”他静声道:“中原无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我知道。”萧若答。 
  “局已残至此,孤不可能放你走。”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 
  “你知道?”他挑眉。 
  “你想留着我威胁贾诩和赵云,不战而胜。”萧若微笑着答。 
  唇角勾起一抹轻得看不见的笑意:“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若要怪,就怪孙膑……” 
  “据算我杀了你,你也不放我走?”萧若轻声问。 
  “杀了我,你更不可能走。”曹操志在必得:“这一次,你输定了。” 
  萧若忽然轻轻笑出声来,苍白的脸上那一点笑意恍若沾湿了雾水的柳絮,让人试图看清,倏尔又远至了天边…… 
  抵在他后脑的枪忽然放开。 
  “那我只好给他殉情了。” 
  平静而轻的声音,安静得不像是在说这样一句话…… 
  所以曹操有了片刻的晃神——就是在这一瞬间,血红色的衣袍翻飞,她的身体往后一跃,从高高的悬崖往下坠去,迅速淹没在了乳白色的雾气里。 
  曹操仓促地伸手去拉…… 
  手却只能和她的衣衫交错而过。 
  艳丽到刺眼的红色,瞬息之间,便在指间划过了…… 
  只抓住了呜呜空响着的乌江水声。 
  心瞬间像是被完全地掏了空。 
  一下子少了好大一块,被山谷中的风呜呜地灌着,然而空空荡荡,怎么也灌不满—— 
  一刻的空,接着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疼,从身上生生剜出一块肉一样。 
  疼得呼吸都停滞…… 
  “司空……”看着曹操慢慢地,颓然跪倒的身影,郭嘉脱口唤了一声。 
  “奉孝……”那声音,仿佛片刻之间,就苍老了十岁。 
  带着些微的,让人看不出痕迹来的颤抖和哽咽。 
  “孤原本……原本以为没有事是我不能掌控的……”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宛在水中央
   猎猎的残旗被大风拂着,河畔一人静静伫立,前方是朝阳长河。 
  乌江畔的浮云都被染上了碧血的颜色。 
  朝霞映江水的绝妙景致。 
  在这一刻,漫天匝地而来的红色霞光会让人分不清楚衣袂上的是血还是霞。 
  他抬着头……目光一直没有投到那苍茫浩瀚的乌江水上。 
  光是看一眼,便觉心痛。 
  九里山,乌江红。 
  君不来,妾不走…… 
  九里山下的乌江边,我穿着红色的衣服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走。 
  喉咙里哽咽了一下…… 
  未曾想厮杀一生,最后却要抱憾而终。 
  这还只是在赴约途中……他却走不动了。 
  …… 
  “徐荣,纳命来” 
  杀意已经和刀锋一起裹到。 
  是一把九环弯刀…… 
  从右往左,直往脖颈而来。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好像过了很久。 
  又好像只是一瞬……料想中弯刀砍入,头颅落地的一刻还是没有来。 
  他回过头,一袭银甲白袍映入眼帘,赵云长身玉立,手中银枪斜斜刺来,挡住了那弯刀。 
  手一挽,一个枪花,那人的手腕几乎连着刀柄一起被挽掉。 
  痛呼出声,银枪往前一刺,那声音便止住了。 
  赵云站到了他的背后。 
  “你怎会……” 
  徐荣开口……声音如碎在了喉里。 
  赵云微微一笑,似是自嘲:“我找人一向不行,迷途了。” 
  接着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远处白马义从已经组阵杀向袁绍大军。 
  光是听声音,便知道胜败。 
  赵云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辰了……你找到她了吗?” 
  “……” 
  “刚才我听到了埙声,是她吹的?” 
  “她……吹给你听过?” 
  “未曾。”赵云淡淡道:“只是心上的人,做什么事……我知道。” 
  听背后又是一阵沉默,他再次开口:“我原本循着埙声来,没想到还是迷了途。” 
  低低喟叹一声—— 
  “白马借给你,去吧。” 
  说着朝前走了一步。 
  徐荣骤然转过身,牵动到伤口,呼吸一滞:“你……” 
  “你我约定先寻到为胜……可是主赛之人偏了心、只有你知道她在哪儿,我找也枉然。” 
  他握着枪的手收紧,紧得好像要切入肌肤。 
  转过头,眼神依旧是云淡风轻,微微一笑,浅得如风过不留痕—— 
  “这次我不争……只因不是争的时候。”顿了顿,不着声色…… 
  “徐荣……记住你这条命是我救的…… 
  “拿着这条命,为她活下去。” 
  …… 
  赵云说完,往前迈了一步,白袍被风扬起,瞬间驰入战阵。 
  不再回头。 
  …… 
  萧若蹲在沙渚上,将手中的攀岩爪洗干净。 
  方才坠落的一瞬,她其实只是翻身跳下抓住了脚底早就落入眼中的藤蔓上,只是在抓住的同时将动了手脚的衣衽拉了一下,红衣就翩然飞走,在曹操眼里,沉入远处的白色水雾—— 
  曹操颓然跪地的时候。 
  她穿着和白雾一样颜色的里衣,掏出袖中在枪支旁边找到的攀岩爪和伸缩带,一端系在树上,一端系在腰上,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往下爬。 
  没想到在落地几米远处,伸缩带到了头。 
  只能在割掉的同时往下跳。 
  降落地点偏差,落到了水中间的沙渚上。 
  此处浓雾漫天,从水中央看不到河对岸。 
  拿起身边的手枪看。 
  扣了扣扳机,只一声空响。 
  也不知道曹操把子弹扔在了哪里,倒是救了他一命。 
  这么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却出了空荡荡的白色雾霭,什么都看不见。 
  强烈的迷惘和疼痛紧紧拽着胸口…… 
  怔怔四顾着…… 
  想到要去找他,一步踏入了水中…… 
  …… 
  就在同时,白马在崖底停住了。 
  徐荣下马,手中拿着那件红色的衣衫,听着一缕幽幽咽咽恍如天上来的埙音响在江水中央,一步踏入了水中…… 
  浓雾漫天。 
  听着空中的风声,萧若想,原本埙声和风声就是很相像的。 
  …… 
  他往前迈着步,一瘸一拐,血水流入江水,走得极慢。 
  忽然想起许久听人说过,“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 
  念是执念。 
  一步错,步步错。 
  …… 
  冷冰冰的水将衣衫打湿,水雾漫在眼前。 
  一个念头如蛇一般阴冷地附在背后……逼得她呼吸都是一滞。 
  她在邀谁赴约? 
  泪水瞬间打湿了脸。 
  千军万马和一个人…… 
  胜败生死,还有什么悬念? 
  她骤然间脚如灌了铅,久久迈不出一步…… 
  …… 
  往前再迈一步,刀光剑影越来越远。 
  埙声越来越近。 
  他只觉浑身的疼痛似乎都不足为道了。 
  只余满心的安宁喜乐。 
  …… 
  不对…… 
  他死了那么多次都没死掉…… 
  擦了擦眼前好像被塞满了水雾的眼睛。 
  好像被漫天铅云所压的天际展开了一丝微微的亮光。 
  擦不去泪,却能笑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河水到了腿弯。 
  现在该想的是找到了他怎么解释杀了献帝的事。 
  心里一阵微微的害怕,但是这害怕与方才全身被掏空了一般的恐惧比起来微不足道。 
  …… 
  他记起来,还是那人曾说“昨日之非不可留;今日之是不可执。” 
  “爱恨一体,因缘同根。” 
  还有一句……极为缠绵悱恻的……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他们一步,一步。 
   
   
  尾声 
   
  献帝死于袁绍之手,河北名声蒙尘,名士四散。 
  国丧一月之后,刘炎于长安称帝,称汉宁帝,改年号为平昭。 
  封孙策为吴侯,刘表为荆州牧,吕布为徐州牧,孔融为东海侯。 
  废三公,九卿之上立丞相。 
  贾诩暂居丞相之位。 
  赵云护驾有功,封为大将军,食邑两千户。 
  马超为骠骑大将军,食邑两千户。 
  追封徐荣为沛王,谥号昭烈,原本汉家不封异姓王,然其人败袁绍有功,又已身死,诸侯也无异话。 
  沛王与王妃合葬九里山。 
  …… 
  九卿之位空悬,于天下颁布求贤令。 
  关中一时国士云集,盛况不可言。 
  一玉玺引得袁绍二子大动干戈,河北兵灾三年。 
  曹操平定中原,也给了关中休养生息之机。 
  三年之后,赵云挂帅,荀攸为军师,出兵三万,助袁绍之子袁谭败袁尚。 
  后又倒戈,袁谭兵败如山,宁帝收复河北。 
  又三年,蜀中率众来降、曹操兵败吕布。 
  天下渐成两分之势。 
  十五年后,曹操头风发作,病逝—— 
  高呼“魏武”,死而目不能闭。 
  五年后,兖豫两州划入宁帝座下。 
  “杨含你转告孟起转告子龙转告文和,我心甚慰。” 
  贾诩看着手里的一封信,嘴角泛出微微的笑,字迹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最后结尾很仓猝,看起来像是被人忽然打断的—— 
  这也和以前的每一封信一样。 
  亏她聪明一世……怎么就写封信都瞒不过那人呢? 
  此时,二十三岁的年轻君王,对着发须斑白的贾诩问;“天下已定了,要改国号么?” 
  贾诩微微一笑,手抚着须,轻轻道:“老臣以为,还是汉吧。” 
  正文完
春日泊江东
   一弯春水绿如翡,酒旗拂碧水。 
  秣陵又叫石子岗,位于秦淮河的中游。 
  郊外一座青山下,高高地挂着一片青旗,旗子上墨色的“医”字,昭示着这家人悬壶济世的营生。 
  院子里有一个大柳树,此时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乳白色的柳絮漫天飘散。 
  樊阿正用梯子往上,在房梁上搭一个燕子窝。 
  不忘了低头嘱咐:“小然,看着点门啊。” 
  …… 
  萧若走进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樊阿卖力地在房梁上搭鸟窝,一个方满周岁,穿着云朵色小袄,看上去像是一团雪团一样的小娃娃正乖乖坐在门槛上,专心地看着他搭鸟窝。 
  听到有人来了,小娃娃偏过头。 
  盯着萧若看,大大的乌黑色的眼睛骨碌直转…… 
  只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是自己儿子,萧若不由得紧张起来,轻轻呼:“小然?” 
  小娃娃看了她片刻,再不动声色(一岁不到能有啥声色?),偏开了头,继续一言不发地看樊阿搭鸟窝。 
  强烈的挫败感袭上了心间,但是想到与自己想出也不过是宫中的半月,这么一想不由得又心疼起来,萧若正要往前走,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问:“船停好了?” 
  “嗯。”徐荣转过头,视线落到门槛上小小的人身上……小人虽然没有看他,但是这么一会儿,心里便如浪涛涌过,一时五味杂陈,如何也无法从奇异的欣喜里回过神来。 
  在他发愣的当头,萧若已经先走了进去。 
  “探准……” 
  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叫了出来。 
  “……”都开始学说话了?可这是什么话? 
  樊阿却听熟了,立马会意:“看诊啊?等一等,我这就下来。”低下头看见来的是萧若,差点掉下来,转头看见徐荣也跟来了,直接掉了下来…… 
  …… 
  “你……”抬抬头,再低低头:“搭燕子窝干什么?” 
  “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樊阿一起来就揉着屁股大叫道:“燕子今年春天就要回来了,窝给这小子一锅端了。” 
  “这么高……他这么小,端得了?” 
  “这小子厉害着呢,你回头就知道了。”樊阿悻悻地再爬上梯子。 
  此时,小娃娃注意到了门边的那个一直静静看着他的人。 
  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想来,但是又很久都没有进来。 
  萧若不便打扰他们父子对视,只对徐荣说了一句:“差不多得了啊,再不进来关你在外面了。” 
  …… 
  碧绿的茶水奉上来。 
  樊阿一边擦着汗,一边把小娃娃抱在怀里,说来也奇怪,那在徐荣接近的时候抵死不从的小小身体就软绵绵地挂在他脖子上,很'炫'舒'书'服'网'地眯着眼。 
  不管身边那挫败的爹,腹诽了一句叫你扔下他选别人,活该。 
  即便如此,萧若看着樊阿的表情还是掩不住地羡慕:“他……会走路,会说话了?” 
  “走路歪歪倒倒的,话也就一点点,淘气倒是学会了。”樊阿说得咬牙,却掩不住眼里的宠爱,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娃娃软软的背脊,诓他入睡:“师父带他回来的时候,瘦的跟小猴子一样,好多药补下去,现在才好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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