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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宵汉-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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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支离弦飞出的箭,被张济偏身一躲,抬手扫过,竟稳稳我在了手中。

  “毕竟是女人射的。”聪明地又躲开几步,免得城楼上再有人放箭,放肆的笑意却不减:“放心,我暂时还不想和你撕破脸,长安城内怎么样你也知道……”

  “你想说什么?”萧若冷声开口,原本想气势更足一些……怎奈开了口,声音却软的自己听见了都窝火。

  “做个交易吧……”张济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灼灼闪耀,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不攻咸阳,你将扶风让给我。”

  根本就不是交易……

  是威胁!

    第八章 第一百零一章 怪你不听话

  眼见张济退兵,向咸阳的方向去了,萧若才松了口气——

  幸亏她已经弃了咸阳,现在所有的军队都在武功,张济去只怕只能扑一个空。

  立马下令大军出发去扶风……

  固守了扶风,与郿城成两面夹攻天水,马腾必败。

  然而这次因为辎重粮草过多,大军机动力明显下降,刚打开城门,作为前锋的五百骑兵还没来得及出发,城上哨兵高叫:“关城门!快关城门!”

  底下守军不及细想,匆匆把门关上。

  听到前面的异动,萧若掀开车帘,只见哨兵什长从城楼上跑下来:“姑娘,有一队人马正从南朝武功来。”

  萧若一怔,下了车:“我去看看……”

  登上阶梯,展眼望去,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滚滚而来,马蹄踏起烟尘,从此处唯见漫天的扬沙——

  尘沙之中,隐约看见帅旗上是墨色的“张”字。

  正是今天早上才从武功撤军的军队!

  萧若怔住——

  从武功到咸阳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难道被他识破了咸阳是空城?

  还没反应过来,张济已经逼到近前,城门也在这时刚刚关好。

  萧若面色微微一变,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今天顾着要卷走粮草辎重,军队动作慢了点。

  现在好歹有城墙作为依凭,要是出了武功,再撞见折回来的张济,后果不堪设想。

  ……

  张济冲在最前,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城墙上的萧若,勒马,目露凶光:“萧若!你分明答应不取扶风。”

  原来是消息已经到了。

  “这你也信吗?”萧若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天我不是告诉过你……”接下来的话压低了声音。

  “什么?”

  张济打马往前走了几步。

  “不、要、靠、太、近、了……”

  萧若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出来,声音却比刚才还小一些,几近于呢喃耳语。

  见她神色郑重,应当是说极要紧的话,张济只得耐着性子,咕哝了一句:“女人就是女人……”语气不屑,皱眉打着马再往前。

  看到距离差不多了,萧若脸上还带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轻轻吐出两个字:“放箭。”

  瞬间,城楼上万箭齐发——

  张济抡起长戈阻挡,一面狼狈地打马后退,怎奈密箭如雨,一个不慎,右臂和腿上连连中了两箭。

  眼见主帅如此狼狈,大军也乱了阵法……

  这才知道顷刻之间已经又被她骗了一次,张济大怒,狠狠拉住缰绳,回头厉喝:“临阵脱逃者,立诛不赦!抬云梯,攻城!”

  见到他怒极的表情,萧若睁大眼睛,面色无辜地喃喃道:“我都提醒过你了……”

  谁叫他不听话非要往前走的?

  ……

  由于张济的伤势,攻城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军暂时撤退,在武功以西十五里,伏虎坡处扎营,堵死了武功到扶风之间的路。

  武功城内,防守下来,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的人。

  由着张济这样围困下去,破城只是早晚的事——

  羊一忧心忡忡地将这个顾虑对萧若的时候,萧若也低头不语,微微蹙起眉。

  硬要守武功肯定是守不下去了,关键是怎么逃……

  可惜逃命的话,粮草辎重都不能带,害她白白清点一番……

  萧若轻轻吐出一口气,让羊一把这附近的地图取过来。

  “姑娘先把药喝了。”羊一答应着起身取来地图,在桌边又坐下,把桌子上的碗朝萧若的方向推了推,语气闷闷地道:“其实小的就算能从这武功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萧若展开地图,接过碗,顺口问了一句:“怎么说?”

  “小的记得……”羊一小心翼翼地提醒:“姑娘答应将军在长安受封后立马回郿城。”

  “嗯……”萧若正盯着伏虎坡那一块看,随意应了一声,立马察觉不对劲,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羊一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呵呵笑了两声:“那日……小的,有事禀报姑娘,可是到了门口,看见将军也在……就、就没进去……”

  想到那天的情景都被他看见了,萧若面上微红,恼羞成怒,斜睨着他冷声道:“你听见了又怎么样?”

  “关键不是小的听见了会如何……”羊一轻咳了一声:“是将军。”

  萧若面色一僵。

  “姑娘不但没依言回长安,反而领兵打完咸阳又打武功,现在身子又比以前更坏了……”羊一一股脑说完,正色道:“若是姑娘不养好身子,再想想看怎么哄好将军……小的害怕以后没机会再跟着姑娘了……”

  这个有前车之鉴,将军的习性他知道,舍不得责怪姑娘就拿他出气,为这军棍没少挨,这次要未雨绸缪——

  萧若初时没反应过来,听羊一一说,不但想不到什么法子哄,反而觉得背后有些凉,面色变得和他一般难看。

  “现在……先想想怎么退敌……”这个比较简单。

  她说着,端过放在一边的药喝了下去。

  ……

  此时,驻扎在伏虎坡的张济大营也笼罩在同样沉黑的夜幕下,黑云叠叠,无星无月。

  “看这样子……后半夜只怕是要下雨罢……”守在张济帅帐前的一个亲兵低声说了一句。

  “咳咳……”旁边的人立马出声提醒。

  那亲兵浑身一颤,抬起头正看到夜色中,一人身披坚甲,手持一杆虎头金枪,冷厉的黑眸正朝这边扫来,瞬间呼吸便是一窒,颤声道:“拜……拜见将军。”

  那人目光只在他脸上带着警告意味地停留了一下,便掀开帘子——

  正坐在大案后凝神看着桌上地图的张济看见来人,面色一变:“你怎来了?”

  “叔父,听说你打了败仗。”来人微微挑眉,好笑地看着他,加了一句:“还败给你一个女子。”

  被这句话勾起痛出,又从他口中说出来,脸上过不去,张济面色便是一沉:“谁告诉你的?”

  来人不答他话,面上笑意更深,抱拳道:“侄儿倒是想会一会这女子。”顿了一顿,正色抱拳道:“张绣请命,带两千兵马,夜袭武功。”

    第九章 第一百零二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安插在伏虎坡附近的探子一看到张济大营里有异动,似乎在集结军队,立刻快马赶回武功……

  而此时萧若正在准备连夜撤退,吩咐羊一去把西南仓屯的粮草都烧了。

  羊一在城内搜罗,准备好柴草火油,还是不解,找到萧若问道:“姑娘,带不走就罢了……为何要烧了?”

  “留在这儿白白便宜张济吗?”萧若好笑地看他一眼。

  羊一摸摸脑袋,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可这明明就是张济的……”

  “你说什么?”萧若没听清。

  “没……没什么。”羊一忙摇头,正准备退下烧粮草去,只见城外一骑风驰电掣而来,转眼间已经到了南门外,马上哨兵跳下来,对萧若道:“姑娘,张济大营内有异动。”

  “……张济不是受伤了吗?”羊一纳闷。

  “属下不知,只动了四个屯,来的人应该不多。”

  萧若静静听着,此时才问了一句:“大概还有多久到?”

  “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哨兵答。

  羊一面如土色,怔怔地望向萧若:“姑娘……粮……粮草还烧吗?”

  现在立刻逃还有时间,要去烧粮草是来不及了。

  ……

  张绣虽然带兵奇袭,动作还是慢了些,等他赶到武功之时已是半夜,城内寂静无声……东、西、北三面大门紧闭着,唯有南门大大敞开。

  门口横七竖八地放着几辆粮车,似乎是来不及带走慌忙丢弃的。

  勒马徘徊,马上将军不由得皱眉:“已经逃了?”

  身边跟来的人立马回道;“此女擅诈术,将军还是进入一探为好。”

  张绣缓缓点头,率先打马入了城,一面问:“武功城内何处屯放粮草?”副将答:“上次将军将粮草屯在西南仓。”

  “带路,先去探此处。”张绣看到内城依旧很静,毫无一丝喧嚣的,更加确定了敌军已经撤退。

  只是如此狼狈逃窜,应该顾不上带粮草,不妨先取来再出兵追赶。

  ……

  武功城内果然没有一兵一卒,没来得及拔营,大营空空荡荡。

  粮仓处也无一个守兵,院子里一圈围起来都是大大小小的垛堆,一辆辆运粮的车零星四散,有的空着,有的装一点粮草,都像是情急之中没有来得及运走,十分狼狈。

  张绣盯着里面看了半晌,猜测敌军是不是探到消息,连夜撤退了。

  忽觉得不会如此简单,皱了眉,缓缓打马走近粮仓。

  “先检查一下垛堆里有没有藏人。”还是觉得不放心,张绣冷声吩咐。

  士卒纷纷上前,刀,枪,戈,戟纷纷往席子盖着的垛堆上招呼,刺得席子都翻卷起来,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看来敌军确已撤退。”副将沉吟。

  眼见卷起的席子全是一堆堆的干草,张绣察觉有些不妙,微微眯起眼睛,眼角有黑影一闪,立即抬起头,目光如炬,盯着城墙上方较矮的女儿墙,立即吩咐:“去查探城墙上方!”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支箭尖燃着烈火的箭矢,从敌楼破空而来,稳稳落到了垛堆顶上——

  “轰……”

  火焰直窜起了几丈高。

  顷刻间,接二连三的火矢从敌台敌楼上射来,整个粮仓瞬间变作了一片火海,火舌烈烈,火焰灼空。

  大军瞬间乱了阵法。

  张绣知道中计,立刻下令退出粮仓,还未到门口,已遥遥可外堵着敌军,最当前,一名年轻将领长身而立,面目冷峻,银枪倒插在一边,身侧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在火光中低低嘶鸣。

  见到火海里有人来,年轻将领操起银枪,在离大门三丈远处就地划了一条线,冷声吩咐士卒:“不得入次线内,也不得让敌军靠近。弓弩手——”

  一声吩咐,一队弓弩手立即上前,在线外蹲下身,弓弩拉满……一见到敌军从火海中逃出来,立即射杀。

  此时张绣军已经毫无阵法可言,被火焰冲的七零八落的士兵凭着逃到门口,也逃不过门外的堵杀。

  伤亡巨大……

  张绣冲到门口,挥舞着手中的虎头金枪,挡掉乱箭,直朝最先前的那年轻将领驰去,眼眸已被怒火烧灼得通红。

  见到大将出来,年轻将领也翻身跨上了白马。

  “嚓——”

  马匹横着擦过,两人已交手一次。

  张绣微微挑眉,重重喘息,盯着他道:“你是何人?”

  “西凉马超……”他缓缓地答,察觉到与他一击,虎口此刻还微微作痛,眼眸眯起,看向张绣。

  “难得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受我一枪。”张绣拨转过马头,金枪下的虎头映着火光,分外明亮,杀气逼人,他冷哼一声:“可惜是个叛徒。”说着,驱马而前,手中的枪再次闪电般刺来——

  ……

  城墙上,羊一躲在女儿墙背后,看着下面的战况,面色微变……粮仓里尽是哀嚎声,门口敌军尸体堆得跟小山一样,触目惊心。

  “姑娘……咱们造的孽……是不是太大了些?”他轻声地问。

  萧若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道:“造就造吧……只要下面被烧的不是我。”

  羊一浑身一震,看向她的目光瞬间有些复杂。

  城下二人还在缠斗,张绣枪法明显更胜一筹,但马超马术精湛,二人一时也不分上下。

  倒是张绣听见身后火海中的哀嚎,出招有些焦躁,渐渐落于下风。

  萧若站起身来,吩咐城楼上的弓弩手撤下,正要走下城楼,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接着,天际轰隆作响……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

  羊一面色苍白如纸:“姑娘……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硕大的雨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张绣忽地大笑出声,枪一转,指着马超道:“天也不助尔等!”

  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之间只剩下浩大的雨声,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淅沥雨幕……

  火焰瞬间被浇灭了,张绣挡开马超的枪,策马驰回了烧得残破的粮仓中,不一会儿,带着火海中幸存下来的士卒,结成三角阵,冲了出来。

  马超立刻带兵上前阻挡。

  然而劫后余生的士兵士气高涨,杀气冲天,势不可挡……像一把尖刀,瞬间撕破了前方的防卫——

  “姑娘,不要在雨地里站着!”羊一想拉着萧若躲到城墙下去,手刚伸过去,却被她轻轻拍开了,萧若往前走两步,抬起手中的弓箭,拉满,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张绣射去。

  附近已经傻了眼的弓弩手瞬间明白过来,也纷纷上前,再次拉满弓弩,乱箭穿过雨幕,射向城楼下的乱军。

  张绣专心对付马超,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城墙上放冷箭,情急之中慌忙躲开,箭从他脸上划过,带出了一条血痕。

  抬起头,眼见城楼上隐约有个白色的身影,在沉沉夜幕中分外显眼,她手中的弓已经再次拉满。

  便是这个女人……张绣微微眯起眼睛,避开马超的枪,虚晃一招,打马朝着城楼驰去。

  萧若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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